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雨此时庆幸，还好她听了53的话，只在安全的地方使用精神网。

    只是她有些问题：“我没听说过有人会使用精神力，即使别人察觉到我的精神网，也想不到吧？”

    “正是这种情况才危险，没有人知道怎么使用精神力，万一你们的精神丝碰上了，它们纠缠在一起，是很容易受伤的。

    你想想闭着眼开车的后果，没撞到东西是幸运，撞到了……呵呵。”

    武雨没想到53都会开嘲讽了，听他继续说。

    “而且精神入侵别人的私人领域，是很失礼的挑衅行为。在我们星域，够上决斗场了。

    而且，你想想，如果别人的精神丝穿过你的衣服……你什么感觉。”

    武雨顿时一阵恶心，得多猥琐的人，才干得出来这种事。不过，“星域，决斗场？”

    53有些卡壳：“我……我说了吗，可能是跟精神丝相关的事，我随口带出来的，这不重要。

    从你给我的资料来看，确实没有使用精神力的痕迹。但是有人的精神力天生很强，比如某些天才，以你现在的精神力强度，遇到这种人很危险。

    但是有一些修行的人，比如佛教的禅定，道家的打坐，还有基督教的灵修，都有些精神力修炼的模样。但我没见过他们，不能确定。

    只是他们没有具体的办法，踏不进那道门槛而已。”

    武雨记住星域和决斗场两个词，然后道：“我知道的，如果有人察觉到我的精神力很强，到我们时候就危险了。多谢你提醒了。”

    53补充说：“现在你的精神网还没有形成闭环，等它能护住你的精神体，就不用怕其他人察觉了。”

    武雨终于安心的睡去了。

    她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一样，大多数时间宅在家里，杜青青却憋不住了。

    第二天，她拉着武雨出门，“现在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你不用怕出去遇到人了。咱们到处去走走。”

    “我没有怕出去遇到人。”

    “好，好，我知道，你只是喜欢代在家里。我们现在出去玩，好不好？”

    武雨瘫在沙发上，一只脚翘到沙发背上，兴趣缺缺地问：“去哪啊？”

    “好多地方都玩过了，这次我们没有目的地，走到哪儿是哪儿，只要不在家里就行。”

    武雨想到情绪低迷时，她跟着一个拾荒老人，走到的那个贫民窟，当时匆匆一别，这次再去看看吧。

    她对杜青青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估计你以前没见过。我上次也是第一次看到那种地方。”

    “是哪里？”

    “贫民窟，你去看过那里是什么有吗？”

    杜青青回答：“我以前不是去过你老家吗。那个金寨镇下面的有很多村子，有的村子还比不上贫民窟呢。”

    她们那里土地不好，辛苦了劳作了一年的粮食，差不多够一家人吃，再买其他的东西却不能了。

    她赞成杜青青说的，“那倒是，不过村子起码里面还有少量年轻人和很多孩子，老人们自己有地，也有人每年给他们寄钱。他们只是存款不多，吃穿住行都没问题的。

    我们要去的贫民窟，和一般贫民窟不同，里面几乎全是老人，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震惊极了。”

    “我好像在新闻上听说过，在这种贫民窟，容易被骗，也容易被碰瓷。是最难治理的地方。

    那些老人太难安排了。人到了这个年纪，基本就是只出不进了，如果计算他们的开销，每个人的数目都大的惊人。”

    武雨说：“我知道，不是有一种言论说，E国的养老基金崩溃，就是领钱的人太多了，时间也太长了吗？”

    杜青青也听过并且赞同这种说法，“其实这种说法很有道理，我能活到50岁就不错了。

    往后就是一直走下坡路，行动一天比一天缓慢，脑子转的越来越慢。被时代的潮流抛下，赶不上世界的变化。身上的毛病却一个接一个的出……简直能把人逼疯。”

    武雨幽幽地问：“总不能到了年纪就去死吧。”

    杜青青扶额，“倒也是，我虽然只想活到50岁，但我也不知道，50岁之后我会不会自杀。万一到时候我的想法变了呢？”

    武雨问她：“要去看看吗？”

    “去吧，我想知道一群生活毫无希望的人，为什么没有产生报复社会的想法。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干。”

    武雨惊讶地看着她。

    “别看我，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当时被逼急了，直接扇了那个女人一巴掌。你不也是吗？平时你敢找人借钱吗？”

    ……

    武雨带着她坐上公交，杜青青刚坐下，就问：“怎么让我不开车去？”

    “我不记得具体的地方了，只记得当时是坐公交回来的。”

    武雨一直盯着窗外，看到眼熟的路牌，她急忙拉着杜青青下了公交。

    七拐八绕，终于又到了那一条街。

    杜青青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深吸一口凉气，转头就想走。

    她一把拉住武雨，就要说话。一个老人在他们不远处摔了，武雨急忙跑过去扶起他。

    老人连连道谢。

    杜青青拉着她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一路上她都紧皱着门头。

    ……

    经过一个学校的时候，杜青青说：“我们下一站下车。”

    到了学校门外，原来是个幼儿园。

    此时课间活动，绿荫下，老师带着十来个孩子围城围成一个圈，左边一圈，右边一圈，向中间合拢，分散。

    跳绳，钻轮胎，滚滑轮……

    “什么感觉？”

    “生命的开始和终结。一个朝气满满，是希望的开端，一个暮气沉沉，风烛残年。

    其实，你比错了对象。你应该把幼儿园和养老院比。用孤儿院和刚刚的贫民窟比。这样落差也许不会太大。”

    “是吗？”

    “是的，前者有人供养，后者靠别人的施舍过活。”

    武雨说：“现在的人，从35岁开始走下坡路。高档社区，中档社区，低档社区，贫民窟，无家可归。想我们这样的技术员，很多人都是这个路子。如果挣扎不出来，我也是。”

    所以，当时武雨才下定决心用53来破局。否则现在他要么回了老家，要么就窝在贫民窟的房子里，每日奔波着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你看到老人摔倒想去扶，对孩子却不这样。不能说你缺乏爱心。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概我会变成老人，但不会再变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