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来江湖之淤红坊(1)
银夫人淡然一笑,“怕什么,施夷家的施夷秋在南胤玄门举办的静心修炼还不是被淘汰了,可她准备跟着姐姐一起以及小容易的新交伙伴们前往那伞衣所说有些让你惧怕的淤红坊呢。他们几个都不怕,你就更不用怕了。”
程伞衣连连问道:“难不成月旁也去?”
银夫人抿了抿茶,道:“小容易不希望我找来的人去的太多,他总是觉得我在监视他,为了我与他之间不会割舍的亲情只能让施夷家双胞胎跟着去了。”
酒聆灵不由的好奇道:“话说崔少爷新交的伙伴都有谁啊?”
银夫人烦心道:“小容易也是不放心我给的伙伴,交了南胤国太子做伙伴,还有两个人,一个徐婕妤的兄长,另一个似乎跟那晋寒王妃有关。好在最后他也愿意让施夷家双胞胎跟着去,我也能放心些了。”
“如吟姐姐,你不能总管着崔少爷。”酒聆灵劝道:“人心这东西要让崔少爷自己去琢磨,你如若安排好了一些,这还让崔少爷怎么成长啊。什么东西都有代价的,成长也一样,不是只有权利、权势有代价,有所得必有所失,如吟姐姐你也明白的。”
银夫人似在自嘲道:“三位夫人中还是你幸福。”
这句话可真是刺得叶莉儿心里疼,她撇了撇嘴,与程伞衣对视了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婢女上前禀告说是蔷薇露要来见宸妃娘娘,银夫人连连将人请上来,叶莉儿起身说是想给宸妃娘娘做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程伞衣跟着她一起去,而酒聆灵心是真的大,就她还待在椅子上没有反应过来。
银夫人也不防着她,酒聆灵本想着继续听下去,府中侍卫上前禀告说是卿将军府请夫人回去,酒聆灵这才姗姗离开,临走前连连行礼,也不忘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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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一行人没几个说话的,犀贞在骑马,其余人都在里头,施夷秋一脸不高兴样,施夷清对着妹妹眼神示意别乱说话,没了膀子在耳边说三道四,施夷秋是清静了不少,但也无聊了不少。
崔则瑢撇了一眼,故作馋嘴道:“夷秋,你来的时候带了夷清做的雪流酥了吗?我一想起夷秋你上次给我的糕点,便有些念念不忘,不知道今儿能不能吃到。”
施夷秋得意的笑意摆在脸上,本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她拿出食盒递给崔则瑢,崔则瑢连连赞许道:“还是夷清手艺好,这雪流酥还是夷清做的好吃。”
施夷秋听着喜滋滋道:“那是,我姐姐手艺那可是一等一的,不过银夫人也是闲心,偏偏叫来我与姐姐做什么?说好听点是帮衬,说难听点不就是监视么。”
施夷秋本就直率,口无遮拦、嘴上没门,总是喜欢把情绪挂在脸上,有什么就说什么,又让人讨厌,又让人喜欢,但只有一点那便是绝不会让人有着防心,就算是算计也没个好处。
本以为没了膀子就没人怼她了,犀贞倒是来了一句,“你还是觉得里头闷热不止,让你忍受难安,倒不如你来骑马算了,叽叽喳喳的跟只鸟一样,喋喋不休让人头疼。”
施夷秋连连回怼道:“是你妹妹被人算计与我何干?到头来你们也只是去淤红坊找到如何治疗腿的方法,可是你们终究找不到是谁害的犀兕腿的伤者,腿好了又能怎样?那幕后之人害得了一次,就能害第二次,好得了一时,好得了一辈子吗?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委曲求全到最后怕不是又亲近又不亲近的枕边人作孽,我看只是逃避事实的真相吧。”
施夷清连连掣了掣施夷秋,但施夷秋完全无视,什么话都在往外说,崔则瑢连连劝和道:“贞兄,夷秋从来说话都是如此,还望贞兄别介意。”
“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施夷秋又道:“虽说岁寒松柏,不惧严寒,但也看看自己遭不遭得住啊。可别到时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是谁暗地里的谋算都看不清了。”
施夷清温言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咱们这些微不足道又水中捞月的话语还是先别说了,毕竟一会咱们这精力还要去淤红坊,说到底也是要万众一心,也好万无一失。”
羡阚阴阳怪气道:“施夷家的长女可真会说话,但凡是个长子长女都这般的尽心尽力,可惜别人还不一定喜。”
施夷秋听着刺耳,连连反怼道:“汪洋大海,难不成还要别人帮你亡羊补牢么?也不怕夜长梦多,给自己搞得心神不宁。差点忘了,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不就是你们南胤国皇族最爱做的事么。”说罢讽刺一笑,得意洋洋的瞧着不知怎么还击的羡阚。
羡阚压着怒气,道:“无以复加且无隙可乘的南胤国,也总比无依无靠,受到无妄之灾的家要好多了。”
施夷秋差点发怒动手,施夷清忽听见什么赶忙转移话题道:“唉!这会子怎么听到了亡国之音的声响?”
