战锤奇兵

第十四章 恶魔十字监狱的波旁队长

    恶魔十字是一间拥有城墙防御工事的大型监狱设施,占地约135万平方米,坐落于伯尔维治地区西南面的河流沿岸滩地,西侧是湍急凶险的流溪河,北面隔着一条小溪与时常密布浓雾的对侧河岸相向而立,沿着这条小溪往东走几步路,便能看到伯尔维治镇广阔的城区建筑。

    恶魔十字监狱与伯尔维治镇郊区相隔约800米,两者之间有石砖路相连,只要从监狱南边的密林往外走,走到一条Y字形的岔路口,再从岔路口往东北方向行走,便能进入伯尔维治镇。

    Y字形路口南端的尽头是一条双叉路口,双叉路口往东走翻越群山,便能去到邓肯瓦尔德领的其他区域,再一直往东前行,走上两百二十公里,也就是约40里格的路程,便可以走出邓肯瓦尔德领,进入另一个较小的帝国行省霍克领。

    双叉路口往西便能看到安东尼达斯设置在道路边的空间传送阵,然后再往西走,石砖路西边的尽头便是南北流向的流溪河。

    河上有一条名叫流溪大桥的拱形桥,架设在大河水流平缓处的上方,连接着石砖路跨越流溪河,通往西面的安达克维亚地区。

    12天前,烂胃病疫情完全失控,大量伯尔维治镇的幸存民众通过Y字形路口逃往各处,大部分人直接南下到双叉路口逃去其他地区,试图远离伯尔维治地区这个瘟疫中心,还有一小部分民众留在了早已被波旁的治安队控制的恶魔十字监狱里。

    一开始有五百至六百的镇民安置在监狱大楼里,经过洛班·噶夫、凯奥格等传疫徒的进攻,加上烂胃病等细菌疾病的爆发,以及部分镇民的逃离,如今恶魔十字监狱只剩下约三百名幸存镇民,加上波旁的国土仆从、佐利金的猎兵和鲁克的自由民兵,监狱总人数不超过五百人。

    这个所谓的恶魔十字监狱其实就是数座被五米高城墙围起来的大型楼宇,其中最大的一栋楼宇为囚室大楼,是监狱的主体建筑。

    这栋囚室大楼矗立在城墙之内的中央位置,是一栋三层高的回字形大楼,其与城墙之间是其他小型楼栋和广阔的庭院。

    庭院内在楼栋之间的空地上种植了人工草地,用铺砖小径将草地和楼栋分为放风操场、看守休息宿舍、洗衣房、搜身更衣室、饭堂厨房等功能齐全的区域,规划分明地围绕正中心位置的囚室大楼。

    囚室大楼是监狱用作关押犯人的地方,整体呈规则突起的几何体形状,其顶部大部分地方被巨大的斜面屋顶所覆盖,斜面屋顶中间位置挖开,用彩色玻璃铺砌,让阳光得以照射进阴暗的大楼内部,而彩色玻璃外围的屋檐则搭建起一圈又一圈的哥特式尖塔,如同相互咬合的齿轮镶嵌在滚轴的周围,让监狱大楼显得既典雅,却又十分阴森。

    大楼四面是框架结构的承重砖墙,外墙连接着数条拱起弧度的飞扶壁,下端直达城墙与大楼之间的庭院草地,上端则嵌入外墙的飞檐内层,在大楼的翼角构建出近乎垂直角度的悬挑外形,呈现出一种将古典主义和英式哥特结合起来的另类建筑风格。

    整座囚室大楼内部中间掏空成类似天井的中空结构,最上方是透光的彩色玻璃,有三层楼,典狱长办公室和财务室在最上层的边侧,其正下方是位于第二层的医务室。

    除了给狱医工作用的医务室,第二层还分布了密密麻麻的窄小监室,每间监室只有十平方米的大小,像蜂巢的卵室一般密集地排列在楼层靠近外墙的四周,大大小小的回廊和走道排列在监室之外,与大楼中空的区域相隔一排整齐的半墙护栏。

