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景观诡事录

第十回 茅台遇险

    时光来到了2006年的三月,通过我自己工作的努力,我已经从2004年刚刚参加工作天天打扫设计室的新人,成长为了院里的设计骨干。成长这么快,也出乎了领导的预想。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来应聘的第一天,王院看了我的简历,半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院,基本上不考虑省内毕业的大学生。”

    我听了这话,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我最后只说了一句:“领导,如果可以,我想尝试一下。”我就是在这种开场白进入市园林设计院的。那时候的贵州大学确实不是被用人单位看好,特别是这种带事业单位性质的用人单位。

    领导当初把我招进来,原本是想着培养我给其他老设计师做助手的,比如画画大样图,统计一下苗木数量,写写设计说明,描描图什么的。没有想到我踏实肯学,加上自己也喜欢这个行业。才两年时间已经能独立设计项目了,并且在对外沟通汇报,施工沟通这些都比较顺畅。所以领导对我也慢慢重视起来,安排给我负责的项目也渐渐重要起来。

    这天是星期一,上午院里开完了例会。王院在例会上大发雷霆,缘由是我们设计的一个局里的项目工程量算错了,导致局里的施工单位多拉来了500多平米的花岗岩铺地石材到了现场。施工单位的技术负责人许明海开始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是兄弟单位,平时也完全是按照我们院提供的清单数量采购的。但这次都快把地铺完了,还剩很多组的花岗岩都还没有拆包装。他感觉就明显不对头了,因为市政施工的材料损耗量是要求控制在5%以内的,所以施工单位采购的时候会在设计单位提供的清单数量上再行上浮一点。一般剩点材料是正常的,但剩这么多肯定就不正常了。许明海就把图纸拿来自己算了一遍,算出的结果和我们院提供的清单一对比,乖乖,花岗岩直接多了500平方米。

    这个事情本可大可小,因为这个施工工地用不完,可以拉到另外的施工工地用。反正我们院做的设计,铺地材料的规格都是大同小异,就是花点运费而已。但不巧的是,前两天我们院负责这个项目的周工和这个许明海为了草坪品种的事情在工地上大吵过一架。加上虽然大家都是局下属的兄弟单位,施工单位的人总觉得设计院的人天天坐办公室,一来工地就这里挑毛病,那里找不对的,而且工资还是全局最高的部门,平时的不满早就积累了许多。这次抓到了设计院的把柄不好好做做文章才怪。所以在施工单位领导假装不知道的情况下,许明海就把这个事情直接捅到了局总工程师那里。

    局总工程师艾总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平时在工作中就爱骂人。但他也是分管我们院的直接领导,平时也少不得在局里局外我们院争福利。这次许明海把这个事情捅到了局里,让他面子上也很难堪,所以他就在今天早上一上班就把王院叫去三楼他的办公室整整骂了一个小时。

    据说王院回到五楼的时候,整个脸都是绿的,头发都是被气的一根根立起的。王院回了办公室喝了一杯茶等形象恢复一点点后,马上让办公室通知全院设计人员开会。开会的主题就是狠抓设计质量,如果以后再出设计事故,造成的损失从相关设计人员的年底提成里面扣。

    我们局就一栋办公大楼,王院在三楼被训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五楼。所以大家都知道今天王院开会所谓何事,大家都低头不说话,特别是周工,更是坐在角落一句话不说。王院坐在会议桌的首座训了大家一通后,狠狠的瞪了角落的周工后宣布散会。周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庆幸王院长这个BOSS没有拿自己出来在会上作典型。可能这就是王院长做领导的过人之处吧,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是因为周工工作的错误才开的会,但考虑到周工是老同志,又是女同志,所以没有点名批评。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工作上敲响质量警钟,那么就达到了会议的目的了。

    我坐在我的工位上心里想着,这几天打游戏的事情还是停一停吧,风声太紧,在这风口上被王院抓到,估计就算是业务骨干也会被她骂个半死,我是新同志,又是男生,她不拿我开刀,还有谁更合适?正胡思乱想之间,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号码显示的是“砍人雷”。

    我接起电话:“喂,雷哥什么事?”

