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歌

第1章:花无与淤红(gong)坊之二则(前摇)

    花窦儿给崔家传递了消息,银夫人刚好回来,也被路过要去拿糕点的竹心听到,告知给了崔则瑢,崔则瑢眼神一惊,全是担忧、亦是担心,虽说相处时日不多,但他对于犀贞与犀兕还是颇有好感的,如今犀兕左腿断了不觉让人听着惊心。反观其他三个人,态度各有不同,徐隼琥奇怪又疑惑,夹杂着一丝的担心,瀛临烬不在意,羡阚冷漠,况且听见不是犀贞断腿而是犀兕断腿后,羡阚心里还泛着嘀咕:要是断腿的是犀贞就好了,下手的人也不看准点动手。

    崔则瑢担忧着去找了银夫人想去看看犀兕怎么样了,银夫人见小容易比自己还要担忧,本是不想去,不过小容易想去,便带着小容易的三个朋友一起去了嵇门。

    嵇门中库舜洛也来了,一个时辰前,他来了嵇门说是有一些事情要和嵇璃商议,嵇璃正顾着孩子,泪眼婆娑的出现在库舜洛面前,像一只受惊红着眼睛的小兔子,不过嵇璃不是白兔,是黑兔。她顿时心里来了一股气,怎么都无法抹去,她怒气冲天恶狠狠的几个清脆巴掌扇过去,库舜洛一脸不知所措,被乱扇了一通,要不是身后跟着戾宿(su)与客珈璿(xuan)估计那脸上的红印子都要被打出血来了。

    嵇璃狠狠的剜来者的三人,她压着颤抖的腔调,指着库舜洛道:“你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全都是一副歹毒的心肠。不!何止歹毒的心肠,你们南胤国的皇室、幻境、宫铃,统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嵇璃浑身颤抖,要不是因身子又差了起来,往日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戾宿眉头紧蹙,平日里都是这一副样子,而客珈璿平日里笑意满满,这会子对面嵇璃也是挂着笑意,两个人似乎准备动手,而嵇璃没有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让花窦儿与白淡看住他们,而后强撑着身子缓缓走回远处的如意阁。库舜洛迈步趑趄,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见了嵇璃的贴身婢女,他也只是寥寥看几眼,便带着戾宿与客珈璿离开嵇门。

    花窦儿一下子瞧见银夫人带着不少人来,让白淡先去禀告,自己先去迎客,花窦儿笑脸相迎迎接着来的人,她先是对着来的五个人行礼,尤其是银夫人,而后银夫人让她起身,花窦儿眼皮子低下,道:“银夫人今日是来找主子的吗?”

    银夫人毫不避讳,只是其他人来都没有关系,尤其是那个羡阚,她知道羡阚与嵇璃是什么关系,但是羡阚好像不知道嵇璃的家世,她与花窦儿眼神对视,相互明白,花窦儿领着一行人来到如意阁的偏殿,嵇璃也才处理好犀兕的事情,她一看见羡阚连连擦好眼泪,羡阚也才知道她跑来大嫂的娘家了,二人也未互相行礼,羡阚倒也不拘束,只是神态有些不自然。

    崔则瑢急忙开口问道:“犀兕怎么样了?”

    嵇璃刚要接话被银夫人打断道:“能出什么事,我查了一下犀兕的护膝,里头放了针。说明犀兕的事情,大概是被人知道了,不过知与不知有很大的区别,犀兕的命还要续着,倒不如你去求求淤红坊那,我递了消息过去。”她又看向了小容易,“一会你也能看到熟人了。”

    嵇璃嘴上现在没个把门的,直接说道:“果然不是亲生,就是不心疼。”

    银夫人不咸不淡道:“亲生的,也未必心疼啊。”

    嵇璃笑出了声,这一声笑有些刺耳,银夫人瞪了一眼嵇璃连连收起来,她道:“犀兕的腿,似被灌入了什么东西,怎么都去除不了,不知道去银夫人所说的淤红坊会不会有用处。”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崔则瑢起身道:“好歹犀兕是我伙伴,也好让我看看那淤红坊到底是什么地方。”

    银夫人极为淡定,她放下茶杯,扶着手扶道:“张憬也跟你去,还有膀子跟施夷家,以及浮生门的大师姐,还有孟门的孟茗儿。”

