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被后世称为五王之战的决战终于还是在万众瞩目中爆发了，双方都有必须进行决战的迫切需要。

    对于讨逆军来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等北牧帝国重新喘过气来后，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击败。

    而对于公孙昊来说，任由叛军继续发展壮大，整个国家都会被搅得不得安宁，更何况，一旦十八年前的秘密被揭开，整个帝国的根本都要受到挑战。

    总之，在短暂的中场休息后，双方都决定在冬天来临前结束一切。

    现在北牧军得到了加强，主力仍然是近乎满员的近卫军团，已经有部分损耗的云川军团，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紫霜军团。其他还有驻守颍州的第八军团和三个州郡的府兵。对于北牧军最大的变化时，增加了来自西南昌王的援军，虽然只来了一支军团，但是毕竟昌王的亲兵，军团长是昌王的长子公孙璟。

    而讨逆军这边，主力仍然是十七军团，第六以及第十军团作为第二层级的战力，克难军团和黑骑兵由于一直选择保存实力，所以战力尚存。还有作为战场摆设的守林人军团，第三军团已经被击溃，柴小五率领的新赤魂军团是讨逆军这边最大是变化。

    从整体实力来看，北牧军明显占优。

    公孙昊选择亲临战场，不过负责指挥的仍然是宇文煦。因为得到了强援，皇帝又亲自上阵，宇文煦终于决定放手一博，这次让自己的近卫军团负责头阵。在近卫军团后方的，是来自公孙璟的西南军。而在左路则是云川军团，之后才是来自严州的府兵。这一路的好处是不希望能获得多少斩获，至少力求不败。同样在右路、第八军团在前，紫霜军团在后，也是一个求稳的阵型。此外，宇文煦预备了一支府兵作为预备队，以防止任何意外出现。

    这样，不管敌人将主力十七军团放在任何位置，北牧军都有足够的实力打一场持久战。

    这是十月的一个普通的早晨，阳河平原仍然笼罩着一层雾气。一阵风吹过，一列列的军团从薄雾中若隐若现，这时候双方陈列的方阵开始清晰起来，放眼望去，北牧大军参战的军队，在宽阔的战场上绵延数十里。

    与之相比的是阵型比较稀疏的讨逆军，虽然宇文煦暂时还不能分辨出对方的布阵，不过他对自己这场战斗十分有自信。

    看到雾气已经渐渐散了，他给出了第一梯队的开始进行试探性进攻的命令。

    甘博文也差不多是在同样的时间给出了进攻的命令，宇文煦注意到甘博文命令自己的中军采取的是防守的方式，看来十七军团今天又不在中路。

    如果中路不是敌人最精锐的十七军团，试问敌人还有哪支军队能抵挡得住自己中路强大的近卫军团？几乎可以肯定中路会出现一边倒的状态，说不定还可以一举击败中军，直接生擒甘博文。

    战斗率先在左右两路的中线打响，接着是近卫军团直觉越过中线，朝着讨逆军的防御线发起冲击。宇文煦正在等待第十七军团位置的报告，最好的结果是对上北牧军的王牌军团云川军，武青松虽然保守谨慎，但是为人坚毅，士兵也多数是十年以上的老兵，在战场经验和心智上更加成熟。让云川军去对阵十七军团非常合适。

    最先送来战场情报的是武青松的传令兵“报！在我右路出现十七军团，武将军正在部署梯次防御阵型阻挡敌人的进攻！”

    不愧是帝国的王牌军团，在刚一触战，就已经如此高效地将战斗一线的情报汇报到了中枢指挥。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武青松在面对敌人主力时，能不骄不躁，已经部署了梯次防御阵型。

    通过之前十七军团和紫霜军团的战斗记录分析，十七军团不管是单兵作战还是协同作战，都有着恐怖的杀伤力。如果一开始就硬拼，就会和上次的紫霜军团一样，因为短时间大量的伤亡，造成整个防御阵型被迅速击穿。接下来则是因为士兵的逃亡和败退，演变成一场大屠杀。所以，在战后进行的兵棋推演时，宇文煦等人构思出了梯次防御的作战计划，用多层次后退的策略来消耗与迟滞十七军团凌厉的攻势。

