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妹孽缘

第十章 天外天阿尖遭窃 山外山申城拜师

    话说花妹那整夜未归的儿子陈阿尖一脸风尘的回家了。

    花妹赶紧把房东蒋阿姨要修葺房屋的话一五一十地讲述给儿子听,商榷准备搬到什么地方去?

    陈阿尖沉默思考了一会,主张搬到更加繁华热闹的苏州去。

    有分教:千年古城苏州府,石桥小巷水弄堂,

    吴侬软语蚕姑娘,繁华胜景赛天堂。

    三天后,陈阿尖雇来一辆轿厢崭新的大马车,花妹与蒋李氏两人把臂告别,难免涕泗涟如。

    花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坐上马车,驶离已经住了十多年的扬州城。

    马不停蹄,一路快跑。当天就驶入姑苏城。花妹掀开轿厢挂帘往外瞧,果然繁华市廛,别有一番气象。

    但见:曲曲弯弯水连水,吆吆喝喝车赶车。

    旗旗幡幡店挨店,熙熙攘攘人轧人。

    陈阿尖花妹母子俩先找了家路边客栈,暂时先把行李寄存下来,然后从从容容再去寻找可租赁的房屋。

    “肚子饿了,找家餐饮店吃饭吧。”陈阿尖道。“好的,我也有点饿了。”花妹道。

    陈阿尖带上随身褡包,步出客栈,暼见旁边隔几个门面就是一家吃食店,两人进店坐定,点了一笼小笼包,二碗馄饨,一盘烧鹅。吃毕,陈阿尖从褡包里取出钱结完账与花妹妈妈一起上街转悠,寻找新的可长久趋身租赁居住的房屋。

    东街转到西街,北街转到南街,兜兜转转约二个时辰,终于在临河的平江路相中了一套满意的“静坊新宅”。把细软包裹搬入妥当,陈阿尖把二年的租金预支给了房东。

    “大官人,好爽利,谢谢侬!”房东卞先生咧开镶着银牙的嘴笑着道:“呵呵大官人,侬眼光真真叫不错!这房子是新盖的,名符其实的‘静坊新宅’,大门独立进出,出脚特别方便,临河通水路,出门是马路,若要吃饭买东西,这条街上就有近百家店可供选择。”

    “大官人,这位阿姨,不打扰了,你们自便,有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唉唉,再见,再见。”房东一步三哈腰地拿着钱走了。

    关上门,花妹看着心肝宝贝陈阿尖,思忖:“这次扬州搬到苏州,全是儿子阿尖全程操作,见他处事如此练达老成,自己感到吃惊,宝贝儿子不仅默不作声会搞钱,而且能办事,真的是太牛了”。不由得深情凝望着宝贝儿子:“自己从小到大,没有白宠他”。不禁爱从衷发,抱着陈阿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这一吻不打紧,却触发了陈阿金的乖张恋母情结。

    “唉,妈妈,我有点累了。”陈阿尖斜睨花妹高耸的胸脯,嘴下意识地翕动,花妹立即明白,儿子现在需要抚慰。花妹坐下解开上身衣襟,微笑道:“来吧,我的宝贝。”

    陈阿尖单膝跪地,双臂环抱花妹,头埋在花妹软软温温的胸脯上……

    良久。

    陈阿尖抬头望着花妹道:“妈妈,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爱你。”

    花妹道:“如果今后你有了媳妇也能这样说就好了。”

    “我不结婚,不要媳妇,只要你,妈妈。”陈阿尖抱得更紧。

    “宝贝,不要胡说八道,怎么能不要媳妇?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哈哈哈哈!”花妹开心的笑道。

    陈阿尖自到苏州后,昼伏夜出,经常半夜子时出门,一直要到近天亮卯时才回家。

    花妹从来不过问儿子在干啥?仅有一次见儿子陈阿尖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心疼问道:“宝贝,你做什么生意?手上咋受伤了?”

    “诺,朋友的狗蛮可爱的,逗着玩时不小心被抓了一下,我现在的合伙人都是官府的公子哥,赚的都是朝廷的钱,所以全部是保密的,只能晚上办事。如果被捅出去是要倒大霉的。”陈阿尖神秘兮兮的回答妈妈花妹的问话。

    “噢噢噢”花妹都信以为真而且是深信不疑。从此以后不再过问儿子的事。

    正是:虚词当作真话——糊涂。

    慌言认做实情——痴爱。

    陈阿尖住在苏州府平江路的静坊新宅,独门独户,没人打扰。整天闭门关窗。

    花妹陪儿子陈阿尖白天睡觉。一日三餐基本都是买外面吃食店现成的充饥。花妹因此少了许多家务杂事,生活简单惬意,故此养得肤如凝脂,乳丰臀腴。

    “啪”陈阿尖掮来一匹上好的绸缎扔在地板上。花妹帮忙把它拖到阁楞上放好。

    “哐啷”陈阿尖把一包银锭,放在桌上。花妹把它藏在地板下。

    “小心,这是一只价格不菲的宋朝汝窑青瓷瓶”陈阿尖道,花妹小心翼翼的用软布把它包裹好,什袭而藏,妥妥地塞在樟木箱里。

    某天,凌晨四点左右,陈阿尖突然神色异常慌张的跑进家里,立即关好大门。

    花妹忙用拉线开关打开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开灯!”陈阿尖背靠大门、不停地喘息轻声道。

    花妹吓得赶紧把灯关上。

    只听见河对岸有“噼里啪啦”纷乱的脚步声同时夹杂着“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的喊叫声。

