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军团长大人

第三十六章 再战

    “四哥,咱还要走多久啊!”柴小五终于忍不住开始嘟囔起来。大军已经在山窝里走了五天了,柴小五似乎感觉两只脚已经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哦!”回答的是一个中年的汉子。中年汉子姓郭,只知道叫四哥,郭四哥看起来四十多岁。后背挂着一把大刀,随着身子的抖动,也一上一下的跳跃着。

    和多数军团不同,赤魂军团是刀军团。顾名思义,军团士兵主要的武器是弯刀,也有大刀,斩马刀等。

    这把帝国最锋利的弯刀军团,已经无数次划破了敌人的防线。

    “四哥,他们说,咱们这次打的是叛军,那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柴小五腿走不动,嘴巴还有爬火车的力气。

    “别多嘴,军团长叫你打什么就打什么。小心军团长抽你鞭子。”

    “不要说话,赶快走!”尽管声音不大,但是被百夫长听到了。柴小五吐了吐舌头,加快了脚步。

    九月的紫雾山,已经开始有了凉意。才刚到傍晚时分,山里又起了一层雾气,越发地让人感到透心地寒冷。

    终于,大军停止了行进。

    “原地休息,补充体力!”从前面传来军团长的命令。

    “今天这么早就休息了,昨天晚上可是走了一宿啊!”幸福来得太快,让柴小五有点受宠若惊。

    “笨蛋,是咱们到了。赶紧休息,等一下指不定是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这时,又几个辎重兵跑上前去,身上都扛着绳梯等工具。

    一个老兵甩了甩鞋底的污泥,抱怨道:“格老子,在山窝窝里钻了五天,比当年打南蛮子还要累。”

    柴小五觉得这位老哥应该知道些什么,凑上前问道:“老大哥,你说咱们这是到哪了,我都转晕了。问百夫长,百夫长又不肯说。”

    “咱们往西走了一天,走得是川邛道,然后第二天就往北,又乱七八糟绕了四天,差不多快到望雪城了。”

    “望雪城?这不是叛军的老巢吗?我听人说,望雪城里还有个皇帝.....”

    一个胖揍从上而下,郭四哥打断了柴小五的话,训斥说:“你不要命了!”

    柴小五捂着脑袋,脑子被揍得嗡嗡作响,可心里总算弄明白了:这又是一场长途奔袭。

    “集合集合!”军团长一个个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在紫雾山这样的地方,只能看清楚眼前四五米的地方。柴小五跟着拥挤的军团队伍先是上了一段陡坡,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然后他终于看见了前面的士兵,正抓着绳索沿着绳梯一个接一个的往下爬。当他抬起头一看,发现在一望无际的山梁上,整个军团排成几十条长龙,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踩着绳梯下山。

    先行地辎重兵已经在山崖上架起了几十道下山的道路。紫武山的东坡十分陡峭,几乎没有路可以走,柴小五有时候要笔直地下降十几米才能继续手脚并要地往下再走个四五米。整个下山的过程中,只要一不小心或者脚底打滑,就会直接滚到山脚下摔成肉泥。

    当柴小五终于双脚踩到地面的时候,天已经几乎全黑了。近两万人的军团一堆一堆地倒在地上休息,整个山脚都挤满了军团士兵,没有一丝火光。

    “他娘的,这日子真没法过了,爬了五天山,半天功夫又下了山,还差点摔死,现在连口热的都不给!”柴小五啃着冷肉干,全身的衣服都被山崖上的荆棘划破了好几个口子。

    赤魂军团终于全员进入阳河平原西部。饶是军团长西门大庆也是累的直骂娘,为了能快速地到达预定作战地点,赤魂军团轻装简从,舍弃了重装甲,丢了辎重,只留下了三天口粮。

    这一仗打完了,决定要找皇甫晔好好算账。这头功可真不容易!站在西门大庆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这年轻人似乎一脸轻松,毫发无伤地落了地。

    “吴从官,上面还有人吗?”

