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不怂之赢官人

逃出生天

    当老鹳河口火雨升空,韩世忠一声令下战鼓擂动,宋军战舰鼓起了风帆缓缓加速向金军船队冲了过去。只见每艘宋军战舰前方一百五步的距离多了两条小船,小船上没有风帆也没有人。每条小船后面有两根巨木和后面的战舰相连。所有小船用两条大链子拴在一起。就像一张拦河巨网向着猎物围了上去。

    金兀术的重金悬赏还是有用的,确实来了几波“能人异士”。其中还是有几个提出特别有用的计策。这会儿全都拿出来准备给宋军用上。老鹳河里的一万多人和一千多条船基本被废了不说,关键是金军再无退路。金军一片混乱,金兀术看了看老鹳河,那里已是一片火海,火势还在缓缓的向黄天荡蔓延,如果不冲出黄天荡,只要宋军有足够多的油,金军迟早会被全部烧死;再看了看身边的士卒,一片混乱,一个个惊慌失措,有跳脚骂娘的,有呆若木鸡的,有上蹿下跳的,甚至还有被吓得双脚发软尿了一地的。金兀术没有太多的表现,只是抽了抽嘴角,像是脸抽筋了一样。看了一眼身边也毫无表情的军师哈密次平静的道:“擂鼓鸣号!”哈密次也平静的点了点头下去吩咐了。随着战鼓和号角声响起金军渐渐安静下来。

    金兀术立在金军唯一一艘有二楼的大船上,其实也不是很大,和韩世忠的指挥舰相比那得是玄孙子辈的了。

    金兀术大声喊道:“大金国的勇士们,你们恐惧了吗?你们害怕了吗?”

    旁边的将领当然明白金兀术是要提升士气,大声的应和道:“不怕……不怕……不怕……”

    下面的士卒们也从开始的三五应和,慢慢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整齐吼叫。

    “后面的路被堵了,前面是宋狗大船,我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杀…”

    “山狮陀,韩常何在?”

    “在!”两人齐声回应。

    “命你二人各领本部直取韩世忠中军大帐。”

    “是!”二人得令下去各自准备去了。

    “其余人等随我压阵。”

    韩常和山狮陀各领五千按事先预定方案,前三排的小船上面堆满了干草树枝,鱼油硫磺等引火之物,船与船之间用铁链子连在一起,每只小船上四人划桨。紧跟在后面也是三排小船,十人一船,六人划桨,四人持弓,带的都是火箭,所谓火箭就是在箭头后面缠了一块浸了油的布条子。这一万多人和一千多条小船就是敢死队,突到宋军大船下面放完火就往后面小船上跑,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喂鱼。

    两军船队相对而驰,很快就撞在了一起。前面的士兵点完火就往后面的小船跑。这时后面弓弩手才发现他们离大船还很远,他们撞上的也是一排小船,只是比他们的船还是大很多。当金军疑惑时天上下起了一片火雨朝他们罩了下来,宋军顶在前面的船也燃起熊熊大火,比金军的火焰还大很多。金军都懵了,这些宋军是不是傻了,把自己的船给点了,早知道你们要点还让我们来干啥?

    这时整个黄天荡火光冲天照得跟白天一样。宋军鼓满了船帆,就像一台超级推土机,推着熊熊大火像金军碾压过去。金军在大火与浓烟中挣扎着,哭嚎着,嘶吼着,咒骂着。

    老岳看着金军的惨烈画面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也许是来自岳云的感受,也许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韩世忠兴奋得大喊大叫,“放箭,放箭,射死他们,射死这帮狗娘养的。”宋军士兵早已把船上的各种弩箭搬到了船头,不停的朝金军招呼。你说为什么金军士兵为什么不用弓箭还击,那是因为金军是骑射为主,他们的骑弓只能射一百米左右,宋军的神臂弓(它其实是一种弩)可射四百米,床子弩更是能射八百米,宋军大船上的推杆就是算好金军骑弓射程来设计的。什么你说推杆肯定是木头的,那他不会烧断吗,推杆在水里不会着火,那推杆在水里怎么推动水面上的东西呢?你个扑街啊,在推杆上安一个一米高的三角架,铁的,再用铁链子连起来就像河边上的栏杆一样,哒木哒嘎。总之金军只能在浓烟中狂舞,在烈火中得不到永生只有飞灰湮灭。

