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六门传

第十八章 惠岸天清救柴玉,菱洲岛上续旧情

    正当众忍走上近前准备捉拿柴玉时,场地四周同时炸起多枚烟玉,闪光和烟雾将柴玉包围,众人忙护目后撤,只见阁楼上方如闪电般窜下一个影子,闯入阵中迅速拾起雷火人头,并将柴玉背起,借着烟雾,腾挪身形几下就已翻出院落围墙,消失不见。

    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雾隐才藏便已飞出,跟着跳到黑影落脚的围墙上,忽然觉得着地双脚一痛,抬脚底一看原来扎了几枚铁蒺藜,再看周围墙边和前方道路上尽皆撒满,心知不能再追,转身回到众忍身边。

    待天善反应过来,忙回身奔向朱棡,口喊:“保护王爷。”

    大家见朱棡坐在椅上,胸口的龙袍已被扯开,而侧立的空空,则保持着伸臂探首,平举拂尘的样子,身边几个守卫的府兵都姿势怪异,众人皆一动不动。

    “他们被点穴了”。天善一边说,一边伸手给晋王解穴按揉,待众人都能恢复行动,忙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晋王哀叹道:“哎,刚才你们和柴玉对阵时,大家的目光都被阵内吸引,而空空道长则在为孤拨打雕翎,谁承想在黑暗中有一人影借机潜到近前,乘众人不备用手指在我等身上一顿按掐,我们就成了这样。”

    天善问:“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晋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对方动作太快,我也没看见,而且他撕开我的衣袍,将账本盗去了。”

    天善继续问:“账本?难道是码头的账本么?”

    “是的,孤这几日总觉得柴玉会上府盗书,心想放哪里都不安全,故就随身携带,不知那人是如何知晓的,定住我等后直接就从我胸口拿走账本,看来之前还是存在疏漏,让对方有所察觉了。”

    “那袭击你等之人是否为救柴玉之人?”

    “应该不是吧,取书和救柴玉同时发生,除非他能分身,不然怎么可能。”

    天善听罢,抚了抚下巴,在听了才藏的回报后,对众忍说:“我觉得救柴玉的,必是御色多文太。此前雷火和我汇合时,曾告诉我御色多文太还活着,躲在九华山法隆寺内做了个和尚,我等身怀的忍术皆发源自此人,极难对付。当年二代主泰光对文太叛逃颇为介怀,临终时曾交代我必要带领伊贺忍部诛杀此贼,不想到了今日方有机会,所以不管任务有多艰巨,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同心协力,完成二代百地大人的遗愿。”

    “是”,众忍同声回复。

    天善又回头对晋王说:“王爷,看来此次除了柴玉,另有两位高手同时潜入王府,我等注意力都被柴玉吸引,疏忽了。不过王爷你放心,柴玉的人头在我这里寄存着,不日必将取来奉献给您,至于账本,我等会尽力追查,伺机帮您盗回。”

    “那只能如此了,有劳各位。”经历过这次事件后,朱棡方知人外有人,说话语气也不似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了。

    天善交代完一切,领众忍离开王府,追查柴玉下落去了。

    待柴玉再次睁眼,又见一个漂亮的大脑袋看着自己,很熟悉,想了半天,咋呼一声:“钟灵,怎么是你?”

    “师哥,你醒了,你说你这人吧,每次我见你都是躺在床上,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睡觉的人”,钟灵气呼呼的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怎么会在我身边?师傅呢,她也来了么?”

    “师傅在的,我这就去叫,师哥你等我哦。”钟灵说罢,就跑出门去了。

    不一会,只见天清和惠岸同时推门而入,天清颇为关心的坐在柴玉床边,摸了下他的头,问柴玉道:“玉儿你感觉好点了没?”

    柴玉见师傅师尊都在,不禁眼泪流了下来,忙坐起身来,问两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惠岸走到跟前,轻声对柴玉说:“玉儿自从你走了之后,老衲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我深知伊贺忍部的行事风格,既然你已查探到日本忍者,对方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故几日后我急忙下山,到马鞍山念慈观找到你师天清,两人商议后决定来金陵助你剿贼。”

    天清听罢接着继续说:“为了不给你有心理负担,我和惠岸禅师约定暂不露面,每日跟踪你行踪,暗中保护于你,后见你几次夜访晋王府邸,便知你要有所动作,果不出我俩人所料,你就在中秋之夜鲁莽行动,差点将自己断送在晋王府内,那日见你重伤,你师尊于危难之中救你性命,玉儿你总算命不该绝,日后行事莫再如此莽撞。”

    听到此处,柴玉方知原来是惠岸于危急时救自己性命,感激之情不予言表,忙欲强忍着伤痛下拜,被惠岸拦住,只听惠岸继续说道:“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伊贺忍部今次派药师寺天善领队进入我朝境内,我观众忍皆为伊贺精英,非常人能比,你就敢贸然迎战,还以一敌八,太不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知天善何人?”