    崔则瑢面露难色,“银夫人,这是不是去的人太多了些,膀子与苒钏都在南胤玄门的时候被淘汰,想来得先好好养伤才是好的,至于施夷家的双胞胎,虽是施夷清通过了,但是施夷秋也一定希望姐姐来照顾她,嫣姐姐与我并非熟悉,着实不好,倒不如一个人去。”

    “不成。”银夫人连连否决道:“施夷清必须跟你去,她去我较为放心。”

    崔则瑢默默颔首,刚要坐下直接晕过去倒在了地上,银夫人本来要找的是天翾岚,恰好木洛阳在嵇门,想让木洛阳为崔则瑢诊治,银夫人与木洛阳虽然认识但不放心,还是找来了天翾岚,木洛阳在一旁看着,显得有些多余,嵇璃轻轻拍了拍木洛阳的手,让她不要多心。

    木洛阳为人温婉,虽不比天翾岚像个医者但医术极好,她是花神医的徒弟,医术不会差,人也是貌美,明眸皓齿,青色的青丝,碧绿的眼睛,一袭让人瞧着便舒适的浅绿色衣裳,外头也穿着一件绿色纱衣绣着百合样式花纹。鬓边的发簪都是木质,她有着施夷清的温柔腔调,见银夫人嫌弃她,她也不说什么,一直都是温柔的笑意。

    天翾岚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她眼神坚定告诉银夫人,崔则瑢中计了。羡阚、徐隼琥、瀛临烬、以及来看崔则瑢的犀贞都是一脸疑惑,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崔则瑢什么时候中计,被谁给算计了,根本没有头绪。天翾岚又道:“上次的崔少爷是中了魔界的蛇蝎火毒,眼下中的毒,有些不太好说,身上的毒,是淤红坊的最为差一种毒,解也好解,不过解药也只在淤红坊那,能不能拿到只能靠那淤红坊的人给不给了。”

    天翾岚阴阳怪气道:“崔少爷也够倒霉的,也不知沾了谁的晦气,一次毒不够,又被人算计,当真是不幸啊。”

    天翾岚与施夷秋有些一样,总有管不住嘴的时候,但施夷秋根本就是嘴上从不把门,施夷清作为姐姐就算是劝了她也不听,天翾岚效忠于史斐玉,虽然也有嘴上没把门的时候,但也有底气,只不过崔无锦的事情,她也正烦心着,正好没处撒,阴阳怪气后也泄了不少的气。

    银夫人跟着天翾岚去了另一个屋内,连连问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假扮梁神医的事情。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担忧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毕竟你父亲绝不害人,看来有人来向咱们天雍国复仇了。”

    银夫人也阴阳怪气了一句,而天翾岚轻微翻了一眼,一脸气愤的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她愤怒道:“谁不知道谁干的!这么缺德!怎么着瞧着花神医的女儿大多数过得不自在,也不让梁神医自在了?!”

    银夫人坐在天翾岚面前的紫檀木椅子上,她无声叹息,轻微撅了撅嘴,道:“还以为小容易初入江湖有些人能安分一点,没想到还是这般的腥风血雨,真叫人恶心。明明小容易对于有些人而言是斜风细雨不须归,看来我也是太放心了。”

    天翾岚直白道:“你放心不放心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放心了那些人还能不动手?我去了苍穹山把施夷双胞胎带来了,施夷清是个有用处的,至于施夷秋,她时常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听着刺耳,听着心慌,也是个直率的人。不过斐玉姐姐并不是这般认为,她觉得施夷秋似乎在藏着什么,你也注意一下。”

    银夫人摆了摆手,道:“疑心就算了,反正施夷秋也翻不出天来,难不成她还能替代翩雪那人做魔界姑姑啊,疑神疑鬼有可能会害死自己,有时放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天翾岚冷笑一声,冷然道:“你会后悔的。”

    ......

    ......

    宁皛门内史斐玉犯了心症,严格上来说是心病,疑神疑鬼的,待在屋内谁都不见,史黛云都被拒之门外,千昭昭劝慰着三师姐,史黛云心急如焚,大师兄与大师姐各个都不舒心,大师兄忙于宁皛门事务,大师姐为了不让大师兄担忧也不许让告知大师兄,史斐玉现在有些疯疯癫癫的,什么话都听进去。

    史黛云十分绝对道:“定是那天翾宓说了什么话,这才害了大师姐!不行我要去天翾流找天翾宓讨个说法!”