    最下层也就是大楼的第一层楼则是宽敞开放的空间,像地球的教学楼一样有一个中空开阔的大厅作为大楼的中庭,从中庭往四周延申出去,越过办公室和审讯室等房间,直通囚室大楼的各个门口。

    在其中最大的正门旁,被国土仆从用作临时指挥场所的门卫室前门外开,伯尔维治镇治安队的最高长官,波旁队长正踱步在办公桌旁,爱不释手地把玩安东尼达斯的魔法手链。

    波旁队长是一个典型的帝国中年官僚形象,大腹便便,脑满肠肥,贪慕虚荣,自私自利。

    梳理得十分平整的稀疏头发耸拉地搭在浑圆的头顶上,跟洛班·噶夫一样略显臃肿的胖脸油腻地堆砌着窄小的五官,狭长细小的圆滑眼睛贪婪地盯着魔法手链中最大的那颗蓝色宝石,对眼前财宝的狂热期盼使得胖嘴唇上方的干瘪胡须,随时嘴角上扬的笑容兴奋地翘起。

    他使劲地眯起小眼睛,几乎闭上了眼皮只留出一条缝,仔细地打量着蓝色宝石,估算着宝石的价格,样子就像一条黄鼠狼盯着一只鸡流口水那般猥琐。

    “想不到安东尼达斯那家伙还没死,还把他心心念念的蓝碧玺送过来了。啧啧,这宝石可真美啊,闪烁着令人陶醉的蓝色光芒,我愿意用一整袋金王冠换它,将它戴在脖子上定能完美地展现出我的光荣形象,让那些尖酸刻薄的贵族小人艳羡得眼睛发红,嘻嘻!嘻哈哈哈!”

    波旁队长轻声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笑得挤出一个个褶皱,他眯起眼睛,笑嘻嘻地看向杰伊和佐利金二人,问道。

    “这么说,那举止怪异的魔导师在安达克维亚和伯尔维治的交界处建了一个空间传送阵,要求我们所有人逃过去?”

    站在房间正中央的杰伊向前走了半步,越过身旁监视自己的佐利金,并提前开口止住欲要说话的猎兵士官。

    杰伊可不想佐利金抢得话语权,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要把对自己的怀疑告诉给波旁队长,那还不如让自己把话说清楚,免得波旁队长对自己有敌意。

    而且他在路上问过鲁克了,大概了解到波旁队长是怎么样的一个身份。

    在佐利金眼神不善的监视下,杰伊从鲁克那里了解到,波旁队长是伯尔维治镇的高级地方官员,名义上隶属于镇公所的镇议会,在瘟疫爆发之前领导着一支由公仆兵组成的治安队伍,负责管理镇子的日常治安事务。

    目前恶魔十字监狱里所有驻守的国土公仆都是波旁治安队里的手下,加上他官职和军衔最大,最早占领了恶魔十字监狱,所以成为了监狱里的最高领导人。

    让这样一个有实权的领袖误认为杰伊是什么辛迪加犯罪分子,那么就算鲁克替杰伊求情也没有用了,毕竟鲁克被波旁队长要求出城死战也没有拒绝,这足以说明波旁队长的权势有多大。

    因此杰伊先一步回答道:“没错,波旁长官,魔导师想要恶魔十字的幸存者全部转移到他所在的位置,用他的空间传送阵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那他为什么不在监狱里建一个空间传送阵呢?他本来在监狱里有大把时间,每天在城垛上施放诡异的魔法,然后又躲在囚室大楼的角落里胡乱翻找,结果什么都没有做成。他还不怕死地跑出去,接着又派你来传话,这是什么意思?那疯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这问题杰伊也有疑惑,为什么安东尼达斯要跑到邪教徒活动的区域施放传送魔法?魔导师就不能在监狱庭院里随便找个地方摆放空间传送阵吗?安东尼达斯难不成真是个疯子?

    杰伊不清楚缘由,也不瞎猜,选择实话实说。

    “我不了解,长官,我只是负责传话的。另外我也是个受害者,魔导师用空间传送阵把我从地球传送到这个危险的地方。”

    “啊?你说什么地球?地什么?什么球?”