    这时天空开始明亮,没有太阳,天空中乌云密布像一床超大的黑色的棉被盖在黄天荡的上空。随着下面火势越来越大,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厚,乌云中渐渐有闪电出现,接着有闷闷的雷声;江面上不来就不小的风越来越大,整个船队感觉不是风鼓着帆往里面推而是感觉有一股大力往里面拉扯。

    老岳跑过去跟韩世忠大声的说:“岳父大人,降帆,快降帆。”

    风越来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剧烈,天上那团云不再是漆黑一片,里面金蛇狂舞,整个云团就像是被一股巨力搅动一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越转越快。紧接着开始有雨点落下,一滴……两滴……三滴……渐渐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像是那天上的黑云后面有无数的人拿着盆往下面倒。

    金军这边起风的时候,金兀术看着天上的乌云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嚎啕大哭,紧接着天上又开始下雨了,雨越下越大,金兀术从嚎啕大哭又变成哈哈大笑,帽子也掉了几绺像耗子尾巴一样的东西钉在他那葫芦瓢一样的头上,怎么看都像一个正在发疯的疯子。嘴里也不知道叽哩哇啦的叫喊着什么。这时哈密次带几个护卫把金兀术拖进了船舱。在哈密次的大力推搡和大声喊叫下,金兀术慢慢的镇定下来。

    这时韩常和山狮陀还有几将领也来到了金兀术的帅帐。金兀术捋了捋头发戴上帽子就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几人都低头不语。哈密次上前答道:“狼主,这次我们损失惨重,到现在还活着的不足万人了。但是老天开眼突降大雨,这说明狼主乃是天命之人自有上天保佑,以后狼主定能坐上金国皇座,扫平西夏,覆灭宋狗做上整个天下皇帝。”

    金兀术淡淡的瞟他了一眼:“先说说怎么逃出这该死的黄天荡吧。命都快没了,还当什么整个天下的皇帝?”

    “狼主,现在老天爷下大雨把火都浇灭了,韩世忠船太大进不了老鹳河,我向老鹳河冲出去,老鹳河这边的宋军肯定不会太多。只要冲出老鹳河我们就逃出生天了。”

    “只能如此了。”金兀术无力的挥了挥手。

    金兀术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咬牙切齿的道:“来人把几位能人异士给我请上来。”

    一会儿几个六个汉人被押到了金兀术面前。金兀术气急败坏的指着这几个汉人:“这就是你们的神机妙算,来呀,都给我拉出去砍了。”

    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金兀术:“这和我们有啥关系啊。”

    一个胖子站出来:“我帮你找到旧河道,没有我你们能知道挖开老鹳河,现用完了不给钱就算了还要杀人,你们金国人讲不讲道理啦?以后还要谁愿意给你们卖命。”

    “对!我们来是为你们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帮你们打仗的,你说船不平稳,士兵在上面站不稳,容易翻船,我是不是帮解决了。我教你们烧他的船帆让他们在江面上无法动弹,然后再放火烧他们的船,谁知道你们怎么走露了风声,现在却要拿我们开刀,你们还讲理吗?以后谁还敢给你们效力?”

    “阿弥陀佛,我刚刚才为你们求下大雨,火灭了就要杀老僧不太合适吧?”

    哈密次这会儿出来说:“狼主,刚才我却实看到老和尚在里面念经。他们说得有道理不能杀他们。”

    金兀术撇了撇后面那几个人:“你们呢?”

