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听到老二嘟囔的母亲木青笑着对瞪向窗外的丈夫说道:“这老二哪有个哥哥样，他们进了武道院还得叮嘱着他多听老三的。”

    “不用叮嘱，你看他啥事不是听老三的？”石德转过头来。

    “他们都能进武道院，来日之路算是有了着落，倒是你，停在炼髓境二十来年再不服用开脉丹就没法进入开脉了。”木青怜惜地看着丈夫。

    “我才四十出头，还能再等两年，可惜当初在军旅只差一丝的功绩就能再得一枚开脉丹了。”石德唏嘘道，“不过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开脉的瓶颈，也许不用一年半载就能晋级了。”

    “你就不要顾及我了，我一女流，开不开脉的也不会上阵拼杀，若是这几年真有战事再招募兵勇，你这年龄还是逃不掉的。”

    “五十不募。大离律法倒是避不开的，真要再次上阵，一般的开脉境还真不是我的对手。”石德不由豪气顿生。

    “是啊，有几个如我夫君般威武，以一敌三，同境界堪无对手呢。”木青也是一脸自豪，“只是，提升了境界终是多了份心安。”

    “真到那时我再临阵突破。”石德笑着，“我还是希望我的娘子和我一同开脉，开气海蜕凡俗，享那两百载岁寿。”

    “你啊，”木青嗔道，“我有没有那个命是不知道了，你的两个儿子可是看得见的不凡，他日进入蜕凡境只是时日问题。”想到丈夫为了和自己一同晋阶不舍得服用唯一的开脉丹，想着两个儿子可期的未来，心底的甜意弯上了嘴角。

    “也不看看是谁的崽儿？”石德也是嘴角上扬。

    “还总训斥老二，听听他说话不是跟你一个样儿？倒是三儿，受私塾先生的影响，一天天斯斯文文的，不像个武者。”木青走到石德身前转过身子。

    “老三终究还是走了武道。”石德伸手帮妻子解开襜裳，一声轻叹，“他天赋太好，若不是我用拳意剑意压着他，他怕是就进入炼髓境了。”

    “夫君做的对，他一月炼皮三月练筋，五个月就炼骨大成，这样的天赋咱们是闻所未闻，要不是你糊弄着，压制着他的境界，怕是现在早就开脉了，而且一定是不用开脉丹的那种天骄。”木青掩饰不住内心的自豪。

    “原本希望他从文入仕，断了他从武之路，偏偏他跟着老二带学不学地进了武道，要是不让他去读书，像老二一样早早进入镇学武堂，你想没想过他几岁就可能开脉？”石德却是露出忧色。

    木青算了一下却没敢说出，吃惊道：“这岂不是妖孽？”

    “我们这普通之家出了这么个……小子，进入武道真不知是福是祸。”

    “唉，天意弄人，一纸禁书令断了孩子文仕之路，私塾学子不被官学接收，这是逼着普通孩子去走武道啊。”木青愤愤地说道。

    “往好处看，老三的先生中意他，给他补缺了武道院的名额，总好过他既无书读又无法进入武道不是？那就只能跟着我打铁了。”石德拍了拍妻子的肩头。

    “也是，进了武院、军旅都能得到功法，倒是你，真进入了开脉境哪来的功法继续修炼？”木青刚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就不要多愁善感了，说到功法，亏得当年我用军功换了一部上品炼体功法，要不真就耽误了我两个好儿子。”石德自夸道。

    “功法是好就是进阶太慢。”木青也收拢了心绪。

    “还慢？”石德瞪了妻子一眼，“这老二都比你我当年的速度快，我看用不了一年他就能进入炼髓境，到时进入军旅混个百将也就是三两年的事。来日可期啊。”石德咧嘴一笑，“夫人，可否开饭啊？”

    “那老三……”木青犹自担心道。

    “回头好好叮嘱他就是，也没什么好办法。”石德立刻变得一脸愁容。

    “你……”木青看见丈夫戏虐自己，抬手一巴掌打在丈夫的臂膀，提高声音道：“开饭了！”

    冲进来的石念帮着母亲把饭菜端上桌子。

    “亲爹，你就不能帮我娘把饭菜端上来？”看着端坐在桌边的父亲，石念抱怨着，“自从我大姐出去学药，这端茶倒水的事都是我的了。”

    “这只怪二哥你手脚太快，老弟我比之不得。”石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还不忘在进门后扯扯衣服。

    石德瞪了老二一眼，“不饿是不？”

    “吃完再练，吃完再练。”石念端起碗就吃，头也不抬，也不管母亲和石唯还没上桌。

    “拿出来吧。”石德转头看着故作深沉的石唯。

    石唯一步跨到桌前，桌边的凳子被撞到了一旁。“娘，你也过来看。”

    掏出怀中的两个信札，看了看，递给父亲一个。

    石德瞥了儿子手一眼，打开信札快速地看了一遍，又仔细地看了看印信，转手将信札递给妻子。

    “你的先生果是信人，对你之恩他日有机会定要报答！”

    “儿子谨记。”石唯点头道。

    “娘替你收着了，到时和你二哥可是有伴了。”木青折叠好信札走向自己的房间。

    “和我一起？干嘛？”埋头吃饭的石念停止了咀嚼。

    “好好吃饭，和你无关！”石德没好气道。

    “父亲早知先生此举？”石唯觉得父亲可是过于淡定了。

    “你先生和我商量过，征得过我的同意，看来你是通过了他的考验。”石德指了指儿子手中的另一个信札。“那又是什么？”

    “考验？何来考验？”石唯一脸疑惑。

    “哦，这是先生的推荐信，让我替先生去道观誊写书籍。”石唯将信札递给父亲。

    “有酬金没？”咽下一口牛肉，石念眼睛瞪得溜圆。

    “能多看一些书籍多难得？没有酬劳也要争抢的。”石唯拽过凳子坐下，“先生说我书道还不错，当得起这份差，才推荐我的。”

    “还争抢？给我酬金我都不去。”石念又拿起一大块牛肉。

    “老二你洗手了吗？”返回来的木青照着手背给了石念一巴掌。

    “下次，下次。”石念张口咬住牛肉，生怕别人夺走一样。

    “进了武院你要多听听老三的，吃没吃相的别到处惹祸。”木青拿起筷子示意石唯吃饭。

    “我听他的干嘛？他，他……”石唯口齿不清地说着，看了看桌边的三人，“他也进武道院了？不用考核？”囫囵地咽下口中的牛肉，石念吃惊地看着石唯。

    “不能吧？”

    “我们家的天之骄子知不知道你老弟被先生推荐到武道院了？”石德横了一眼嘴角沾满肉屑的老二，把看过的信札递还给石唯。

    “啊？先生啊，了不起。”石念虽不知就里，还是明白自己的老弟要和自己一同进入武道院了，“三儿，以后跟着二哥，二哥带你风光带你……哎！……”

    石德一筷头敲在石念的头上，“还风光，进了武院收敛点，别惹祸！”

    “不惹，肯定不惹。”石念又是一块牛肉进口。

    “加上胖四儿，咱们镇子有三个去武道院的了。”石念咕噜着，冲着石唯挤了挤眼，“……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