    自从那次吃饭后,我和张雷就没有再见过面,他到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是约我出去不是喝酒就是蹦迪,都被我推了,我本就不喜欢夜生活,也不想和他走的太近。虽然如此,但我对他的印象是不坏的。

    “兄弟,记得你是搞园林的啦,明天陪我去趟仁怀,有个项目一起搞啦。”

    “项目,什么项目?雷哥,我是只是做园林设计的,搞不了项目啊。”

    “没事,没事,你加上我一起就能搞了。”也许在广东人眼里,只要是能赚钱的,什么项目都可以搞,但我以前也只知道他是放高利贷,怎么现在搞起项目来了。

    我给院里请了两天假,好在平时我也很少请假,我一开口主任就批了。我请假的借口是一仁怀的同学结婚。

    说是第二天早上一早出发,我在家等张雷开车来接,可是等到中午11点钟他才来到我家楼下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来,看见是一辆粤牌照的黑色奔驰商务车。我上的车来,只见张雷坐在二排,前排两个年轻人一个男的开车一个女的坐副驾,第三排还坐了两个男年轻人,加上我就总共是五男一女六个年轻人。

    我上车坐下,张雷开口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郎青,你们叫青哥,是我过命的兄弟。”

    我连忙和前后的人都点点头,那四个人都喊了声青哥,我心想,我就给你打过一次掩护,这都是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就变成过命的兄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砍人雷一起砍过几条街呢。

    张雷指着前排开车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说:“这是胖二,那是她马子娜娜,”然后他转个头指着一个黑黑壮壮的寸头说到:“这是黑子,退伍的,平时爱锻炼,打架那一个叫猛。”

    我客气的喊道:“黑哥。”

    “不叫哥,叫我黑子就可以了。”那人粗声粗气的回道。

    张雷指着后排剩下的那个人说道:“这是细鬼,是个粉仔,别看他像个劳病鬼似的,打架狠,也讲义气。”

    我和这个叫细鬼的劳病鬼相互点了点头。

    在胖二一句:“兄弟们,坐好了,我们出发搞钱啦。”的吆喝声中,车就出发了。

    在车上肥二和娜娜在前面唧唧咋咋的聊着笑着,偶尔还毫不顾忌的相互掐上一把。二排细鬼在后面呼呼的蜷缩在桌椅上睡了。黑子呢则闭着眼睛不说话,看的出没有睡觉,感觉像是在闭目养神。

    我现在才打量一下张雷,今天他穿的很正式,一身亮灰色西服,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针织衫,只不过针织衫的脖子上戴着粗粗的一根金链子。这个打扮真的十足的广东生意人的样子。他给我介绍了一下这次去仁怀的情况。

    车上这几个人除了娜娜,都是张雷这一党的,胖二、细鬼、黑子家里都是广东在贵阳这边做生意的。平时和张雷一起做高利贷生意。胖二家里是在酒店用品市场做布草批发的,不管是床单被套、窗帘毛巾、制服围裙他家都做,只要是酒店里跟布搭边的他家都有。黑子家是做厨房设备,细鬼家是做酒店标识标牌的。这里面就数胖二家生意做的最大最有钱,所以他在小团队里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平时就爱泡泡酒吧KTV什么的。黑子是读不去书,爱惹事,被送去部队锻炼了两年,才退伍回来没有多久,有点崇尚暴力。偶像是《少年赌神》里面的“龙五”,奉行的是拳头里面讲道理。细鬼呢是家里父母离异,他跟着她妈妈在这边做生意,爱抽点粉,被强制了好几回,现在基本上是戒了的,只是身体还是干干瘦瘦的。

    胖二的一个亲戚,他叫叔的,也是广东人,来仁怀投资了一家酒厂。据说厂的规模还很大,因为贵州酒出名,想用贵州的酒自己创一个品牌。现在这个厂正在建设中,张雷脑子活,撺掇胖二去他叔的厂里接点项目做。因为这几年放高利贷,他们几个都知道做施工是很赚钱的。但胖二的这个叔叔呢,也知道胖二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自然不会把厂房啊,管网啊这些重要工程给他做,但又推不开胖二家的面子,据说建这个酒厂,胖二的父亲也是借了笔钱给叔的。于是就想着把绿化工程这种出不了什么大事的项目叫胖二来做,也当是还了人情。

    这是他们这个小团队第一次做工程项目,什么都不懂。但张雷作为领头人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专业的事情应该找专业的人做,所以就找上了我。我也是无语了,看来广东人能赚钱不光是脑子活,更多的是敢闯敢干。

    我们才出发了一个多小时,娜娜就叫嚷着肚子饿了,原来是今天出发这么晚,就是因为娜娜和胖二昨天晚上去泡吧了,今天早上起不来。胖二是关系人,用的也是他家的商务车,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等着他俩人了。这些富二代本就没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大家等等倒也是觉得正常,只是我这种上班族确实不能理解的。娜娜和胖二起的晚,自然是没有吃早餐的。现在已经倒中午12点半了,不饿才怪。于是车下了息烽收费站,找了一家息烽阳郎辣子鸡停车吃饭。饭店的老板娘一看是辆奔驰商务车,还是粤牌照,想着肥羊来了高兴的屁颠屁颠跑来车边招呼。结果我先下车,第一句话就是用本地口音说道:“老板娘,现杀只公鸡,辣椒微辣,杀好喊我看称头哈。”老板娘一听我这么说,就知道是懂行的,宰不了啦。一落千丈的表情立马就尴尬的挂在了脸上。

