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差役开始全知全能

第十四章 刑罚

    赵坞将吴庸提走了,走之前还从血堆里挑出一根黑色银针,用帛布包裹好几层后才递给苏山,让他收好,并去牢房一趟。

    苏山很佩服赵坞,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地找出这么细小的东西。

    石轩重在赵坞走后,才敢靠近过来,他似乎很害怕赵坞。

    抢在对方开口之前,苏山先声夺人,挤出笑脸道:“石兄,那粒碎银的事?”

    “啊,什么碎银啊,那是为兄赠予苏兄弟的啊!”

    石轩重倒也没赖账的意思,坦然接受本是玩笑话的赌约。

    他眼珠子悄悄转了一圈,压低声音问道:“苏兄弟,你到底什么来头,要不跟为兄交个底?”

    “石兄想多了。”苏山扯了下嘴角,满脸的无奈,他但凡要是有来头,就不会来刘筑徳底下做事了,不过他内心有个疑惑。

    “石兄,之前新人出事,刘大人他们真的都不管吗?”

    “自然,这事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据说上一次刘大人为白捕出面,是三年前的赵......赵师兄,再上上一次则是那位女神捕,这样看来,苏兄弟前途不可限量啊。”

    苏山若有所思,打算趁着石轩重还在,多薅点羊毛,继续追问道:“为何我总感觉你......你们都很怕赵师兄?”

    石轩重打了个寒颤,眼里满是惊恐:“你跟着去牢房就知道了。”

    见对方不肯说,苏山也不勉强,只不过他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内的那滩血水,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堵的慌。

    ......

    县衙的地牢并不大,也就十数间牢房。

    狱卒们居住在靠近出口的一间,有窗户,又靠近铁门,偶尔还能出来放风透气,算是过得比较舒服惬意。

    而沿着甬道越往里走,则越阴森,越昏暗,几百号囚犯就这般拥挤在十几间牢房里,没有阳光,大小便和吃饭喝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到处都是混乱、恶心的味道。

    走到尽头的一间牢房,里面不断传出阴惨惨、断断续续的哀嚎。

    苏山眉眼低垂,默默站在火光底下。

    在他对面,绑在刑架上的吴庸耷拉个脑袋,奄奄一息,浑身是血,胸膛腹部血肉模糊。

    赵坞嘴角浮着危险的弧度,手上持着一根软鞭,是由数根皮鞭编织而成,又长又粗,内藏上百根毫针的软鞭。

    在吴庸充满惊恐的眼光中,赵坞二话不说,继续用力挥鞭甩过。

    “咻!”的破空声和肉体“啪!”的鞭打声几乎同时响起,伴随的还有奇疼无比的惨叫声。

    每一下,吴庸胸膛的肌肤都会变成浆糊状,嘴里痛苦地发出似是野兽般的嚎叫。

    赵坞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他一下接一下的鞭打。

    嘶哑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响彻,封闭的空间导致声音在重复回响,哀嚎越惨烈,赵坞嘴角的弧度就拉得越高,到了最后已经近似癫狂。

    火炬温暖的橙红色光芒下。

    苏山的瞳孔随着火光摇曳在激烈地收缩,赵坞的狠毒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亲眼看见吴庸从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坨烂泥,名副其实的血色烂泥。

    这种刑罚,被美其名曰:雨打梨花。

    此时鞭打已经停止,可以看到吴庸只有脑袋是保存完好的部分,所有的鞭子都避开了头部,可以看到他眼睛半睁半闭,看得见眼白,看得见喉咙里的舌根在拼命伸出嘴巴。

    “难怪那些家伙会害怕赵坞!”苏山算是明白了。

    牢房内压抑的空气,浓厚的血腥味让人有些眩晕,他咬了下舌头提神,伸出双指,在吴庸流出污血的鼻间试探。

    还好,还活着,只是昏迷了过去。

    苏山转头看着赵坞,犹豫了很久,扯出僵硬的笑容说道:“赵师兄,您都还没询问,就一直打,要是打死了会不会不太好。”

    “我知道,弄醒他,刑罚才刚刚开始。”

    赵坞愉悦笑着,他将鞭子挂到墙上,用两根手指捻起一把小锤,不知道想做什么。

    等到吴庸被苏山泼醒,赵坞两根手指拈着小锤,在吴庸身上游动,划过胸口、胳膊、小臂、手掌,最后停留在小拇指关节位置。

    “上一个犯人让我知道人体有二百零六块骨头。”

    “但我还不知道,人在缺少到第几块骨头时,才会死去?”

    苏山在一旁沉默听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他可以看见吴庸脸上的恐惧,看到他五官在极度地扭曲,甚至可以看到他牙齿在疯狂的打颤。

    喀!

    骨头碎裂的声音轻微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恐凄厉的惨叫。

    哀嚎过后,吴庸面无人色,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他眼睛里依旧残留着剧痛恐慌。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随着吴庸嘶哑的、痛苦的声音,一个庙祝好心救人,反倒被人霸占妻子,霸占城隍庙的故事听进了苏山的耳里。

    随后他又讲了那位刀爷的吩咐,说只要他杀了苏山,就让他们一家团聚。

    “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想救我娘而已,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吴庸痛苦地哀嚎着、哭着、求着。

    “嗯,事情我知道了。”赵坞淡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那根毒针哪来的?”

    “南市的百花巷,无意中捡到的,只有一根,本来想,想用来对付那恶棍的,但是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还有吗?”

    “没了,真的没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赵坞淡淡“哦”了声,手掌移到吴庸的脖子,稍一用力,咔擦的骨裂声响起,吴庸脑袋一歪,眼里依旧残留着不解,似乎没想过会被这么突然的杀死。

    “......死了吗。”

    苏山默默地看了眼吴庸的死状,从嘴里跳出来的舌头,满脸苦恼睁着的双眼。

    他已经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对方见过面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捡垃圾吃,对方笑着给了一块干净的馍馍,那时候天色很亮,两人笑得很开心。

    很美好的回忆,但他发现自己对吴庸的死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垂下眼帘,对着赵坞说道:

    “赵师兄,能请你帮个忙吗?”

    “说。”

    “杀了那个刀爷!”

    那个刀爷不死,自己就得一直担忧安危,姨娘跟丫丫也很危险!

    虽然苏山也想学小说里的主角,自己愤而提刀去杀人,但现实终究是现实,现在的他不可能是一个江湖武者的对手。

    他更不可能真的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既然有危险,那就要用尽一切办法,先把危险的源头掐灭!

    谁规定遇到危机,只能靠自己解决的?善借于他物解决问题,亦是人类的本性!

    “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他。”

    赵坞嗤笑了一声:“走,我带你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