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全防范别墅区，童夕谣上次送梁清玉回家来过一次。

    这次她带着23家企业的产品代理意向书——价值8.4个亿的合同来找梁千尺。

    超级直播的成功，让水晶鞋计划让缘因公司的基因测序产品大卖，童夕谣主动联系23家没来得及展示商品的企业与缘因公司签订测序产品的分销代理，甚至独立实验室孵化和技术专利转让也在考虑范围内。

    “刁总跟我说您在这里，恰好上次送清玉姐回家，知道路。”童夕谣说明来意后，把23份合同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梁千尺。

    梁千尺眼前顿时一亮，把沉甸甸的合同拿在手里，上下轻轻地掂着，好像在估算着什么斤量。

    这8.4亿来得太及时了。

    梁千尺掌管着良人集团的财政命脉，公司赚的钱像钱塘江的潮一样往账户里灌，但是，北唐博士每季度高昂的研究经费，却像宇宙里的黑洞一样根本填不满。

    每当北唐墨菲跟他要钱的时候，梁千尺头上的压力不比一栋高楼的承重墙低。

    但是梁千尺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高兴，他只是笑眯眯地收下合同，和童夕谣聊起最近的天气。

    “是有些闷，核尘暴已经过去四五天了，人工降雨应该就这几天，下了雨就好了”童夕谣答着。

    梁清玉也喜欢童夕谣，给她切水果，热切地说：

    “小童可太招我喜欢了，人机灵，又肯干，我都想挖过来跟我干。我可不嫌弃你学历低不低的，我用人，只看人品和业绩！”

    童夕谣也不多问，低头笑笑。

    “有没有兴趣来良人集团锻炼锻炼？”梁千尺还是笑眯眯的。

    童夕谣想了想，显得有些窘迫，她说：“梁总，北唐博士是沈岩溪——沈总的妈妈，良人集团本质上也是缘因公司的妈妈，所以我觉得，我本质上，也是在为良人公司做事，我们两家公司，本来就是一起的。”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上当，没有轻易地表露自己的野心，梁千尺有些欣赏这个晚辈了。

    童夕谣嘴上拒绝，内心却十分渴望调入良人集团。

    近日，一连多条密报都丝丝缕缕地指向良人集团，她必须抓紧时间深入虎穴。

    今天的8.4亿正是一份大饵。

    没有多聊，童夕谣很快告辞离开了。

    梁千尺点起一支烟，喃喃道：“我能确定，这8.4亿，刁晨不知道，这不是刁晨的风格，也不是刁晨的主意，更不是刁晨让童夕谣来的。”

    “童夕谣自己做了这么大业绩，把功劳都让给了上司？不可能吧！”梁清玉不解。

    “她让，是她的姿态，但是这活儿是谁干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梁千尺翻着合同说道。

    “那她就是想表现一下自己，不好直接说是自己做的，这也可以理解，谁不想往上爬呢。”梁清玉是真心喜欢童夕谣。

    梁千尺思卓片刻，联系了内勤特需部，发出指令：

    “查一下这个人，干不干净。”

    一个小时后，特需部回复：“查验了童夕谣多住的公寓，检查了近半年的监听录音，无异常。询问了专属清洁人员，从未发现可疑物品。”

    梁千尺满意了。

    大西洋的狂风肆虐在这个小岛上，但是岛内地下构建的秘密实验室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这秘密实验室的代号是501，上次标记了“陆月”的人体细胞抗辐射干扰实验成功以后，试验员一直在等陆月的骨髓干细胞样本用于进一步实验。

    细胞分裂增殖时，抗辐射干扰的能力好，说明这个样本的DNA复制结构足够稳定。

    DNA复制过程足够稳定，才能经得起克隆启动剂的激化作用，激化成功，自体细胞才能恢复胚胎时期的全能活性，分化发育成人类胚胎。

    如果样本的毛囊细胞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考验，那骨髓部位的干细胞就有了很高的成功概率。

    试验员一直在等陆月的骨髓干细胞样本。

    但是等待这件事，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尤其漫长，于是她试着利用已有的细胞组织，尝试激发普通细胞的分化多样性。

    这样的尝试几乎是注定失败的。因为这个部位的细胞分化严重，早已丧失了全能分裂性。

    试验员也只是随意做的一套实验操作，但是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在滴入营养因子和启动剂之后，细胞开始有序分裂，因为营养因子里的激素成分，细胞很快分化成胚胎，试验员都来不及震惊，不得不立即将其转移到实验室中的人工子宫中继续培养。