    “告诉武将军，势必要尽量减少伤亡的方式把敌人的十七军团牢牢的咬住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后退。”宇文煦对这样的开局很满意。

    武青松的传令官走了不久，左路军第八军团的传令官才姗姗来迟。

    “报，我军第八军团前锋部队遭遇敌十七军团的猛攻，李将军请求后撤！”

    宇文煦顿时不解，右路刚刚遇到了十七军团，怎么左路又冒出来一个十七军团？武青松战场经验丰富，如果他说遇上了敌人主力，那肯定是主力。因为敌人中实力高于云川军团的只有一个十七军团。而这李沅的第八军团就不一定了，这小子十有八九是没搞清楚状况，估计是前线的士兵太他妈软蛋了，稍微碰到了硬仗就想后撤。

    “告诉你们军团长，敌十七军团在我右路正在与云川军团对战。在他前面的绝对不是十七军团。让他把预备队也顶上去。再探！”

    宇文煦被左路的愚蠢气得直跺脚，直到自己近卫军团的传令兵回来后才稍微舒了口气。

    “禀军团长，我军前锋确认，敌人是第六军团。我军正在有序地对敌人多个薄弱区域展开攻击！”

    宇文煦大喜过望，这甘博文也太小看近卫军团了，竟然只让孱弱的第六军团来抵抗。

    “命令第一到第十方阵出击，迅速击败中路！”宇文煦一口气派出了近卫军团的全部精锐部队。

    宇文煦注意到到，在中路平坦的正面战场上，自己的近卫军团正节节推进，目前已经推进到敌人的第二道防线了。

    他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时间间隙向皇帝进行说明。“陛下，目前我近卫军团正在与敌第六军团激战，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击败中路的敌军。而我军右路的云川军团遇上了敌人最精锐的十七军团，武将军正在顽强抵抗。至于左路军，我军第八军团遇到了不明敌军，我已经命李沅再去核实。”

    公孙昊回答道：“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宇文将军不必事事跟我汇报，请自行决断。”皇帝已经清楚地告诉了宇文煦自己不会干涉指挥，这让宇文煦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滞留在平原上的雾气已经消散开来，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在中路，可以看到敌军在以一片混乱的状态下后撤。

    看来已经大功告成了。

    而距离他不远的右路，云川军团正在按照事先部署的方式，已经从中线撤退了足足半里。不过目前仍然保持着整齐的军容，看来丝毫没有遭遇到强敌而慌乱。而左路军，李沅果然按照了自己的命令，整个军团都已经出击。上万人拥挤在一起，目前仍然看不到任何变化。

    “禀将军，我近卫军已经击溃敌人第六军团，前锋将军请求追击！”近卫军带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追击！”

    宇文煦给出追击的命令后，近卫军团剩余的部队全线出击，中路已经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近卫军一口气已经攻进了敌人中路的纵深。

    现在三条战线呈现出了犬牙交织的形势，在东路战场，武青松已经按照预先部署，往后退了足足半里。在中路，近卫军团已经攻进了敌方的核心区，成为了最突出部。而在西线，第八军团仍然在与敌军留在中场的中线位置。

    宇文煦觉得自己的近卫军团已经打得太突出了。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西南军团的位置往前移，以保护近卫的侧翼，防止敌人从右边的空虚包抄。虽然这显然是自找死路的自杀行为。因为公孙璟率领的西南军团虽然不是帝国正规军，但是仍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当宇文煦正在思考是否要扩大中路的战果还是再等一等时，在战场的西边出现了一些变化。宇文煦正想派人去了解情况时，李沅的传令官又来了。

    “指挥使，李将军说，西路的确是十七军团。李将军说，现在军团伤亡过大，快要顶不住了。”宇文煦吃了一惊，这时他发现在西线已经有几个士兵在往后撤退，接着是几十个，最后是整个防线像垮塌的堤坝一样，哗啦啦地散成了一片散沙。变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整个第八军团开始了亡命奔逃，这比起敌人刚刚中路战场的溃败还要严重。宇文煦现在明白了，自己在中路的胜利是敌人的诱兵之计，那是有计划的撤退！

