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记

第十二章 穹天青山

    秋高气凉,碧水蓝天。

    湖面如镜,船夫摇动小船划行在水面,荡起涟漪。

    李民和宇文智及坐在船头,看见面前的那一座山,呆住了。

    整座山四面环湖,高耸入云,不见其顶。

    山脚下与碧湖相连,古树参天,秋叶成荫,微风吹过,落叶纷飞,真一幅美丽画卷。

    半山腰上,琼楼玉宇,雕栏玉砌。亭台楼阁藏匿于飞霞瀑布之中。朱甍碧瓦,雕梁画栋,宛如人间仙境。

    再往上,若能瞧见山顶,就会发现,峰顶之上,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常年皑皑的积雪,像是给整座山,带上了一顶白帽儿。

    浮云缥缈锁峰顶,银雪寒风现苍穹。

    宇文智及连连称奇:“百闻不如一见,无愧于大隋皇朝的一流大派。”

    望着眼前的巨山,李民半天才回过神。

    在两人的惊叹间,小船划至岸边。

    李民、宇文智及跳上岸,沿着一条长长的青石台阶向山上走去。

    青石路旁,树木茂密,青黄的秋叶飘落到地上,叠起厚厚的一层。

    深秋的阳光透过密林树叶间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在路上。

    繁多的鸟儿叽叽喳喳,跳跃在树梢之间,奇异古怪的小动物不时穿梭在道路两旁。

    两人大约走了小半天,隐约听见身后不远处有说话声:

    “这狗屁穹天青山究竟还有多久才到?”

    “少爷别急,应该快了。”

    “应该?你这废物,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每天暖床外,让你跟着我有什么用!”

    “少爷息怒,请再忍耐一下。”

    ……

    李民冲宇文智及使了个眼神:“看样子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出来历练了。”

    “你什么意思,指桑骂槐是吧,我哪像这样,还有仆人跟着每天暖床?等等……,”宇文智及诡异一笑,“这是两个男的声音吧。”

    “哦,是吗?那看来下面这位爷比你厉害,”李民调侃道。

    不久,瞧见下方不远处,一前一后上来两人。

    李民扯了扯的宇文智及衣角:“嘘,来了,别惹麻烦,收声。”

    走在最前面的青年浓眉小眼,额骨突出,一脸阴沉鼠相。穿着倒是华丽,绣衣金丝边,头戴白帽佩冠玉,腰带一圈镶八颗青色宝玉,真真的浮华。

    后边跟着一个长相阴柔清秀的男仆。

    青年直接冲开李民和宇文智及,将二人直接推开到路旁:“滚开,别当道。”

    而后踏步向上,男仆也立即跟上,生怕惹了青年不高兴。

    宇文智及见这青年如此无礼,气不过:“你跟我装什……”

    李民赶紧拦住他:“来,咱到路边歇会儿,不着急。”

    青年“哼”了一声,轻蔑一笑,带着身后的男仆上山去了。

    宇文智及本身就有点小胖,一路爬上来也是累了,出一脸的汗水。

    他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愤愤说道:“算了,跟陈家这疯子生气不值当,迟早有人修理他。”

    李民问道:“你认识他?”

    宇文智及点点头:“嗯,跟他打过一面的交道。”

    “一面的交道,这你都记得。你记忆力也太好了吧!他是谁?”

    宇文智及肥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累的:“皇城陈家的公子,陈页。”

    “他们家很厉害吗?”

    “皇城的陈家,因为和前朝有一定关系,在朝堂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特别是他们家族里的宣华夫人,不仅掌管后宫,还是当朝太史监的监正,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接着说,“这个陈页,在皇城都是这样嚣张跋扈,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李民只得叹息一句:“命也。”

    休息一会后,两人接着上山,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赶在快天黑了的时候,来到了穹天青山的山门。

    两根需要好几人环抱的雕龙石柱,顶起一块黑色金属材质的巨型牌匾。

    牌匾上龙飞凤舞“穹天”二字。

    山门后方是一个巨型的广场。

    广场上,青石铺地,稀稀疏疏一些穿着灰衣服的弟子,各自匆忙。

    负责接待新弟子的田文镜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外门弟子里,还是这接待的活最轻松呀。”

    又突然想起了刚刚接待两个新来的弟子时的场景愤愤而怒,冷哼一声。

    然后拿起一旁的名册看向最后一个名字:“陈页是吧,现在我让你嚣张,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而后李民、宇文智及二人也来到广场角落的接待处。

    小跑上前,对田文镜一拜:“这位师兄你好,我们二人久仰穹天青山的大名,特地前来,拜师学艺,希望贵派能收留我二人。”

    说着李民还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袁天罡给的令牌:“这是贵门里一位长老送于我家长辈,说是我与贵门颇有缘分……”

    田文镜摇着蒲扇,根本不在意什么令牌不令牌,拿起笔,打开名册直接问道:“姓名,年龄。”

    “李民,十二。”

    “宇文智及,十二。”

    写完后,田文镜拿出两包东西分别递给二人:“拿上它,往前直走,右拐,先去外门弟子住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住处就行了。”

    挥挥手,极不耐烦,打发李民二人赶紧走。

    李民抱着田文镜给的包裹一脸懵逼:“这么简单就行了吗?,那令牌根本就用不上呀!那老头儿耍我!”

    宇文智及推一把李民说:“走呀,发什么愣。”

    李民边走边问:“进穹天青山这么简单吗?既不问人底细,也不看人的资质。随随便便就能成为弟子,就不怕有心怀不轨的人吗?”

    “看来你还真不了解这穹天青山,你知道我们现在叫什么吗?”宇文智及问道。

    “叫什么?”

    “好听点叫外门弟子,难听点叫杂役。这穹天青山徒众过万,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如果你是掌门,会拒绝这些上山来的免费劳力吗?”

    听了宇文智及的解释,李民恍然大悟,想起怀里自己还当成宝贝的令牌一阵苦笑。

    李民二人走后,接待处的田文镜又空闲下来,正闭着眼,嘴里哼着小曲,突然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

    “这么悠闲,看来这接待的工作确实挺好。”

    田文镜慵懒的睁开眼却瞧见来人穿着一件白衣,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而后立刻起身,颤颤巍巍的站着。

    在穹天青山不同衣服的颜色代表着不同阶层的弟子。

    灰衣为外门弟子,而白衣则是掌握着这些外门弟子生杀大权的内门弟子!

    田文镜战战兢兢生怕惹了这身穿白衣的弟子:“师弟刚一时走了神,未能迎接师兄烦请师兄一定见谅。”

    白衣弟子一脸不屑:“今日新收的徒众名册拿来。”

    田文镜立刻双手奉上:“请师兄过目。”

    白衣弟子开始清点:“嗯,今日新入门的有十几个,”而后眼神一瞟,看见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宇文智及!

    白衣弟子愕然,瞳孔瞬间放大,一脸不可思议,他全没刚才的淡定一把提起田文镜的衣领,慌神喝道:“我问你,来的最后一人长什么样子?说!”

    田文镜也是不知所措,低下头,努力的回想:“胖…胖胖的一个小子。”

    白衣弟子放下田文镜,深吸了一口气,不解的喃喃说道:“他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