    “弟子不知,请师尊赐教。”

    “天善于首任百地宗主时便已存在,据说此人身怀鬼神之术,泰光找我建立忍部时,他已为百地家族奋斗数十载,你见我已近耄耋,但天善年长与我至少三十载,现在看起来还形如少年,你说此人可怕与否?你不晓缘由,贸然和他带领的精英动手,此次能存活下来,一方面是侥幸,另一方面就是你体内金蝉之力救你,不然任你今日修为,就算再死十次八次都不奇怪。”

    “他真有这么厉害么?我见他多次犯错,好似都是手下所救,感觉并无超常人之处。”

    “你错了,天善之所以没有出手,皆因他活得比常人久远,见识也多,很多时候想法也跟常人不同。你要知道活得越久的人,行事越会低调谨慎,故在未探明你虚实时,他应该不会动手,天善做事喜欢一击必中,从不浪费精力体力。你莫再轻敌,以免重蹈覆辙。”

    “弟子遵命,师尊,今日是几号?我们现在又在哪里?”

    “今天是八月十八,你昏迷了三日,之前中枪的右胸我已经处理过了,弹头亦已取出,应无大碍了。好在津田离你尚有距离,外加太极力场护你,伤的并不深,没动了肺脉,这也是万幸之处。我们现在玄武湖上的菱洲岛上,这几日为了隐藏行踪,我和天清师太便落足于此。”

    “那我家中如何?天善他们会不会去家中寻仇?”

    “你放心吧,我已见过你父柴大忠,让他寻地避难,估计他已在鸡笼山脚的农庄里安顿了。”

    柴玉听罢,松了口气,说:“可惜账本和雷火人头没有取到,圣上让我一月内办妥此二事,今日期已过大半,且我已打草惊蛇,看来后续再取就极为不易了。”

    此时天清答话说:“玉儿你放心,人头你师尊已帮你拾回,至于账本,贫道在你斗战诸忍时,从晋王怀中取到了,待你再将养个一二日,便能去面圣交差。”

    “谢师傅师尊成全”,柴玉听罢眼眶又湿润了。

    “好了,那你再休息一会,中午时来斋堂吃饭”,天清说完,便和惠岸一起,走出卧房。

    见二老出门,柴玉刚欲躺下再闭眼睡会,只见钟灵又偷偷溜进房内,便又坐直身体,对着她问道:“你这鬼丫头,进我房内所为何事?难不成又想气你师兄不成?”

    “不是啊,师兄,我见你刚醒,怕你无聊,就和你说说话,而且一直睡觉会把人睡傻的,我可不想要一个傻师兄。”

    “就你嘴厉害,我傻了岂不随你愿,以后也不会再气你了呗?”

    “师兄从没有气过我,我。。。我只是每次看师兄受伤,心里难受,总觉得你痛了我也痛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不是诚心要戏耍你的。”

    “我明白的,师妹你对我是真的好,我柴玉这条性命就是师妹你背回来的,师哥怎会忘记呢,和你开玩笑了。”

    “那师哥你以后不能欺负我哦,不然。。。不然”。

    “不然怎的,难不成又要再杀我一遍?”

    “你,你这人真不知轻重,我不和你说了”,钟灵听柴玉拿旧话噎她,急得眼泪不争气的流下,转头不理柴玉了。

    “好师妹,是师哥错了,师哥向你赔罪,你不要生气了好不?”

    “哪这么便宜你,我要罚你。”

    “师妹你说,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等师哥好了之后也去摘了给你。”

    “尽说这没用的话,我不要月亮星星,我要罚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带我去玩好玩的,我自小从来没出过念慈观,这次陪师傅过来找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所以你要当我保镖,把我伺候好了,还我伺候你的债。”

    “行,行,都听师妹你的,师哥陪你玩转金陵,一定让师妹你开心。”

    “那还差不多”,钟灵听罢,脸颊飞起两片绯红,转身跑到门口,扭头对柴玉说:“师哥你可不能骗人哦,骗人是小狗。”说罢飞一样的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