    现在看到的才是一场真正的溃败！

    不管敌人要干什么，现在的事情是，立刻命令紫霜军团出击，然后还要阻止近卫军团继续前进！

    “快！叫近卫军团停止追击！让潘连进立即出击。”说罢宇文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抓过来一个传令兵。“你去告诉武青松，在他前面的只有一半十七军团，叫他转防为攻，把战线推进到之前的位置！”

    宇文煦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中军后方。“竟然将十七军团一分为二……是我小看你了！”

    ***

    一天前。

    甘博文将军的中军大帐。

    最后一次的布阵讨论会。

    关于这场决战的讨论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没有谁能说服得了谁。宇坤的建议是继续让十七军团作为主攻军团，以快速地击败一路。但是这一招已经之前用过了，敌人已经有了防备。即使十七军团能击败敌人又怎样，还不是和之前一样，还是需要去解救被击败的其他军团。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柯楠音来找宇坤。柯楠音也实在是一个奇女子，换上男装是柯家的少东家，精于算计，掌管着一郡的生意。换上女装则又成了富贵人家的千金，端庄华贵，引得无数世家公子倾慕。如今则换上戎装，又成了能冲锋陷阵的骑兵头领。宇坤都不知道这位柯楠音到底还有什么其他让人吃惊的地方。虽然柯楠音总是三番五次地帮助宇坤，宇坤都是只限于朋友的情意。

    “宇公子，你说甘将军是不是嫌弃我们克难军是商人的军队？

    宇坤不解。“柯姑娘，这话怎么讲？”

    “上次大战，你们十七军团出风头，可是我们骑兵队连出战的机会都没有！都打那么久了，我们骑兵队还没真正打过一次。这次决战你可要帮我们说句话啊！”

    宇坤记起了第一次大战时，因为西路军面对云川军团造成了大溃败，导致骑兵根本无法有机会施展包抄和侧翼突击的能力。

    “柯家全力支持我们讨逆军，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嫌弃你们呢！”

    宇坤想到了北牧国不产战马，而且战马昂贵，唯一长马的地区还在克难军的河西郡，所以导致整个北牧帝国，不管是煊炎皇帝时代，还是现在的天昊皇帝，都没有专门的骑兵。所有的对战几乎都以骑兵为主。但是纵观古代战争史，骑兵无疑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之王。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要以为能打败敌人的就只有你们十七军团，我们黑骑兵也一样能做到！”柯楠音兴奋地骑上了马，甩了甩马鞭，又道：“记得你答应我的！”说完留下了一个甜甜的微笑飞快地走了。

    宇坤以微笑回应。

    公孙雪微非常适时地出现。“柯姑娘真是女中豪杰，人中龙凤啊！”

    “对啊！”宇坤也连连感叹。

    “对你个鬼啊，看把你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公孙雪微拍了一下宇坤的头。“说，你答应她什么了？“

    宇坤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道：“刚刚柯姑娘想让我跟甘将军说一说，给她和骑兵队一个机会。”

    “柯姑娘真是热心啊！”公孙雪微对于柯楠音虽然不熟悉，也对她每次接近宇坤很敏感，但是并没有偏见。

    “柯姑娘刚刚有句话倒是提醒我了。”宇坤若有所思地说。

    “她说了什么？”

    “她说，能决定正常战争胜败的不是只有十七军团.....“

    ***

    此时宇坤正带着十七军团的左路军向前攻击者敌人的右路军云川军团，果然如预期一样，云川军团并没有极力抵抗，而是通过不停地后撤来消耗十七军团的攻击力。

    “万一你遇上了三大王牌军的一支，怎么办？你只有一半的十七军团的兵力？”甘博文听到宇坤将十七军团一分为二的想法后，提出了他的担忧。

    “他们一定不会选择和我们硬拼，而是会逐次后撤来规避我军的第一波攻击！”宇坤充满自信地回答。

    宇坤很庆幸云川军团在自己这一侧，那在西路的泰克就会轻松一点。宇坤注意到通过刚才的进攻，战线已经推到了北牧军的第二道防线。而在中路的第六军团在稍微抵抗后，正在按照计划将敌人引诱到了后方。只是不知道西路怎么样了？泰克是不是已经扯开了足够的空隙？只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而且视线阻挡，宇坤无法通过肉眼判断西路军的战况。如果泰克带领的另外一半的十七军团无法打开缺口，那么所有的计划将功亏一篑！因为中路军的后军虽然是第十军团，但是还远不是近卫军团的对手。