    因为我是和单位同事来过许多次息烽的,息烽辣子鸡要么用冷冻鸡,要么短斤少两。如果你是看着他现场杀,然后看着称,看着砍一般店家也做不了多少手脚了。

    下车来还是有点冷,我们围着火炉坐着喝茶聊天。胖二和娜娜估计是在热恋中,总是不停的在腻歪,而另外的三人也是见怪不怪的不加理会。张雷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时不时的用手机回回短信。细鬼睡眼迷离的靠在角落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槟榔。而黑子估计是真的当兵养成的好习惯,坐的腰板笔直,背都不考椅背的,然后手里握着一个像甜甜圈的握力器在不停的用力捏着。就这几个人,都像一个小社会一样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鲜明的性格特征。

    我出去看了老板杀鸡称鸡砍鸡后,并且嘱咐她鸡血做白菜汤后就回来炉子边坐下,我看大家都不说话,我也就摸出手机自顾玩起来。

    半小时后老板娘端上一大锅黄焖鸡肉上来,外加一大汤碗的鸡血白菜汤,还有两盘送的泡酸萝卜和凉拌黄瓜。大家都是年轻人,二话不说,开始干起来,黑子要了一瓶小白酒,自己一个人喝起来。而我们其他人都只是喝茶。张雷解释道:“黑子是每顿都必须要喝酒的。”我想也是,江湖豪侠吃饭哪能少了酒的。

    点杀鸡的时候我就嘱咐老板少放辣椒做微辣,但吃的时候还是把这几个广东仔辣的直流汗,但嘴上都说着好吃好吃的筷子不停。我发现黑子都只夹那些大块大块的肌肉,而细鬼则喜欢吃什么鸡脚啊,鸡头啊,骨头啊那些肉少的。吃完饭的时候,黑子吃的最多,但面前的骨头最少,而细鬼恰恰相反。

    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起身就走,很自然的看着胖二去结账,看来买单的都永远是被大家认为有钱的那位。

    这次上车,所有人吃饱喝足除了开车的胖二都各自睡了,包括娜娜没有说上两句话也不理开车的胖二自顾睡去。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只记得中途好像是停车加过一次油后又出发了。

    等我在车辆走走停停的过程中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光线有点暗了,还下着毛毛雨,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车辆和街边的门面,我想我们应该已经到了茅台镇上了。空气中浓浓的一股酒味传到车里来。

    车上的另外的几个人陆陆续续的都醒来了,黑子第一个开口说话:“胖二,到了?好地方啊,空气中都是酒,这下的是雨还是酒啊?”

    细鬼也已经醒来,接话道:“下的是酒,快去趴引擎盖上去舔干净。”

    黑子被细鬼怼的说不出话来,双手掐住细鬼的脖子用力的摇着,边摇边说:“看老子不把你脖子给拧断。”

    娜娜听见二人在后面的大闹,在前面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胖二显然是经常在外面跑的,在茅台镇上转悠了一会他就找到了一家看上去蛮高档的酒店把车开了进去。仁怀是国酒之乡,而茅台镇又是这个国酒之乡的核心,每年都有无数靠酒赚钱发家的五湖四海的生意人往来这里,所以茅台镇虽然是个镇但繁华程度比一个贵州发达的县城有过之而无不急。

    和富二代出差就有个好处,就是出差不用考虑节约钱,除了胖二和娜娜是一个房间外,其他的人都是各自一个房间。不过好在现在不是酒博会、展销会的旺季,我们几个的房间都安排在了同一楼层。我进到房间放下包,用水壶烧水烫了马桶垫,洗了一个脸,就听见了敲门声。开门是张雷,他说了句10分钟后到一楼大堂集合,我们出去吃饭就走了。

    我整理了一下就下楼了,看见张雷,黑子和细鬼都在,但没有看到胖二和娜娜。张雷见我到了就说道:“我们现在出去把晚饭解决了,晚上自由活动。”黑子一听张雷说自由活动,马上眼露亮光的对张雷说:“砍人雷,自由活动给经费不?”