    这说明细胞的样本机体，拥有强大的生物再生和修复能力。

    这说明人类找到了个体细胞繁育克隆人的钥匙！

    一下午的功夫，这个胚胎已经发育成3个月大的婴儿模样了。

    试验员对着那个子宫袋望了又望。

    半透明的袋子包裹着一坨血肉，扫描仪显示里面小小的身躯，胚胎时期的管状心脏正在结实地跳动，右下方的标签栏里写着——样本源：陆月。

    沈岩溪和北唐博士在地堡的足球场里看望新生的小长颈鹿。

    “起名字了么？”他的妈妈问

    “还叫米糊，就先叫小迷糊……妈，米糊还有多少时间，它越来越虚弱了。”沈岩溪摸着小长颈鹿的背说。

    “就这几天吧，她已经14岁了，也到时间了，她的子宫发育得不健全，生孩子耗气血，她也逃不掉。”

    “妈妈，我不想火化米糊。”

    “冷冻么？哪里找那么大的冰柜？”

    “找不到，就定制一个。”

    “嗯，也可以，我差人去办。”北唐博士立即点按手机，把差事安排下去。

    “妈，米糊去世的时候，不要通知我，我只当小米糊就是它。”沈岩溪满脸伤感，米糊从小陪他长大，奈何长颈鹿的平均寿命只有16年。

    “那就是米糊，岩溪，一模一样的，只要你想要，米糊可以陪你一辈子。”北唐博士温柔的看向沈岩溪，又说：“你的药也要按时吃。”

    北唐博士一身素布衣服，在富丽堂皇的地堡里显得格格不入，沈岩溪站在她旁边，也觉得有些陌生。

    上次母子团聚，还是13个月前。

    从沈岩溪有记忆，到现在，他算过，和妈妈只见过47次，每次的相处时间最多只有3天。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发脾气，不许妈妈走，他哭啊，闹啊，妈妈都不生气，只问他想怎么解决，他当时只有7岁，莽撞地说要打她，她也不恼，只问他打哪里，他说打脸，她就伸出手，问用多大的力气打，他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妈妈顿了顿，竟蹲下来，把脸凑了过去。这一幕让7岁的沈岩溪顿时冷静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冲过去，抱住妈妈，在脸颊亲了一口，哭得极伤心。

    但是妈妈还是毫不犹豫地起身与他挥别，他气极了，又高喊着，要打！要打！妈妈竟真停了下来，又把脸凑了过去，沈岩溪一巴掌扇在妈妈的脸上，她“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揉了揉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又一次与他挥别，转身走了。

    长大以后，妈妈除了忙，对他依然是百依百顺，只是沈岩溪的内心总是中空着一大块儿，也许用一些成绩来填补，能换来妈妈的注目。就像即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直播那么成功，产品卖得那么好，不可不说是行业的现象级营销，但是不别人怎么说，妈妈的肯定才能直达他的内心啊！

    “妈，我交了个女朋友。”沈岩溪提起了新的话题。

    “听说了，怎么样？”北唐博士与小迷糊亲昵，笑着问。

    “感觉很投缘，她叫陆月。”沈岩溪答道。

    北唐博士听到陆月两个字，转头看向沈岩溪，把手背到后背，沿着足球场的边线，慢慢走了起来，她回头对儿子说：

    “来，和我好好聊聊这个姑娘。”

    陆月被紧急通知，她的妈妈在疗养院突然昏迷。

    等陆月赶到的时候，老太太的气管都被切开了，戴着呼吸机，看到陆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护士来挂了一瓶水，就又沉沉睡去了。

    “根据血液报告，你妈妈得的是骨癌，需要马上骨髓配型”疗养院的医生展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化验单，冰冷地说。

    陆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是轻度海默兹，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病？”

    “这种病就是突然得的，作为家属应该尽快配合，你什么时候去配型骨髓？”医生很忙的样子，连看都不看陆月。

    “我……我考虑十分钟。”陆月马上给潭丹波打了电话。

    “骨癌？白血病？白血病哪有切气管的？你把化验单拍给我”潭丹波在医院，背景吵杂。

    过来一会儿，她回复道：“这个化验单结果倒是指向骨癌，但是心房脑钠肽的值怎么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啊，化验单拿错了吧？”

    “我也怀疑疗养院的配套医疗不太靠谱，我可以转院吧？”陆月问。

    “全防范救护车，转来我们医院，没问题的。”潭丹波答道。

    谁知，疗养院一听陆月要转院，非常不配合，以病人不宜转移为由拒绝，说路上出了问题不能负责。

    陆月看着病床上插着管子的妈妈，她极度地压抑着怒火，一是要求医院马上封存病历，二是提供晕倒时的监控录像。

    “全防范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作为家属有权要求转院，你们谁拦谁担责，还有，化验单我已经备份，如果这里有什么问题，你们等着吃官司。”