    宇坤的心理开始有点担心了。顿时，后方鼓角齐鸣，一直在后方的隐蔽的骑兵从军团方阵的后方开始出现。骑兵在十七军团的后侧集结，开始对敌人的中路展开攻击阵型。

    第一波的冲锋开始了。只见黑骑兵顺着中路两边的空隙，朝着近卫军团的侧翼发动了攻击。孤军深入的近卫军团士兵开始停止了前进，试图抵挡骑兵的收割，但是黑骑兵的铁骑根本就没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两支骑兵从东西两路冲出，像两股黑色的潮水慢慢迅速靠近，在潮水前面的近卫军团的士兵瞬间被吞没，潮水汇集后又散去，第一波冲锋结束，地上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现在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如果不出意外，北牧军的近卫军团将会在黑骑兵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下被渐渐瓦解。

    不过宇坤知道，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宇文煦不是傻子，他肯定还有后招。果然黑骑兵第二波攻击结束后，宇坤意识到云川军团不再后退了，而是开始了向己方发动了猛烈的攻击。看来武青松知道，他面对的只是半个的十七军团。而且只有将战线打回到起点，黑骑兵的攻击自然就会停止。宇坤这面的压力陡增，不过他自信他和他士兵能坚持到中路的战斗结束。

    而在近卫军团的后侧，敌人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团，这不是北牧帝国的军队。这支神秘的军团的服装看起来并不统一，这就是从西南来的昌王的军团，看起来和临时拼凑的杂牌军没什么差别。

    黑骑兵调转马头，宇坤看到骑兵的中间有一个白色盔甲的女骑士，果然是柯楠音！西南军团建立好了防御阵型。骑兵第三次开始出击，迅速接近敌人的防御阵型。突然，这支神秘的西南军举起了雪亮的长矛，黑骑兵朝着长矛阵地冲去，瞬间在长矛阵前倒地。虽然骑兵的冲击巨大，仍然有大量的敌人被收割和践踏而死，不过这一波攻击却造成了骑兵的大量伤亡。宇坤不知道刚刚这一波中，柯楠音是否能安全地通过。不过宇坤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关注中路的战斗了，东路的云传军团开始发了疯的发起攻击。

    敌人的西南军团开始掩护中路的近卫军团后撤，在两翼展开了防守阵型。现在骑兵的冲锋开始变得更加困难了，朝着扎满长矛的防守阵型冲锋无异于自杀。

    “阿音，不能再冲了！”柯思明拉住了柯楠音的战马。

    “为什么不能冲！再杀几个来回，敌人的中路马上就垮了！”柯楠音地战马也似乎感觉到主人的焦躁，不停地跺着步子。

    “你自己看，甘博文已经派出了突击的方阵！”

    果然，柯楠音注意到在骑兵后方，一支红色的军团开始出击。这是刚刚被收编的赤魂军！

    赤魂军迅速地朝着西南军的长矛方阵冲去，长矛军能克制骑兵，可是面对赤魂军团却没有了优势。赤魂军在进入近身战斗后，开始试图在西南军团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

    “父亲，再给我一支骑兵，让我再冲一次！”柯楠音看到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柯思明来不及阻拦，柯楠音已经带着上百骑迅速地沿着撕开的口子冲去。迅如闪电地骑兵沿着狭窄的口子进入到近卫军团的侧翼，又是一场摧枯拉朽般地收割。

    骑兵行西冲到东，在东路的豁口已经被关闭，前面骑兵撞上了长矛方阵而纷纷倒地。柯楠音肋住了马头，在混乱的敌人后方开始左突右杀，减速了的骑兵开始一个个地被步兵围困住，柯楠音顿时险象环生。