    张雷斜眼看了黑子一眼说:“你他妈的去找头驴来老子们面前直播,老子一定给你找驴钱。”

    本来睡眼迷离的细鬼听见张雷这样一说,马上尖声的笑起来说:“呵呵呵,黑牛,去找头驴来直播,哥几个给你租驴钱,呵呵呵。”

    黑子气得又掐住细鬼脖子大声的吼道:“老子先掐死你个死变态直播。”

    我问道:“雷哥,不见胖二和她女朋友?”

    “他俩先去他叔家打个前站,晚上晚点才回来。”

    我听后心想,胖二先去单独找他叔了。隐约感觉这个项目不像来时想的那么容易。

    我们在酒店大堂服务员的推荐下,步行走了20来分钟找到一家羊汤锅,四人在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个大锅。中午吃的很饱,又是在车上睡了一下午,我不是很有食欲。但也啃了两只羊脚。我看张雷还是心事重重的一边吃一边发着短信。细鬼坐在靠外面的位置,等一个20岁不到的小男服务生上菜的时候,细鬼问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和服务生聊着,我还明显看见细鬼摸了那男服务生屁股一把,把那小男生搞的莫名其妙的快速走开了。黑子呢则去饭店吧台打了一大玻璃杯散装白酒回来,得意的说这是茅台酒厂的原浆基酒。我们四个就在这种相互不聊天的情况下吃完了羊汤锅。

    吃完后,是张雷去结的账,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大概晚上10点半左右的时候张雷打我电话,请我去他房间一下。我去到他房间,看见胖二也在,张雷见我过来了,说道:“兄弟,项目情况有变动,我们几个商量一下。”

    我坐下后,二胖先说话了:“我晚上去找了我叔,情况有变动,原本这个项目的绿化全部给我们做的,有三万多个平方。昨天镇里面的一个副镇长给公司的董事长打了电话,说是他一个朋友想接这个绿化施工。我叔在这个酒厂里是二把手,任总经理,现在这个事还搞麻烦啦。”

    “那你叔是什么意思?”张雷问道。

    “我叔现在想把这个工程分成两个标段,一个就是土建一个是种树。说是一家做一个啦。我也不懂绿化,就回来和你们商量,也问问青哥,是做土建赚钱还是种树赚钱啦?”

    他们俩都同时看见我,我想了想道:“选种树吧,酒厂这种厂区的树种不会太复杂,一般都是常绿乔木加点球型植物,最后铺草皮,施工比较简单。土建就是回填种植土和装路灯水管修园路这些。虽然看起工程量多,但定额都是卡死了的,利润很透明。加上种植土这些只能在当地采购,估计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对方刁难,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张雷想了想,同意了我的建议,决定就选植物种植的这个标段。胖二也没有意见,反正他什么都不懂,基本上都是听张雷的。当夜大家都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除了娜娜大家都起床在酒店吃了早点,胖二说,他叔安排人打电话来,让10点去酒厂开工程对接会。我们几个男的吃完早点就开车往酒厂赶。

    酒厂距离我们住的镇上有十来公里,车开了有20多分钟才到。厂是靠在赤水河西边建的,看样子是平了一座山做的建设用地,规模到是不小。远远就看见整整齐齐的几排车间厂房,车间厂房后面是很气派的办公大楼,大楼是玻璃幕墙加干挂石材的。车进到厂区大门口的时候,门卫进行了严格的登记,还电话联系了厂里面的人才放行。我们都是第一次来,问了门卫才知道开会都在研发大楼,就是我们开始看见的那栋玻璃幕墙大楼。

    厂区有明显的中轴线,中轴线应该是正西向东,厂区大门在西面,我们要去的研发大楼在东面。我们开车沿着中轴线往里开。中轴线的两侧是整整齐齐的厂房,建的很规范化,让人一看就感觉是有实力的企业。中轴线的中间位置是很宽呈东西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绿化地,车行道路就是围绕着长方形绿化地的边上走的,让人感觉奇怪的是绿化地里面建了从大门到研发大楼的一条蜿蜒的长廊,并且这个长廊体量很大,感觉怪怪的。车来到东面的研发大楼停下,我看看到这栋大楼只有六层,但每层的层高都很高。主结构线条都是大尺寸的干挂花岗岩,其余的都是玻璃幕墙。这时胖二停好车后去旁边给他叔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他走回来说道:“我叔在市里开会,让我们去三楼大会议室找工程部王经理,王经理主持会议。”

    我五人上到三楼问到了王经理的办公室,敲门进去说明来意,王经理热情的对着胖二说道:“你就是周总吧,我们公司的周总经理已经交代过了,会是10点,我现在带你们去会议室休息一下。”我现在才知道,胖二原来姓周。