    一个瘦小的尖嘴猴腮家伙:“我会易容,我可以把你化妆成宋军蒙混过关回到金国。”

    一个身高体长的壮小伙走了出来,肌肉虬结,但一双腿特别的长。壮小伙拍着胸膛道:“俺天生神力,上山能捉猴,下水能捕鳌。只要把你绑在俺背上,俺能带你游过长江,翻过悬崖回到金国。”

    金兀术指了指后面那个黑汉子问:“你呢?”

    黑汉子畏畏缩缩的走出来:“我就是个打鱼的。”

    金兀术正气没地方撒呢:“拉出去砍了。”

    哈密次赶忙拦住护卫:“狼主,你听他把话说完。这几位都是我专门留下来,都是有可能用得上的人才。”哈密次说完拍了拍那黑汉子的背,还挤了挤眼,意思是你快说你的有用之处,要不然就得宰了你。

    黑汉子慌忙道:“我知道黄天荡里有个洞能通到江北芦花镇,这个山洞枯水季节有一半露出水面,平常差不多和水面齐平。这个山洞是向上走的,只要进到里面不远就没有水了。这是我打鱼的时候意外发现的,里面有个鱼窝子,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金兀术挥了挥手,几个人被带了下去。走在中间的小个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打鱼的和壮小伙,挤了挤眼,又朝江面撸了撸嘴。三人眼睛一对视点了点头。走着走着,小个子趁护卫没注意,像条泥鳅一样从船沿上滑了下去。壮小伙趁乱往后面的护卫胸口上一个大脚丫子,顺势一跃也跳下去了,打鱼的身边一空,哧溜他也下去了。其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拿刀架住了脖子。护卫们朝着水里一通乱射,又用长枪竹竿一顿乱捅,一个没捞着。他们三个是跑了,后面的三个就招了殃了,全给杀了。

    死的时候和尚在想,我当我的和尚念我的经何必要贪财呢,这下要去见佛主了。另外两个也在想汉人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想来当狗呢?这下当了汉奸做了狗祖宗十八代都跟着丢脸还被主子给宰了。

    大雨浇灭了整个黄天荡的大火,金军那个高兴,心想老天爷还是向我们女贞人的。可是没高兴多久,又是大雨又是大风,大点的船还没事,大船有封闭舱,多大雨也沉不了。可是那些小舢板就惨了,那玩意儿就像是一个槽子只要水一满就得沉到水去,再加上那面还放土石等压舱之物,就沉得更快了,见此情况有那聪明的拿头盔把水往外面舀,那也不定用,不一会儿所有的小舢板都沉了。金军大都不习水性,有少部分游到大船边上刚开始还有人往上拉,后来大船上人挤太多了直接沉了几艘。这下就乱了,大船上的人看见有人游到船边是女贞人就拉上来,汉人和契丹人就用长枪捅,用刀砍;再后来把大船上除了女贞人都推下船去,不去就杀了。大船就那么几十条到现在还在水面上的就二十多艘船了本装五十人的船挤满了最多也就能装一百多人,再多就得沉船了。后女贞人也上不了船了一样的砍死,为了活命金军自己人砍自己人也是一把好手。大雨稍微小了些金兀术就命令仅剩的二十八艘船朝老鹳河拼命的划去。金兀术看着老鹳河两岸漂着的尸体和烧毁的船只嚎啕大哭,跪在船头用刀在额头上割了道深深的口子,以自己的鲜血对天起誓只要他能逃回金国以后一定会为死再这里的金军报仇雪恨。

    韩世忠这边即使是把船帆都降下来了还是被大风吹得飞快往前冲。鼓声也听不见了,旗帜也看不见了。由于所有大船都连在一起的队形还基本没乱。一直推着前面破拦烂船只朝老鹳河冲去。宋军把船连在一起挡住了金军的火攻也挡住了自己的路,眼看着金军从老鹳河逃走也只能指望王胜王全的两千多人了。

