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就地倒下，鲜血直流。

    董新月相信自己的判断，就算献身于持有信羽的‘陆近忧’，也算是当下最好的抉择。她大口地喘气，在宗门流传下来的信羽上获取的灵气被仙家印的一击，一扫而空。

    她已经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看着身侧男子，她仿佛看见良药，猛烈地朝‘陆近忧’扑去。

    如张岁寒所想，他终究是靠着悸动的信羽与那双不认命的眼神赌赢了，否则，那具尸体就是他的下场，甚至更惨。

    张岁寒看着那朵莲花下，没有头颅的尸体，纵然数年的青鸾生涯与寂灭的血流成河场景，已经磨练了他的心态。

    但亲眼见到人的尸体，他心中还是不免发抖，他不过是一个刚踏入引灵境，没有心法的半吊子。

    可当那具温热，极具魅力的躯体缠绕上他时，他也突然意识到，他还是一个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少年。他慌了分寸，被一扑，便倒在地上。

    远处，大黄的暗爪被文付宇砍断地瞬间，它就倒退回原处，虽不相信臭小子但也只能相信，准备伺机而动。

    最差情况，它要带着复仇的希望，冯慕鱼逃走。

    直到他看见那朵莲花，炸开文付宇头颅的一瞬间，它下意识将冯慕鱼的眼睛遮住。它认为，九尾大人还未觉醒血脉，需要保护。

    在尸体倒下后，它的眼神才终于恢复光芒，后迅速将那具尸体动用灵气处理掉，透露本性，顺便扒光他的‘底裤’。

    而对冯慕鱼而言，从莲花爆开到尸体被处理，不过短短数息。她心在刀剑上跳舞，直到张岁寒的声音与那妖娆女子的呻吟混合传来，她这才惊觉。

    只见，那女子满脸通红，红唇不断地亲吻张岁寒的脸颊，其手与柳腰好似蛇妖，在张岁寒的身体上不断扭动。

    反观那张岁寒双手握住那女子的手，在冯慕鱼的眼中是满脸享受的样子，‘奸夫淫妇’似乎在双向回应。

    “不要脸！”

    冯慕鱼气得不打一处来，跟兔子一样冲了出去。她双手抱住董新月，誓要将其与张岁寒分离。但一个失去理智，一心渴求欢快的女子又如何是她所能够制止的。

    三个人从上到下，形成了及其滑稽的一面。

    张岁寒被成年女子诱人的身子一下子冲昏了头脑，待冯慕鱼的动作，这才回神。

    他起身，艰难地将董新月的双手反身制住，在冯慕鱼不满意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叫道：“大黄，这，这该怎么办！”

    说罢，董新月的身子不断地往他靠去，还反复呢喃着让少年心动的话语。

    张岁寒没能忍住，下意识想要往下看时。

    “啪！”

    冯慕鱼一巴掌拍在他的眼睛上，脸色通红如可口苹果。

    她气得直言道：“你，你更不要脸！”

    “生死之境叫我二爹，人间极乐倒是喊我大黄，你小子，可真是坏透了！”大黄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火上添油道。

    “坏！张岁寒就是个坏蛋！”冯慕鱼觉得自己的一只手小了，便将另一只手也按了上去。

    “我，我的错，可这女子该怎么办？”被双方指控，或是这次赌命，或是女子的诱惑。他无奈认下此错。

    “你只有献身自己，满足这个美人了，可还真是便......”大黄在冯慕鱼生气的眼神下，又及时改口道，“便，偏就是你用那信羽给这美人灵气的？”

    “是的，情急之中，我看见了她不甘的眼神，同时我兜里的信羽就有了反应。所以我才会有此举。”张岁寒答道。

    他本意想着让体内的天源盘发挥一下作用，但哪知没有最开始遇见寂灭时的悸动。

    “时间已逝，这药性已经深入血髓，就算给予她相对应的灵气也已经无法压制了，唯有更高境界的强者用灵力强行舒缓。”

    “这护道信羽可以吗？”张岁寒问道。

    “倒是可以，但这是太守为你护道所用的，哎，你将那信羽放置她的天灵盖上，或许有用。”大黄只能如此分析道。

    张岁寒听见此言，先将冯慕鱼的手轻轻松开，将信羽按压女子的额头上，一如最开始文付宇离开作试探。

    他将董新月抓住，并抱在怀中，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灵气，使其暂时清明，为后来催动仙家印灭杀文付宇埋下伏笔。

    他的指尖上轻触的滚烫伴随着一股清凉，而那信羽尾尖上的日暮色越发深邃，其毛羽上的光辉越发渐少。

    董新月眼睛逐渐清明，身子逐渐安静下来，可由于一天之内强行催动仙家印两次，体内灵气大起大落，她身子依旧柔软，双眼闭合，昏倒在冯慕鱼的怀中。

    “这......”

    冯慕鱼抱着软软的身子，奇怪地看向大黄。

    “触底反弹，可能精神的损耗过大，昏过去处于自我保护中。”大黄说道。

    “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张岁寒面露难色，虽然不是毫无意义，但是也心下难受。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大黄指着宋渠，冷漠道，“他只是气急攻心，正常的昏迷，可以随时唤醒，不伤其身体，而且，他如今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宋渠。

    看着那昏迷，惨不忍睹的宋渠，那天对峙的画面同时出现在二人的脑海中。

    即使从未目见其容貌，但真的看见宋渠的少年模样，张岁寒心中不免唏嘘。

    这就是那位高傲，龙树主持口中着相的少年吗？

    他与冯慕鱼一样，内心百感交集。

    而大黄则昂步走到宋渠跟前，爪子直接拍向其头颅，宋渠仿佛噩梦惊醒，猛地睁眼。

    只见一只黄鼠狼在他的眼前，其身后还有两个少男少女。

    报应来了吗？也对，我这等废人死在这俩人手中，总比那文付宇强。

    宋渠没有去想文付宇去了哪里，这二人一鼠又从何来，他只是认命般地将面容死死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可在大黄眼里，它从最开始就知道，此人高傲，与文付宇处处针锋相对。可没想这等关头，与他们还不屑说话了。它气得要一爪子拍上去。

    “大黄回来吧。”张岁寒出声制住了生气的大黄。

    他思考着措辞，还是一如既往道：“宋渠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