    过了好大一会,人声才逐渐消逝。花妹点燃一支蜡烛,在微光中见儿子陈阿尖的外套不见了。

    “今天好险哪,衣服都被抓到了,幸亏我反应快,马上甩掉外套,也幸亏自己天生长得高,轻松翻过一垜围墙就死命奔跑。那个追我的人个头矮,手够不到墙头。我逃脱了,真正只差一点点。”陈阿尖心有余悸道。

    “妈妈,我要出去避一避风头。”陈阿尖道。

    “啊!哪、哪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刚刚安顿下来,宝贝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花妹听后,立即不知所措眼里盈泪道。

    “哎,我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次被看到面孔了。也许没看清?也许看清了。吃不准,后果很严重!所以必须去外地避一避风头。”陈阿尖沮丧道。

    东方泛起鱼肚白。花妹泪流满面,捧着儿子尖瘦短促的脸看不够;阿尖抱着细骨腴肉的妈妈舍不得放。

    正是:悲莫悲兮生别离,何堪母子要分离。

    “呜——”气笛声响,陈阿尖全身包裹严实,低着头,戴着边沿压眉的礼帽,坐在去上海的火车上。

    “呜———上海到了。陈阿尖肩背褡包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转悠,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上海,

    但见:碧眼高鼻络腮胡,金黄头发白皮肤,

    大肚肥腰姿态富,洋人满街男女巫。

    陈阿尖自小只见过黄皮肤黑头发的同类华人,看见这些满大街的洋人就如同到了传说中的夷族巫国。

    看那:高楼耸云欲摩天,轨道电车响叮当;

    艨艟巨船停江边,万国旗帜迎风扬。

    陈阿尖稀罕新奇,目不遐接;不自不觉转悠到外白渡桥上。

    见桥上呵呼往来,人车繁多。

    在人流中,陈阿尖伸颈探头正聚精会神看桥下河中“啵啵啵啵”冒着浓烟航行的火轮;忽闻阵阵芳馨扑鼻、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却见一位风姿绰约的美艳女郎与己擦肩而过,正回眸投来迷人一笑。

    “啊,真美!”陈阿尖眼球不由自主地被牢牢“磁吸”住,赶紧摘帽弯腰,学着绅士摸样表示歉意,等直起腰抬头时,那个风姿绰约的美艳女郎已经消失的无踪无影。

    陈阿尖心中被这个美艳女郎瞬间激起阵阵涟漪。“她与妈妈完全是不同的美”陈阿尖回味着刚才那个美艳女郎性感的撩人风姿。

    女郎她:波浪发卷俏睫毛,高跟皮鞋臀摇摆;

    手挎靓包美姬态,扑鼻香味魅时髦。

    “啊呀,不好!”陈阿尖此时方才感觉肩上的褡包不翼而飞。

    “里面装的钱财全丢了。”陈阿尖连连跌足,叫苦不叠。

    正是:贪观天上明月,失却盘中宝珠。

    陈阿尖心有不甘,切齿咬牙,发疯一样的到处转悠,试图找到那个美艳女郎,直走得两腿抽筋、双脚起泡;却仿佛是石头上种葱——白费劲。

    身无分文,肚子饿得咕咕叫;陈阿尖“唉”一声叹息,一屁股坐在街沿石上,呆呆地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心中掠过从未有过的丝丝绝望。

    这正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江湖惯偷遇高手;

    小巫今朝遇大巫,更有神偷在前头。

    “唉,那是什么?”天无绝人之路,陈阿尖眼睛一亮,见对面弄堂里停着一辆送奶车,马上站起身来踱到旁边,瞅准时机拿起两瓶牛奶,迅即跑开,找到一侧角落,正准备举瓶仰脖喝时,却被人用钢钳般的手紧紧抓住。

    “瘪三,没出息,偷牛奶喝。”一声吆喝。陈阿尖闻声,惊出一身冷汗,扭头一看,只见两个壮汉分别站在自己左右,虎视眈眈。

    陈阿尖摇晃手臂想挣脱跑路,无奈手臂被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好了,松手吧,谅他也跑不了”一位脸上长着疙瘩肉的中年壮汉道:“跟我们走,瘪三。”

    中年壮汉在前面走,后面紧跟另一个年轻壮汉,陈阿金夹在中间。

    三人走进一家弄堂饭店,中年壮汉点了几只菜:酱排骨,手撕鸡,番茄炒蛋,煎带鱼,椒盐花生,一瓶烧酒。

    “吃吧。”中年壮汉首先动筷道。

    陈阿尖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也跟着埋头吃起来。三个人闷声喝了一巡酒。

    中年壮汉开腔:“你是苏州过来的吧?”

    陈阿尖抬头楞住道:“大人,您怎么知道?”

    “苏州大街小巷已经贴满了你的通缉令。”中年壮汉道:“据内线消息,明天上海车站码头也会张贴追你的通缉令”

    “啪”陈阿尖闻此惊得筷子掉在地上。

    “你一下火车,我们就盯上你了。”中年壮汉啜了一口烧酒道:“若把你交出去呢,可以领一大笔赏金,那你就完了。现在就看你的了,跟我们走呐,钱途光明,嘿嘿。”

    陈阿尖闻此,立即倒身下拜道:“前辈大人,请受小子一拜,活命之恩终身不忘,小子愿死心塌地、肝脑涂地跟着您。”

    有道是:惯偷遇到超级盗,申城妄壮豺狼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