    千昭昭想拦都拦不住,曲纱儿巧好看见这一幕,先是劝着史黛云回去歇息,千昭昭连连点头带着三师姐回去,曲纱儿见人走远了才进屋内,才一进屋一烛台差点砸中了曲纱儿,她连连关上了门,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史斐玉,脚步轻轻的走过去,史斐玉颤颤巍巍的坐在角落处不满有人进来,曲纱儿慢悠悠的坐下来陪着史斐玉。

    “天翾宓就是想让你疯,你越是疯,天翾宓越是觉得你已被她操控,她越是张狂,你就真的完了。”曲纱儿的话语温言又刺耳,仿佛戳破了史斐玉的心。

    史斐玉泣不成声,她委屈道:“我能怎么办!天翾宓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的怒气与恐惧,怎么可能有法子治她!”

    “借助旁人之力,不就好了。”史斐玉疑惑的看向曲纱儿,“淤红坊那是个好地方,那得来的东西,也能让天翾宓得失心疯。”

    曲纱儿自然知道史斐玉舍不得,但她也算得准史斐玉对天翾宓的恨,史斐玉舍不得天翾宓,不代表不能舍心下手给一次教训,曲纱儿寥寥几句话就让史斐玉起了精神,她搀扶着史斐玉起身,而史斐玉崇拜道:“不愧是天翾流花窦儿的徒弟,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师傅的本事,可真是一出手,那也极狠,你也是学了个十成十,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的成长了。”

    曲纱儿笑道:“斐玉姐若是不嫌弃,我去给你取来。”

    史斐玉眼底犹豫几分,珊珊开口道:“也好,你与崔少爷也是同辈,既都是小辈,你们也会有共同话题。”

    曲纱儿也会梳妆,为史斐玉提亮好气色,史斐玉一出去碰见了白蕊钥,白蕊钥见斐玉姐姐的气色好了也高兴,但她心症可没好,史斐玉对着曲纱儿使了个眼色,曲纱儿对着史斐玉行礼后,带着白蕊钥在宁皛门散心,白蕊钥就问她不着急吗?

    曲纱儿那是一点都不急,她与白蕊钥并肩走着,道:“白姑娘,你可别辜负了,你的好名字。”

    白蕊钥自嘲冷笑道:“白蕊钥是什么好名字?听着便是供人取乐的笑话罢了。”

    曲纱儿又道:“蕊是个好字,就像是睿一样,你也有睿智的时候,糊涂归糊涂,你总不能一直在银夫人的背后,让她给你一辈子的善后吧。你要有自己的急智,不能什么都依靠着银夫人,那岂不是辜负了,银夫人对你的信任么。”

    白蕊钥撅了撅嘴,极为不甘紧紧蹙眉道:“我也想做点什么,可我哪有急智,哪有睿智!那都是男人的事,咱们女人有什么可操心的。”

    曲纱儿接话道:“咱们女人是不用操心,因为你始终认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妓女,所以你才对人有所抵触,不过对于史斐玉与银夫人你倒是忠心耿耿,可苟且之事,你也是傻了,怀孕本来就难,况且要是流产对母体的损伤你愿意受?”

    白蕊钥反驳道:“树争一口气,人争一张皮,伤了我身子又如何?我本就不爱惜自己身子,何曾怕过胎儿带来的母体损伤。”

    曲纱儿犹豫几分后,又道:“你跟晋寒王妃定合得来。都是一样的理论,一样说辞,一样让自己的身子都要承受不住的代价。”

    “你打量骂我是吧?”白蕊钥也不听曲纱儿的回答,直接上手打人,而且专打脸,那下手的狠劲,要不是曲纱儿拦得快她的脸估计就要毁了,白蕊钥在手上抹了能让人毁容的玫桧膏,差点让曲纱儿毁容。

    曲纱儿也知道白蕊钥除了史斐玉与银夫人谁都不能跟她好好说话,曲纱儿也无奈早早离开了宁皛门。白蕊钥洗干净了手上的玫桧膏,又回屋内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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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银夫人顾及着小容易的身子,她便来到皇宫,不过南胤玄门的宫铃也就只有皇后的儿子楚萧湛憬与徐婕妤的儿子楚萧诚得到,银夫人底气足得很,她这次彻彻底底的坐着皇后才可以用的仪驾,大摇大摆的见面皇后请安。皇后的笑意满满的脸,怕是都要撑不住了。

