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找仔细了？”

    “连块渣子都没能看到，长官。”

    寇白延没来由想到了赫尔薇尔骑着‘渡鸦’绝尘而去的身影，他心里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

    挂断电话，他看向坐在旁边桌上的鹤砂，她也在看着自己：“怎么了？”

    “赫尔薇尔骑走的那辆渡鸦信号还在吗。”

    “信号良好，一切正常。”

    “位置发给我。”

    “你要过去？”

    “对。”

    鹤砂连忙追上去：“可是署长说了你今天哪都不让去，而且你还有一篇检讨明天早上就要交……”

    寇白延挥了挥手：“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我快去快回。”

    在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鹤砂在背后叫住了他：“用代号‘RL770’的渡鸦，我用自己的权限暂时解锁了那辆。上面会记录的是我的驾驶信息。”

    寇白延点点头，问道：“从医院带回来的那台机器……上面的监控数据确实都已经停了？”

    “是的。”鹤砂说道：“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经过核实，停止的时间与宏崖大厦遇袭的时间大致相同。”

    “也就是说那个叫禄门的男人确实是在那次事故中丧生了。好，我先走了。”

    没有等鹤砂回答，寇白延关门离去。

    沃瑞的回收站。

    “你看上去很不安，禄门先生。”

    禄门看向赫尔薇尔：“灯呢？灯的开关在哪？这里似乎藏了一只老鼠……”

    “老鼠？”赫尔薇尔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开关就在你的左手旁。”

    禄门伸出左手，摸索着，想要打开。可就在下一瞬间，自己的右手居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朝着墙壁猛地砸了进去。

    禄门在黑暗中止不住的喘着粗气，他看见了自己的动作，以及在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仅凭拳头砸进了墙壁，破坏掉了开关。

    禄门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赫尔薇尔的肩膀：“你和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头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没有等到回答，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再次说道：“你应该看一眼外面。”

    禄门松开了抓住的手，几步就走到了窗前。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见的也只有外面浓浓的夜色。

    “禄门！哎呦，累死我了，禄门？”老沃瑞拖着步子走了回来，“我设在外面的侦查器坏了，或许有人找上来了，说不定是找你的。你或许……应该出来和人家见一眼……？”

    “嗯？这这这，这墙……这开关怎么成这样了？谁干的？”

    “我一直在和你说话，禄门？禄门你人呢？”

    另一边，禄门早已快步绕到了仓库的后面。

    “等等！你要去哪？”

    “和你没有关系。”

    “禄门先生，你知道是谁找上来了，是么？”

    禄门重重关上了那辆垂垂老矣的代步工具的门，回头看向赫尔薇尔：“小姐，麻烦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现在想一个人去找一个酒吧，一个人找点乐子，可以吗？”

    “这不是第一次了，对么？”

    禄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什么意思。”

    赫尔薇尔得体而又清晰的言语接着响起：“这不是你第一次离开你长期居住的城市了。原因和上一次一样吗？还是说每次惹的人不一样，你要逃离的对象不一样呢？”

    禄门一言不发，转身坐上了车。

    “我可以帮你，禄门先生。”

    “帮我……你又知道些什么？仅凭那些从数据上运算的来的结果，你只是从纸面上的报告来了解我这个人的，那些甚至都无法确保完整和真实。你知道我些什么？”

    他自己的心里何尝又不是在呐喊：连我自己都无从得知。

    其实除了第一句说出了口，其他都是他自己内心的独白。

    “至少现在，我可以帮你更快的离开。”

    顺着赫尔薇尔示意的方向看去，渡鸦安静的停在一旁。

    “那是条子的警车，我是不会坐的。”

    “我只是借的，我可以用它帮你送你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的地方？小姐，不论怎么说渡鸦无论如何也飞不出这座城市的。”

    “我确实可以帮你，禄门先生。驾驶到佩诺斯城联邦处我就一定有办法帮你送出这座城市。”

    赫尔薇尔的眼神诚恳而又真切，禄门有些恍惚，：“为什么？”

    女人愣在了原地，但也只是一会：“如果你是问我帮助你的原因的话，那是因为任务。联邦给予我的任务中就包含务必确保你的生命安全，尽可能的将你送回联邦总部。”

    无懈可击的回答。

    我几乎忘了我只是生活在一群仿生人中间的人类。

    禄门似乎听见有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或许我确实不应该用人类的思考模式揣摩仿生人。禄门下定了决心：“行，我跟你走，这样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赫尔薇尔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些进展。希望警局那边不会因为自己长时间占用警方资源而对联邦和自己产生意见。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解决些事情。”

    赫尔薇尔茫然的看向禄门。

    “那些找上来的人，已经把能出去的路全都堵上了，如果不解决他们的话，是走不掉的。这里四周几乎全都被四处堆积的垃圾占满，能供那辆车开出去的相对平坦的路也只有一条。”

    禄门拍了拍座下的破车：“”

    “解决……”赫尔薇尔弹开了肩膀上的投屏，“我需要一点时间重新计算评估我的战斗能力。”

    “唉……如果不用动手就更好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你，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已经逼近这里了呢？”

    “我……应该是看见了……”

    瞧着禄门吞吞吐吐的样子，赫尔薇尔也不想多问。她之所以现在也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有人逼近，是因为她可以检测到附近的电子信号，依此来反馈推演出有一批有着专业设备和火力的人找了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和他们谈谈。”

    “你在……开玩笑吗？”

    “我？当然不是。我很严肃。”

    “因为那些人带着的东西的并不像是会静下心来和你促膝长谈的样子。”

    “很犀利的评价。怎么还没有进来？我本来以为这会已经谈完了。”

    “我觉得是沃瑞先生拦住了他们，正在尝试和他们交涉。”

    禄门并不觉得沃瑞可以拦住他们更久，他做了决定，他应该走出去主动和他们谈谈。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就在车上等着。如果不对劲我会……尽快跑回来。到时候就再说吧。”打断了她刚想说出口的话：“打起来你也知道，毫无胜算，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能耐，但你现在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能打的样子。”

    不等她回答，禄门转身朝屋子走去。

    就在这时，还没有等他迈出去两步，一声巨响从他身后响起，尖厉的咆哮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