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差役开始全知全能

第十五章 不分善恶,只分敌我

    以前的人称有水的护城壕为“池”,无水的护城壕为“隍”,所以守护城池的神也就故名为“城隍”。

    北坊的城隍庙坐北朝南,设有二进院的大殿,前为亭阁,作供奉祭祀场所,中为正殿,内供城隍爷神像,后为寝殿,为庙祝居住之地。

    刀爷依旧是那副模样,如山般的躯体在女人身上蠕动,曜光照进,两人的身影被投射到墙上,晃晃悠悠,时不时抖一下。

    庙祝在底下跪着,痛苦地闭着双眼,女人那痛苦的靡靡声不断钻进耳窍,让他五指在大腿紧握,根根青筋暴起。

    刀爷一声怒吼后,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将女人死尸般甩到一旁,端坐起身,看着庙祝痛苦模样,不禁笑的愈发放荡。

    “莫要担心,只要你儿子完成任务,我就放你们一家团聚。”

    见已完事,庙祝连忙手捧湿润的帛布,恭敬地递给刀爷,谄笑道:“犬子有一友,同在县衙做杂役,两人联手,那苏山自是必死无疑!”

    “如此便好。”

    刀爷不屑地瞥了庙祝了一眼,一家团聚?地府团聚也是团聚!

    他的手在旁边捏动,时而叹息,时而兴奋。

    “此事过后,我的威望自当更上一层.....嗯?”

    刀爷那短粗的双眉微微皱起,疑惑道:“有没有觉得今日过于安静了些?”

    换做是平日,现在这个时辰,城隍庙内不是应该充斥各种击鼓靡音吗,怎会如此安静?

    “可能是那些小的们,出去外面放荡了。”庙祝瞄了眼紧闭的房门,沉吟答道。

    那些庙童本是良家子弟,但是在跟着刀爷尝到甜头后,一个个就都变了,不仅在庙内寻欢作乐,有时候还会去他人宅院,做些难齿之事。

    “那倒有可能,不,不对,我嗅到了血味!”

    那种熟悉的铁锈般气味一传来,常年在刀尖上生活的刀爷脸色豁然大变,身上的肥肉颤巍巍抖动。

    与此同时,伴随“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硬生生踢碎,化作无数木片,向四周飞溅而去。

    刀爷挥手将一块袭来的木片接住,微眯双眼打量从门外进来的两人。

    其中一人年纪尚小,面容清秀,不过却脸色蜡黄,一副饥民模样,那宽大的白捕服穿在身上,还在腰间系了条帛布,更显得瘦小。

    “是你!苏家后生!”庙祝惊讶出声。

    “他就是刀爷吗?”

    随着另一道淡漠声音响起。

    满脸惊讶没想到苏山会找上门的刀爷,这才注意到还有个脸色惨白、缺了一只眼的家伙。

    毒蛇赵坞!刀爷立马认出了来人,刚瞪大双眼,就看到苏山点了点头,之后就是一道刀光在眼前乍现。

    好快的刀!

    纵使刀爷是刀尖喋血的亡命之徒,此刻也不禁感到骇然!

    不过他也是彪悍之人,面对这已经来不及躲的一刀,立马回过神来,不闪不避,从被褥里抽出一把镡长尺余的斩马刀,挥而砍下。

    叮!

    两兵交接,电光火石,刀爷只感觉眼前一花,那毒蛇赵坞的刀竟瞬间不见踪影,再之后整条右臂倏忽间失了知觉,鲜血喷出,将他自身染得赤红。

    紧接着他就又看到一道明亮刀光闪过,下意识后仰头颅躲避,但那刀光却诡异改为下劈。

    胸口一痛,他回过神来,皮肤已经被长刀划破,正在深入。

    作为一名历经多次血战的资深盗匪,他明白眼下已经没有躲避的机会,唯有以命换命,逼对方放手,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他胸腹后收,就要举起斩马刀,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右臂,刚刚已经被斩断。

    迷迷糊糊听到嘶啦一声,低头一看,胸腹已被完全剖开,脏器和肠子正在喷涌而出。

    “好强.....”