    “宸妃,你身上穿着金陵进贡的暖缎的确比本宫合适。只是本宫与你都是潜邸旧人了,年岁渐长,也不适合伺候陛下了,本宫想着三年一次的选秀也要快些准备一下。”

    银夫人不等皇后说完连连打断道:“是啊,人老珠黄的确不适合了,只是一个女人不懂得收拾打扮那还叫什么女人啊,也对,皇后事务繁忙,没了六皇子在身旁后,也是清静了不少,至于选秀的事情,还是让陛下自己准备吧,亦或是慧容华,啊,本宫都忘了,现在她是慧妃了,跟着陈贵妃一起协理六宫,皇后也能轻松些了。”

    皇后的表情没有变化,仁慈般的笑着,银夫人说到底不是什么世家贵女,端庄是比不过她们,但身后的依靠、势力能不能比得过那可就是两说了。

    银夫人去看了慧妃,片刻的安静后慧妃开口问道:“宸妃姐姐,你说馨月投靠魔界可是真的?”

    宸妃看着慧妃的眼睛,颔首着,慧妃一阵阵的头疼,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脸色微微难看了起来,她又道:“宸妃姐姐。”慧妃拿出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个极为精美的小盒子,她双手捧着道:“这里头的东西,可以用来对付馨月,姑苏那拉氏的人绝不能投靠魔界,一旦投靠,杀无赦。臣妾在这恳求宸妃姐姐,杀了馨月,保全姑苏那拉氏最后的颜面。”

    银夫人神色有些犹豫,还是接了过去,她一手看着这精美的盒子,上面纹路是多么的漂亮,可惜这是用来葬送别人的武器,也是一剂毒药,她自然明白。

    银夫人收下东西,转移话题道:“也恭喜你诞下一位公主,宫中也是许久没有听见婴儿的声音了。”

    “不过是公主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慧妃遗憾道:“公主成年后总要去和亲,倒不如生个皇子倒还安慰一些。”

    慧妃抬头瞧着宸妃羡慕道:“还是宸妃姐姐还福气,女儿早年死在叛乱中,就不用遭受和亲那些的事情,你又有七皇子这个儿子,还是个潋王,当真是享福,让人羡慕。”

    慧妃当真是不会说话,一句一句像针一样狠狠刺入银夫人的心,银夫人差点就要笑不出来了,诗儿上前禀告说是陛下来了,慧妃连连跪下给陛下请安,宸妃就坐在那也不起身,慧妃叫人拿了把椅子,自己坐着,让陛下坐着宸妃的一侧,这座位也是高低之分的。

    宸妃直白道:“陛下,本宫不喜翙儿的王妃,还请陛下废了吧。”

    慧妃连连接话道:“宸妃姐姐,潋王妃并未做错事,何以要休妻呢?”

    “谁告诉你那潋王妃无错事?”宸妃反驳道:“潋王妃在府中行厌胜之术,诅咒端王,还想要诅死慧妃的当初的腹中胎儿,本宫已经将潋王妃身边伺候的人送进了慎刑司,想来不到一会就能知道了。”

    慧妃一听到扯到了自己的孩子,神色瞬间不好,天德帝静静听着,淡漠道:“若真是这样,那便赐死潋王妃,葬在乱葬岗,让人超度一下即可,若不是的话,宸妃也要宽心一些。”

    宸妃微微低头谢过,也不起身,似乎在宸妃面前,天德帝保留着压抑在皇权之下的少年宏慎杀了出来,在年少情深的女子面前仅仅保全着唯一那微不足道的人性与爱。

    一萍上前禀告,先是对着陛下与慧妃行礼,而后微微弯曲着身子道:“回娘娘,潋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叫代儿的招了。那潋王妃愚笨叫代儿寻了能行厌胜之术的东西,为保潋王能成天雍国下一任皇帝,也为了能让自己快速有身孕、安心,于是想帮潋王排除异己,在屋内多般行厌胜之术想让慧妃在生产时血崩而死,好在慧妃有陛下龙恩保佑,才诞下公主。”

    宸妃的笑意很冷,她道:“潋王的事情自有潋王做主,一个空有美貌不懂书意的王妃还是早早休了好,省得让潋王白白受苦。”

    天德帝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情绪,他淡漠道:“钱原。潋王妃行邪术,枉顾朕让她做潋王妃,下旨赐死潋王妃,连同身边伺候的那些婢女一通杖毙。”

