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样的训练吗(2)
但是,五河士道突然想起另一件在意的事情。面对着仍然直直盯着自己看的鸢一折纸,五河士道一边搔脸颊一边提出疑问:
“话说回来,鸢一……你告诉我关于精灵的情报,这样真的可以吗?不,虽然是我主动问你的……”
“………………”
鸢一折纸瞬间陷入沉默。
“没问题。”
“是……是吗?”
“只要你不跟别人说。”
“……如果说了的话?”
“………………”
再次停顿了一下。
“我会感到困扰。”
“是……是吗……那可真是不得了……我跟你约定,我不会告诉别人。”
鸢一折纸点点头。
以这句话为结束,鸢一折纸将视线从士道身上移开,走下楼梯。
“……呼……”
等到看不见鸢一折纸的背影后,五河士道将背部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明明只是说个话而已,却让他感到紧张不已。
“双亲被精灵害死……吗?”
“咚……”
五河士道将头轻轻撞在墙壁上,低声说道:
“有人称呼精灵为“摧毁世界的灾难”,理所当然地……也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啊,……我果然太天真了吗……”
不管是鸢一折纸还是五河琴里,尽管所选择的方法不尽相同,但是她们都是在坚定的信念之下采取行动。
五河士道……又是如何呢?
昨天在五河琴里面前所说出的一切责骂,能否在鸢一折纸面前重复一次呢?
“……”
五河士道“唉”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不认为他的行为有错,但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然后,就在五河士道准备下楼的时候……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走廊的方向传来女学生的惨叫声。
“怎……怎么了?”
五河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梯后,发现已经有数名学生聚集在走廊上。
然后,在人群中心,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女性以俯卧的姿势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她好像是新到任的老师……突然就昏倒了……!”
听见五河士道的低声呢喃,附近的女学生急急忙忙地回答。
“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总而言之赶快请保健室老师……”
五河士道话还没说完,倒在地上的白衣女性突然一把抓住五河士道的脚。
“呜……呜哇!”
“……别担心,我只是跌倒了。”
那名女性一边开口说话,一边缓缓抬起原本紧贴在地面的脸。
“你……你是……!”
长长的浏海、厚重的黑眼圈。虽然多戴了一副眼镜,不过五河士道认得那张极具特征的容貌。
“……嗯?啊啊,你是一-”
这名女性——拉塔托斯克的分析官——村雨令音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你……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会以教职员的身分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顺带一提,教授的科目是物理,兼任二年四班的副导师。”
村雨令音向五河士道展示别在白衣胸前位置的名牌,如此说道,顺带一提,在名牌上方的胸前口袋,可以看见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熊玩偶正探出头来。
“不,谁看得出来啊!”
五河士道大叫出声——因为这个举动,他发现周遭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啊……这……这个人好像没事了……”
说完后,五河士道伸出手,协助村雨令音站起来。
“……嗯,谢谢你。”
“不用在意。我们边走边说吧。”
对周围眼光感到介意的五河士道如此说道。
配合着村雨令音的速度,五河士道慢慢地走了起来。
“那个……村雨分析宫?”
“……嗯?啊啊,叫我令音就可以了。”
“啊?”
“……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吧?因为互助与合作都是源自于信赖。”
村雨令音点点头,然后看着五河士道的脸。
“呃,我记得你叫……士太郎,没错吧?”
“只有对一个士字!”
信赖荡然无存。
“……那么,小士,虽然进展得有点快……”
“这是哪种华丽的跳跃性思考啊!而且还取了一个这么奇怪的昵称!”
五河士道忍不住大叫出声。但是,村雨令音彷佛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继续说下去:
“……昨天琴里提到的强化训练已经准备完成。找刚好在找你。你来得正好,直接前往物理准备室吧。”
五河士道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况,决定放弃追究原因,叹了一口气后反问:
“所谓的训练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啊?那个……令音。
“……嗯。我从琴里那边听说过了。小士,你从没交过女朋友吧?”
“………………”
……我家的妹妹为什么要将哥哥的女性交往经历“零”泄漏给他人知道?
脸颊不断抽搐的士道暧昧地点了点头。
“……我并不是在指责你。行为检点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但是,如果是要追求精灵,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唔……”
五河士道皱起眉头,低声嘟囔。
然后,大约在经过教职员室附近时……
“……啊?”
一幅奇怪的景象映入眼帘,让五河士道停下脚步。
“……怎么了吗?”
“不,那个……”
视线前方可以看见正在行走中的小珠老师……不过,有一个相当眼熟、头发绑成双马尾的矮小影子跟在她的后方。
“啊!”
