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炼成记

山神炼成记 第八章 真是饭桶

    莲塘村陈家宗族,这些年来由于族长经营有方,加上几个生意人的无私奉献,族里聘请老师办起了一所公办民助的家族私塾。私塾的费用一半用公堂谷,一半由读书人的家庭承担,这些年天赐一家顺风顺水,家境也逐渐殷实,所以,出个学费还是没有问题,九岁那年,天赐也入读了家族私塾。

    天赐十二岁那年夏天,学校放假,他和太阳宝、阿达、阿元、矮古五个人来到了白芒山下割鱼草,看着路上断断续续的人手提肩挑着东西去赴圩,太阳宝突发奇想,说我们也去赴太平圩,众人一听立马赞成,于是,几个人便兴冲冲往太平圩走去。

    几个人刚刚走了一里路,就看到前面三个男人在调戏一个姑娘,一担芦箕被扔在一边,姑娘慌乱地闪避着,显然这是半路打劫的。

    天赐上前一看,这不是住在他外公家隔壁的小兰姐吗?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大喝一声:“住手!”正在调戏小兰的几个人,一看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少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说:“卵改仔(小孩子),你少管闲事。”

    小兰一看是天赐,连忙大声呼叫:“天赐哥,救我!”

    天赐对小伙伴们使个眼色,几个人扔下草篮,挥舞着镰刀便冲了上去,那三个年轻人见状只好落荒而逃,小兰得救了。

    小兰救下来以后,坐在田埂上哭了许久,无论天赐他们怎么问她,她也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地哭。其实,事情并不是像天赐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无奈,见小兰不愿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天赐他们只好护送她回家。一行人走进小兰家里一看,刚才调戏小兰的几个人,正坐在她家里兴师问罪呢,小兰爸爸饭桶一脸无奈地在哀求这几个人。

    天赐他们一看,怒火立马往上冒,拿去镰刀又要上前砍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时小兰说:“天赐哥,不可以。你们回去吧,我家里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

    天赐他们那里听得进,硬要往里闯,小兰死命拦着,僵持了一会儿,天赐他们只好作罢。几个人退到院子里不甘心地盯着屋里看,这时,天赐的外公也走进了小兰家的院子里,见到天赐几个人愤愤不平的样子,便把他们叫到自己家里,讲起了小兰家里发生的这件事。

    外公说,这几个人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坏人,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过来是要拿小兰抵债的。听外公这么一说,天赐他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个个竖起耳朵想听听究竟。

    原来,三个月前的一天,小兰的爸爸饭桶去赴太平圩,走到圩门口看见两个人在沙坝上吵架,一个说三七二十一,一个说三七二十二,两个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老实憨厚的饭桶见众人围观而没有人上前劝架,便上前去劝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男子甲说:“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打醒他才知道三七二十一。”

    男子乙说:“二十一二十二都分不清,还说他读过书,真是气死人。”

    饭桶说:“这有什么好争的。古话不是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吗?”

    男子乙说:“真是二十一?”

    饭桶说:“二十一啊。”

    男子甲说:“你看,你看,输了请客。”

    男子乙:“请请请,好在这位大哥,不然我们打起来就麻烦了。这位大哥,请。”

    饭桶在两个人的热情邀请下,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饭桶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掉进了一个大坑中。

    三个人来到酒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男子甲端茶倒水,男子乙爽快地点好了菜。不一会,凉菜热菜便摆了一桌子,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一对冤家,现在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两个人热情地轮番给饭桶敬酒夹菜,饭桶有点受宠若惊地享受着。酒喝得差不多,菜也所剩无几了,这时,男子乙说去解手,男子甲摇了摇空酒壶说去加一壶酒。两个人先后借故离去,留下饭桶傻傻的在那里等,等到老板催他结账时他才感到有点不对,自己连这两个人姓甚名谁那里人氏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板拿出账单,除了这桌酒菜,还拿去了两坛酒,两只墨鱼,三斤卤牛肉,一只烧鸡,一共十两银子。饭桶一听,顿时跌坐在地,酒全醒来了。

    这顿酒喝掉了他家三年的收成啊,十两银子,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一石大米不到一两银子,一亩田产粮也只不过一石大米。十两银子相当于十多石大米,对于靠三亩水田生存的饭桶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他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辩解着,可是任凭他呼天抢地,老板就是一句话,要么付钱,要么报官。

    就在他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看到饭桶亲热地叫老表哥,饭桶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个所谓的表弟是何许人也。

    来人介绍说自己姓李名光辉,他父亲是饭桶妈妈表弟的表弟的表弟,听到有此一层关系,尽管这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弟,但此时有人出来帮忙总是好事。于是,饭桶犹如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把碰到的事情杂乱无章地告诉了李光辉,并要他帮忙给自己摆脱关系。

    李光辉平心静气地说:“老表哥,你先不要激动,这个账你还是要认的”。

    饭桶一听:“我那有这么多钱啊”。

    李光辉说:“这要先分清责任,然后才是钱的问题,如果不是你做东,你把你朋友找出来,让他付钱就是了。”

    饭桶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捶胸顿足。

    李光辉见火候差不多了,豪爽地说:“老表哥,你实在没钱就我先借出来吧,你后面还我,大家是亲戚,利我就不收,你看如何?”

    饭桶一听,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水浒》里的及时雨宋江啊!饭桶连忙表示同意和感谢,于是,李光辉拿出钱替他还了账,饭桶在借据上摁了手印,酒楼老板也在借据上做了见证。

    脱身后,饭桶千恩万谢的感谢李光辉解囊相助,是啊,如果被官府捉拿,不但要还的钱不止这个数,人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