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唐当军阀

081章 武安军节度使

    舒州去鄂州更近,故杨行愍接吕用之差事,再托付与陶雅。

    然陶雅既草莽出身,又岂会固守所谓信诺,他确是出了兵,却并不入鄂州,而是直奔蕲州而去,以借道为由,行假途灭虢之计。

    至此,路审中败局已定。待得军内土团旧部趁势发难,唯落荒而逃,溺死在一条名焉不详的小水沟里。

    二月未尽。

    下一个被淘汰的是周通,传言死于窃贼手里。

    周通得鄂州,大行封赏后,紧接着赶往永兴,欲要彻底剿灭路审中。

    路审中确遭剿灭,可周通却再回不了鄂州城。

    因岳州军谋动已久,只待周通一出城,即刻奔往鄂州。杜洪言岳州四面虎狼环伺不假,可要说因此全出不了兵,则纯是诳语。鄂州临江乃重镇,杜洪怎可能放任他手,他只是在寻觅出兵的良机,务求速战速决。

    鄂州城内土团旧将,既降得了周通,更降得了杜洪。不出杜洪所料,只待他领军来到鄂州城下,不发一兵,只派一使者入城,便得来鄂州城门大开,土团旧将恭迎往日长官入城。

    再致书一封往永兴。

    骆殷得知情形,审时度势,立即抛弃了刚助他逐去路贼的周通,遣使与杜洪修好。

    周通别无去路,唯有接受杜洪的招降,迁往鄂岳之间的蒲圻驻防,整日以酒浇愁。再之后一个夜晚,传言有窃贼闯入府中,大肆劫掠之后将其加害。杜洪闻讯悲痛不已,传令全军披麻三日为之祭奠,又责安州牙将保护不力,连斩数人。

    沔州与鄂州隔江相望,无力自保,城内土团旧将斩路审中余从,再遣使过江,一并服从杜洪调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杜洪才是那只最大的黄雀。

    杜洪如今领岳州、鄂州、沔州三地,而今岑炳闻知消息时,杜洪已自任武昌军留后、知节度事。未直接转正为节度使,只因寻不着给他授旌节的朝廷而已。

    大唐天子身在关中,却不在长安,具体播迁往了何处,外人不知,故杜洪派去的使者至今没有回音。自去年十军观军容使田令孜与河中争夺盐利后,关中便乱成了一锅粥,各方节帅,河中镇王重荣、邠宁镇朱玫、凤翔镇李昌符、河东镇李克用、山南镇牛勖先后下场,今日你攻我,明日我攻你,个中关系纷繁复杂,外人不知其详,唯知田令孜携大唐天子如耗子躲猫般四下窜逃。

    故杜洪这般好容易夺了领地,却迟迟拿不到授命的节帅们,只能道一声晦气。

    此乃闲话。

    相比之下,岑炳已领双旌双节,成了名副其实的节度使。授命刚下,由杨再兴来传圣谕,划随、安、沔三地为镇,属武安军领地,授岑炳武安军节度使。

    之所以有沔州,说来话长。

    先前,汉阳守将乃路审中部将,闻路审中死讯,欲求自保,唯有投岑炳,又担忧被岑炳吞并,故只列名其下,拒绝安州出兵协助。岑炳权衡后,仍派了朱林儿领两百水军并许存部突将营悄然南下。不想风云突变,杜洪袭鄂州,沔州城内土团旧部发难,斩路审中部将及余从,舍了岑炳,转投杜洪而去。

    沔州尺寸地,只汉阳、汊川二县,户不足五千,眼下两军对峙,以汉水、小别山为界,北面驻武安军,武昌军驻小别山南。两军时有冲突,随时可再起战事。

    杜洪倒是来了书信,言道与岑炳化干戈为玉帛。可他说的话,岑炳一个字也不敢信,只考虑当下形势,汉阳守汉水、涢水入江口,好似扼住了咽喉,又居下游,必欲夺之。且安州粮秣辎重充足,若不趁此兴兵,更待何时?

    故岑炳指示许存相机而动,以夺占沔州为务。

    ……

    杨再兴此行安州,不只为派发旌节,另携有大齐天子手谕,令岑炳起兵五千、粮米十万石,四月前赶赴蔡州,会剿汴宋。

    秦皇帝好大的口气。

    莫说兵五千、粮十万石,便是一兵一卒,岑炳也不可能派往蔡州。他既非秦宗权亲信,亦未受过秦宗权任何恩赐,便是连秦宗权的面,都未曾见过,怎会拿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弟兄去为后者厮杀?

    何况眼下正图谋沔州,正要兴兵……

    但岑炳也不敢一口否决,冒然触怒这位大齐天子。

    他暂稳住杨再兴,留其在安州吃喝玩乐,多选珠圆玉润果实丰硕的妇女侍奉,一面加紧打探其他地方的消息。蔡州既要四方征兵,不可能单冲着他安州随州而来,且看看各方有何反应,再设法应对不迟。

    各方消息汇聚,勉强理出事情原委。

    自去年获胜后,汴宋气势大增,转守为攻,于许、滑、颍等地与齐军多番野战,胜多败少,秦皇帝恼怒之余,渐心生恐惧。无论大齐军队在四方掠了多少人户土地钱帛,蔡州始终是根基所在,而朱温就在他的蔡州附近反复挑衅,时刻威胁着大齐根本。

    方开春,秦皇帝便派出使者,诏令各方汇聚蔡州,欲一举剪灭朱温。

    东、西、南三路大军,秦宗衡攻淮南不利,又是大齐皇室宗亲,自是响应诏令回军汝南,还顺手夺了申州,把牟权赶去襄州。

    孙儒和赵德諲两方暂未有动静。

    岑炳稍稍心里有底了,天塌了有高个顶着,那两位统帅都没有出兵,还轮不到他心急。

    只管扣住杨再兴,坐观时局变化。听闻杨再兴已生不悦,明里暗里嘲讽岑炳是赵德諲第二……但谁理睬他,一个狗仗人势的阉人罢了。

    已是三月中,洛阳和襄州依旧按兵未动,看来孙儒和赵德諲都未把秦皇帝的诏令瞧在眼里。

    还听闻秦皇帝时时龙颜大怒,欲派秦宗衡去河阳,接替孙儒守洛阳,逼孙儒要么继续西征陕虢、要么回兵蔡州,又欲派秦宗言为荆南招讨使,改任赵德諲为副使,你赵德諲想夺荆州,便给你空派个上司来。

    又听闻孙儒暴跳如雷,指着蔡州方向破口大骂,扬言秦宗衡敢来洛阳,他便把洛阳一把火烧了,教后者来洛阳吃土。

    襄州方面没听说赵德諲有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