    在王经理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走廊的尽头的一间会议室坐下,这间会议室不算大,也就三、四十人的会议室,但装修的很有格调,有面墙上还陈列了很多古色古香的酒瓶陶罐什么的。王经理让我们稍作休息,说是还有另外一家公司还没有到,说完他就走了。

    我和张雷对了一下眼,心想另外的那家公司应该就是那个副镇长介绍的队伍吧。会议室里有服务员倒茶水,我们喝着茶水无聊的等着。我们到的早了一点,离10点还有半个小时,我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窗户边看出去。这个会议室在大楼的北面,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宽阔汹涌的赤水河蜿蜒流淌。研发大楼的位置离赤水河已经很近了,只是和河面的落差还有十多米。我低头看见研发大楼的一楼紧靠建筑北向的修了四个花架,四个花架平均分布的排列在建筑下面,每个花架都像建筑延伸出去的一只只脚,让人感觉很奇怪,现在还没有种绿化植物,这些花架在光秃秃的绿化地里显得好突兀。我想,当时设计这大楼的建筑设计师设计这四个花架的含义和作用是什么呢?

    到了10点整的时候王经理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拿着笔记本的工作人员。王经理一行几人在会议桌的对面坐下,工作人员打开了会议室的电子大屏幕。屏幕上马上显现出的是一张鸟瞰效果图,我一看到建筑的布局,马上就认出这就是这个酒厂的鸟瞰图。鸟瞰图基本上把整个厂区的设计布局都展现出来了,看上去整个厂区占地面积非常大,紧邻赤水河,气派非常,但我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时候王经理开口道:“周总,对方还在路上,快到了,劳烦你们再等一会,等对方一到,我们马上开始开会。”

    胖二打着哈哈起来边给众人散烟别说没事,等等就等等。我和张雷对了一下眼,两个心里想表达的是,对方这么拽?开会都迟到。大家就在和王经理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一会,看时间都差不多到10点半了,才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乱糟糟的脚步声。

    会议室大门被大力的推开,只见六七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几个年轻人一进来,王经理马上站起带着笑意对领头的一个年轻人打招呼道:“哟,苟总你到了。”

    “王经理,不好意思哈,路上堵了一下,让大家久等了。”

    “没事没事,来,坐下,那我们就开始开会了。”王经理说到。

    这伙人坐在了会议桌的那一头,我打量了一下,这群人都是年轻人,很浓的混混气息那种年轻人,头发有的染红,有的染黄。这个叫苟总的虽然没有染头发,但把头发留的很长,有点谢霆锋的那种发型的感觉,并且他露出的左手手腕手背都纹着满满的纹身,外面穿的是黑色羽绒夹克,里面穿的黑色高领毛衣胸前有很夸张的金色图案。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街头混子,心里立刻给他取了个名字“苟长毛”。

    这时候,张雷转头轻轻的给我说:“胖二说,那个插一脚的副镇长也姓苟。”我一下就明白了,感情是副镇长的公子来接这个项目啊。难怪对面的这个苟总进门就显得这么嚣张啊。

    王经理开始发言:“欢迎两家公司来参与我们厂的建设工作,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厂厂区绿化工程的大概情况……”

    王经理在会议桌那么就着大屏幕上的幻灯片卖力仔细的介绍着厂区绿化的面积、位置、要求等这些工程情况,我环视了一圈会议室,我看来接工程的两帮人,没有一个认真听的,更别说做记录的。我敢说,两伙乙方估计就只有我明白王经理在讲的什么。

    王经理讲了大概十来分钟,介绍完项目情况,然后转而说商务了:“我们厂这次的绿化工程呢,因为工期比较紧,领导层研究决定,把这次绿化工程划为两个标段,一个标段是土建,包括种植土回填、园路……”

    “等等,你等等,王经理,我听你说这个项目划成两个标段?”苟长毛打断王经理的说话后问到。然后他也不等王经理说话,接着说道:“就这几万平的绿化,用得着划成两个标段吗?也就是说以后我要做两套资料?”

    王经理听见苟长毛这样说,马上解释道:“苟总,你不用做两份资料。厂里决定划两个标段的目的是由你施工一个标段,这边的周总施工一个标段,”说着他用手向胖二这边示意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当然,苟总你是我们当地企业,我们厂领导也特意安排了,由你先选标段。”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只见苟长毛把手机狠狠的拍在会议桌上。然后嚣张的说道:“王经理,苟镇长交代我,说我们是茅台镇当地的施工单位,要服务好你们这些外地来投资的企业,但是……”苟长毛不紧不慢的摸出一支烟点上,吐了口烟接着说道:“我不习惯做半截工程,就丁点个绿化工程,我们分不了两个标段。”

    王经理尴尬的笑了笑对着苟长毛说:“苟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就不要分标段了,我全做了。”苟长毛嚣张的故意把声音拉的长长的,然后挑衅的向我们这边看来。他后面的那些小混混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要做就全做。

    胖二和张雷都还没有说话,就见坐在后面的黑子唰的一下站起来,把椅子都往后撞得挪动了一大声,他对着苟长毛说道:“你全做一个试试?”

