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航路

20.炼丹和起事

    看到郑云和纪道二人进来,天宫众人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张二狗跑到他们面前:“纪爷,要开始准备炼丹事宜吗?”

    “准备吧,你们几个过来即可,仙爷让你上去看铺子,顺带买点食物。”

    纪道伸手点出几个道士,都是此前在千仙道场有辅助过炼丹的,然后招呼众人开始进行准备,去把处理好的材料拿来。

    众人立刻开始忙碌。

    小道士立刻回阁楼取出防毒面具等防护用具分发给众人,然后前往炼丹阁,从中拿出许多已经晾晒存储好的炼丹材料。

    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那些材料应该都是有剧毒的东西,闻一口就要人命。

    其他人则取来泉水和木炭,模样都较为古怪,应该都是有些说法的东西。

    炼丹的场地在天宫另一座山谷内,这里和葬仙谷一山之隔,一条山溪从天宫流淌过来,穿过炼丹场地流向葬仙谷内。

    这里是溪流下游。

    炼丹产生的污水会排入葬仙谷,进行无害化处理,而不是排到其他的地方。

    很合理的设计。

    众人进入山谷忙碌。

    郑云站在边缘环视四周,这山谷三面环山面积较小,但风景秀丽环境安静,有几座阁楼依山而靠,居中则是石板场地。

    场地中摆着三尊丹炉,都是样式古朴的老物件,尤其是天宫库存内的那两尊,一尊是妖兽纹龙首做耳玄铁器,另一尊是鬼物纹圆腹四足青铜器,还都刷着金漆。

    这两尊重达不知多少斤的丹炉重器,稳稳当当端坐在场地中央,高度比人都高,气势极其恢弘,压迫感十分骇人。

    但毕竟是年代久远,金色漆皮有些残破,给丹炉额外多添加了几分沧桑感。

    这玩意真是顶级古董。

    郑云用典当行视角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必然是价值连城,不论放到现代东方谁家的博物馆里,都一定是镇馆之宝。

    做得太精细了。

    明明是金属器具,但做工却堪比秘境内的玉石摆件,妖鬼纹路栩栩如生雕了个满满当当,手法巧夺天工堪称艺术品。

    一般人应该不敢收。

    这东西的年头和路数太大。

    纪道带着大小道士等人,钻到那丹炉内部擦拭炉臂,但就连纪道都带着防毒面具,手中的棉布稍稍一擦就是一层丹泥。

    丹炉已经很久没用了。

    这些丹泥搓一搓都是灵丹妙药,但却不见得是治病救人的,搞不好是有毒的。

    “这丹泥是什么丹的残渣?”

    郑云隔着很远距离问了一句。

    “仙爷,我也记不得了,丹炉上次开炉是我师父开的,我打的下手,年代有些久远,好像师父也没说他炼的是什么。”

    纪道的声音从丹炉中响起。

    听到这句话,郑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距离丹炉更远一些,几乎退回了石廊内部,看那丹炉的眼神变得更加敬畏。

    纪道师父出手炼丹。

    这丹必然不是凡物。

    万一真是毒丹,搞不好看一眼就会原地飞升,或者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仙爷,炼丹过程较为枯燥,也没什么好看的。”纪道从丹炉钻出来,摘下手套抓了抓头皮开口,语气还怯生生的。

    郑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想法。

    纪道自己不会闲着没事炼丹玩,他自己也说了,上一次炼丹是他师傅开炉,他去打的下手,说明他其实很少开炉炼丹。

    虽然他自称天宫的常规道术全会,炼丹也不在话下,但他久疏战阵肯定手生,搞不好会失败几次,又会丢了天宫脸面。

    “那你自己炼着吧。”

    郑云负手转身走回石廊,既然纪道不愿意让自己看,那自己就不看了呗。

    炼丹而已。

    也不是今天非看不可。

    况且炼丹一次耗时许久,听纪道说一炉丹药少说也得十个小时,从白天炼到黑夜,从头盯到尾,三餐都得让人送来。

    下次等纪道信心十足之后再看吧。

    郑云对炼丹很感兴趣,尤其是看到炼丹材料里,居然还有矿石砂土等物之后。

    这就等同于炼金术。

    谁也不知道古人到底练出了什么东西,搞不好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金属。

    明朝以前的炼金术或许内容有限,但无尽航路一开,天下多得是稀奇古怪的奇特物产,这炼金和炼丹的说法也就多了。

    而且海卫还很推崇这些。

    鬼将镇鬼司斗篷的夹层里,就有一种质量很轻但非常坚硬的特殊金属丝衬,穿在身上,足能扛下刀枪剑戟的攻伐。

    如果编得密集一些。

    或许能当成防弹衣用。

    “都是好东西。”

