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一世界

第五十一章 神秘数字

    贺翔龙听到是汇丰银行的名字,便打了个电话,然后很平常的对我说,他约见了汇丰银行的董,可以当面去询问。

    他说,他们家和汇丰有生意往来,比较熟。

    可恶,这一次被他装到了,扳回一局。

    赶去银行的路上,他又给他爸爸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给他爸爸说了唐荣的事,说很可能就是她,幕后指使了这一切。

    他爸爸很惊讶,说:“是荣姐?你没搞错吧?唐荣和你奶奶以前关系很好,后来不知是什么事情,就不再联系了。已经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知道你奶奶有照片?”

    电话连接了汽车中控,我在一旁听到了,于是插嘴说:“四十年前,唐荣买通了你们家里的佣人,名字叫小娟的。偷贺太太书房的保险股,被发现了,所以两人断绝了来往。唐荣一直知道照片的事,甚至知道笔记本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指使,至少她把这一切告知了指使的人。”

    贺翔龙爸爸问:“你是哪位?”

    贺翔龙赶紧介绍:“他是我从内地请来的侦探,这些情况都是他调查出来的。”

    贺翔龙爸爸哦了一声,但听语气似乎有别的意味,然后他说:“这件事必须有确切的证据,你们先去银行查一下保险柜吧。唐荣现在是日本著名企业家,不能随便对待。龙龙,你先调查着,有后续消息马上通知我。去汇丰银行见了郑叔叔替我问好,表示感谢。等我回来再亲自去谢他。”

    贺翔龙答应道:“知道了爸爸。”

    车子径直开到了汇丰银行总部楼下,一个穿着靓丽的女秘书,已经站在楼门口等着,接到我们后,就直接引领到总裁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我们向郑董事长展示了那张草图,告诉他,我们想找到这家汇丰银行的J3553保险柜,贺太太在里面存放了东西,现在想取出来。

    我穷尽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向郑董事长描述实际照片的画面,可惜我的图画的实在过于潦草,他皱着眉,在我比划中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图画中具体是哪一家。

    最后郑董事长推开了图,对着贺翔龙说:“我实在看不出来,算了,我让各家银行都查一下,J3553保险柜租用记录,看哪一个是贺太太名字。”

    贺翔龙急忙表示感谢,说:“那麻烦您了郑叔叔。我父亲让我代为问好,他说等忙完回来,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郑董事长不在意的摆着手,说:“诶,不用那么麻烦,小事一桩。你们家最近遇到麻烦,我也听说了,肯定很难应付,先忙正事吧。”

    两人客套完,郑董事长叫来秘书,通知香港各家汇丰银行,查自己的J3553保险柜,看有没有贺姓租客。

    很快反馈就报了上来,有这个编号保险柜的银行只有两家,其中中环的汇丰银行,租客姓贺。

    听到结果后贺翔龙很兴奋,向秘书问好地址,就准备起身前去。

    郑董事长却叫住他,问:“小龙,你先别急。你奶奶有没有告诉你保险箱密码?你奶奶租的可是高级保险箱,按照规定需要两组密码验证才能开,而且还得本人亲自开。”

    贺翔龙回答:“没有密码。我奶奶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保险箱的事,所以我们才来麻烦郑叔叔。这怎么办?有其它途径吗?”贺翔龙显得很焦急。

    这种事我不在行,所以只坐在旁边静静听着。

    郑董事长略微沉思一下,说:“也有,只是比较麻烦。你得准备一份你奶奶健康证明,证明她已经丧失自理能力,然后准备委托书,亲属证明,让你父亲以直接继承人的身份,来申请开柜。”

    “啊,这么麻烦?郑叔叔,我爸爸还在外边,回来要到下个月了。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你知道吗?我们的商场已经被歹徒泼了油漆,如果不尽快拿到里面的东西,解决这件事情,我担心会出现更糟糕的事。叔叔能不能帮帮忙!”贺翔龙哀求道。

    郑董事长最终很难为的答应了,说:“这样吧。我帮你写一份担保书,你可以先开保险箱拿东西走,但是要尽快把手续补齐交来。而且这事千万不能对外讲,否则我们银行安全信誉会受很大打击,你得向我保证。”

    贺翔龙转忧为喜,拍着胸脯保证说:“郑叔叔请放心,我们贺家绝不会做那种事情。我保证!”

