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亨本以为，张恒是在破例。

    他没想到，张恒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这么多小心思，竟然顺便套了自己的话。

    “其实。我一早就发现：你不是普通人。”张恒平视着陈元亨双眼，语气斩钉截铁。

    陈元亨试图开口抵赖，“我怎么不知道，关于自己不是普通人？”

    “早上，我扫描你身体的仪器，叫做污染扫描仪。它还有另一项功能。”

    “什么功能？”

    “污染扫描仪可以检测出，目标具不具备超凡之力。常人的污染指数是1以下；被污染的人指数则会大于1。觉醒了超凡之力的人，污染指数则是……”

    “拥有超凡之力的人，污染指数是多少？”陈元亨不自禁咽了口口水，眼神也下意识漂移到另一个地方。

    下一瞬间。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这种心虚表现，不会出现在一个没有超凡之力的人身上。这种情况下，无论梦魇扫描仪有没有检测超凡之力功能，已经无关紧要。

    “你不需要告诉我，你有什么能力。”

    张恒意外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开口：“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更多无法告知普通人的内容。之后要怎么决定，你自己拿捏。”

    “嗯。”

    陈元亨当下了然：张恒之所以套自己话，主要还是出于善意。

    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影响到自己未来生死，乃至于影响到家人安危。

    “陈元亨。在你眼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张恒询问。

    陈元亨思索了片刻，缓缓回答：“原本，我以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依靠科技带动生产力。大部分人的力量都很弱小而脆弱，放到野外甚至只能成为野兽口粮。”

    “我大概明白，你之前的世界观了。”张恒若有所思点了下头，“我要告诉你的是：

    这个世界，存在着传说中吞云吐雾、操控鬼神，甚至可以制造天灾的超凡之力。拥有这股力量的人，我们，自称为‘梦行者’。”

    “梦行者？”陈元亨嘴角抽搐。

    这称呼怎么感觉有些中二。

    张恒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个……这个不重要……除了梦行者外，世上还存在着称之为‘梦魇’的怪物。”

    “梦……梦魇？”陈元亨感到毛骨悚然，“它和污染有什么关联？”

    “大概是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吧？全球各地开始出现各种灾厄。

    张恒一边回忆，一边讲解：

    “灾厄种类很多。有的会和所在地区融合，比如将正常医院变成鬼医院；

    有的则是一处小空间入口，通往未知所在；

    甚至有的会将出现地点覆盖，形成梦行者和梦魇才能进出的领域。

    有的灾厄则干脆就是神话传说中的怪物。

    灾厄种类非常非常多。我一时间没办法全部都告诉你。”

    “你说的‘污染’，意思是和灾厄有过接触？”陈元亨似懂非懂。

    张恒点了下头，“普通人和灾厄接触久了，就会被污染，又或者说同化？这类人很容易成为梦魇的寄生对象。”

    “梦魇……难道说，它们是灾厄里跑出来的怪物？”

    陈元亨大致明白：早上。张恒和林如梦上门，之所想确认他有没有被污染，主要就是排查还有没有梦魇潜在的宿主未被发现，好及时控制起来。

    “你猜的没错。”

    张恒点头，“灾厄污染了的人，身体和灵魂都出现了一定异变，适合成为梦魇的宿主。污染程度越高的人，梦魇将其占据后，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越强。”

    [大概，这就小说中所谓的夺舍？]陈元亨想到这一点，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平行世界里又是灾厄，又是污染，又是梦魇的，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

    太坑爹了！

    “你怕了？”张恒轻笑一声。

    陈元亨很是干脆地点头，“不怕才是不正常的好不好？”

    张恒准备好的说服话语，顿时全给噎在肚子里，好笑又无奈：“你还真是个实诚人，让我都不好开口了。”

    陈元亨皱了下眉，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看了眼桌上的移动硬盘，又看了眼张恒，没好气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作为成年人，自然是两个都要。”张恒也是干脆，直接点明这次来的目的：“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你有超凡之力？”

    陈元亨沉默以对。

    张恒直截了当开口：“早上，我不小心说出如梦有超凡之力。你那时候确实很慌，是正常人反应。不过，我们独处的时候。你的表现就不太正常了。”

    “不正常？”陈元亨稍微回忆了下，不太理解。

    张恒伸手指向他的双眼，“我们独处时，你的眼神除了有点不安外，还有种‘老子大不了跟你拼了’的狠劲。我们这类在生死线徘徊多次的人，最是熟悉这种眼神……”

    “打住！”

    陈元亨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挑明：“我的超凡之力很废物，可没办法跟你们上战场，对付梦魇之类的鬼东西。我才二十岁出头，还没活够。”

    张恒的目的已经跃然纸上：想招安自己入他们队伍。

    这可是玩命的勾当，谁愿意去啊？

    天天宅在家打游戏不香？

    张恒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直接抛出杀手锏：“当你的亲人遇到危险时，你能保证：不会因无能为力而后悔？”

    陈元亨瞬间就给干沉默了。

    他忍不住回想起中午时分，妈妈打来的那通电话……她是那样关心和爱护自己。等她遇到危险时，自己真能心安理得地坐视不理？

    这种东西畜生都不如！

    “你好卑鄙！”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张恒耸了耸肩，出言安慰：“不过，我们也不会让你去送死。你加入了特殊事务局，大概也是干一些后勤工作，暂时不会遇到危险。”

    “你就这么确定我有超凡之力？”

    陈元亨不满地哼了一声，“万一我从头到尾都在演戏，是在诈你呢？我可一直都没展现过出超凡之力。”

    “阿这……”

    这次轮到张恒傻眼了。

    然后……

    陈元亨就被他强行拖走，“走！我请你去特殊事务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