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花开

兄弟情深

    “您……全要了?大哥,您先看看货吧!”

    杨万兴一听这话,急忙搬下来两箱货,示意男人查一下,但男人只是摆了摆手。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我有个请求,如果能帮忙的话,希望你们帮我把货拉到厂子里!”

    “哥,没问题!”

    万兴急忙示意顺义和欣莲收拾东西,三人很快把剩下的货装上了车,随后跟在老板车后,一路驶离了市区。

    本来还有些犯嘀咕的三人,直到开到了一处郊区的罐头厂,这才安下心来,因为这家罐头厂在本地还是有些名气的,基本当地罐头都是从这出货。

    轿车进了院子后,男人便没再出现,紧接着有个戴眼镜的负责人,叫工人卸了货,算了帐,并且还多算了一些钱。

    临走前,负责人还叮嘱几人,只要是品相好的货,他们都会高价收,还让他们有货可以直接送过来。加上今年风调雨顺,大丰收,只要多跑几趟,赚些钱肯定没有问题。

    自从有了固定的买家,之后的几次送货,杨顺义和好哥们两人就能全都搞定。这张欣莲,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带孩子,和嫂子们一起秋收,而这些粮食又能为家里增添一些收入。

    这天忙碌完一切,张欣莲将攒了一段时间的衣服装在铁盆里,身后背着小儿子,一旁跟着大儿子。母子三人,准备趁着天气好,将这些脏衣服好好的洗一遍。

    风调雨顺的季节,不但增收增产,就连山上的清泉都能随处可见,河里的水更是非常清澈。

    因此,河边常会聚集一些妇女,一边唠家常,一边洗衣服。而今天,恰巧赶上青姐和两个姐妹一起在河边洗衣服。

    最近杨顺义做小买卖买车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几个年轻人甚至希望他带带自己。

    张欣莲选了一个好位置后,拿出洗衣粉,将衣服泡好后,开始一件件洗,还不时地叮嘱阿鹏别玩水,别欺负弟弟。

    “妹子,听说你家顺义做小买卖赚了不少钱?”

    张欣莲可没管过钱,赚肯定赚了,赚多少她不知道,看着青姐好奇的眼神,欣莲只是笑了笑。

    “赚了点,但我不管钱,我也不知道赚了多少!”

    青姐见一旁的姐妹,一直说她婆婆怎么苦待她,那大嗓门生怕没人知道她可怜,但青姐此刻不想继续听,还是更关心欣莲。

    “我跟你说,你们家老五,有钱就乱花,你看看到现在,你们家电视也没买吧,洗衣机也没有,连个电话都不装!你可看紧点,要是都干用不着的,后悔都来不及!”

    张欣莲一边用力搓着衣服,一边思考着青姐的话,确实打从她嫁过来,经常就是没钱没钱的,这钱他到底都干嘛了,难道都赌博输掉了………

    “阿鹏,快上来!”

    听到青姐一生呵斥,只见阿鹏淘气的跳到了河里,好在他反应快,抓住了树,不然整个人差点被河水冲走。

    张欣莲见状,急忙把儿子拉上来,但是冲走了一只鞋,张欣莲是又气又心疼,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儿子屁股上。

    但小家伙,也没料到自己差点被河水冲走,吓得不敢出声,甚至手都在发抖。

    “小孩儿都淘气,看看衣服都湿透了,躺在石头上赶紧晒晒太阳,别着凉了!”

    听到青姐的话,阿鹏乖乖的走到一块大石板前,躺了上去,安静地晒起了太阳。

    “要是个丫头多好,肯定乖巧懂事,小子太不省心了!”

    “要真是个丫头,你又该说小子了,我呀就喜欢儿子,可惜生不了了……”

    说到这,青姐和张欣莲聊了起来,原来青姐第一胎大出血差点没醒过来,好在她命大,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又活过来了。

    说说笑笑中,几个妇女聊起了八卦,说谁谁在城里傍个大款,给家里盖了新房;又说谁是黑社会的,又是纹身,又是聚众斗殴的,进了派出所,总之七嘴八舌传啥的都有。

    等张欣莲勤快的洗完衣服,阿鹏的湿衣服已经晒干了,此刻他正躺在石板上听着鸟叫,盯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手还模仿着鸟飞翔。

    身后背着的二儿子阿南,睡着睡着突然动了动腿,尿在了欣莲的后背上,好在裹了一层尿布,不然欣莲的毛衣都得湿透。

    河边的妇女各回各家以后,欣莲思考着青姐说过的话,以前老家里她管过一部分钱,但现在她很想知道丈夫赚了多少钱,打算干什么用,毕竟她手里真没钱,孩子生个病她都买不起药。

    “老婶儿,阿鹏,阿南!”