    你也不懂啊,杰伊心里嘀咕,那怎么安东尼达斯就知道地球呢?这个异世界到底有没有地球的存在啊?

    “就是另一个帝国殖民地,我们那里的人都信仰西格玛神皇,每天要做三次礼拜,跪在毯子上向东边做天鹰礼,以示对神皇的尊重,和你们这边的风俗有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胡诌一通,信不信由你,反正别怀疑杰伊别把他关小黑屋就行。

    “啊?啊。”波旁队长愣在原地,连蓝色宝石都忘记看了,“这是斯提尔领里的哪一个落后乡村吗?”

    见波旁队长感到疑惑,旁边的佐利金军士便开口道:“这可能是个历史上被帝国殖民过的外星球,但我从未听说过地球这个词,这应该是通用语中泥土的变形格式,也许是故意伪造出来的虚假地点,其真实性亟待进一步调查。另外,杰伊这人的思想和辛迪加——”

    “地球!地球确有其事,啊波旁队长先听我说。地球呢是一个充满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美丽蓝星,资源富足气候优越,没有种族矛盾和险恶环境,从来没爆发过战争和冲突。”

    杰伊打断了佐利金的话,赶紧跟波旁队长胡说道:“我们每一个地球人都能通过工作赚得腰缠万贯,有房有车,将多余的房子和汽车卖出去赚取剩余价值,因此我们地球人和平安乐,融洽相处,不懂得勾心斗角,只会在神皇西格玛的号召下,天天在电子工厂里辛勤劳动,享受幸福安康的美好生活。”

    “我本来也是在地球上努力地为神皇西格玛工作,等待后头更好的日子,却突然什么都不懂地就被传送到这个危险的地方,说实话我连这个地方是哪里都还没弄得太清楚。”

    他胡说八道上头了,继续吹嘘说:“但我幸好在地球上参加过军训,你知道我们地球的军训强度和你们帝国防卫军的差不多,我们每一个地球人通过军训都锻炼得身强体壮,多才多艺,皮肤白皙。所以我懂得开火枪,顺利地帮助监狱守军打败洛班·噶夫那个绿色肉胖子,于危难之中拯救了恶魔十字。”

    波旁队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似懂非懂,他张开嘴想问什么,结果杰伊却抬手打断他的话。

    “不必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波旁长官,我们都是西格玛的信徒,打击混沌邪恶势力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那是——”

    “波旁长官,我只想像以前在地球那样过上安生的日子,在监狱里避避难,等待风头过去,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你要是想要奖励我,我也不会拒绝,但我希望某些人不要因为妒忌我的功绩而对我进行污蔑。”

    “污蔑?”

    “是的污蔑,当你功勋卓越时,便会有人嫉妒你的成就,利用你的身份攻击你的为人,”杰伊颇有深意地瞄了佐利金一眼,此时猎兵军士的俊脸都僵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杰伊这么会编,“恶魔十字里的有些人啊,我不说是谁,我知道他可能穿着黑色制服,是猎兵里的最高长官,但我不说他名字,免得遭人非议。”

    杰伊笑着走向波旁队长,在其桌前站直,摊开手似有若无地指向身旁的佐利金。

    “就这些人总喜欢以貌取人,看到你衣服不合他意,想法太前卫,就随意造谣生事,将你说得十恶不赦,以此来证明自己比你优秀。”

    佐利金一脸愕然,这谁在污蔑谁呢?他立刻插话道:“波旁队长,杰伊他——”

    “太对啦!”

    波旁队长一拍桌子,对杰伊竖起拇指,手掌摇动起来,颤抖地表示无比赞同,垂头沉思自己相似的遭遇,心中涌起一股惆怅和憋屈。

    “就是这种人,仗着自己贵族的血统瞧不起人,对有功劳的英雄百般中伤诬蔑。我波旁怎么也得算是博尔吉亚家族的旁系吧,打败过隆杉德的帝国叛军,剿灭了邓肯瓦尔德森林的野兽人部落,甚至在下水道里杀过一条比人还大的直立老鼠野兽,怎么着也得算是个有功之臣吧,结果怎么着,你猜怎么着。”

    “他们怎么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