崔则瑢细细听来,道:“这似乎是琵琶的声音。还是把凤颈琵琶。”
徐隼琥吃惊道:“是什么样式的琵琶你都听出来?!你这耳,还真是顺风。”
“也还好,银夫人也爱弹琵琶,不过都是在无人处的屋内弹奏,一般没什么人听得见,有时银夫人也会把我叫去听一听,但方才琵琶声,听着正如夷清所说凄凉无比。”
崔则瑢还想着继续说下去,施夷秋冷笑打断道:“一听琵琶声就知道北明国的琵琶,听着让人烦心又舒心,这北明国亡得让人舒心,当真是活该。公主为妾为奴,成了贡品更是让人痛快,既享受了北明国皇族的优待,那便也要尝尝北明国做孽事过后的苦果啊。”
施夷清没有劝,全然听着,随口一问道:“秋儿,我上回给你做的风信子手绢你可喜欢?”
施夷秋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我放火盆里烧了,风信子死而复生,我才不喜这诅人的花,看着都极为厌恶。”
施夷清没有一闪而过的不悦,全然一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她温言道:“那姐姐再给你做个新的,不绣那风信子了。”
犀兕小声嘀咕道:“真矫情。”
声音不大不小,但凡在马车内都能听得到,况且这句话连骑马的犀贞都能听个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性子刚烈的施夷秋呢,施夷秋气得直接起身抬手就要打人,崔则瑢连连制止道:“夷秋你别气盛了,咱们还是要事,要是现在吵上了嘴不就是少了一份助力么,你消消气!”
施夷清也扯了扯施夷秋的衣袖,才停止了闹剧,她不服气的坐下来,翻了一眼犀兕,而犀兕全然不在意,施夷清温言劝着妹妹,好不容易熬到了淤红坊又出了岔子,犀贞倒了下去,施夷清瞬间察觉出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大家都已经散开,谁都找不到谁,全都晕了过去。一行人中只有修为高强的施夷清没有受到危害,烟雾散去之时,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了。
她慌忙下了马车,就连马都没了,她虽然无碍,头也有些晕厥,好在并没有倒下,不过眼下她也要想办法怎么找到其他人了。
银夫人早早回了皇宫,又召见了潋王,母子俩也是许久没有好好说上一番话了,潋王先是给母妃行礼,而后起身坐在榻上的一侧,眼见母妃那气色不好的面色,他也多半猜到一些,毕竟王妃被废之事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
宸妃珊珊开口道:“娘亲给你挑选了一个有助于你势力的儿媳,家世也不错,是澹台氏嫡长女,澹台苒钏,她的性子好,跟你也合得来,择日陛下给你成婚,她才是你的发妻,从此世上便没有高茵儿这个人,她不会上天雍国皇族的玉蝶,也从来都没有当过翙儿的发妻,你现在未过门的发妻,为澹台氏的嫡长女。”
宸妃又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世上可没有一朝一夕的事情。”
潋王却是笑着的,他似笑里藏刀又似笑逐颜开道:“是,儿臣都听母妃的。儿臣也是许久没有与母妃这般好好说话了。”
宸妃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亦或是无心的笑声,潋王听着却很是不适,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宸妃也不在乎,她对于这个儿子选的媳妇家世不会弱,也绝对不会差。可说到对于这个儿子的关系却很少,终归被封为潋王的楚萧翙是个不得爹爱,也没有娘疼的七皇子。
潋王支走了伺候的人,让他们都在承顺宫外候着,潋王见只有他与母妃二人之时才道:“母妃,二哥羽翼渐丰,儿臣的党羽却日渐消瘦,父皇也不待见儿臣,也总是见不到母妃。”