    郑董事长赞许的点点头,说:“嗯,也就是你们贺家,我才敢担保。否则,特首来了也别想走我的后门。”

    拿到担保书我们又开着车马不停蹄赶往中环,看到银行大门时,我发现实际的样子和照片里有很大差别,门口少了石狮子,而且经过现代装修,整体样式更新很大。

    要是没有汇丰董事长帮忙,就算拿着照片,也不一定能对的上。

    来到中环的汇丰银行,行长已经早早在办公室等着,行长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带着副眼镜,显得斯文彬彬,他说他姓刘,贺翔龙恭敬的称呼他,刘总。

    虽然贺翔龙带着董事长的担保信,可刘行长还是另外准备了一封责任书,让贺翔龙签了字。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突破银行安全漏洞的操作,人家怕担责谨慎些很正常。

    在前往地下金库的路上,刘行长向我们介绍这个保险柜的情况。

    记录显示,贺太太是以本人的名字租下这个保险箱的,从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日起租,租期续了一百年,贺太太最后一次查看保险箱是在一九八六年七月十六日,之后就再没来查看过。

    听到这个日期,我小声对贺翔龙说:“这个时间,就是你奶奶抓住小娟行窃的二天,当时你奶奶得知是好姐妹唐荣幕后指使,很生气说要把保险箱的东西毁掉,看样子是真来过。”

    刘行长带着我们进了放置保险箱的金库,走过层层安防栅栏,深入地下,来到一扇巨大的,一米厚的金库大门前。

    这里面就是存放着无数财富和秘密的保险库,一个一个金属舱门排满了三面墙壁,金库大门是打开的,在厚重的金库大门前,还有一道铁栅栏和强化玻璃组成的格挡,我们只能走到格挡外。

    刘行长让格挡里的工作人员,找到标着J3553的柜子打开,把里面长方形的金属箱子取出来,这个就是保险箱。

    箱子从窗口递出来后,刘行长用钥匙,打开保险箱盖子上的锁,随后就告辞走了。

    对于箱子还有东西,我已经不抱希望,因为贺太太当时说要毁掉东西时,态度非常决绝。

    可是等箱子打开后,我惊讶的看到,里面并不是空的,在金属箱正中,有一个大的老式牛皮纸文件袋,上面摆着一只洁白的信封。

    贺翔龙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可置信,我让他取出来看看,贺翔龙先拿出那个信封,打开他读了出来。

    贺家的子孙,拿到这里的东西前,请务必仔细读这封信。

    我,花思香,经过反复斟酌、再三思虑,依然无法确定怎么处理这本记录,我有心毁掉,但又存私心,想给你们留下来。情义两难之下,我无奈选择了把它遗忘在这里,能否找到就看天意造化。

    若天意让你取到这份记录,请一定答应我,只用它保护自己,万万不要试图改变什么,也千万不要探究更深层的东西,更不能以此谋利。请一定、一定答应我,这关系到我一生的价值。

    孩子们,花思香请求你们,千万重视!

    信的最后没有日期落款,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

    我猜测,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查看时。她最终没能战胜自己,还是留下了东西。

    我的好奇心被着封信得内容挑起,对于牛皮信封里的东西已经急不可耐,就催促贺翔龙打开文件袋查看。

    贺翔龙从保险箱中取出文件袋,从开口一倒,划出一本考究的黑色商务笔记本,轻轻翻开第一页,上面娟秀的写着两个大字,K宝。

    我与贺翔龙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睛里,我也读到了一样的诧异。

    这个古怪的名字,我已经当做是老人胡言乱语说的名字,如今出现在这本神秘的笔记本里,又重新串联进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之中,给贺太太萦绕上了一层,难以言明的神秘莫测。

    贺翔龙小心翼翼的翻到下一页,我以为会看到什么惊人的记录,可是没想到,页面上只有一排一排整齐的数字。

    28.966.419355318E

    72.036.619391248E

    39.539.7193912278E

    37.558.019481057E

    92.726.319508158E

    77.68.919705317EA

    91.822.3197011912H

    118.239.619767287E

    这些数字整齐排列,写了三页半纸,目测有六十多条,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内容。

    最后一条内容是,34.831.0213343M。

    贺翔龙挨着翻看完所有页面后,疑惑的问我:“岩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看不出来。有一些能看出来,比如这些,应该表示年月。”我指着中间的一些数字给他看。

