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妹孽缘

第八章 反穿鞋智盗金店 捕快手烦心挠头

    话说浙江人新开张“海鲜货栈”,人多事繁,陈阿尖趁机乱中窃鱼。

    小阿尖虽然首次顺物,即现偷盗天赋,另有一功实施盗窃。背藏鱼、贴墙移,如愿得手,喜不自胜。

    花妹妈妈竟然不问来由,一味宠溺、妄加夸奖,更加助长陈阿尖盗窃之胆气。

    当天花妹用儿子偷来的黄鱼烹调做菜,母子俩美美地享用了一顿黄鱼大餐。

    虽然此番首次偷盗得手,但陈阿尖毕竟年纪尚小,历经心力激荡,紧张有余。黄鱼餐吃毕,陈阿尖抹去嘴上油水略觉困意上头,就道:“我有点累了,想要去打个瞌睡。”

    花妹道:“好哇,那就去睡呗。”

    “妈妈,我要你陪我睡,不然我睡不踏实。”陈阿尖嘟着嘴道。

    “好好好。”花妹二话没说,解下围裙就进房间,关好房门,大白天上床陪儿子陈阿尖睡小觉。

    陈阿金身体卷曲在花妹胸侧,一只手习惯成自然伸进花妹上衣抓住软软的乳房,等不及花妹解开纽扣就欲一头钻进去,花妹连道:“别急宝贝,等妈妈解开纽扣。”花妹刚解开纽扣陈阿尖就张嘴一口把乳头含上,然后心定肺静地闭眼入睡。

    花妹看着阿尖若婴儿般地摸着自己的乳房,含着自己的奶头、枕着自己的手臂酣然入睡的“天真”模样,不禁绵绵柔情不绝于怀、母爱泛滥洋溢于心……

    日就月将。

    某天,街东头的李大妈家里被偷了只天天下蛋的花母鸡。气得李大妈满大街骂娘:“不知道,哪个杀千刀,杀万刀的贼,偷了咱家的花母鸡,谁吃了,谁生嘴疔!”

    又某天,街西首的孙大姨家里被盗一只会看门的大白鹅,孙大妈跺脚拍胸地沿街唾骂:“可恶的贼骨头,吃了我家的大白鹅,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

    再某天,湖边的周大伯家里养了三年的土黄狗不见了,周大伯马路、小巷、河滩、坟地、乱岗各处匆匆转悠,足足转了二天二夜,愣是没有找到心爱的土黄狗,急得生了一场病。

    从此,白塔街,弄堂里,瘦西湖,四周围人家都不得安宁。不是张家今天少只鸡,就是明天钱家丢只鸭,再就是王家偷掉了只狗。

    更可恶的是,只剩一只手臂的朱奶奶好不容易在湖边滩涂上种了一些自己吃的蔬菜,竟然也会无缘无故地被人拔掉一片,可怜独臂朱奶奶心疼得直流泪。

    虽然大都是些小偷小摸、鸡鸣狗盗之类,但搅扰得乡邻居民不胜其烦。保甲里胥也毫无办法。一时间因此而谣言蜂起。

    李四说:这个贼来无影,去无踪,行踪诡秘。

    张三说:这个贼会飞檐走壁,轻功了得。

    王二道:这个贼啊,口喷迷魂香,身穿隐身衣。

    麻六甚至绘声绘色地说:亲眼见到这个贼象孙悟空一样,会随意变化,明明见到是个正常大小的人,倏然会缩小至猴子样大小,蹦蹦跳跳转眼就消失了。

    传得神乎其神,越来越离谱。

    当大家都提心吊胆,昼夜担心自家何时会被这个神通广大的贼骨头光顾的时候。这个贼居然瞬间消声匿迹了,无音无讯,无踪无影。

    街坊邻居皆莫名所以。不管怎么样,贼不见了,总归是件好事,大家纷纷以手加额,互道平安,彼此称幸。

    有分教:偷偷偷户户心惊,盗盗盗家家难静。

    可恶小偷人人恨,心望太平好光景。

    某天清晨时分。扬州府城中心地段的“钱大贵金店”门口警笛大作,衙役云集,捕快蜂拥。

    原来,该店老板钱大贵先生天刚蒙蒙亮按惯例早早起床。钱大贵老板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后造卧室房屋出发,身穿睡衣,趿拉着拖鞋,踱到前造店面柜台转一圈,既可作安全巡视又起醒脑提神作用。

    这天,钱大贵老板照例走出后造卧室,抬首见天色阴沉,小雨淅淅,转身找了把油纸伞,再到前造金店柜面巡看。当踱到金店中间时忽然感到有水滴落在头上,抬眼一看,屋顶被掀掉几块瓦片,大惊失色,连声高喊:“苦啊!不好了!有贼偷!”

    在这静谧清晨的连声呼叫,把睡在天井两侧厢房内的伙计全部惊醒了,大伙儿冲出来,都聚到前造金店柜面查看,一看吓一跳,各色金器样品被洗劫一空。

    老板娘跌跌冲冲随后赶到,乍看到光秃秃的柜台,顿时瘫软倒地。

    钱大贵老板立即叫身强力壮的男小厮一路快跑,赶紧去府衙擂鼓报警。

    府衙接警后,闻知金店被盗,是大案一桩。刚到任的府尹长官黄俊骐马上召集一帮衙役快捕,骑马的骑马,跑步的跑步,火速赶往“钱大贵金店”实地勘察。

    黄俊骐年富力强,机敏能干,曾在江宁总督府任职,由于履职有方,深得上司信任,故调至扬州担任一方长官。

    黄俊骐下马即到被盗现场勘察。黄俊骐反背着手,把个金店内外周围,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查看了整整一个时辰。时而叫随从提笔记录,时而吩咐手下把可疑之处用白灰圈起来。然后双臂交叉抱箍,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黄俊骐现场召集有经验的捕头开会商酌研究。先将无关人士全部回避掉。只留下金店老板钱大贵一人。

    黄俊骐道:“诸位,这个贼给人的感觉似乎是金店内部人员作案,嫌疑犯从外面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这个鞋印可以说明一切。”黄俊骐用“斯黛珂(STICK文明棍)”指着清晰的鞋印道“请看现场鞋印是从外往里走的,特别是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的鞋印非常清楚。没有发现返回的脚印。可矛盾的是,如果是内部人员作案的话,金器的数量如此之多,分量如此之重。金店伙计且都集体一起睡在天井侧厢房内,根本没有人单独到前造金店去过,再说,这么多的赃物店内也无处可供藏匿。”

    众捕头面面相觑,皆无从解答。

    这时店外看热闹围观的人群已经是人山人海,挨挤不开。

    黄俊骐下令把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都赶得远远的,以免破坏现场痕迹。捕快衙役一阵皮鞭棍棒,把围观百姓打得叫爹喊娘,纷纷抱头鼠窜,躲得远远的。

    黄俊骐手支着下巴,思索着,考虑着,脑袋里被现场的痕迹搞得一头雾水,纷繁凌乱。一时难以厘清。黄俊骐站起身来吩咐手下捕快道:“把所有的现场痕迹都想办法拓印下来,带回府衙。”又好言安慰店主钱大贵先生道:“请钱先生放心,本府定会尽力破案,捉拿盗贼归案。”说完黄俊骐将“斯黛珂”一挥翻身上马,打道回府。

    正是:棋遇高手难解,将逢良才好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