    “是。”钱原连连应着。

    慧妃都有些被吓着,倒是宸妃习惯了,听着陛下这些话也没觉得害怕,淡定的很,毕竟她讨厌那个高茵儿很久了,如今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高楼塌,宸妃心里很是痛快。

    天德帝带着宸妃回了坤心殿,一人批奏折,一人看戏本子,天德帝也不轻微抬眼,问道:“如吟手里头的戏本子说了些什么,也说给朕听听。”

    银夫人抬了抬眼,撅了撅嘴,道:“这戏本子叫喜春纪,讲的不过是男女之情罢了,陛下后宫嫔妃众多,听这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戏本子也只是讨个没趣罢了。”

    宸妃又道:“陛下想听,那臣妾就念吧。这戏本子讲的是一位皇帝年少之时与心爱女子的故事,少时皇帝不顾前程迎娶女子,可女子入后宫后饱受欺凌,最后郁郁而终,死后被追封为愉温贵妃,可惜也没有葬入皇陵。我只是感叹追封贵妃,既是情深义重,何不追封为皇贵妃、亦或是皇后呢,当初有着迎娶女子的勇气,可又没有护住女子所生的孩子,又让她受人欺辱,可见当初能做,如今却做不到了。皇帝也是为难,女子也是可悲,不知这位书人为何要取喜春纪这一名字,怕是在追忆《墙头马上》帝王般的年少情深吧。”

    门外内诗儿与钱原都听着,诗儿脸色微微一变,很快转圜,钱原瞧了一眼,也在心中感叹当初叛乱之时,失手杀了宸妃娘娘的孩子。

    天德帝指了指折子,淡漠道:“如吟可要看看?”

    宸妃把玩着手中的喜春纪,对上天德帝的视线,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本宫没有兴趣。”

    天德帝笑了一声,听不出这笑声的情绪是什么,而宸妃也没心情揣度天德帝的心情,天德帝似有意无意道:“你往年在宫中之时,干政也不比今日少啊。”

    天德帝似乎又是在责怪如吟,又是在宠爱与宠溺如吟,完全不知天德帝此时的是什么意思,而银夫人听着陛下的话,也只是随意回答道:“往年干政是臣妾不懂事,也是陛下宠爱臣妾,让着臣妾。如今陛下根基建全,臣妾再干政,显得有些骄横,不知轻重了。”

    天德帝颔首着,道:“皇后不比你妥帖,还是你懂得朕的心意。”

    银夫人笑着道:“臣妾亦是潜邸旧人,自知则知之,臣妾亦是明白。”

    钱原上前禀告道:“陛下,赤元帅求见。”

    银夫人起身道:“那臣妾告辞了。”

    银夫人与赤元帅擦肩而过,银夫人瞄了一眼,而赤元帅还是如同往日往年一样,都是一副严肃的面相,出了坤心殿后银夫人让诗儿备好马车,她要出宫去一趟赤元帅的府邸,见一下赤夫人。

    抵达赤元帅府邸后,先是让人通报了一声,叶莉儿连连出来迎接银夫人,笑脸相迎的,只是瞧着有些勉强。叶莉儿请她进了暖阁,而其他二位将军的夫人也都在,也是缘分,二人连连起身对着宸妃娘娘行礼,银夫人也只能默默颔首着。

    银夫人珊珊开口道:“许久不见三位夫人了,三位夫人近日可安好?”

    酒聆灵俏皮道:“好不好啊都是那样的,最近府中被送来了不少的歌姬,我听着看着都是眼花缭乱,随便给夫君挑了几个妾室,还算得上是乖巧,夫君也有让她们侍寝,我喝了好多促孕药,腹中也怀上了,如今才两个月还不敢告诉夫君,等胎象稳固后我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叶莉儿与程伞衣也是才知道,叶莉儿是无奈与羡慕,她虽然有孩子,但总是觉得一个孩子在赤元帅府邸中还是太冷清了一些,而程伞衣眼神都是羡慕,虽然冷静但也时不时看着酒聆灵的肚子也很是羡慕。

    四个人之中只有程伞衣是没有生养过的,她有些沮丧,酒聆灵注意到了伞衣姐姐的情绪,又道:“听说淤红坊那很灵,只要有东西就能实现力所能及的愿望,要不伞衣姐姐你去一趟那里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也是有可能的。”

    程伞衣遗憾道:“花无时常去淤红坊,我可不想撞别人的枪口上,省得惹人心烦,还白白的丧命在那,实在是既害怕,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