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桥,历经近90年风雨的文化名桥。
金风飒飒,抹不去它岁月的成熟,落叶缤纷,遮掩不开它宁静致远的浩然。
一座桥,静静的风姿矗立,桀骜不驯的风骨?更多的是谦卑知礼的含蓄。
……
“韩雁!”
“雁雁!”
“雁子!”
周波,粟小米,李栋梁三人破喉咙地门外喊。
韩雁一身蓝白校服,推着那辆三八大杠,抬着跨过了门槛。
“天天的跟哭丧似的,姑奶奶我还活不活了!”
韩雁没好气地发脾气道。
“雁子,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系上黑丝巾了!”
周波不怀好意地轻轻扽了扽韩雁的马尾。
“滚一边去!”韩雁嫌弃地打掉他的胳膊,还不忘埋汰几句,“你个大糙汉,少对老娘评头论足,天天理个板寸,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我是特种兵呢!”
“韩雁,过分了昂!你这是对人民子弟兵的侮辱!他那屌样,军营里的老班长们可不喜欢他这种软骨头!”
李栋梁坏笑连连地精准打击。
“你们几个蔫坏,我周波校里校外哪片巷子不混的风生水起!”
周波自以为是地夸夸其谈。
“说到底还不是个混子!”粟小米悲悯地叹了口气。
“妈的,就你们几个有张破嘴!”
周波恼怒了。
“你看,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韩雁哈哈直笑。
……
“语文课代表!把考试的试卷发下去!”
延芷媚把一摞批改好的卷子摊到讲桌上。
不轻不淡地说。
嘴里还嚼着一片口香糖。
“噢!”
韩雁起身,和副班长张驰池,分别把均分的试卷一张张按名字分发到位。
“行啊,周波,三十八分,继续努力啊!”
韩雁怪声怪气地阴阳道。
“我只写了作文啊,大姐,由此可见,我的学习能力,天赋异禀!”
周波志得意满地挑了挑眉。
“切!”韩雁一脸不屑,“人家李栋梁光做选择,还四十出头呢,你一个只会写字,不会认字的学习渣渣,自得个什么劲啊!”
韩雁嘴上的鄙夷溢于言表。
只留下了独自摧残的周波人生哲学!
“周波,打篮球去!”
李栋梁胳膊夹着篮球,站在教室后面,招呼道。
“不……”周波还为这次语文成绩黯然神伤。
“李栋梁,他正抑郁呢!你自个找其他班玩去吧!”
出门灌水的韩雁,拍了拍他的肩,说。
“抑郁?这小子莫非还在为老师没收他游戏机发愁!”
李栋梁这么想,抛开杂念,自个玩去了。
“周波,心情不好啊!”
李栋梁楼梯口台阶坐下,上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你哪只眼看出来的?”
周波两眼幽怨。
“您个都翻开书本了,我不着急了吗?”李栋梁毫不避讳。
周波冷冷一笑,“李栋梁,你是不是考试作弊了,我就知道!”
周波心里还仅存一份侥幸的希望!
李栋梁立时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这种下三滥的淫巧小计,哥做不来!”
“妈的,哥俩约好的不畏难,共进退呢!”周波突感遇人不淑的恨意。
“周波,那哪跟筋搭错了啊,说起话来怎么神神叨叨的!”
李栋梁摸不到头脑了。
“你考的比我高,我一直以为有个垫背的我不至于那般心痛,可,你小子,不按常理出牌,选择一共五十分,你考了四十六!”
周波说的牙齿都快崩碎了。
“唉,我说,得了,周波,你他妈的一直把哥们当成安民告示了!”
李栋梁这可不爽了,“行,我也说开了,来我家的家教就是延芷媚……家的小姑子!”
“你还说没作弊?”
周波像是回光返照的登得有了精神!
“这不事赶事,赶上了吗?”
李栋梁无所谓。
“好了,打篮球去吧!我舒坦了!”周波打起精神,活力满满了。
“书呢?不读了?”
李栋梁疑问。
“无伤大雅!”周波课本塞到他怀里,起立活动了活动筋骨。
表情舒爽极了!
“这厮!”李栋梁没来由的不高兴了起来!
……
“妈的!”
韩雁灌了口橙汁汽水,气闷闷的连拳带瓶的砸在桌上。
“咋了?谁惹我们韩大小姐生气了?”
李栋梁夹了口小菜,边嚼边说道。
“还不是影剧社的副社长窦楠,那只四眼田鸡仔,老娘辛辛苦苦跑前忙后了一年了,入社考试就不给我开绿灯!”
韩雁气的七窍生烟,脸颊都闷红了。
粟小米宽慰的推了推她的臂膀,“雁雁!你成绩那么好,干嘛非得走艺考这条道啊!”
韩雁捋了捋额间的垂发,“就是感觉对了!”
“又发梦呢!”周波当即泼了盆凉水,“雁子,你看看好莱坞,再瞧瞧港圈,能上电视的哪个不是扎实捶打的,你一个半路出家,突发奇想的半瓶油,美得冒泡呢?”
“周波,哪篇课文我不是读两遍记个大概,你个学渣还搞起了就业歧视!姑奶奶作业白借你抄了!”
“好!我是罪人,但,雁子,你老和自己叫什么劲啊,你裸分又不是考不上各大龙头的影校,自个费力巴拉的,高考磨磨枪,哪家哪户不夹道相迎咯!”
周波拨楞盘里的麻辣鸡丁,婉转地笑答。
“哎,韩雁……”李栋梁插话了。
韩雁喝了口汽水,咂摸咂摸嘴,“李栋梁,有话直说,卡半壳成啥啊!”
李栋梁神神秘秘地欲言又止,“走后门,这条路……”
“咋滴,你认识什么人?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交际圈,孵了什么金凤凰啊!”
韩雁催促道。
李栋梁也不婆婆妈妈的啦,“学校里不知响应啥政策,新办了个戏剧培训班!”
“吆喝……说说……我们韩大小姐洗耳恭听呢!”
周波夸张的开起了玩笑。
李栋梁清了清嗓,“在县东面的鎏鹿大戏楼!那组织了场社团招新会!”
“大戏楼?”粟小米冒了个问号,“为啥在那啊?”
“那里……政府不是说那片划为文物重点保护单位了吗!”
韩雁说。
“就那!”李栋梁点点头,“政策一年一个变化,唱戏的艺术家,银幕上的演员,师出同门,大同小异!”
“得!”韩雁干净汽水,“日子呢?”
“这周六!”
“我信你一回,李栋梁,这回,干人事了昂!”韩雁美滋滋的起身,“这顿饭,姐清了!”
韩雁兴冲冲付账去。
粟小米倒小声来了句,“李栋梁,你会不会搞错了啊?三天前,省京剧团不来咱这宣传了吗!”
“政策嘛!戏剧,和戏曲,有甚区别吗?搁二十年前,哪位名角不是戏台出身啊!”
李栋梁没转个弯,自认自己那一套说辞。
粟小米摇摇头,“出了事,与我们无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