    他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的神采,缓缓倒下。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迅捷,苏山都还未来及做出反应,就看到刀爷被赵坞砍断一条手臂,倏忽间又被划破肚子,从出刀到毙命,全程不过是两个呼吸间的事。

    “好霸道的身手!”

    苏山看着持刀站在檀木床沿的赵坞,一时颇为羡慕,观赵坞年纪,不过比自己大个五六岁,身手却已如此了得。

    房间一角有飒飒的声音,那是人类在地上爬动,衣衫掠过地面的动静,苏山将目光转移过去,冷声道:“你要去哪?”

    同样没想到刀爷两招间就毙命的还有庙祝,他内心感到一阵惊惧。

    “这是谁?为什么一个白捕有这么强的武力!”

    “苏山为什么认识这么厉害的强者?又为什么可以请得动?”

    “苏山没死,那庸儿岂不是......”

    庙祝不敢继续想下去,更不敢直视苏山两人,颤颤巍巍低着头,趴在柱子后面,手脚并用,打算爬出房间,赶紧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活下来,只要活下来,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但苏山早已死死转头盯着他,听到苏山冰冷的声音,庙祝心跳瞬间慢了一拍,被吓得魂不附体,拼了命地就蹬蹬爬动要往门口跑,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人类,可以站起来。

    “别,别杀我,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我是被逼的。”他边逃边哭求道。

    苏山不为所动,大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庙祝的衣襟,将他往回拉着走。

    “不,不要......”庙祝双脚不断蹬地,但他的力道根本比不过苏山,只能一直被拖着走。

    苏山走到曹刀的断臂前,将那把斩马刀捡了起来,一脚踩在庙祝的胸膛上,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不,不要,我还有家人!求求你不要杀我!”庙祝拼命的求饶。

    苏山没理他,刀尖咬进皮肤,撕裂了皮肉,鲜血溢出。

    只要再插入几厘米,血就会从心脏中喷涌而出。

    庙祝紧紧握住刀刃,鲜红的血从他指间渗出,他虚弱地吐出口中的血,眼中充满着恳求:“嗬,嗬嗬,我儿吴庸,他,他?”

    “死了。”苏山不带情感回道。

    他双手持刀,用力地捅了进去,血液溅起。

    苏山抽出带着鲜血的长刀,看都不看一眼庙祝的尸体,走到檀木大床旁,指了指床上的女人:“她怎么办?”

    “迷金散,已经没救了,这辈子只能这样躺着生活了。”

    听到赵坞的话,苏山皱着眉头,往床上看去,看到女人容貌姣好,身上只穿一件轻薄的白纱,遮不住身姿曼妙。

    “还活着吗?”

    不久前他说吴庸死的时候,女人没反应。庙祝死的时候,女人也没反应。此时他呼唤着,女人有反应了,只不过反应很简短。

    “滚开。”

    苏山沉默看着,静静等了许久,房间里压抑得可怕,女人主动淡淡开口了。

    “求你,杀了我。”

    苏山再次沉默了,他盯着女人的那双眸子,如同死水般沉寂,看不到任何一点光芒。

    他举起斩马刀,刀尖从肋骨的缝隙中抵在女人心脏上。

    女人静静看着。

    刀尖从肋骨缝隙中刺入,一举贯穿心脏。

    苏山盯着一动不动的女人,讽刺的是,女人的面容依旧很平静,她红唇微启,轻声嘀咕。

    这是苏山杀的第二个人,是个女人,她对他说了谢谢。

    他目光投向沾血的刀刃,随后又将目光移到女人脸上,不知不觉赵坞就站在旁边了。

    “做得好,她已经废了,救她,只会比杀她还难受!就现如今这个世道,要是不杀她,你能想象她接下去残酷的日子吗?记住了,有时候杀人,亦是救人!”

    赵坞似乎对苏山的选择感到很满意,指了指那把斩马刀:“今后它是你的了。”

    这是好事,兵器的价值本身就昂贵,更何况这把刀看起来还不错,对于苏山来说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苏山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欢喜,今日这事让他明白,这里终究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如果继续用原来的思维方式生活,总有一天害人害己。

    从今以后,他要人不分善恶,只分敌我,是敌人,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