银夫人现在想着的是小容易的安危,根本没心情听潋王这些前朝、党羽、势力之事,这些事情她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听着十分厌烦了,她连连打断道:“母妃的势力倒也不小,本宫写几封信给那些人,也好加大翙儿的势力,端王的党羽不值一提。对了,憬儿是你的哥哥,你要多敬重一些,每次看到你们不和的样子本宫就心寒,好歹憬儿是我的养子,你们兄弟更是要同气连枝,别总是跟个仇人让本宫看着心烦,什么心情都没了。”
潋王眉头紧锁很快转圜,他跪下谢过后,又道:“母妃,先帝爷追封的慧仪德皇后,跟母妃很是相似,母妃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是个绝色的清玉美人,到现在母妃也是一副宠冠六宫的宸妃。”
银夫人彻底冷下了脸,她重重的摔着那极为精美的正红色上面都是漂亮花纹的茶杯,她冷然对上潋王的视线,质问道:“慧仪德皇后是花夫人的娘亲,可惜红颜薄命,虽是上了玉蝶,可惜有人说她郁郁而终,你是在说本宫福薄么。还是诅咒在你母妃命当该绝啊。”
潋王连连跪下,只说不敢,但眼神当中的确有着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想要借一把力。
银夫人气得让他滚出承顺宫,而后诗儿才进屋内关好门窗,银夫人也设置了法阵才放心说话,诗儿小心翼翼,谨慎道:“崔少爷不知被何人带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其他人除了施夷清都不见了。”
银夫人差点痛风发作,“涂脂抹粉、荼毒生灵,可真是好的盟友啊。诗儿,你去告知荒将军与卿将军,别总是想着文恬武嬉,荒将军听见什么倒是闻过则喜,但也跟卿将军一样像个没心没肺的将军,稳扎稳打这么多年,也明白什么叫做闻一知十,只是到底是瓮中捉鳖,还是瓮中捉鳖,这可让人说不清。”
银夫人苦恼道:“狭路相逢总是要见面的,只是皇宫内的事情太多了,陈贵妃耳根子又软,慧妃又太刚烈,且才有协理六宫之权,也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几个,姑苏那拉氏可真是让家族进宫的女子都不读书,皇后说到底三病两痛的,上次看她穿那件金陵暖缎的时候,就瞧见她都要喘不过气来,天天想着皇后的面子,就不会先把自己身子搞好么?本宫又不抢她的一国之母皇后之位,天天想着越俎代庖,我看着都觉得累。”
诗儿捏着宸妃的腿,大着胆子小心翼翼道:“云泽富察氏败落已久,当年全族被血洗,不单单让人唏嘘,也难叫人安心,只是娘娘一直觉得皇后一族的灭族之事有蹊跷,不过花无的人,甚至还有陛下都劝娘娘不用查了,看了这事娘娘就算是想要翻旧事也难了。这如同之前崔少爷在魔界的鬼都城一样,有人在背后准备好了一切,娘娘还是要查吗?”
银夫人多半也能猜到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也没有根据,她淡淡开口道:“皇后身子不好,查下去对她身子也无益,还是不查了。”
宸妃一阵阵的难受恶心,还有一些困倦,诗儿让娘娘先别睡,她去先去找太医来,宸妃用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也有一些晕厥。等太医来后给宸妃把脉,来的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了,是正三品的太医院院长,宸妃还是放心的,毕竟也快告老还乡了。
叶太医露出喜色,跪下道:“微臣恭喜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宸妃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让叶太医保密,随后诗儿赏了好些银子,才让叶太医离开承顺宫,一般殿内是有人伺候的,不过眼下屋内只有银夫人与诗儿。
诗儿瞧着宸妃的脸色,都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娘娘的有孕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