    柴小五正在指挥东路的赤魂军攻击敌人西南军团的长矛方阵，看见不远处的黑骑兵无法脱困正在被敌人围剿。而这个时候，一道白光闪过，有一个银色盔甲的骑士仍在奋力拼杀。

    “这是柯姑娘！”

    柴小五不再犹豫，立刻率领剩余的赤魂军不要命地跳进了西南军团的长矛方阵里，用剑，用盾，乃至用身体也要去撕开一道口子。

    柴小五硬生生地冲破了西南军的防守阵型，在砍倒了最后的几个西南军后，一条逃生的通道已经打开。

    “柯姑娘！这里！”柴小五心花怒放地喊出了这句话。

    柯楠音在慌乱中，终于发现了东路留着的一条路，便毫不犹豫地往口子骑去。在路过豁口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士兵正朝着自己在笑。

    柴小五用生命打通的通道没有维持很久，又有几个西南军上前来，试图关闭这个豁口。柴小五周围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了，豁口彻底被关闭、柴小七深陷在敌人的后方，终因寡不敌众被近卫军团和西南军数人围攻下而倒地不起。

    中路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而宇坤所在的东路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武青松像发了疯似得把全部的精锐部队都投入到了一线战斗，双方开始拼伤亡，你死两三个、我死一个。军团积累的老兵在短时间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耗着。毕竟是云川军团人多，十七军团死一个，防守的人就少一个。整条防线开始险象环生。这时，一个方阵终于抵挡不住，终于因为人手不足而被突破、云川军团的一个方阵正沿着突破的口子涌入。这时，从远处飞来一支羽箭，射中了为首的一个百夫长。众人无不一惊！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箭！接着连续射了第三第四箭，中箭者无不立死！云川军团突破的百人队慌了，开始用盾牌来防止敌人的冷箭。但是在视线范围内，却根本找不到射箭之人。正是因为有了这几支箭的阻挠，云川军团突破的口子又被及时关上。宇坤回过头，他看到后面的山岗上站着一个人影，这人影曾经在黑暗的山林里看到过，这人影也在他无数个战后的晚上看到过。这正是公孙雪微。

    因为有了公孙雪微有着狙击手一般的箭术助力，云川军团的士兵再也不敢随便露头。因为一旦突破，就意味着被射杀。

    东路的压力瞬间被缓解。而赤魂军在中路的攻击却遇到了瓶颈，西南军团根本不是杂牌军，他们在面对骑兵和步兵的双眼皮攻击下仍然死战不退。近卫军团已经开始后撤，第十军团根本咬不住敌人。宇文煦只让少部分近卫军团仍在抵抗、大规模的士兵开始混乱地往后撤退，眼看就要重新集结。刚刚刚被骑兵打乱的阵型马上就要恢复。战机马上就要消失。

    柯楠音看到父亲还没有要冲的意思。

    “父亲，敌人要跑了。再不上就没机会了！”柯楠音着急了。

    柯思明没有说话，他精锐的黑骑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真的要把老本都打光在这里吗？

    “父亲！”柯楠音几乎是哀求地喊道。

    这个年过半百的商人，父亲，克难军的首领，终于从腰间抽出了佩刀。

    “黑骑兵听令！听我号令，出击！”

    仅剩的黑骑兵排出了冲锋阵型。柯楠音紧紧地跟着父亲的黑色的战马。

    骑兵再次出击，加速，开始冲刺。

    ”蒙马眼！”

    蒙住了眼睛的战马对着布满长枪的方阵蒙冲了进去，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用身体撞开了一个个口子，后续的骑兵沿着狭窄的口子继续前进。后续跟进的赤魂军迅速突破西南军团的阵型，西南军团前线崩溃。

    黑骑兵终于开始进入了屠杀模式，战场上到处都是逃散的步兵，刚刚集结的方阵在骑兵的冲击下被杀得七零八落。接着北牧军的中路前线奔溃，四散而逃的士兵引发了一场多米诺骨牌，整个中路已经没了。

    宇文煦颓然地看着自己的近卫军团成了敌人随意宰杀地羔羊。这群战士还太年轻，多数还只是二十几岁的孩子，在胜利面前常常一往无前，但是在失败面前，却变得毫无抵抗力。

    完了，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