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之息

第一章 封印与盗墓贼

    “隆德萨兰克斯!你对世界的威胁太大了,你对世界的破坏太严重,而你对众神的屠戮也太过残忍血腥。我们不得不对你降下圣光制裁。你与你的巨龙母亲们都将受到永恒封印,永远不得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

    高阶天堂最强大的大天使长,把他所能降下的最具威力的天堂圣光击打在火龙身上,把那火龙从天堂之门直接击穿了时间与空间,堕入地上世界。

    火龙被圣光制裁灼烧着肉体与灵魂,从天堂之门被击落世间,重重地摔落在大海上,“砰”的一声把浑浊血红的海水砸出巨大的海浪。

    这个世界的太阳黯淡无光,因为太阳神,也已经降临在地上。

    那太阳的核心灵魂能量,凝聚成一个无比灼热的火巨人,从大海里把火龙掐着脖子抬起来,一拳殴在火龙的腹部,让她发出痛苦的嘶嚎,吐出鲜红的龙血。然后又被太阳神抡起臂膀,把火龙一掷,投出了半个大洋的距离,落在霍格斯特山的山脚下。

    海神从大海中跃起,怒喝一声把三叉戟照着瘫在山脚的火龙刺下去。戟尖捅穿了火龙的侧腹,海神对着火龙大声呵斥:“我的妻子!爱与美之神,死在你和你的巨龙母亲的龙爪之下!”

    火龙被刺穿了腹部,两只龙爪紧握着三叉戟的戟尖,浑身龙血染红了她的身躯。她大声怒骂海神:“萨丁尼!你这个懦夫。你从来都不敢与我一对一的正面战斗!你有什么资格?为你的妻子报仇!”

    海神大怒,大吼着用三叉戟把火龙挑飞上天。

    然后光明神用无数道神光把火龙钉死在天空之上,所有世界上的众神,高阶天堂的大天使,星辰宇宙中的神明,都在享受着火龙所遭受的虐待。

    光明神不断用神光穿刺着火龙的身躯和龙翼,开始细数她的罪名:“矮人族已经被巨龙灭绝了!火焰与铸造之神也死在你们巨龙手上,你要受的惩罚,将远超你的想象,承受痛苦吧!”

    乌云遮蔽了整个世界,失去神明而狂暴的雷霆布满天空,轰鸣声响彻寰宇。

    战神把他的所有武器都在往火龙身上猛击,长矛洞穿了她的胸膛,巨斧劈砍在她的腰上,神明的武器威力巨大,所有箭矢与长刀利刃,都在火龙的身上留下了可怖的伤口。

    战神的愤怒比其他神明更深,他冲着火龙大吼:“还有雷神!还有风神!死神与北方大海的海神!那些我最深爱的神明,都在巨龙的龙息中湮灭!你该如何偿还你的罪孽!”

    “啊——”火龙受到了世界上所有存活下来的神明的残酷虐待,她的痛苦龙吼震撼着所有一切。

    众神更加兴奋,一同喊道:“还有天神!天神被那头把你称为母亲的巨龙,斩下了头颅!还有阿努!我们的阿努……”

    火龙承受着任何生命都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愤怒地继续向神明怒吼:“那就杀死我啊!你们也可以斩下我的头!你们也可以摧毁我的身体!你们也可以焚尽我的灵魂!为什么不杀死我?不敢吗?你们不敢对我降下死亡的惩罚吗?土鲁尼尔!”

    面对火龙的挑衅,众神没有谁敢真的回应她,也没有谁敢真正地对火龙发起致命的攻击。

    从高阶天堂传来的神谕,在天空中响起:“你所应得的惩罚将远超死亡,你将受到封印,你将被埋葬,你将陷入永眠,永远不得醒来,也永远不得再伤害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生命。”

    光明神的神光散去,火龙在痛苦嚎叫中坠落,一座华丽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在下方等待着她。那宫殿里堆满了无穷无尽的财宝,世界上所有的黄金宝石,都有一半被拿来填满了这一座华美的宫殿。

    但是这宫殿,却是一个墓穴,一个巨龙的墓穴。

    火龙掉落在金山之上,那些黄金宝石开始散发出魔法符文光芒,照亮了这头火龙。她的身躯被金子逐渐掩埋,就像被沼泽地里的泥潭吞噬一样,渐渐沉没。

    巨龙本就喜爱黄金,喜欢那些闪耀的光芒。但这时候的火龙还不甘心,她不甘心无法死去,也不甘心被众神用这个卑鄙的方法避开与她的生死决斗。她冲着众神大喊:“你们还可以向谁祈祷?你们还可以向谁许愿?”

    众神看着渐渐沉没在金山中的火龙,海神回答:“我们即是神明,我们不需要祈祷,也不需要许愿。”

    重伤已经把火龙的精力消耗殆尽,黄金宝石上的魔法,又把她渐渐拖入了沉眠之中。她再也无法发出龙吼,再也无法扇动龙翼飞翔,但是她还是对众神,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还是祈祷吧……你们还是许愿吧!祈祷我不会醒来,希望我不会再度降临在世界上,但你们的祈祷与愿望必将无法实现,因为我……我必将重回大地与天空!那时候你们将会祈祷,将会许愿……”