或许是注意到士道的视线,那一个矮小的影子——琴里,脸上突然浮现开朗的神情。
“哥哥…!”
瞬间,彷佛被吸过来般,五河琴里朝着五河士道的腹部冲过来。
“哈嘎……!”
“啊哈哈!哈克(注:mikehaggarm是在卡普空公司旗下游戏《finalfight》中登场的架空人物。昵称为“战斗市长”)!是市长耶!啊哈哈哈哈!”
“琴……琴里……你为什么会在高中……?”
五河士道一边拚命地拉开黏在自己腹部上的五河琴里,一边说话。小珠老师从五河琴里的后方走过来。
“啊,五河同学。因为你的妹妹来找你,我正打算用校内广播通知你呢。”
“是……是……”
仔细一瞧,五河琴里正穿着访客专用的拖鞋,国中制服的胸前别着入校许可证。看来她应该是规规矩矩地办完手续后才进入校园。
“哦~老师,谢谢你!”
“是,不用客气!”
看见五河琴里精神奕奕地挥手,老师笑容满面地如此回答。
“呀…真是的,你的妹妹真是可爱呀!”
“是……还好啦。”
五河士道的脸颊流下汗水,一边苦笑,一边说出暧昧的回答。
老师笑着对五河琴里说“拜拜”并且互相挥手道别后,便朝着教职员室的方向走去。
“……那么,琴里。”
“嗯~什么?”
五河琴里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歪着头。
那是五河士道所熟悉的那位可爱妹妹常做的举动。
“你……昨天所说的那个拉塔托斯克还有精灵……“
“那个话题晚点再说吧”
虽然语气没有改变,却感受到一股难以书喻的压力,五河士道陷入沉默。
然后,从五河士道的后方响起村雨令音沉稳的声音:
“……你来得真早呀,琴里。”
“斯…因为我在半途中搭乘佛拉克西纳斯过来。”
她明明说过要“晚点再说”,现在却毫不避讳地讲出舰艇的名字。
察觉到这项不合理,五河士道用手扶住额头。
五河琴里露出直率的笑容看着五河士道的反应,然后,彷佛要替五河士道带路一般,她开始在走廊上往前走。
“那些不重要。喂,哥哥,快走吧!”
说完后,五河琴里拉起五河士道的手。
“呃……等等,我知道啦。不要用跑的。”
今天是被女孩子拉着走的一天,就在五河士道思考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时,两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东校舍四楼,物理准备室——
“好。进去吧~进去吧~”
“不要说那种听起来像是heighho(注:“进去吧”的原文“入ろ一”音近heighho)的话啦!”
在五河琴里的催促下,五河士道打开左右滑动式的拉门,然后,随即皱着眉揉眼睛。
“……等一下。”
“……什么事?”
听到五河士道的话,村雨令音微微歪头。
“这个房间是什么?”
所谓的物理准备室,其实是学生们鲜少踏足的地方。事实上,连五河士道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摆了些什么东西。
即使如此,五河士道还是能清楚辨识出这里根本不是物理准备室。
因为五河士道的眼前摆满了好几台电脑、荧幕,以及其他未曾见过的各种机械。
“……房间的备用品吗?”
“不,为什么你的回答会是疑问句呢?话说回来,以前这里是物理准备室吧?原本在这里的老师怎么了!”
没错,这里原本是善良而不起眼、年约四、五十岁的物理老师——长曾我部正市(人称“天生的石头帽”(注:原文为“石ころぼうし”,是《哆啦a梦》中的一种道具。只要戴上这种帽子,就会如同路边石头般,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自己))除了厕所以外,唯一能让他感到平静的空间。
如今,却完全看不到那位长曾我部正市老师的身影。
“……啊啊,他啊,晦……”村雨令音用手抵住下颚,低声都囔。
“…………”
“…………”
“…………”
“…………”
过了数秒之后。
“……哎呀,一直站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快点进来吧。
“‘晦’的后面是什么啊!”
回避!彷佛可以看见这个单字浮现在村雨令音的头上,好厉害的含糊其辞能力!最近的霓虹人务必要学会这项特殊技能才行,村雨令音率先走入房间,然后坐到摆在最里面的椅子上。
紧接着,五河琴里从五河士道身边走进房间里。
然后,以熟练的手势将绑着白色缎带的头发放下来,然后再从口袋取出黑色缎带重新将头发绑起来。
“……呼!”