    贺翔龙认同的点点头,说:“嗯,这些可以肯定是年月日,不过这日期一直记到二一三三年,什么事需要记到一百年后去?还有前面这些数字,我感觉像是经纬度。”

    “经纬坐标?哪里的?”我问。

    他回答:“不知道,这得用电脑查查。但是这些坐标很粗,代表的可能是一大片区域,这么粗的坐标,不可能用来标示太具体的东西。”

    我突发奇想,说:“会不会是你奶奶藏起来的值钱东西?你看这些日期,可能是指,到要求的时间才能取?最后面的数字和字母,很可能是价值。比如这个8E,是不是表示价值八个亿?”我信誓旦旦的猜测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逻辑。

    历史上有很多隐秘的家族,经历数百年依旧繁荣富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换位思考,我要是掌管一个巨大的富豪家族,留下一些神秘财富,给子岁后代延续家族,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做法,我都能想到,他们那么聪明会想不到?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可是又想起来,贺太太在描述这本笔记时,说到过,这件东西可能会给世界带来混乱。按这个逻辑说,又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些财富,就会导致世界混乱?那得多大一笔财富!

    贺翔龙显然不同意我的说法,他摇着头反驳,说:“不可能,这不符合经济逻辑。钱一定要拿去创造更多的产生钱的渠道,才能维持,如果把钱存放起来,或者换成任何值钱物品存放起来,最终都会一文不值,区别仅仅是时间的长短。任何东西都不能保证十几年后,还一样有价值,更别说一百年后了。即便是今天我们看来价值连城的古董艺术品,将来也可能因为人类价值观改变,而变的一文不值。我奶奶不会做这种事。”

    我干脆不再看笔记本,对贺翔龙说:“咱俩猜来猜去也没意义,拿去给你奶奶看一眼,她要是还记得,问一下不就全知道了吗。”

    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我们又开上车赶往医院。

    去的路上,贺翔龙给姜晓晓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告诉她我们找到一个笔记本,里面记载着神秘的数字信息。

    姜晓晓虽然人在医院养伤,但是一直关心着事情进展,每天都要询问贺翔龙有何新发现,在听到有神秘笔记本被找到后,立刻就坐不住了,兴奋的叫嚷着,也要去贺太太医院,贺翔龙拗不过她,便同意了。

    汽车开到医院,我们上到顶层的豪华病房,姜晓晓已经在门口等着,一见到我们的身影,就像只兔子一样,跳跃着跑过来,挽住贺翔龙的胳膊,热情的向我打招呼:“岩大哥,你太厉害了。我都开始崇拜你了。”

    她欢快的说着,可是我却感到心脏像被刺了一下,她和贺翔龙的亲昵举动,使我内心五味杂陈。

    来之前,我以为这个贺翔龙仅仅是个富家公子,浮夸做作,傲慢无礼的顽世之徒,说不定还是个花花公子。

    那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在姜晓晓面前揭穿他,甚至出手教训他,最后拯救姜晓晓离开火坑。

    如此一来,我就能以一种道德的,毫无私人企图的理由,帮助姜晓晓恢复单身。

    可如今我越发觉得,这个贺翔龙很可能是最优秀的男友人选,而这正是我最难以接受的。

    毕竟我是一个拥有成熟阅历的人,虽然内心不舒服,但表面上我还是保持了绅士之举,微笑着应对这一切。

    姜晓晓看着我,突然面露凝重,紧张的问我:“岩大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这样走路?”

    我强装震定,一边叉着腿走路,一边很不耐烦的回答她:“那台破劳斯莱斯座太硬,腿坐的抽筋了。”

    我们一起走进病房,贺翔龙把笔记本举在贺太太的眼前,轻声的问:“奶奶,你看看这个笔记本,你认识吗?你这里面记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贺太太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没看那个本子,而是看着贺翔龙,含混不清的反复说:“回家,我也要回家。送,送我回家,回家……!”

    贺翔龙抚摸着贺太太的额头,说:“好,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回家。奶奶,你先看一看这个笔记本。”

    说着他挪动本子,放在离贺太太眼睛更近的地方,“你看看能认识这些数字吗?”

    “回家,我要回,回家!”贺太太呢喃着。

    贺太太情况恶化的很快,这才几天时间,就已经无法交流了。

    最简单的方法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查了。

    我们围坐在病房客厅的茶几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逐条查验那些经纬度所指的坐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