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之锋

22_再度见面

    “别拦我,穆林!我不可能退回去!”早在巴隆和珍袭向楼下厅内的教徒时,格朗便循着汉斯的身影从旋转楼梯一路向上,七拐八拐一路砍杀来到了一处走廊之中。

    走廊两边有着花纹精美的盔甲矗立着,看得出尽头房间里的主人身份颇为尊贵,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门外率领几个黄昏教徒守着。

    “是你!”二者同时出声,渡鸦落到盔甲上,歪头努力想着这个熟悉的面孔究竟在哪见过。

    “没想到你还没死,我以为那天晚上你会被赶来援助的人清理掉。”格朗反而不着急了,反正尽头就这么一个房间,他大可以慢慢料理这些蟑螂。

    穆林想起来了,对方是萨诺庄园里的老管家,那天晚上珍本来能悄无声息地破坏掉大厅内地面上的邪恶阵法,但是格朗鲁莽的行为炸塌了地下室,破坏了珍的计划同时也险些让渡鸦被埋在乱石之中。

    得亏慌乱之际格朗实在是顾不上死命钻向怀中的渡鸦,当然穆林更认为是自己杰出的口才说服了正在狂奔逃命的青年。

    “呵呵,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招惹了什……”老管家话还没说完,格朗便暴起身形带着电花袭来,寒光如同细碎的丝线般缠成一个圆形,教徒们的腰肢被轻而易举的破开,相比黄昏之兽来说他们实在是太脆弱了。

    一如往常的抢先进攻,一如往常的攻击落空,格朗看也不看老管家渐渐消失的幻影,抽刀转身再度奔袭,刚刚站稳身躯的教徒们又一次被割开腰肢,只是这次伤口上面窜起道道电弧,把翻涌而回的灰烬拒绝在外面。

    这是格朗在暴怒之下砍向柯科里诺那一刀的简单复刻,尝试了两次之后他便成功用了出来,穆林站在盔甲上,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青年第三度回冲的身影,这次不同以往,格朗干脆利落地砍断了它们的脖颈,断躯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灰烬从口窍中涌出,显然这么重的伤势已经无法复原了。

    真是惊人的战斗天赋,第一次见面他还被黄昏之兽逼得险些同归于尽,第二次协作他碰上了更强的黄昏之兽却能在它身上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第三次面对黄昏教徒格朗便能砍瓜切菜般收割掉它们的生命。

    渡鸦扑腾着翅膀慢悠悠地向格朗飞去,明亮的灯光将它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格朗眼神一紧,身形再度暴起挺刀刺向穆林影子所在的地方。

    老管家竖起杖剑身形飞退,原来穆林早就看到了他鬼鬼祟祟的身形,虽然渡鸦没有它的兄弟那么富有智慧,但是这点简单的小伎俩在不知活了多久的穆林面前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

    杖剑传来的力道忽然消失,老管家心里泛起危险的预感,然而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脖颈一凉,视角天旋地转中一道刀光袭来。

    “啧啧啧……真是暴虐的手段啊格朗,砍掉一位老人家的头还不够,你甚至还要给头补上两刀。”渡鸦嘎嘎叫着落在格朗肩头。

    “你提醒我了。”格朗提刀上前给黄昏教徒们头颅补刀。

    渡鸦啄了啄翅膀没说什么,自一楼见面起就发现格朗的情绪不太对,现在这个样子它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妙。

    吱呀一声,走廊尽头的房门被打开,汉斯耸起眉弓看着狼藉的景象:“哦……哦,这可真是。”

    “汉斯!”格朗身形一顿,不假思索朝汉斯猛袭而去,长刀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它的胸膛,电光炸起却没有起到预想之中的效果。

    直到这时汉斯才看清袭击者的面孔,它的眼眶迅速染黑:“我记得你,格朗。”

    “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死的?”格朗抽出刀冷笑着发起邀请,“刚好我也有些话一直想要问一问,汉斯教长您不妨像上次一样侵略我的记忆如何?”

    “求之不得。”似乎是惊诧于青年的成长,汉斯再度伸手贯穿了格朗胸膛,身躯化为灰烬涌向其中。

    珍焦急地穿过七拐八拐的走廊,一路上底层教徒的尸体七零八落,残躯上致命的伤口就像是暴徒留下的一样狰狞可怖,而且这个暴徒还相当着急。

    队内通讯穆林提到过格朗的情绪不太对,一直在汇报他的情况,渡鸦反复劝格朗不要冲动,黄昏蟑螂的头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格朗只是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死不了,那个头头是汉斯,我在十年前就在找,现在找到了就不可能松开手。

    该死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对付不死者并不是多麻烦的事吗,光是最简单的禁绝以太然后束缚住身体,每天固定灌食就能把这些不死者关到天荒地老。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珍只看到一个金发男性在皱着眉头打量倒在地上的格朗,她指缝夹着把把短剑,猛地探身挥手射去。

    但那些装饰用的盔甲忽然纷纷变换身形在走廊中排兵列阵,举盾格挡,弯弓搭箭,拔出长刀,短剑落在他们身上叮当作响。原来他们不是装饰用的盔甲,他们是尽头房间的侍卫,终日矗立在走廊两侧只为守护主人的性命。

    也不知道盔甲里面是不是活人,如果是的话那这份侍卫工作未免太过严苛了。

    “贱民,竟敢袭击本王,”金发男性眉头皱得更紧,“藏头蔽尾的宵小之辈,缄默者们,把他抓来。”

    “狄蒙殿下还请见谅,情况紧急,珍不是有意的。”穆林扑腾着翅膀嘎嘎叫出声,缄默者们盔甲上的花纹具有相当强大的禁魔属性,自己一时没注意到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

    珍举着双手缓缓走出,她想起来了,狄蒙皇子是神圣诺恩帝国最小的皇子,帝国覆灭之后皇室便少有音讯,没想到最小的皇子居然一直生活在夏宫之中。

    “狄蒙殿下,我是联邦特情事务局的人,奉命追查黄昏教徒,情急之下……”珍解释着。

    “闭嘴,贱民,谁允许你和你的宠物开口了?”狄蒙显然还沉浸在他的皇室威严之中。

    穆林小心地出声道:“狄蒙殿下,刚才有黄昏教徒从你的房间走出,我想联邦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联邦知道又如何,”狄蒙接过伸手侍女奉上的酒杯,“本王还看见黄昏教徒和地上的这个人融为一体了呢。”

    “他是我们的人,舍生取义与黄昏教徒同归于尽,还望皇子殿下海涵让我们取回遗体。”珍不情不愿的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珍真不想跟狄蒙打交道,相关资料记载昔日夏宫旁的大爆炸不是皇室囤积的弹药引发的,那充其量不过是个引线。当年皇室的战争局势日渐低迷,破釜沉舟之下开发出来被称作“诺恩之光”的炸弹才造就了罗比区巨坑。

    “诺恩之光”有两个,一个炸了出个罗比区巨坑,一个没炸但不知道在哪。小皇子的性命被不知名的方式和剩下的那个“诺恩之光”联系在一起,巴别塔和联邦一直在头疼这件事。

    狄蒙轻蔑地看了珍一眼,喝令缄默者们退开,搂着侍女的腰肢回到房中。

    房门被关上,盔甲们重新矗立在走廊两侧,珍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捡起短剑,扛起格朗循着来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