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

    吴氏看着那已经被缝在一处的尸首，颔首：“就是她。”

    如此看来，这里面有两个面目相似的女子，一个在停机县被杀，一个在神京被杀。

    那叶小蝶的脖颈处，伤痕干净利落，是高手所为，这乔泰所杀，确故弄玄虚，不是一次砍成，而是多砍了几刀。

    贾牧想到锦衣军手中的两颗头颅，对吴氏道：‘待会儿你就别说此事，只说你被乔泰带走就是了。’

    吴氏点头，旋即上了大堂，把事情对孙府尹和盘托出，孙府尹拍案道：“带乔泰来！”

    上午发的签，下午才来了，听吴氏的言语，乔泰只说不认识，自己与她不相干，吴氏气了，叫来春梅，春梅说乔泰那日确实来了。

    乔泰说：“那日我是去看虞兄的，见他没有来，便走了，你个私逃的女子见事情坏了，回来自首，可不要污我的清白。”

    吴氏听了，气个倒仰，心想：“我和他好了那么多日，他如今不认我，可知是个没情意的。”冲上去，揪住乔泰便打。

    孙府尹怒拍桌子：“大胆刁妇，朗朗乾坤之下，岂是你们女子能撒泼的！来啊，把她给我夹上一夹。”

    一旁的衙役上了夹棍，十指连心，立时给吴氏夹昏过去，贾牧早回了武学，一旁的吴仲豪掩面救不得。

    花氏被叫来，也翻了供，说不认得吴氏，吴仲豪这才知道了捉贼拿脏，捉奸捉双的意思。

    京兆府那边不提，且说贾牧在武学那边因为想查案，交代一些事情后，便请了几天假，直接往锦衣军那边去看两颗头，一颗是邱远的脑袋，还有一颗脑袋是一个中年人的，切口平整，至少也得是个惯宰活物的屠夫所谓。

    阴暗的房间内，摇晃的灯烛胖，两个满目惊悚，鲜血已经凝结的头颅与一个眉目如画的俊俏男子相望。

    贾牧想去停机县一趟，但他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他，所以打算擒贼先勤王，那个凌云道人绝对有问题，手下那么多信众，不说有张角这样的心思，但是如果勾结了藩王，也是一股巨大的危害，他打算去云栈山看看他是如何卖弄神通的。

    ······

    有道是古来名山僧占多，这云栈山也不是只有一个道观，贾牧漫步上来，还瞧见有一个寺庙，不过香火不这么旺就是了。

    冬日松青，登山四望，犹如陷在绿海之中，树叶翻动之声如乘风破浪，灌入贾牧耳中，随着贾牧往上等，天色欲晚，远处的峰峦在如血残阳中如魑魅魍魉，山谷间荡起野兽吼叫，万鸟哗啦啦飞起，令人可怖。

    “真人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贾牧一探头，下面是万丈深渊，若是跳下去必死无疑。

    难道被什么松挂住了？

    就是被被挂住了，要从前山走上来，也不可能，看来这凌云道人有影武者，也就是有分身，要不然解释不了这种情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贾牧转身，去了这山上的长春观，道观古朴雅致，当中的石碑林立，贾牧所看的这块是前朝所立，沐风桎雨，而来二百岁矣。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贾牧这一嗓子，把一个道人给惊来了，“做什么呢？”待近来，瞧见贾牧的尊容，知道是位贵客，忙道：“不知贵客说什么呢？”

    贾牧道：“在下乃是宁国府的贾牧，拙荆身怀六甲，最近长安城中又不太平，我着实担心，想见凌云真人。”

    那人道：“家师已经进宫了，却不在在这儿。”

    “如此，我这五万两银子，哎。”

    这道人问道：“贵客说什么五万两？”

    “哪还有别的五万两，这肚子的胎儿我十分的看重，愿出十万两求个平安，但是既然真人不肯施展神通，前来见我，那么罢了，我下山去罢。”

    “且慢，且慢，贵客既有此心，小道必烧香告知我师，兴许他就来了。”

    贾牧颔首：“那就有劳了。”不一时，这凌云道人果然来了，须发洁白，看起来仙风道骨。

    贾牧说了几句，约定次日到府上，说完，贾牧下山，骑马回城，驱车至皇宫。

    大明宫巍峨、峻丽，宫里挂着各样的符箓，宫中又有个凌云道人，从不曾走的，在大明宫里烧符驱邪，贾牧赞叹道：“真人好本事，我才在长春宫里见了你，你就到这皇宫里来了。”

    戴权道：“真人分明一直待在宫里，不曾出去。”

    贾牧猛然一拍掌，“那必是西游记里孙大圣的身外化身之法了。

    凌云道人面上带笑，贾牧道：“真人，往后给皇上办事一定要心无旁骛，若是出了差错，真人不好交代罢？”

    凌云道人的笑容收束，贾牧拱手：“贾牧今日方才知道什么叫神仙了。”转身离开。

    这两个凌云道人不是一个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果然有鬼。

    ······

    是夜，贾牧回府才发现李则逵把阮氏送到府上来，说此时危险，请他照看一二，贾牧应下，让姹紫把她安置起来。

    陆婴宁、秋香听说贾牧请了凌云道人来，阖府欢喜，这喜气传到荣府，灯也比平日亮了几分。

    到了次日一早，贾宝玉因为心里记挂此事，一夜没有好睡，只听一声鸡叫，传了件狐皮袄，踩上沙棠屐，忙忙往宁国府来，宁府一大早也开了门，惜春来得比他还早，不一时，李纨牵着贾兰，王熙凤抱着大姐儿，迎春、探春等姊妹都来了。

    宝玉看到薛宝钗也走来了，忙过去说笑，探春一戳迎春的衣服，迎春看了过去，见探春发笑，木讷道：“怎么？”

    探春：“二姐姐好没意思，今儿凌云真人来了，你脸上表情怎么也不见多一多呢？”

    迎春道：“此时正是诚心之时。”

    探春连忙点头，见林黛玉从迎春身后走来，从迎春背后击了一下，把迎春唬了一跳，连忙掩嘴。

    迎春回头见是黛玉，看她一双眼眸闪动，些许怒也消了，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唬我这么一跳好的。”黛玉笑笑，“怕姐姐早上闷，故而来看看，”说罢，拉了贾敏来，迎春、探春问安，一起往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