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琛房里。

    红儿姑娘满脸绯红地询问琛大爷，这大晚上的到底有什么话要交待。

    刚才在坠香奶奶那边，晴雯传完话，心虚的红儿不敢多问，只觉得琛大爷的胆子好大。

    本想着自家小姐会追问，可是没想到，坠香的脸比她还红，什么都没说就把她派过来了。

    贾琛指了指床沿，柔声笑道：“确实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你先过来坐……”

    “做？”红儿的俏脸红得想要滴出血来，声如文呐：“大爷，要做什么呢？”

    “做做运动……顺便帮你复习知识，圣人云，温故而知新。只学习不复习可不行。”

    “唔~”红儿俏脸泛红，莲步款款地走了过去。

    ……

    翌日，早上。

    晴雯作为琛大爷的贴身丫鬟第一个早上，她一大早就起来了。

    而且昨晚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一夜无人打扰，睡得非常香甜。她起来后感觉神清气爽，到厨房打热水，准备给琛大爷洗漱。

    她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丫鬟红儿已经在厨房，已经打好了一盆热水。

    她的发髻有些散乱，脸上带着黑眼圈，不时打着哈欠，看起来很疲惫。

    小姑娘晴雯的性子天真跳脱，她眨巴着大眼睛，疑惑道：“红儿，你这是怎么啦？昨晚没睡觉，半夜偷鸡去了吗？”

    红儿：……

    她的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幽幽地看了晴雯一眼，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一时也分不清他是无心之语，还是有心之言。

    晴雯心说我就开玩笑嘛，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去偷鸡，吧？

    作为府里的丫鬟新人，她看到老丫鬟红儿似乎不喜欢她的玩笑，便换了一个话题道：

    “红儿，昨晚琛大爷叫你去做什么，交待什么话呀？”

    红儿沉吟片刻，支支吾吾道：“叫我去做……也没有什么，就是复习一些功课而已，琛大爷说温故而知新，意思就是要经常做复习的事，这样才能有新的体验……”

    “哇~红儿你好厉害！知道的知识真多！”晴雯有些兴奋地道：“琛大爷也说让我读书识字呢！”

    下一瞬，她又有些担忧，红儿只不过复习一些功课就累成这样，过一段时间学习自己新知识，那得多累啊！

    晴雯试探问道：“红儿，读书识字真的那么辛苦吗？”

    红儿知道晴雯会意错了，不过依然顺着她的话，正色道：

    “俗话说，十年寒窗苦读方有一日金榜题名，古代就有人为了读书头悬梁锥刺股，可见读书识字的辛苦呢。”

    “啊？”晴雯大大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惧意，就像大过年的小学生突然收到一大包复习资料样子。

    她心中已经在盘算，要不要回了琛大爷，自己不读书认字了？

    可想到琛大爷说的识字之后的那些好处，她又有些舍不得。

    “晴雯，你不要听红儿随口胡沁，我们女人家读书识字，也不用考进士、中状元，自然不用那般辛苦。”竟是坠香奶奶来了这厨房，她手里端着银盆，看来打算自己打水：

    “红儿，你昨晚辛苦了半夜，今早不用伺候我，回去再睡一会吧，我自己来就行。”

    坠香身着暖黄色的衣衫，声音清亮柔媚，神态慵懒，五官精致，唯一奇怪的是，她的脸上也带着黑眼圈。

    红儿作为丫鬟，不敢在自家小姐面前充大，伸手就要接坠香手中端着的盆，坠香却不愿意，两人竟然有些争起来的样子。

    晴雯看着眼前这有些奇异的一幕，满脸惊异，她从未见过主子竟然会对丫鬟这么好的，一时也不知道过去帮谁。

    她看了看红儿，又看了看坠香，发现两人的黑眼圈都是同样的严重，便道：

    “坠香奶奶，红儿昨晚是复习功课去了，奶奶你看起来和红儿一样累，昨晚也去读书学习去了吗？”

    红儿和坠香的手各端着银盆一边，互相看着对方的脸颊，白皙中透着疲惫，眼眶下微微发青。

    晴雯说她俩看起来一样，这岂不是说……被人看出来了？

    顿时，两个心虚的女人都低着头，停止了动作，似乎被突然叫了暂停。

    片刻之后，她们转身，逃跑似的离开了厨房，连红儿打好的热水也没有端走。

    晴雯：？？？

    ……

    永安坊，槐花巷。

    协助京兆尹审案的刑部员外郎金朗和工部营缮司椽吏周贵明一大早便来到秦业大人家里，向他通报了总驿馆楼台垮塌一案的最新情况。

    金朗大人搬起一個小凳子，坐在秦业躺着的床头，满脸和善道：

    “秦大人，你心中应该也有数。现在，所有人的证据、证词对你都非常不利。”

    “昨晚负责修建总驿馆观礼楼台的工匠头领李山根畏罪自尽，他在临死之前留下了一封血书，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他作为工匠头领，原本就要对工程质量负责，不该受你秦业大人私下给的银子，更不该同意与伱合作，坐视你的贪墨，而没有指出你提供建筑材料问题，导致了楼台垮塌。”

    秦业靠在床头，苍老疲惫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穿越了吗？”的样子，瞪大苍老的眼睛道：

    “你说什么？我私下给李山根银子，与他合谋使用劣质建筑材料？”

    “唉，秦大人，你不必如此诧异，或许那李山根收了银子之后，与你达成了秘密协议，甚至指天为证会死守机密。”金朗叹气，似乎这种事他已经见多了，道：

    “不过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到底良心觉醒，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金朗没有理会那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接着道：“现在建筑工匠的副头领李二虎作为人证，他和其他工匠都发现了建筑材料上的问题，但因为工匠头领李山根阻止。

    “还有你秦业大人的三番五次让工匠队的人不要理会建筑材料的问题，他们才不敢再管建筑材料问题，只是按照建筑蓝图修建。”

    秦业斜靠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坐起来，但双腿太痛，最后只得作罢。

    “谁？工匠副头领？李二虎？”

    金朗大人愣了愣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