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和保罗一天走进城堡会客厅时，波特还伏在桌子上整理着今天的想法。大致就是四点。

    第一点是增加牛棚位置和数量，需要足够大并且至少能够容纳50头牛。地点不能在城堡里了，需要重新选址。

    第二点是牛群的饲养计划。安排两个老人带领10个10岁左右的孩子一起割草喂牛。其余的孩子们，大一点的都已经开始下地劳作了，小一点太小还不能安排生产任务。农闲时，由孩子们放牛。两个老人主要时负责指导孩子们该怎么做，以及看管孩子们的安全。

    第三点是春末的耕种计划。耕种面积为现有土地1/3，豆类播种50%、大麦和燕麦各25%。大麦和燕麦的种子还需要从城镇购买。

    第四点是至年末的开荒计划。计划开垦荒地300亩以上。设置普通犁和重犁两组同时耕地对比，检验重犁的开荒效率。

    第五点是重犁的生产计划。需要领地里有铁匠，保证生产的重犁不外泄。计划是秋末前能生产5驾重犁，够5个牛耕队使用。

    领地的冬季，不如帝国北方那么寒冷。土地不会冻结，对开荒有影响却不大。

    保罗和马休过来的路上，还提议让马休培养几个孩子武艺，长大了能当领地的卫兵。看到波特计划后，这个提议只能暂时搁置了。孩子太小的话，培养时间太长，相当于浪费了领地的劳动力。当前的领地宗旨就是能干活的都要干活，不能干活的找能干的活干。

    其实如果只是普通的民兵训练的话倒是简单，懂得行列、能熟练使用兵器基本就可以了。民兵，能维持治安就行，要求不高。

    但如果是马休这样的骑士训练，那就复杂很多了。个人武艺、军队训练、行军、打仗、补给等等都要掌握。马休自己虽然会，但是肯定教不了别人。毕竟也只有武艺上的实践，其余都是仅限于知道，没有实践过还不能融会贯通。学院里也没军事方面的模拟训练，考核也只是试题应答。皇家学院的学员倒是会安排近军队实习半年，这都是骑士学院没有的。

    波特看到两人来了，把整理好的手稿拿给他们看。保罗还不清楚今天的农田谈话，所以对耕种计划和重犁的部分表示疑问。然后波特给保罗一一解释，马休在一旁补充。

    “这么看来，联合城邦在农业方面领先帝国很多了。”保罗出身帝国东部海港城市，也见过联合城邦的商人。所以对联合城邦的名字并不惊讶。

    “领先也没事。只要咱们领先帝国其余领地就行。就算是联合城邦打过来了，咱们离东部远得很，也不怕他们。”波特的思维依旧发散，已经联想到以后的战争。联合城邦因为农业进步实力大增，然后对帝国动武。

    “这倒是不用担心。联合城邦其实只是很多城市的结合，由最先的5座城市联合而成的，所以也叫5城联邦。现在有超过1000座城市了，也叫做千城国。他们一个城市也相当于一国。国家权力由各个城市推举的执政官联席会议掌握。和帝国的贵族议会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没有皇帝。想发动对外战争就必须所有城市同意。再说以前都是帝国主动对他们宣战，只是帝国海军实力差，从来没赢过。所以帝国也从不宣传。”保罗说出了自己了解的情况，和马休知道的大致相同。

    帝国则是由皇帝和6大公爵统治的普通封建国家。波特和马休都是皇帝的直属封臣。

    波特问道，“那他们的执政官就等于帝国的领主是吧？”这么奇特的国度，还是很令人好奇。然后就是把新奇的事物和自己认知的事物做对比，并且乐此不疲。

    “还是不一样。帝国领主都是世袭的，在领地里也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联合城邦的执政，是商人和贵族推举出来的，终身任职但是不能世袭。并且城市里也有议会，议会可以驳回执政官的命令，也不能一言九鼎。”保罗说。

    “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当执政官，成为统治者。那这样的执政官和平民区别在哪？”波特似乎不能接受人人平等的理念。

    “理论上说，联合城邦的执政官和平民是平等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被选举。候选人要么是大商人，要么是大贵族。平民是没机会的。”马休解释道。这些内容，骑士学院记载的很详细。帝国不少有识之士也在研究联合城邦。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如果咱们家当时是在联合城邦，是不是也有机会当执政官？”

    马休有点无语，波特什么都要对比一下。“联合城邦的大商人一般都是身价数十万弗罗林以上，并且掌握整个城市经济命脉的豪商。咱们家怎么比得上。”

    “只是10万弗罗林的话，那咱们家也差不多了多少。当初布恩迪亚公爵领超过一半的布料生意都是咱们家的。家里被没收的金弗罗林也有超过5万个。在加上土地，房屋，店铺，怎么说也值10万弗罗林了。要不然那么多商会，贪婪的皇帝偏偏挑中咱们家。”说到皇帝两个字时，波特真的是裂眦嚼齿、面目狰狞。

    “我以前在故乡卡莱也听过德维尔商会的名号，确实有实力和联合城邦的大商人比较。”保罗附和道。

    家里以前这么富有吗，该死的皇帝、该死的帝国。马休也开始在心里咒骂起来。明明生下来是个富少爷，现在却要开荒种地。

    “等以后领地粮食产量高了。你们还是能组织人手重新做布料生意，重建商会。你们家的名号在市场上才消失几年，估计还没被忘记。重新做大做强估计也不难。”保罗看两人的愤恨懊恼，在一旁想办法出主意安慰两人。

    “不能了。5年前，大哥（马休的父亲）把商会的秘方都交给了布恩迪亚公爵。还以契约之神的名义发誓后代子孙，也包括我，都不能做布料生意，也不能使用德维尔商会的名号。商会所有的管事，染布工人也都留给公爵。然后，公爵才给我们换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波特恨皇帝，也恨布恩迪亚公爵。家里明明每年给公爵赠送上近万弗罗林金币，商会的利润大多都进公爵口袋了。公爵放弃他们的时候竟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当初的事，还有这番曲折。马休还一直以为是波特运气好，才能带着大家活下来。原来是父亲彻底放弃了布料生意，才给大家换来了一线生机。

    以契约之神的名义许下的誓言，胆敢一丝违背，神罚就会顷刻而至。看来德维尔商会的历史彻底结束了，甥舅两人以后只能安心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