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祭子之命
唐松来到山顶,峭壁边上绽放着一朵紫色荧光的花朵,他轻轻一拔下,周围场景立马变幻起来。
因为其他四个弃子都还活着,所以结界消失也把他们带了出来。
风绎程初在椅子上沉思着,她一想到这些弃子还活着就觉得周遭的空气被污染得难以呼吸。
等着五个人的气息完全出现,风绎程初才睁开了眼睛,她目光如炬,断杀这些弃子一时之间成了她最想做的事。
“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唐松不敢相信地看向周围,只不过周围的人没有表露出任何欣喜,他们纷纷表示今年的求生之路真没意思,他们咬牙切齿,嘴巴里吐出一些肮脏的字眼。
“可笑,这个小杂种活了下来。”
“简直就是城里的害虫污垢。”
“杀了他们!”
周围的人在心中将五人剮了千万遍,恨不得冲上前来将他们几人剁成碎泥。
杨关躺在地上哼唧着脚上的痛苦,站不起来,周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每一个人都在指指点点。
“他怎么还活着啊!”
“要是我,我就挖掉他的眼睛,砍掉他的胳膊!”
“这个小杂碎太痛苦了,谁去帮帮他?”
杨关微微瞟看,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大,曾经还在有说有笑的一起玩耍过,现在却被低声细语刺痛,比破碎的脚骨还痛,仿佛极寒冰霜凝结了全身。
他想起了家里的人把他关在小黑屋里,在门外上了四五把锁。这一刻,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冰凉地刺进皮肤里。
“我明明只是想活着而已!”杨关说,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听见。
风绎程初向着成云走近,仿佛一个巨人般挡住阳光,一下黑压压的一片,周围的人立马安静下来,空气瞬间凝冻,风也停了下来。谢力唐松低着头看着地表,身体打着哆嗦,等待着广场上的人清扫他们身上的污秽,等待着广场上的人离开。
只有曹飞宇暗自不动,眉目微闭,俨然一副无所畏惧。
随着风绎程初慢慢靠近,有如一团温度极高可以融化万物的火焰。无比炽热的气息越来越近,成云没有低头,相反高昂起头,至少在面对陆家和风绎家时,他会以残缺的身躯反抗出最高的姿态。
风绎程初踮起脚尖,凑近成云的耳边,甜美的声音吐出魔鬼的语言,“你以为你做了件好事?”
成云狠狠看向女孩,“陈醋,你是不是要亲自看到我死你才高兴?”
“当然不是!”风绎程初冷笑,“风绎程云,你恨陆家,你恨风绎家,我都知道,但是你千万别以为我们只是针对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没有谁值得风绎家特别对待,我们只是在拯救你们这群弃子罢了。”
成云呵呵一笑:“杀人就杀人,何来拯救一说,你这样只会叫我更加看不起你,陈醋!”
“哦!”风绎程初目光一转,看向那获得生机的唐松,“成云,你?正义凛然?什么时候你也配操控别人的命运了?”
“你想做什么?”发出怪笑的风绎程初显得无比渗人。
“陆生!”风绎程初朝着陆生邪魅一笑。
陆生了然地点点头,他已经等候多时,他二指在口念咒,从他口中激出一阵微波。原本满脸欣喜的唐松没来由地谈谁到几十米的空中,沉重地砸落下来,他身上穿着的布衣出现十几处凹痕,砸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地上没有血迹,他的五脏六腑早在飞入空中前被击得粉碎,他的眼睛狰狞到爆裂。
“风绎程初!”成云怒吼一声,“你个贱人!”女孩眉目一挑,一股灵气扼制住他的双手,令他无法动弹,“为什么!他明明都赢了啊!都可以活了啊!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们亵渎我的下场。”风绎程初淡淡地说道:“陆生,神鬼技可别用的太过了!”
曹飞宇闭上眼睛,谢力更加哆嗦起来。
周围人发出惊叹:“原来是神鬼技啊!”
“为什么这么恨我?”成云问。
“恨你?”风绎程初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恨过谁,我这是在救你,看看,你刚才能从陆生手下救下他吗?你能吗?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有空救别人!”
“你不要以为你在救人,你救谁我就杀谁。”风绎程初边说边走向龙道口,“为了不让你们痛苦!”
“为了…不让我们…痛苦?”成云双眼失神。
风绎程初道:“献祭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没有痛苦,来世还能重生,若是将你们驱逐仙域横流之外,恐怕是你们仗着那么一点法术又在被隔离的凡间生出什么事端,胡作非为,或是蛊惑人心,贪图享乐,误导人间秩序,固然也有那凡仙所在,可人家本是潜心修炼,哪有什么闲心管你们,只要你们不招惹他们,到最后,受苦受罪还是那些凡人。”
陆生牵来风绎程初的秋鹤,道:“他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被那邪修捉了去,灵魂破碎,永世不得超生才觉得好过!以为城里规矩怕人,你可曾瞧见何时以他人境界嘲笑过别人,修炼之道,固有强弱,天命既定,何敢扰人!他们怎会知晓,非得成为那苦命的长夜才觉得好!”
“莫要多说了,走吧!”看着陆生与风绎程初并驾齐驱,周围的人又是一声欢呼。
厉颜站在成云的身后,种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成云,你怎么回事!刚才在山谷之中是有机会的!”厉颜透过成云的眼睛看到一片无毛之地正下着冰霜,成云大抵是不想活了。
“我这样的人活下去干嘛!”成云避开厉颜的目光。
别了厉颜!也许风绎程初说的对,弱小活下去,只会为痛苦,没资格活下去,没资格连累别人,我从来都不想成什么仙。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成云握紧的双手渐渐松弛,明明一整年的烈焰夏日,他过得却无比寒冷。
太阳正烈,底下南北城的黑雾已经散去多时,广场上的人带着满足地笑意离开,学院侍卫抬着唐松和杨关的尸体到龙道口往下一扔,三组人分别押解着成云、谢力和曹飞宇到他们家族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