突然间,五河琴里所散发出来的氛围改变了。
她慵懒地松开制服扣子,咚喀一声坐进村雨令音附近的椅子。
然后,五河琴里从带在身边的包包里取出犹如小型资料夹的东西。
里面整齐地排放了许多美丽、各式各样的加倍佳糖果,简直就像是一个糖果专用收藏夹。
五河琴里从中选择了一支,放入口中,然后再以轻蔑的眼神看向依旧站在房间入口的五河士道。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啊,士道?难道你想当稻草人吗?劝你放弃吧,凭你那种傻里傻气的长相,可能连乌鸦都吓不跑喔,啊啊,不过或许会因为太过恶心,人类连靠近都不会靠近。”
“…………”
看见妹妹在瞬间变身为女王,五河士道用手抵住额头。
替换缎带的举动似乎是切换双重人格的开关。
与翻面的黑白棋相同,标准的“jekyllandhyde”人格(注:《化身博士》的主角杰克在喝了一种实验药剂后,晚上便会化身为邪恶的海德先生四处作恶。后来在心理学上,“jekyllandhyde”一词被用来专指“双重人格”)。
“……琴里,哪一个才是你的本性啊……?”
“你的说法真是惹人厌呐。这样子女孩子是不会喜欢你的唷……啊啊,所以你才会一直保持处难之身吗?抱歉呐,我只是指出一些基本问题。”
“……喂。”
“根据统计,到二十二岁都未曾与女性交往的男生,有半数以上的人一辈子都会是处唷。”
“那我还有五年以上的缓冲期!你不要小看未来的我!”
“常常将缓冲期与可能性挂在嘴巴上的人,到最后只会说出‘从明天开始努力‘这种话。”
“呜……”
明白在口头争辩方面赢不了对方的五河士道,只能耐着性子把门关上。
“……那么,小士,总之开始进行训练吧。坐到这里来。”
说完后,五河令音指着被放置在两人之间的椅子。
“……了解。”
五河士道明白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按照对方的指示坐到椅子上。
“那么,现在立刻进行调教……咳咳,进行训练!”
“你这家伙原本是不是打算说条叫?”
“你多心了,令音!”
“……是。”
五河琴里说完后,村雨令音一边将双脚重叠翘起,一边点头赞同。
“……无论你真正的心愿为何,如果你想参加找们的作战,就必须先通过最基本的测试。”
“那是什么?”
“……很简单。你必须习惯与女性之间的应对进退。”
“与女性之间的应对进退……吗?”
“……没错。”
村雨令音不断点头。彷佛随时就会入睡一般。
“……为了解除对象的警戒心,而且还要让她对你产生好感,第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步骤便是对话,虽然我们可以指示你大致上的行动与台词……不过,如果本人感到紧张的话,一切也是徒劳无功。”
“与女孩子对话……这只,是小事。”
“真的吗?”
然后,五河琴里突然将五河士道的头压到村雨令音的胸怀里。
“…………!”
“……嗯?”
村雨令音突然发出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叫声。
温暖而柔软的触觉袭向双颊,紧接着是一阵几乎快要让脑袋融化的香味缭绕在鼻腔里,五河士道立刻挣脱五河琴里的手,用力地抬起头来。
“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啊……!”
“哈,不合格、不合格!”
五河琴里彷佛嘲笑般地耸了耸肩。
“你明白了吧?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仅仅只因为这种程度就脸红心跳,根本无法继续交谈。”
“不,明明是你举的例子太过奇怪了!”
但是,五河琴里却充耳不闻,只是不断摇头。
“真是个悲惨的处男啊。讨厌、讨厌,你觉得这样很可爱吗?”
“啰……啰嗦!”
“……哎呀,有什么关系呢?这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啊。”
说完后,村雨令音将手臂交叉于胸前,这个举动自然而然地衬托出她的傲人上围,正确来说,比较像是让胸部“乘坐”在手臂上。
“…………!”
不知为何,五河士道害羞到不敢直视对方,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
适应女性的训练。
五河士道脑海中闪过令音曾经说过的话。
还有即使遇见有点sese的情况,也不能惊慌失措……之类的话。
五河琴里与村雨令音到底要在这个地方对五河士道做些什么事情……
“居然做出吞口水的举动,真是下流。”
五河琴里将手肘靠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说道。
“不……不是,琴里你误会了!我……我才没有……”
“……哎,我们快点开始吧?”
制止了五河琴里与五河士道继续对话,村雨令音将眼镜稍稍往上推。
“好……呃,不……不要,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五河士道紧张到声音不断颤抖,挺直了身子。
村雨令音不理会士道的反应,发出“……嘶”的呻吟声,像之前一样将身体往士道身边挨近。
比起刚刚那种毫无预警的接触,现在心脏反而跳动得更加剧烈。
……啊啊,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心脏怦通怦通地不停跳动,身体无法动弹。露出犹如80年代少女漫画主角般的表情,五河士道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