    宋军的船队被前面金军的船只的残骸堵住再也无法前进了,只见前面一片狼藉,烧毁的大小船只横七竖八的挤在一起,缝隙里都是挤成堆的尸体。众人站在船头看着前面敌人的惨状没有欢呼声,只有一片沉默。

    老岳来到韩世忠面前:“岳父大人,两位王将军只有两千人,且没有大船怕是拦不住金兀术,我想请一支人马前去追击金兀术。”

    韩世忠点了点头:“我让韩亮和彦直与你一同前去。”

    “好!多谢岳父大人。”老岳抱拳行礼,带着关凌、狄雷、韩亮、韩彦直去了令旗就走。

    哥几个年纪差不多,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关系也是相当的要好。几人领了两千人,驾着五六十艘蒙冲快船准备绕过黄天荡到秦淮河追击金兀术。

    金兀术的二十多艘船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老鹳河与秦淮河的交界处,王胜王全两位将军早已是严阵以待。只是王胜王全的两千人没有战船,为了隐藏身份,他们都是用鱼船搬运的物资,连武器和战甲也不是很齐全。这一次该金军猖狂了,金军剩下的都是大船了,也享受了一把碾压对手的感觉了。由于大雨的缘故,弓弩和火攻都失去了作用,只能用船硬碰硬的对冲。靠近时,宋军口衔短刀跳上金军战船一番砍杀,但是金军人数比宋军多一倍还要多,上船砍杀也没有优势。

    这时王胜一声令下:“下水凿船!”说完就脱掉衣服只拿了一把短剑和一个小锤就跳进了河里。其他士兵自觉水性不错的都有样学样。几百号光着身子的宋军钻到金军船底就是一顿猛凿。

    金军开始还用长枪去捅,一个也没捅到,又没人敢下水与宋军拼命,因为他们已经被打得没有脾气了,早已没了战意,再加上金军基本不习水性,只得拼命划桨,希望在船被凿沉之前划到长江北面去。江北有金军接应也只能干看着。时间不长有一艘金军战船开始慢慢下沉,其他船上的人看见有船被凿沉,一个个更加拼命的划动船桨,岸上的接应金军也在大声的喊叫。别说,和端午节赛龙舟有得一比。慢慢的越来越多的船开始下沉了,几千金军逃过了火牛阵,逃过了长江水战,逃过了黄天荡的大火,最中还是死在了秦淮河这个美丽又温馨的地方。

    其实这些大船都是宋朝叛臣杜充留下的,杜充此时就在金兀术的船上。当金兀术的划到离岸边还有一二十米的地方也慢慢的沉了下去。金兀术在杜充的劝说下也脱去衣服只拿了一件单衣包了点东西在几个杜充的心腹的拉扯下和杜充一起朝岸边扑腾而去。对面来接应的金军也有一些习得水性的士兵前来营救。等到金兀术终于爬上了岸,回头一看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金军士兵,有的还在扑腾,有的已经不动了翻着鼓鼓的肚皮,就像是煮了一大锅的饺子。

    金兀术仰天长啸,自己带着号称六十万的金军南下,先是一路破竹,把赵构小儿都追到海上去了。一路翻山捡海最终把赵构围困在牛头山四月之久,眼看偷营就要抓住赵构小儿,又被一个叫岳云的小娃娃搬来救兵一个火牛阵就损失了四十多万人。逃到镇江又被韩世忠打得狼狈逃窜,在黄天荡堵了四十八天,好不容易弄到破韩世忠战船的方法,却反被韩世忠一把火险些烧了精光。要不是那一场狂风暴雨应该已经化为灰烬了。拼尽全力逃到岸边回头一看六十万已经剩下不到六十人了。金兀术先是一阵嘶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一口乌血向地上倒去也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受了内伤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