    郑云轻声长叹,沿着石廊返回主殿附近,沿途扫视天宫域内的堪称宝库的大小场地和建筑,看得频频点头心中满意。

    天宫真是好地方。

    什么东西都配齐了。

    返回练武场地后,郑云取出自己的血纹剑在场地中练习,一招一式打基础。

    在天宫练剑有个好处。

    重力低让全身都轻飘飘的,手中的长剑也同样如此,随手挥舞就能挥得迅猛急速,可以练习肌肉神经的反应速度。

    练剑是个苦功夫,前几年肯定比不上枪械,但常年累月积累下来就有成果。

    而且他手中的血剑非常特殊,剑刃里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面对妖兽等活物,轻飘飘一剑划出伤口,就会滋滋作响让血液沸腾,而后逐渐带动全身血液异常。

    推测其原理。

    可能是某种血液毒素。

    这种血液毒素,比毒蛇的血液毒素要厉害很多,有些蛇毒是凝血毒素,有些则是抗凝毒素,但血纹帝剑却完全不同。

    具体是什么原理还有待分析,郑云已经订了一台显微镜,等显微镜到了就能观察一下,连带把寒仙也用显微镜观察下。

    血纹帝剑和剧毒蛇类也有相同点,一旦这种毒素侵入体内,如果短时间找不到治疗方法就一定会死,比蛇毒速度还快。

    郑云都没有治疗办法。

    血棺里的剑法没记载。

    它在千仙道场的血道中,比血猴的血和血丹残渣或血丹,都要高上几个等级,服用血丹都无法续命,更无法彻底治疗。

    触之即死,毫无办法。

    但它的破解法也异常简单,只有一句话,不被触碰就行,别被擦碰到就没事。

    所以它和纪道说的一样,就是个打基础的剑法,谈不上什么术法不术法的。

    郑云也忌惮血剑威力,每次练剑都带着剑鞘,或者干脆用普通的长剑练习。

    他练剑的要求不高,只要在枪械无法使用的环境,能用长剑防身应急就够了。

    这类情况出现的概率极高,比如迷雾海深处,或者是午夜无光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敌人靠近才能做出应对。

    亦或者不能制造声音的场合,比如寒仙和冥府阁那种,开枪就会暴露位置。

    这种环境都必须放弃枪械。

    以往遇到此类情况,郑云都只能双手背后负手而立,等身旁的鬼将处理麻烦。

    鬼将倒是随心所欲如臂指使,等同于自己的左膀右臂,也是自己的神鬼手段,但在很多情况下,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练剑之后就有还手余地了。

    没什么办法,自己干的就是这行当,去的都是神鬼险地,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和危险,准备做足些肯定是好事。

    ……

    照例练习几个小时后。

    郑云擦擦额头汗水持剑而立,环视四周众人,李画婉她们也在休息,其他道士喂了妖马刚回来,鬼将则一直跟着自己。

    七尊鬼将都在这里,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衣物,漆黑斗篷遮掩身形,其内穿着蓝白海纹的海卫锦衣,身形高大形如鬼魅。

    它们腰间挂着狭长鬼纹刀,手一直放在刀柄上,手腕露出一截鬼纹刺青,配合斗篷下的诡异笑容,显得压迫感十足。

    要不要和它们过两招?