    火龙已经被黄金完全掩埋了,那些财宝还将把她不断地深埋,直到最底层。她的沉眠已然开始,而且没有终点。

    时光流淌,三千个秋天过去。来到了第四纪元。

    夜已深了。

    伊斯塔利山矗立了亿万年,如一只巨大的野兽,匍匐在月光之下。

    不久前一场地震,把山脚下的岩石,震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黑黢黢的缝隙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背着一筐泥土。他爬出岩缝来,坐在地上喘气,满头大汗。转身把背筐解下,倒出筐里的泥来,又一转头,往石缝里钻了回去。

    那些泥土,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里人迹罕至,长年累月,不见一个人。此时也只有一只小鹿,远远地望着那山脚下。忽然一个激灵,耳朵一抖,慌慌张张的,蹦跳着跑了。

    那山脚下的缝隙中,底下的土地已被挖成一条通道,前面一点微光,轻轻地闪动。

    搬出泥石去的那人,蹲伏着半爬半走的,往那光芒处前去。不久来到前面,他的同伴还在那里,把铁铲挖着前下方的泥土。泥道上头嵌着一块发光的石头,能稍微照耀明亮。

    这一伙儿盗墓贼一行四人,天天梦想着找到传说中的宝藏,拥有永远取之不尽的财富。

    “好……好热啊,太热了!”另一个也拿着铲正在往外倒泥的人,这样说。还有一个也把手抬起来,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附和说:“对啊,太热了。怎么能这么热?”

    前面挖土的,骂着道:“没用的东西!受不了这个,还想发财?到时候我有了钱,你们别来打我的主意!”嘴上一边如此说,手上一边不停地挖土,却也受不了,也把手满头满脖子去抹擦。

    运泥土的爬上前来,听到了同伙的抱怨,也说:“但是我快不行了,这里真的……真的太热了。我们都……快受不了了。休息休息,明天再干吧。”

    挖土的更是愤怒,又骂道:“闭嘴!谁敢再说一个字……”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手下的铲子突然一松,一大块泥土往下掉落。“到了!我们挖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大喜之下,一边喘气,一边继续扩大泥洞,还吩咐身后的人道:“把我们的铁钉绳子拿出来!”

    另外几个听见说已经挖到了,也喜得忘了炎热,取出了钉锤麻绳。就在旁边泥中石岩细缝处,将锤子敲打铁钉,牢牢地捆绑绳索。前方挖土的,眼看洞口扩大,足够一人钻入,把铁铲拄着在身旁,转回接过绳头,系在铁铲柄上,将绳索一抛,掷入洞里。

    他们几个跋山涉水,挖掘通道,已有多日,这时候看到进展,发财有望,一个个都忘了炎热,兴奋得都往那洞底下去看。

    “哐当”的一声响,好像铲子碰到底了。众人大喜。领头那人,就把嵌在头上发光的石头取下来,地上包囊里取出一根短柄木杖,将石头卡在木杖头凹槽里。退开身子,爬在地上,手拿着木杖,伸进洞里去,探头探脑地,想看看里面。

    在洞口看不清楚,那人又跪起来,嘴里说道:“希望那个该死的魔法师没有骗我们——第二纪元,古代半神的墓穴,无穷无尽的财宝。”说着慢慢转过身来,把双手扒稳土地,两条腿伸进了那洞中。

    后头两个,上来帮忙。最后那个运泥土的,仰身半躺,两腿岔开了抵着泥道两边,把绳索上头在腰上一绕,系一个结,手臂上缠了两圈,紧紧攥住了绳子。

    前面领头的那人,就把木杖柄横着咬在口中,抓紧了绳,下半身在洞里,腿脚盘住了绳子。一下一下,慢慢地,就坠入那洞穴中。后头两个,也学着这个样子,一个个,都往洞中盘下去。

    这里越来越热了,越来越热。

    领头的下到了底了,一屁股坐下去,觉得是一个斜坡,而且有许多细碎的坚硬物体,就不敢站起来。踢了绳子,放了手,嘴里拿下了木杖,半挪半滑的,往坡底下移动。谁知上面,在后头下来的,莽莽撞撞,觉得脚上好像站得住了,就放开了手,谁知道站得不稳,一个歪栽,“乒铃乓啷”的一阵响,往下就滚下去了。

    那个先下去了的,被身后摔下来的一撞,挤在一块儿,气得大骂:“你这个猪猡!”谁知第三个下来的,也滚了下来,三个扑翻在地。领头的更是大怒,刚想骂人。后一个趴在下面,却问道:“这是什么?”说着手往身下一摸,拿出一块东西来,举起在面前。

    这三个抬头一看,木杖凑上来一瞧,竟是一大块蓝宝石。三人都惊呆了。拿着木杖的,将手高高抬起来,仰头回忆魔法师教他的咒语,念道:“lum……Lumen……Lumina!”

    杖头光石散发出了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这地底洞窟中的一切。

    “我的神啊……”

    黄金,堆积成山的黄金,填平任何一个山谷的黄金;宝石,五颜六色的宝石,比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夏天的阳光,还要更多的宝石;各种各样的珍珠玛瑙,数不尽的金银器皿,无法想象,无法计数,更无法摆脱。

    那三个人被眼前的宝藏震撼,惊呆了很久,才爆发出来。“这是我的!哦嚯!”就有一个,扑进财宝堆里,大笑着翻滚;有一个跪在地上,两手一揽,抱起了一把金币,把头埋进去亲吻;第一个领头下来的,拿起一个镶嵌了红宝石的金酒杯,丢掉了,又找到一把金丝金链缠绕的弯刀;抬头一看,成千上万个黄金宝箱,堆满了珍珠琥珀;四周围一张,原来刚才落下的斜坡,不知有多少远近,全部,全部,全部,都是黄金与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