    苟长毛后面一个也是高高壮壮的牛仔服一下子也站起来吼道:“我们就全做了,你敢搞哪样?”

    王经理见两边居然在会议室直接呛起来了,连忙站起来双手示意大家都坐下,嘴里说道:“哎呀、哎呀,大家是着急什么嘛,这也是公司领导层的决定,你们两家都是来为厂里建设出力的,以后都是朋友嘛,干嘛搞成这样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雷,用手示意黑子坐下,然后慢慢的开口了:“王经理,你看我们大老远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下来对接工作,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意外。至于分标段的事和我们施工哪一个标段的事,我们完全服从厂里的安排。”胖二正准备说什么,张雷在桌下拉了拉他衣服。胖二马上会意,开口说道:“王经理,这个施工的事,我们服从厂里安排,我们这几天都住在茅台的,你和厂里领导们沟通一下再通知我,我随时听候你的召唤。”说着对着王经理礼貌的笑了笑。

    王经理也是个老油条,看今天这架势是不可能在会上达成共识的,自然知道这种冲突只能由厂里的老大去权衡和协调了。他马上面带微笑的对着两帮人说道:“我会后把你们两位老总的述求给总经理和董事长汇报,是什么结果,到时候我通知两位老总。”

    会议就这么不欢而散,王经理留大家去食堂吃饭,胖二推辞了,说工作开展起来了再去厂里食堂品尝食堂师傅的手艺。我心里其实也蛮佩服张雷和胖二,平时看着坐不是坐样站不是站样的两个富二代,也许是遗传了父辈的生意人基因,在今天这种场合表现的很圆滑得体。相比之下,那个苟长毛官二代就掉价了许多。

    出得研发大楼的大门,我们就看见苟长毛一伙已经上了两台车,一台是牧马人,一台猛禽皮卡。两台车都改装的花里胡哨的,想想也是符合他们的混混性格。然后示威一般故意轰了几下大油门后开车走了。

    胖二和王经理握手告辞后,我们走向奔驰商务车,只见张雷抢上几步接过胖二手里的车钥匙快走几步去开车,而细鬼也是走在胖二的前面替他把二排车门打开了,胖二转身向王经理又挥挥手打了声招呼,就上车了。我们几人鱼贯上车后,张雷缓缓启动车子向厂区大门开去。

    车子刚出厂区大门,这几个人马上就恢复了平时的那些痞子样,黑子首先吼道:“他妈的,老子当时就想捶死那鸡毛东西。”细鬼接嘴道:“人家姓苟,应该叫苟东西。”黑子难得的赞同细鬼道:“对,应该叫狗东西。”

    张雷开口向我问道:“阿青,以你的经验,估算的出这个项目大概有多少利润不?”

    胖二马上接道:“对的,雷哥,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这个项目有多少赚头。”

    我想了想说道:“我刚才仔细看了王经理介绍的内容,厂区道路的的基础设施这些基本上已经建成,这次需要做的是绿化土建和植物种植。他刚才说道,厂里现在资金也紧张,不会投太多钱来做绿化,只要能达到政府规划局的验收就可以了。依据我的经验,这种建设标准大概就200元一个平方的单方造价,绿化面积是3万方,那就是总造价在600万左右。由于不种大树,毛利润最多控制在25%到30%,也就是150万左右。再分成两个标段,利润就再折半啦。”

    胖二马上就边算边说:“也就是说一个标段的毛利润就7、80万,再打点打点,还剩50万,这个也不高嘛!我来之前还以为可以赚他妈的2、300万呢。”

    张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折腾了半天,只有他妈的50来万利润,我们几个再分分,直接没有多少搞法嘛,还不如放水钱来的快啊!”张雷说的放水钱就是指他们现在做的放高利贷。

    “先别管什么利润了,先回酒店吧,我已经饿的不行了。”黑子在后面大声的嚷嚷到。

    我们回到酒店后把娜娜叫了下来,几个人在酒店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就胡乱对付了一顿。这些富二代都没有早起的习惯,现在都嚷嚷着要回房间补觉。张雷和胖二商量,既然都来了,再住一天,看看明天厂里的回话。然后下午胖二再给他叔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一下午,我都在酒店房间想着上午开会时候看的厂区鸟瞰图,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到原因,迷迷糊糊的我也睡着了。

    我被一阵咚咚咚的擂门声吵醒的,我开门一看是黑子,他只丢下一句:“楼下集合,出去吃饭,饿了”就自己走了。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心想这黑子到底几个胃,怎么一天就叫饿。

    我到大堂的时候张雷、黑子、细鬼都在沙发上坐着。我随口问了句:“胖二和娜娜呢?还没有下来?”