    刚才接待她的那个医生突然蹭地站起来，慌张的跑开了，整个病区的医护开始交头接耳地忙碌起来，给老人家换了独立病房。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次核查的。您稍等。”

    陆月莫名其妙，她担忧地守在妈妈身边，一直等了3个小时，从下午等到晚上，才有个领导一样的人把她叫到办公室，小小心心地透露出“诊断错误”的意思。

    “我们愿意赔偿，该怎么赔怎么赔。”

    陆月又生气，又如释重负，她气这家机构出了事连句道歉也没有，如释重负是好再是诊断错误。

    她再也不信任这家疗养院和附属医院了。

    “我会跟你们把帐算清楚的！”她挥着手里的病历，说完，她连夜带着妈妈入住了市一核。

    市一核的血检一切正常。

    老人家好好的被切了气管儿，现在又缝合上了，一个多月都说不了话。

    她找来纸和笔给妈妈，老太太写的字陆月看了以后脊背发凉：

    她的妈妈告诉她，之前并没有任何不适，自己睡了一觉起来就发现卧床，被切了气管儿。

    “病人是有了严重的昏迷休克我们才切的气管，她有海默兹综合征，大脑已经不太清楚了。”这

    是疗养院附属医院的回应，但是陆月觉得可疑，凭她对妈妈的了解，会书写说明妈妈是清醒的，知道真实世界发生着什么。

    陆月问起医院监控视频的事，对方却说设备故障，正在检修。

    挂掉陆月的电话，疗养院的院长战战兢兢地又拨出去第二通电话。

    “没想到……低估了这个小姑娘”

    “钱我已经打过去了”电话那头说“像我们之前约好的，不论成败，我们费用照付，以后不必联系了。”

    “好的梁……”这边院长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是忙音。

    梁千尺挂掉电话之后，向上级汇报了，得到回复：不急，等我信号。

    梁千尺为这次的“轻敌”懊恼，他实在不明白之前那个那么容易懵逼慌张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镇定自若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上了年纪，越来越不懂年轻人了？

    他忍不住想，获取陆月骨髓干细胞这种任务，如果交给童夕谣做，会怎么样。

    市一核病房里，妈妈醒了以后，执意要回疗养院。

    “你爸爸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她写道。

    “妈，爸爸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这样的话陆月说了无数遍，妈妈就是不肯相信。

    “说的屁话？！怎么咒你爸死？？”妈妈把笔一摔，哆哆嗦嗦地下床要回去，喉咙里发出呼和呼和的声音，伤口渗出血。陆月看在眼里，剜心的疼。

    “好好好！这袋药挂完了我们就回去。”陆月搪塞道，暂时安抚了妈妈，电话又响了起来。

    沈岩溪在电话里约她商量发布会的事，陆月支支吾吾说出了目前走不开的困境，不到10分钟，沈岩溪就出现在了病房里。他把陆月拉倒走廊询问来龙去脉，马上说道：

    “这样，如果阿姨执意回去，我让我两个保镖送她回去，并暗中保护，你相信我，有他们在，不会有人敢伤害阿姨。”

    陆月一听，心放下来了不少，说：“谢谢沈总。”

    “还是叫岩溪吧！”这是沈岩溪第二次这样要求，陆月没有反驳。

    老太太挂着吊瓶躺在床上往门外张望，心想，谁家的臭小子，这是在对我女儿做什么？是哪里来得坏人？不得了！

    “你是谁？离我女儿远点儿！”陆月妈妈鞋也不穿，冲下床，扯拽着输液架，把水杯往沈岩溪身上砸，沈岩溪急忙躲，手臂却蹭在了身边临时停放的担架。

    一时间，病房乱做一团，三个护士才勉强镇得住这个老太太，陆月在与妈妈的拉扯中，她的项链断了，她心疼地捡起来放好。

    潭丹波听到声响赶过来，安抚了老太太之后，又看到陆月正忙乱地给沈岩溪擦水，忍不住打趣：

    “你们不开个恋爱直播都白费这么多围观群众了！”

    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周围都是举着手机的护士、路人。

    “呀，你的手臂流血了”陆月惊叹道。

    大家这才发现沈岩溪的手臂上的伤口。

    两个保镖最先紧张起来，他们担心担架上有病菌，提议马上处理伤口。

    沈岩溪的妈妈曾经嘱咐过，凡是涉及到此类卫生安全的问题，必须严谨对待。

    没办法，沈岩溪同意去处理，在外伤科室消炎包扎了伤口，保镖还要求医院提取了伤口周围的组织液进一步化验。

    “不过是擦伤而已，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太小题大做了。”谭丹波小声跟陆月嘟囔道。

