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了！热乎乎的煎饼！”

    “西域的香料！绝对正宗！”

    ”地黄粥，面片汤！客官要不要试一试！“

    ……

    “白天的长安可真是热闹啊。”李觉年感叹道，先前进城时临近黄昏，街上的小贩几乎都走光了。而现在，他和李书仁几乎只能在人堆中挤过去。

    “可不是吗。”李书仁笑着答道，“今天特地带你来尝尝这的味道，那家可是老字号了。”说笑只间，完全看不出他昨日的悲伤。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二人正对面的是一家店铺，门上没有像其他酒楼一样贴有招牌，但生意可是相当不错，只有偏角落里还有张桌子。

    “哟，李大夫来了。”一个小厮瞧见二人落座，赶忙堆笑地小跑过来，看样子和李书仁挺熟。

    “把我经常吃的拿两份。”李书仁边笑着回应道，边从承露囊中掏出些铜钱递过去。

    “好嘞！”那小厮又看了看李觉年，“这位，想必是您的亲戚吧？”

    “嗯，他是我的侄子，刚到长安来。”

    “怪不得呢！我瞧着怎么和您刚来时一样英气逼人！”小厮奉承到。

    看着小厮消失在众多食客中，李觉年好奇的看向李书仁。

    “我刚来长安时，盘缠没有多少，就在这家店住了段时间，顺便也给店里的老板伙计和客人看看病什么的，一来二去就熟了。后来我置办灵兰堂那块地，他们介绍的泥瓦匠可省了我不少事。”李书仁解答了他的疑惑。

    “借道！借道！。”一小会过后，小厮托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和一个盘子——上面有好几根麻糖还有大包子，从人缝中灵巧的穿出，稳稳地摆在二人面前。

    “二位慢用。”

    “欸？”李书仁叫住欲走的小厮，“这肉包是……”

    小厮嘿嘿一笑，“掌柜的说了，李大夫这么久才来一次，还带着远道而来的亲戚，不给点见面礼属实过不去啊。”

    说着，小厮转身就走。

    李书仁笑着摇摇头，将取出来的承露囊又放了回去。

    面条筋道，汤鲜味十足，李觉年拿着麻糖沾着，等吸足了汤汁后送到嘴里，肉香油香混在一起，再嗦一口面，脸上尽是满足之色。

    李书仁吃得也挺享受，嗦一口面后紧接着喝口汤，再拿着个大包子咬一口。那包子皮薄，刚咬一下里面的肉汁就冒了出来，顺带着大半块肉也被他吞入口中。

    两人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只顾着品尝早点，在李觉年看来，一路上风餐露宿，这么美味的早餐属实有些奢侈。

    等二人从小馆子里出来，长安已经彻底从睡梦中醒来，满街都是琳琅满目的小店铺，有货郎摇动着拨浪鼓吸引游人，还有果贩推着板车，其上有花花绿绿的水果，最引人注目还是大个的西瓜，不一会就来了几个人问价。木雕的，卖艺的，买蔬菜的，拉着行人的手算命的……形形色色的人让李觉年应接不暇，脖子转得跟陀螺似的。

    “且看那刘邦，逞英豪！斩白蛇，与那群雄起，将无道的秦王山河碎。聚龙气，逼西楚霸王，四面楚歌自刎乌江边……”朗朗的颂唱声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传出，混合着古琴琵琶声传到耳边。

    李觉年踮起脚，吃力地从人群中张望，只见一伙人，头上扎着毛巾，手里弹着琵琶和一把破旧的古琴，正讲着评书。

    “这是评唱团的。”李书仁听着古朴的讲词若有所思，“他们虽然没有那些大师的华堂和名贵的乐器，但唱功也是丝毫不差。”

    从唱弹的人中走出个少年，论年纪估计和李觉年相差不多，手中捧着个破烂的瓷碗。

    “还请各位老爷们打赏打赏，也好买点饭下锅。”

    人群瞬间稀疏了很多，但有那么几个人还是从兜里拿出几个铜板丢进破碗里。

    李觉年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少年，心里不由得一软，便也掏出几个铜钱递给了他。

    少年赶紧冲着几个人深深鞠了一躬，退回到弹唱团中。瞧见李觉年几人给了钱，人群又呼地聚拢来，甚至把李觉年挤了出去。

    望着哭笑不得的李觉年，李书仁不禁笑了笑，“算了，走，带你去别处逛逛。”

    ……

    “哒，哒，哒。”陈仲尧悠闲地骑着马，向灵兰堂走去。

    一想到父亲，他也不由得头疼。

    作为家中的老三，自幼在家中就颇受宠爱，虽说父亲对自己也看得很严，但两位兄长已经进入军队高层，继承家族的衣钵已经不是问题，所以父亲对自己游手好闲的行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父亲重病在床，自感时日无多，突然对家族的未来十分担忧，不仅严格约束自己，还让两位兄长带自己进军队历练。

    想到这，陈仲尧不禁长叹一声。

    前方就是灵兰堂了，希望这李大夫靠谱点，赶紧把父亲治好，也省得他老操心。自己在成家之前，也能多玩一会。

    ……

    “李大夫！李大夫！”就在李书仁仔细端详一块雕刻优美的木雕时，一阵呼喊声打断了他的意趣。

    李书仁回头一看，从街道的人群中穿出一道人影。

    “你是……”李书仁瞧着这人十分面生。

    “我是陈府的管家。”那人也不墨迹。

    “哦，你找我有何事？”

    “三少爷到您那去了，敲了半天结果发现没人，这不，我就来找您了嘛。”

    “陈府的人？你们不是说后天才来吗？”李书仁颇有些诧异。

    走在前方的李觉年看着有人缠着伯父，也转身走来。

    “哎呀，老爷他接到消息，皇上不久后要召集将军们，听说哥将军，高将军，封将军都要参加！家里小辈还不够资格，老爷只好亲自参加，这病要不赶快好，可有些丢陈府的脸呀！”

    “好吧。”李书仁看向赶到的李觉年说到，“不过我还要带一个人，行么？”

    “好说好说，三少爷已经在灵兰堂等候多时了。”管家匆匆忙忙行了个礼，便随着二人往灵兰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