    细鬼阴阳怪气的说道:“人家要化妆,哼,每次都是他俩最慢。”黑子怼了细鬼一句:“就你话多。”

    张雷也不搭理他俩,对我说道:“阿青,晚上想吃什么?”

    “无所谓,我中午吃的到现在都不是很饿。”

    “这两天我们吃的都是火锅,我都腻了,要不我们找地吃烧烤吧。”张雷说到。

    “烧烤好,烧烤好,再来两瓶啤酒吹吹,嘿嘿。”黑子一听吃烧烤就来劲。

    “你这么喜欢吹,要不你来帮我吹吹?”细鬼看着黑子嬉笑到。

    “吹你妈,老子掐死你这个死变态。”黑子又掐上了细鬼的脖子,一边掐一边狠狠的摇。

    这时只见胖二和娜娜走了过来,胖二走到我和张雷的面前,说了句:“电话打了,我叔说下午那个苟副镇长又给他打了电话,他也不好处理这事了。”

    张雷说道:“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就不参与这个项目了,赚钱不多,还让你叔为难。”

    胖二说道:“再说吧,咋们先去吃东西吧,娜娜饿了。”说着他还夸张的亲了一下娜娜。

    黑子马上大声的说道:“刚才我们商量去吃烧烤。”

    娜娜马上回到:“好啊,好啊,我就喜欢吃烧烤。”

    我们一行六人一起向酒店门外走去,突然胖二又小声的对我和张雷说:“今天我叔没有去市里开会,他就在董事长办公室喝茶,并且董事长的电脑是连通会议室的监控的。”我和张雷听了面面相觑,我心想,这些狡猾的广东佬啊。胖二接着说:“我们出研发大楼上车的时候,董事长和我叔就站在6楼的窗户边看着我们走的。当时董事长就说我们广东生意人后生可畏啊。哈哈哈,我叔电话里的意思,今天对我们几个的表现也很满意。”我心想啊,这些广东人,心眼真的好多啊。

    我们打了两台车来到一条夜市街,地址是酒店前台小哥推荐给我们的。我们挑了一家看上去店面又大,灯光很亮人又多的烧烤店坐下。老板娘的那个热情啊,感觉我们几个都是她家久不见面的亲戚一般。我们六个都去冰柜边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串串,整整装了三大菜篓子,老板娘更是高兴的帅哥长帅哥短的叫着。黑子直接要了一件啤酒,大冷天的喝啤酒,我也是服了他。细鬼呢则是跑出去找便利店卖槟榔去了。

    我们五个围着一张矮桌子坐下,磕着桌上的瓜子,桌子的中间放着一个小炭炉,这是冬天吃烧烤用的,把放烧烤串的金属盘子放这炭炉上架着,烧烤串慢慢吃也不会凉了。20多分钟后,老板率先烤好了一部分拿上了桌,我们几个也不等细鬼了,启开啤酒就开始大口朵颐起来。我平时是不喝酒的,今天被张雷劝,也提了一瓶。大家就这样你一串我一串的吃的正欢,突然就看见夜市街口方向有点吵闹,我抬头看去,远远的有群人走过来,我也每当回事,低头又撸了一串鸡皮。

    我用眼角余光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那帮人是冲我们这个方向来的。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仔细一看,那群人打头的就是苟长毛,我连忙拉张雷的衣服说:“不好,狗东西来了”。

    张雷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连忙指他身后,他狐疑的转身看去。这时苟长毛应该也发现我们看见他了,他马上向这边冲来,边冲边从怀里拔出一节钢管,并且大喊道:“兄弟们,那些广东仔在那里,搞死他们。”只见这群人乌压压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家伙向这边冲来。

    张雷站起大喊一声:“不好,兄弟们,快跑。”说着他抬起炭炉上的金属盘,整盘的烧烤向那群人劈头砸去,然后拉着我准备向夜市街口的另外一个方向跑。胖二和娜娜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拿着串正吃呢,只见黑子一下站起声来对着胖二说大声喊道:“跑啊,你还吃个鸡毛”,说着操起自己坐的凳子向那群人砸去。就在这几秒钟之间,那群人已经冲到了跟前,张雷看跑是来不及了,一手抄起一个空啤酒瓶就迎上去了,边和那群人打在一起边喊:“胖二,你带娜娜先跑。”