    “禀西门将军,除了几个负责辎重的辅助兵,全军二万两千人全部集结到位!”

    西门大庆嗯了一声,又盯着黑漆漆的平原发呆。

    “让大伙儿好好休息,攻击时间定在卯时。”

    平原上,几个黑影隐入到夜色中。

    “起来,起来。集合!”柴小五在睡梦中被人踢了一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浑身上下都觉得酸痛,像是闪了架似的。

    不过,即使在夜色中,赤魂军团凭着微弱的星光,仍然完成了快速集结,队伍开始分批出发。朝着不同目的进发。

    西门大庆收到了斥候的准确情报,对面有讨逆军的两个军团。这两个军团在西部山脚区域根本就没有部署任何防御力量连个岗哨都没有。

    西门大庆让自己的弟弟西门二郎率领十个百人队进攻后方的军营,按照战前分析,部署在后侧的应该是叛军的第三或者守林人军团,而西门大庆则亲自率领主力偷袭前方的军营。

    西门大庆匍匐在营地外的树林里,发现敌方军营中一片安静,即便是值岗的卫兵也在打盹儿。

    这些可怜的糊涂虫,到死也不会知道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西门大庆大手一挥,顿时树林里潜伏的士兵纷纷上前,黑压压的士兵先是静静地接近,接着速度开始加快,最后近乎于冲刺,如一群无声的鬼魅向营地冲去。

    这下子,值哨的卫兵终于看到了树林里冲出来的士兵,慌忙丢盔弃甲,吓得拔腿就跑。一支箭射来,卫兵竟然一个趔趄,侥幸躲开了。

    柴小七听见四周响起了一片哨声,分队长开始亮起了火把,火光开始传递,整个营地外侧顿时被点亮了。无数的火把被丢进了营地中,远程兵也把带火的弓箭射入营地。顿时营地里火光冲天!

    柴小七随着人群冲进了大营,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大营里空无一人,燃烧着的辎重粮草都是稻草堆,军中的帐篷里空无一人。有人大喊一声:“中计了,快跑!”

    这时在大营的另一侧突然亮起来无数的火把,然后漫天的羽箭开始从天而降,北牧军开始你推我挤地往外冲,而在外围的军团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准备冲进大营。顿时,赤魂军团,这支战功卓著的军团,在此时瞬间失去了理智。人群开始互相践踏!

    接着是东,东南,最后南边都出现了喊杀声,黑夜中根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

    “顶上去!都给我往前冲!”西门大庆仍然试图控制军队。有几个百人队在百夫长的指挥下开始试图进行反击,而多数的方阵却因为混乱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只能乱七八糟地往南突围。

    西门大庆仍在指挥作战,赤魂军团毕竟是北牧军中的王牌,尽管已经有半数士兵选择突围,但是剩下的士兵开始在百夫长的指挥下重新集结,并开始部署防御阵型。

    那些已经深陷在大营还没有撤退的士兵纷纷倒地,在火光中,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

    这个人就是宇坤。

    甘博文终于同意了宇坤的请求,十七军团几乎是连夜赶路,在午夜之前赶回了西路军的营地。

    幸好大营还在!

    接下来是赌!豪赌!

    北牧军的右路军团会在第二天发现十七军团,以及克难军的军团和骑兵,都已经消失了。仅凭第十军团和守夜人军团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两大王牌军团的进攻。

    唯一的机会就是赌今天晚上北牧军的另一支军团会凭空出现在阳河平原的西部。

    十七军团在冷风中吹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凌晨等来了赤魂军团,在十七军团的军史上,就又多了一个亡魂。

    宇坤指挥第二百人队一马当先,率先攻进了北牧军仅剩的半个军团组成的防御圈。黑骑兵也从侧翼杀出,北牧军眼看要被击溃。但是西门大庆临危不乱,斩杀了临阵脱逃的一个百夫长,稳住了后撤的防线。宇坤一时半会竟然无可奈何!主要是十七军团毕竟人数有限,另有十个军团部署在第三军团附近。而负责南线包抄的是乙级的四六军团,尽管龙笠将军亲临一线,也仍然抵挡不住北牧军突围的士兵。大量的赤魂军,或三三两两,或依托方阵,在四面楚歌中且战且退,最后竟然有半数士兵突破了包围圈,沿着南方大道撤离。