    实战练习肯定进步更快。

    但仔细打量它们一圈,郑云还是挪开了视线,又扫了李画婉等人一圈,最终看向一旁的倒霉蛋道士:“过来过几招。”

    “啊?”对方一愣。

    “用木剑试试。”郑云露出笑容。

    过了几分钟后,对方惨败退场,极大程度的助长了郑云的新手膨胀期火苗。

    “你过来。”

    郑云又唤来另外一人。

    经过一番缠斗后,对方同样被郑云一剑架在脖颈,让郑云的膨胀火苗更旺。

    这些道士在千仙道场时,多少打下了一些基础,但也和新人没什么区别,即便郑云让他们全力出手,也斗不过郑云。

    接连几人后。

    郑云收剑休息片刻。

    “这次……你来吧。”郑云的目光停留在一尊鬼将身上,他忍不住想试试了。

    “嘶。”

    “仙爷要斗鬼爷了。”

    “鬼爷的实力不可小觑啊。”

    其他道士顿时惊呼一片,就连李画婉和孕妖塔里的女子,也纷纷投来目光。

    单从实力来看。

    仙爷应该不是鬼爷的对手。

    但他们对仙爷有滤镜,哪怕不提当初的事情,也不提种种神鬼手段和王玺影响,他们同样对郑云有极厚的滤镜。

    因为郑云是监仙司主。

    他给天宫众人带来的压迫感要高于鬼将和纪道,甚至云泥之别,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纯粹是气场上的压力。

    郑云在主观上从没摆过架子,从他的视角也感受不到这一点,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气场,甚至还感觉自己挺有亲和力。

    但其实不是。

    在其他人的视角里。

    仙爷在很多时候,无意中流露出的神态,就没把他们这些人当成人来看待。

    因为他们的确是阴兵。

    而且还都是些戴罪之人。

    就算是凯德斯特这种社会地位很高的探险者,郑云使唤起来也是自然而然,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内心就觉得理所应当。

    所以哪怕郑云前不久还是普通人,刚刚接手监仙司没几天,他也因为这种特殊的上下关系,非常自然地产生了气场。

    他自己没感觉。

    其他人却感觉很足。

    然后他们就戴上了厚厚滤镜,之前一个劲拍马屁,也都是发自内心肺腑之言。

    于是,他们认为郑云能赢。

    哪怕是鬼爷,也不是仙爷的对手!

    李画婉等一众女子,虽然原因各有不同,但得出的结论却较为类似,她们不觉得郑云一定会赢,而是很不希望郑云输。

    她们就比较紧张。

    死死攥着裙边眼巴巴看着。

    其中还有两个聋女,悄悄抬起木剑朝鬼将走过来,万一郑云打不过就帮忙。

    但他们都多余了。

    郑云对鬼将开口的同时,其中一尊鬼将就立刻出列,朝着郑云猛然冲过来。

    这尊鬼将没有拔刀。

    甚至没有换把木剑。

    它纯粹是赤手空拳,脚下一发力就跨过十数米距离,犹如平地飞行般瞬间靠近郑云,抬手就是一掌朝着郑云劈来。

    刷。

    一股破风声。

    郑云躲都来不及躲。

    那只手就横在他面前。

    好在鬼将虽然脑子不好使,出手毫无保留,但还是很维护郑云的面子,这一掌刚打出就迅速收了回去,只带来一股风。

    一瞬之后。

    结果已经显现。

    郑云的新手膨胀火苗黯淡下来,伸手拍拍鬼将的肩膀,认清了彼此的距离。

    高情商的说,经过这一个小小的试验,郑云体会到了刀剑这一门深奥无尽犹如高山,自己的发展空间和前景很大。

    另外术业有专攻。

    镇鬼司这种特殊司房出来的人,基本功太扎实,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回头让纪道也来试试。

    看看纪道能接下几招。

    “仙爷面不改色。”

    “仙爷不动如山。”

    大小道士还能接话吹捧,仿佛发生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想吹就能吹两句。

    “你们来体验体验?”

    郑云含笑看向众人,发自内心想让他们感受一下刀剑之道的尽头在什么地方。

    “不了不了。”

    “仙爷,我还得喂仙鹤。”

    “对了,还有垃圾没处理。”

    “张师兄买东西也快回来了。”

    大小道士立刻一哄而散逃走。

    ……

    傍晚前。

    郑云独自返回典当行,让张二狗回去休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却看到来自凯德斯特的短信,内容非常古怪诡异:

    “首领,情况不对。”

    “嘉斯艾琳可能已经死了。”

    看到这条突如其来的信息,郑云深深皱眉,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日常就写这么多吧,该进副本啦。

    再问一个问题,主角到底要不要点个仙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