    胖二算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个跳起身拉起娜娜的胳膊就往门面外冲,有两三个人正挡在胖二面前手舞着钢管砸下来,这时就见黑子搬起一张烧烤桌向那几个人撞去,那几个人硬生生的被撞飞出去几米远。而黑子的背上也被旁边的人着实的打了一钢管。只见黑子好像没事人一样转过头对胖二喊道:“跑!”胖二在这当口,拉起娜娜就冲过倒下的那几人,向夜市街的另外一头跑去……

    苟黄毛一见胖二跑了,他今天以为胖二就是老总,马上一边和张雷厮打着一边喊:“别让那胖子跑了,他是头。”他这一喊,有几个外围一点的混混马上向胖子和娜娜追去。

    我这个时候脑子都是乱的,我最后一次打架还是高中在龙里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和一帮朋友去打的群架。我没有想到好好来出个差,怎么就搞成了这样?苟长毛那边的人多,他们才不管我是不是来出差的呢?几个人上来对着我也是几钢管,幸好烧烤店里座椅多,事起也仓促,几钢管都被我灵活的躲开了,狠狠的砸在了桌椅上。我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一张桌上夹火炭的火钳也朝对方使劲抡起来。我有没有被钢管砸中当时是记不起了的,但我清楚的记得我一火钳狠狠的抡在了我前面一比我还高的黄毛的脑门上,我就看见那黄毛一下子就被抡退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另外一个混混马上补了黄毛的空,向我一钢管砸来,我下意识的用火钳回砸过去,碰撞之间有多大响声反正我是没有来得及听的,就见我的火钳被劈弯了。我一楞神之间,不知道哪里飞来一脚正踹在我肚子上,我往后直接滚去。我一滚到地上,几个人马上就围了上来,我心想这下完了完了,打架一旦被别人压在地上打,那只有挨打的份了。就在这时张雷手里拿着根像是抢过来的钢管拼了命的抡圆向我这边冲来。他拼命砸对方时候,对方也在拼命的砸他,只见他抡了几棍后冲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拉起来,吼道:“还行不?”我也是被钢管砸红眼了,捡起一根对方被张雷打掉的钢管也不回答他,只吼道:“和这些厮儿拼了!”我边吼边舞着钢管向对方反冲过去。我边冲边看见,苟长毛站在混混的后排去了,因为是室内的原因,桌椅板凳又多,对方虽然人多,但也施展不开,我们这边黑子、张雷和我已经打红眼了,反而对方一下子攻不进来。我大声的喊道,先打那狗东西,张雷和黑子听见后也明白过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起向苟长毛的方向冲去。

    可能是对方来的时候仗着人多,也只是想着吓吓我们这帮外地人,没有想到会真动手,而且还打的这么惨烈。反正后排的混混们都楞住了,而且有几个已经慢慢往边上溜了。而苟长毛则还是大声的喊道:“给我打,他们就三个人了,给我搞死他们这些外地的。”但他自己也是不往前冲了,他都不往前冲了,别的混混自然也没有那么卖命了。就在这时,就听见站在后排的苟长毛大叫一声:“哎呦妈!”抱着头就蹲了下来,众人看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细鬼在他后面,右手拿着一块水泥砖劈头盖脑的向蹲着的苟长毛砸去,等其他旁边的混混反应过来,一起用钢管砸向细鬼。细鬼也不躲也不挡,就是一个劲的用砖头猛砸脚边地上的苟长毛。

    店里的我们三看见这变故,不约而同的大吼一声向店外冲去。

    在我们三的这一冲之下,加上后面的苟长毛被打倒,混混们一下子就乱了。我们三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钢管冲到细鬼面前,对着砸他的那几个混混就是一阵乱抡……他们几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感觉我手臂上,背上着实挨了好几下,但很奇怪,当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只见张雷拉起细鬼就说了一个字:“跑!”我们几个就撒开腿向胖二跑的方向跑去。

    我们四个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才发现后面早就没有人追了,才在一个街边的花坛边坐下。大家都喘着粗气,看着彼此。我们每个人都挂彩了,脸上手上都是血,羽绒服,外套这些都变得又脏又破。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现在是冬天,穿的厚,要是夏天,我估计我骨头都被钢管砸裂了。

    这时张雷喘着粗气说:“兄弟们,你们有谁伤的严重不?要去医院不?”

    我们几个都累的说不出话只摆摆手,表示没事。

    这时张雷的手机响了,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看是娜娜的号码。接通后是胖二的声音,他问了我们在哪里?然后不到10分钟,就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在我们旁边停下,胖二和娜娜从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