    “宇将军,甘博文命你立刻支援北部的战斗!”一个传令兵带来了新的命令。宇坤只能看着西门大庆带着残存的北牧军离去。

    接着,在北部大营外,有十七军团的十个百人队方阵,克难军和第三军团虽然围住了北牧大军,却一时也吃不下下这两千多赤魂军。甘博文决定放过南部突围的敌人,让黑骑兵和第十军团继续负责追击,调宇坤指挥的二十个军团全力围攻在包围圈的赤魂军团残部。

    在包围圈中赤魂军团,除了有军团副团长,还有宇坤的一个老熟人,吴欢。事实证明,个人的战力再高,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是无济于事。

    赤魂军在西门二郎的指挥下,依托地形,被围困在一座小山丘之上。负责围攻的第三军团长宇文鹤组织了好几次突击,都被赤魂军击退,无奈只能请求甘博文增派援兵。

    这时,经过一夜厮杀,东方露出来鱼肚白。宇坤到了之后,立即组织精锐力量实施突击。命令三个百人队在三处缓坡实施进攻,而真正用来插进心脏的,是由泰克指挥的的第二百人队。宇坤已经被甘博文升任为前军将军,自然需要统领全局。

    果然三路方阵都遇到了赤魂军的强力阻击,现在就看泰克了。敌人的后背空虚,泰克眼看就要完成致命一击,这时从敌军中冲出一少年将军,使一杆长枪,独自一人迎战率领的第二百人队。有不少士兵中枪后纷纷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泰克的第二百人队功亏一篑,已经被一人打得七零八落。不用说,这位少年将军正是吴欢。宇坤只能无奈地下令暂时撤退。

    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

    宇坤解除了甲胄和兵刃,独自一人来到了山丘前,赤魂军知道这是敌军指挥官。纷纷用弓箭瞄准了宇坤。

    一个百夫长道:“要杀便杀,何必白费口舌,我放你回去,我赤魂军有一个算一个,誓死不降!”

    “这位校尉,我这次来不是来做说客,是来见一个老朋友!还请麻烦通报一声,宇昆仑拜谔!”

    百夫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命人回禀。不一会儿,宇坤被带上了山丘。宇坤注意到山丘上已经挤满了受伤的士兵。经过长时间的行进和一夜的鏖战,赤魂军仅剩的士兵体力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你不叫宇昆仑,你也不是预备役军团的斥候小队长,是吧!”吴欢见到宇坤,仍然一脸笑意,似乎这场没有发生过。

    “你也不是吴欢颜,而且你也不是百夫长的小小随从官!”宇坤回应道。

    两人不禁大笑,互相重重的往胸口捶了一拳。

    “我这没有酒,只有山间泉水招待。吴欢取出两盏小碗,取了一瓢泉水斟上。

    “真没想到啊,我们打完了东边,又跑到了西边来打,你我果然有缘啊。”

    “宇坤,我的名字叫宇坤,就在昨天还是十七军团的第二百人队的一名百夫长。今天早上才刚刚做了前军将军。”

    其实吴欢已经猜到了宇坤背景不简单,但是在敌军大营中亲自曝露自己是敌人当前的最高指挥官,这种事情,还是令吴欢深深地佩服。

    “在下姓吴,单名一个欢字,平生最喜欢结交天下英雄。不过我可不像宇兄年纪轻轻就委以重任,目前还只是皇甫将军门下的小小随从官。”

    “吴兄说笑了!我看吴兄气度不凡,俗话说,金麟岂是池中物,我看吴兄以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哈哈哈,多谢宇兄,借你吉言!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算了吧,已经到此为止了。”宇坤诚恳地说道。

    吴欢自斟自饮,许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