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了，回头得好好琢磨琢磨武道，锤炼肉身。”

    “一个马明，差点把我拖到油尽灯枯。”

    周通暗暗感慨。

    如果马明再坚持一阵，能不能杀掉对方是一说，自己绝对要累趴下。

    不过对方毕竟习练了二十多年，哪怕资质再差，实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想想看，其间幻身被打掉多少个？

    稍稍定定神，周通又把心思放到了眼前。

    他实在没有料到，马明居然还有援手。

    “聂小倩。”

    “马明姥姥？”

    周通挑了挑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愣怔了下，猛地反应过来：“聂小倩？哪个聂小倩？你姥姥是……”

    “莫非道长认识的人中也有叫聂小倩的？”

    聂小倩下意识道：“姥姥就是树妖姥姥。”

    聂小倩，树妖姥姥。

    周通脑子里像有闪电划过：“聂小倩，怎么会是聂小倩，还有树姥姥，我现在身在聊斋世界？”

    “道长？”聂小倩发现周通，在听到自己名字后，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却又和别的那些男人不一样，没有半点情欲之色。

    且对方眼神清明，仿佛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不由有些发窘。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姥姥呢？”

    周通迅速镇定下来。

    无论为聊斋世界也好，还是其他世界也罢。

    实际都没什么分别。

    只是见到聂小倩真人，他多少有些恍惚了下。

    “容颜绝美，飘逸如仙，却又带着点妖娆，难怪把宁采臣那个傻书生迷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道她现在和宁采臣相遇了没有。”

    “应该没有，要不然也不会还待在这里。”

    周通忽然反应过来，聂小倩不该在兰若寺那边么，怎么跑到了这里，难道是后来才搬过去的？

    “道长，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跟我来。”聂小倩看了看四周，小声道。

    周通弹了弹手指：“好。”

    “嗯？”

    “道长当真好本事。”聂小倩正准备找个地方，不曾想抬头就发现四周环境大变，已到了另外的地方，不由震惊道。

    旋即她开口道：“姥姥去枉死城赴会，还要几天才回来，我出来散心，不曾想见到道长正与那邪道马明激斗。”

    说到此处，她微微停顿了下，手腕翻转取出截枯枝：“道长实力高深，那马明自然不是道长对手，不过……若让其唤回姥姥，多少会有点麻烦。”

    “倒是承情了。”

    周通致谢，此时才明白，难怪马明几次呼唤树妖姥姥都没有回应，原来被聂小倩给拦截了下来。

    “聂小倩自始至终都与树妖姥姥貌合神离，想要寻求机会逃走，不愿再受其拘束驱策，现在莫非，是寄希望于我？”周通心中透亮。

    只是他同样发现，聂小倩并非书本中描述的那般傻白甜，恋爱脑，言行举止，皆有深意。

    想想也是，一个女鬼，又在树妖姥姥手下做事，怎么可能半点心机也无？

    闲谈半天，聂小倩发现，周通年纪虽然不大，可心肠……似乎也并不软，对她刻意弄出的楚楚可怜姿态无动于衷，即便用人情也拘束不住。

    当下干脆挑明了说。

    “今日我助道长，其一为看不惯那马明，对方这几年杀人无算，除了自己练功以外，还负责为树妖姥姥供应血食。”

    “其二，则是见道长高风亮节，斩妖除魔，很是钦佩，是以结个善缘。”

    聂小倩聪明没有继续纠缠，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困境，只是结个善缘，权当闲敲棋子落灯花，下个闲棋，再者他看出来，周通固然有些实力，但也只比马明略微强上几分，对上树妖姥姥的话，当真半点胜算也无。

    不过她也有些狐疑。

    认为周通或许在藏拙。

    毕竟对方与马明大战，马明不敌，呼唤树妖姥姥时，她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此地，多少看出点端倪。

    几个“周通”，强势无匹，那种手段，简直难以揣度。

    隐隐和传说中的元婴境修士有的一拼：“会是元婴期老怪，大能吗？应该不是，要不然吹口气就把马明吹死了，何必苦苦鏖战，不过那种术法，还真是玄妙，不知道到有什么来历。”

    “居然还有这么一桩。”

    马明杀人修炼术法，周通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料到，居然和树妖姥姥有这么层关系。

    现在自己杀了马明，相当于得罪了树妖姥姥。

    那树妖姥姥，按书中记载，修炼千年，实力非比寻常，真要碰到，自己绝非其对手。

    何况树妖姥姥与枉死城一杆鬼物还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此地不可久留。”

    暗暗腹诽间，周通就起了离开的心思。

    聂小倩察言观色，眼中波光流转，道：“道长是否还有要事在身？不过暂且不急，相见即是有缘。”

    说话间，她手腕翻转，为周通奉上一盏茶水。

    “愿此香茶，为道长洗去周身风尘。”

    “奴家也借此，为金华府百姓感谢道长今日的付出。”

    “好说好说。”周通端着架子，不为所动，天知道所谓香茶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说他多少知道点对方心思，对方也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

    可出门在外，什么最重要？安全！

    尤其，几次施展观想法，气血，神魂消耗太大，坚持到现在，当真全凭一口气吊着。

    不过，当茶盅香气散发出来，他顿时神情微变，赞了句好茶。

    茶香萦绕，嗅到的刹那，原本疲惫无比，瞬间就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下子精力旺盛起来。

    “这是什么茶？”

    “有什么讲究？”

    “倒有点东西。”

    周通不动声色，脸色却好看了不少。

    “此茶名为忘忧。”

    “来自于枉死城，以黄泉水浇灌，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

    “可惜，茶果基本都被几位大王瓜分，就连树妖姥姥都不曾得到，千百年来也只得了几斤茶叶。”聂小倩告诉周通，黄泉水不同于外界相传，充满诡异，反而为生命源泉。

    魂体受其滋养，甚至有可能会衍生出血肉，白骨，重返阳间。

    “哦？还有这么个说法？”周通怦然心动，随后目光微闪，再次打量起聂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