    听到立红和立胜的喊声,只见两个孩子放了假,正放完牛羊,往家里赶着。

    其中一只小羊羔,非常顽皮,跑到了河边,立胜拿着棍子追了过去。见状,阿鹏也追了过去,和哥哥一起追起了小羊,完全不顾自己脚上少了一只鞋。

    洗完的衣服沾了水,即便拧干也有一定的重量,加上欣莲又背着二儿子,把盆搭在腰上,双手一起抱着,才刚好抱动。

    欣莲叮嘱立胜照看下弟弟后,便铆足劲,向自家走去。终于回到家,欣莲将盆子放在了地上,解开背带,放下孩子,喝了一大碗水。

    “对A!”

    “炸,你们又输了!”

    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阵子喊声,进门以后才发现,地席上踩了很多泥印儿,四处扔了很多瓜子皮子,花生皮子。

    里屋,有人还咳了口痰,吐在了地上,这一情形直让欣莲作呕。走进去才发现,竟然还吐到了柜沿上,抹在了墙上,欣莲抱着小儿子无奈地瞪着这群人。

    “嫂子回来了!”

    富海急忙站了起来,客气地打着招呼,但其他几个人理都不理欣莲,杨顺义就更没把媳妇当回事。

    看到富海,欣莲的气话,刚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她知道男人要脸,不想找不痛快。

    见三个人在打牌,三个人在围观,有人扔了烟头,席子还烫出了洞,有人又咳了痰,欣莲一气之下,抱着孩子离开了家。

    天快黑了,赢了钱的顺义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哥几个,看到院子里的衣服没晾,还欢欢喜喜地晾起了衣服,只不过挂的歪七扭八的。

    直到晚饭时间,这杨顺义都没见到媳妇跟儿子们,于是来到四哥家找,进了门就看到欣莲正在帮忙洗菜。

    听到“嘿哈”的声音,看到立红正在带着立胜练拳,一旁的阿鹏有模有样的学着,由于一只脚上的鞋太大,一直在掉,他还要不停的故意偷懒穿鞋。

    别人都已经穿了毛衣,但杨顺礼依旧穿着短袖,一旁的石锁就是他刚才用来练臂力的。练完臂力,他又翻了几个来回的跟头,随后又是耍枪,又是耍鞭的,直到满头大汗,背心湿透,他才结束了练习。

    武术,杨顺义打小也练过,但他觉得当文人才是他的未来。可如今,万霞的事让他不敢这么想了,或许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最好的归宿,因为人一旦思想不对,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杨顺义看着年近中年的四哥,风气不减当年,就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都比上他。看着四哥耍了一套拳之后,鼓起了掌,以前他觉得四哥粗人一个,但现在见他身手依旧非常敏捷,有些羡慕。

    可再怎么羡慕,时间也无法倒流,当年调皮捣蛋,练功偷懒,气的师傅把自己赶走了,如今再想找到老师傅学习,也已经不可能了。

    “老五,你跟我来下!”

    听到四哥的喊声,杨顺义跟着四哥进了内屋,四哥披上一件衣服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看来做小买卖,没少赚钱吧?”

    “那是,我这脑袋瓜还够用,叫你你还不去,跟我跑的那几个哥们,把隔壁几个村的货都收了,全都没少赚!”

    “赚了钱啥打算?你两个儿子,将来肯定要盖房娶媳妇,家里的电器该买的也得买。”

    “买那东西干啥,用不了几天就坏了。再说孩子长大还得十几年呢,到时候他们赚钱还得养我,还给他们盖房子!”

    “吃喝嫖赌是不是就舒服了?你这思想就不对,你就这样下去吧!”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家里啥也不缺,你攒这么多年了,小工头也当着,不也没赚几个钱,房不是还没盖,你管好你自己吧!”

    听到这话,杨顺礼也不再出声,再多说又得吵个没完没了,要是年纪小他早就揍了。但现在都是成家有孩子的人,谁也没资格说谁。

    但这些话,全被外边干活的欣莲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几个哥哥都说丈夫败家子,看来丈夫对钱没有任何规划,这样下去又得拿去干没用的。

    这时,丽翠吆喝着开饭了,她炒了几个菜,随后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

    饭桌上,顺礼拿出了酒,但一直没有理会弟弟,他特别反感弟弟的自以为是。顺义也看出来四哥不高兴,自己倒了一小杯。

    “哥,我承认,我错了!敬你一杯!刚才我不应该那个态度,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顺礼自然也有自己的心事,他想盖房子,现在这房子还是当年为了结婚买的旧房子。但他不想重新修缮了,可盖大了人工费又出不起,本想问弟弟借点,但看他这态度,白给他都不想要。

    “你呀!改不了,从小到大,有点钱就瞎花!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属耗子的撂爪就忘!”

    “孩子都在呢,好好说话。”

    听到丽翠的提醒,杨顺礼见立红和立胜已经吃完了,正在看电视,一挥手,两个孩子就主动去了另一个屋子学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