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唐当军阀

083章 请大帅兴发义兵

    吴老翁等人听了一路,长了不少见识。

    吴老翁另寻了机会探听岑将军。

    商贩们连忙纠正,如今得称大帅,可不敢再叫错了,这是安州境内,有几个脑袋够砍?

    其后再谈到他们口中的岑大帅,亦是小心翼翼,满口称颂之词,生怕被人听出话柄。商贩走南闯北,知道这是个什么世道,可不敢得罪那些手里有刀枪的……

    好容易到了安州城下。

    却无进城牒书,又拿不出公验路引,进不得城。

    吴老翁知晓其中道理,见不能蒙混过关,只能在城门外露宿,另寻办法。所谓另寻办法,便是在城门外等当官的经过,凭的是眼力劲。一要能认出谁当官,官越大越好,二要寻好说话的。

    才小半天工夫,就让吴老翁遇着一骑马的甲胄鲜亮的小将自外面入城,连忙上前拦住,一揖到地:“草民吴宥新,拜见将军。”

    无端被人拦路,岑宝惊了一跳。待看清是一老翁,又称自己为将军,不与他计较,只问道:“你这老头是谁,怎认得俺?”

    吴宥新答:“小老儿并不识将军。但见将军年少英武,眉宇轩昂气度不凡,心里仰慕得紧,只想着凑近仔细瞻仰,不想惊了将军大驾,实在罪过。”

    “老头眼力不错,哈哈哈。”岑宝听了心里格外舒坦,“不瞒你,俺便是武安军亲兵押牙岑宝,算你这老头有运气,遇着了贵人。说吧,拦了俺,是想要钱财,还是谋前程?”

    吴宥新不知押牙是何官职,但听得岑宝也姓岑,心中直呼侥幸,忙应道:“小老儿乃黄州黄陂人士,今特来安州寻岑大帅,为黄陂几万庶民做主。”

    “你来寻阿哥?”岑宝上下打量吴宥新一番,须发皆白,虽穿着简陋,却不卑不亢,气度不似普通乡农,又说什么替黄陂百姓做主,看来事情不小,略思考一番,“你随俺进城,俺带你去见阿哥。”

    又嘱托道:“阿哥可不似俺这般好糊弄,见了阿哥后,好好说话,若不然,俺定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叩谢将军。请将军放心,小老儿识得轻重。”

    吴宥新道谢后,忙快步跟上。

    随行另十数人也要跟着,却全被岑宝身旁亲随拦了下来,吴宥新只来得及远远告诉他们无妨,在原地等他,去去就回来……

    入城后,又比城门外所见热闹得多,吴宥新心里暗自比较,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无论乡野人户或市井繁华,黄州都相去安州太远。

    入府衙。

    岑宝自去通报,恰岑炳有空,当即偏厅召见。

    终于见到岑大帅,吴宥新正不知当跪拜还是揖礼,已听得岑炳招呼道:“老丈远道跋涉而来,必是辛苦了,快快请坐。”

    又吩咐小厮准备茶水。

    吴宥新受宠若惊,未敢落座,忙长跪在地:“黄陂庶民吴宥新,受黄陂父老乡亲所托,特来安州参见岑大帅,望大帅可怜我等无辜百姓,兴发义兵,为黄陂父老乡邻主持公道。”

    “老丈折杀晚生了。”岑炳搀扶他起身,又携他坐下,“有话慢慢说。”

    听吴宥新道来,黄州百姓可怜,先有路审中,再有吴讨袭,均不拿黄州百姓当人看,盘剥日甚,欺压日甚,徭役赋税之外,时时来乡下肆意劫掠,直与匪贼无二。黄州本荒僻地,如今更是农人逃避,盗匪恣意,十室空了五六室,饿死冻死者随处可见。

    又听吴宥新道,他虽远在黄州,但久闻岑大帅在随州的义行,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今听闻大帅来了安州,又在安州广施仁义,故与众父老乡邻商议后,特来请大帅去黄州。

    这些话里必有夸大之词,但他既然不辞辛苦来了安州,诚心可见。岑炳问道:“老丈之意,某当如何主持公道?”

    吴宥新请道:“请大帅兴发义兵,逐吴讨袭。黄州父老感念将军义举,必倾力相助。”

    发兵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岑炳迟疑了。

    吴宥新忙道:“大帅勿忧,黄陂四邻吴姓子弟上千,都是青壮汉子,又都不堪州府和官兵欺压,只待大帅义兵至,小老儿再四下奔告,必当齐齐来拥护大帅。”

    战事一开,岂有这般容易?吴宥新这话,岑炳最多采纳三分,问:“黄陂县城防御如何?”

    “说出来怕大帅不信,黄陂县并无城墙,只一圈土围子,加几个衙门里的贼人,如何挡得主大帅兵锋?县里亦有不少吴姓子弟做公,小老儿愿为大帅做说客。”

    既如此说,岑炳也不好寒了远道人的心,允诺道:“老丈且在这府里歇息几日,待岑某先处理些手头公事……五日内,必会给老丈一个回复。”

    吴宥新识得礼数,忙请辞退下,又请道城外尚有随行十来乡邻,可否一并请进城来。岑炳答应了,着人去办。

    ……

    岑炳暂无意向黄州用兵。

    吴讨袭虽也是土团将校出身,却未与杜洪勾通,亦未来寻安州的麻烦。

    另,据许存来报,沔州有变。

    武安武昌两军已在沔州北对峙多日,互有试探,但大体上还算克制,并未有战事发生。渐已成常态。

    武安军布有朱林儿水军及许存部。朱林儿主防御水路,许存主陆上袭扰。许存获号突将,其部改称突将营,军卒五百,许存以百人一队,每日派一队出小别山向南进扰,以掠夺人户、牲畜、粮米钱帛为主,全徙往沔北。向岑炳禀报时,许存称日疲敌一分,日积月累,沔州不战可得。

    初时,贼人不堪其扰,也时时出兵来拦,可今几日乡野几不见贼兵,可直趋沔州城下。这固然是扰敌的成效,可许存却另有判断,认定鄂州有变,方致江北兵力不足,故收缩城内。

    许存不是武断之人,另托朱林儿自水上拦截商船探听,果有商贩言长江水路繁忙,似有大批船只从鄂州派往岳州,船上亦可望见军丁辎重。

    许存方报与岑炳,并请命攻沔州,言道战机不可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