    走廊里熙熙攘攘，天花板下的电视机播报着突发新闻：

    “全球多地深埋红尘储存罐被盗，由于掩埋位置多为荒野，人烟稀少，多国呼吁民众积极提供相关线索……”

    只是一行滚动的字，根本没有人在意。

    “我和我妈说起了你，她很喜欢你”沈岩溪一边开车，一边对陆月说。

    听闻“豪门婆婆”喜欢自己这个寒门姑娘，如果是以前，陆月一定又会迷糊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忐忑，但是现在，她心如止水，豪门怎样，寒门怎样，大家互不相欠，不过都是地球人罢了，有什么惧怕的，有什么忐忑的。

    “我也很喜欢阿姨，她是个民族英雄。”陆月这样回复道，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不过，妈妈泼了沈岩溪一身水，这件事还是让陆月有些歉意。

    “哪里需要道歉，你妈妈这样，又不是你的错。”沈岩溪话一出口，隐约觉得欠妥，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了。

    “就像我说的，等我妈妈终于有时间顾我了，她也老了，需要我顾着她。”陆月缓缓地说道。

    “我在顾着你呀”沈岩溪又把气氛挑了起来，也是第一次说这样暧昧的话，他说：

    “陆月，水晶鞋计划的基因测序配对，我听技术人员跟我解释过几次，我没有太听进去，只觉得能做就把这个产品做起来。但是现在，认识你以后，我……我对你确实有一种深深的亲切感，就好像我们是两棵树，也许我们看起来离得远，但是往深远看，我们的根，是盘在一起的。”

    陆月转头看了一眼这个真诚而温柔的少年，没有接话。

    如果这个少年，如他描述的那样，真心想把自己的玫瑰送到她手中，他就应该看清他们之间巨大的鸿沟，而不是拿着玫瑰，就喊，我喜欢你，你过来吧。

    一个豪门，一个寒门，她怎么过去？

    就算沈岩溪是豪门，但在她陆月的人生里，他也只是个配角。

    车停好后，沈岩溪拿出一把水晶钥匙送给陆月。

    “我知道那场直播里你说的‘我愿意’多半是为了活动效果，但是现在，我郑重的告白，希望你能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可以么？”

    “岩溪……”陆月开了口，她本想直接拒绝的，但转念一想，答道：

    “岩溪，直播那天虽然我配合了活动效果，但是也是我亲口答应的事，我听刁总和童指挥说，发布会以后，公司还会安排其他的女生作为水晶鞋女主和你搭配，你的心意，不如到那时再做判断，我们先去开会，把新闻发布会的任务完成好。”陆月说完就开门下车了。

    昨天，北唐博士对陆月的种种夸赞，让他鼓起勇气决定表白，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陆月会拒绝。

    默默收起那把水晶钥匙，沈岩溪望着远处等他的陆月，他第一次萌生出这样的念头，要把这个女孩留在自己身边的欲望。

    新闻发布会的预备会上，沈岩溪坐在主位，陆月坐在角落里，沈岩溪的目光总是穿过十几位高管望向陆月。

    “所以，最后我们的发布会定在北唐博士的生物科技成果发布会之后。”一位高管说道。沈岩溪走神了太久，他突然问：

    “我妈的发布会？之前不是定在我们之后么？”

    “我们小组讨论之后觉得，我们之后举行，更有压轴的流量优势。”刁晨坐在沈岩溪旁边答道，她又接着说：

    “届时我们也会按计划，官宣另一位水晶鞋女主”

    “我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我和陆月正在恋爱。”沈岩溪此话一出口，陆月成了全场焦点，十几个高管的目光齐刷刷像陆月射来。

    陆月脸刷一下就红了。她望向沈岩溪，沈岩溪也望向她。

    “哦，沈总，这个……确定么？”刁晨差一点儿就要拍桌子了。

    她真的无数次都气得想把这个老板炒了！

    从直播前一周临时换人开始，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那么大的直播，播着呢，他说撤撤场就撤场，把整个团队几百号人当傻子一样玩儿！

    撤场歪打正着赢了流量，也就不说了，现在，明明提前一个月做好的方案，更换女主，他又说不换就不换了？

    做为一个做生物实验出身的女科学家，刁晨最擅长的就是控制各种变量，现在，最不可控的就是面前这个傻X富二代上司！

    一想到自己堂堂生物学博士，竟然受这样的气，刁晨就想骂人，就想掀桌子！

    “要不问问大家有什么别的意见？”沈岩溪此话一出，大家一听，就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有什么意见。

    会议桌沉默了5秒以后，刁晨用最后一丝定力，维系了最后的和谐：

    “好的沈总，我们今晚加急改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