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美少年
“小姐,你的风筝。”
从丫鬟如霞手中,接过这个风筝,陈织容道:“这风筝好好的怎么就断了?”
如霞不言,陈织容又问道:“你说是贾行走捡来的,咱们府上有这号人吗?”
如霞道:“这贾行走不是咱们府上的人,他是宁国府来的,老爷请他来吃宴。”
“他就是那个救人,挨了福王恶仆打的贾牧?”少女对英雄救美的故事,尽管些许年月过去,但还是记得很清晰。
如霞道:“兴许是呢。”
“到底是不是?“
如霞去去就回,点头:“小姐,他正是那个贾牧。”
陈织容一拍手:“好啊,好啊。”
如霞跟着陈织容回屋,陈织容提笔写诗,把诗写在一把扇子上,要如霞送给贾牧,如霞咋舌道:“小姐,他可是有妻氏的人了,你又没出嫁,这酒写诗相送,实在不好。”
陈织容问道:“难道嫁了人就可以给他写诗吗?”
如霞不能对,陈织容道:“我这诗是正儿八经的,又不是那些闺阁思春之作,你只管去送,以文会友,谁敢说个不字?”
如霞拿着扇子走出去,恰巧陈学敏走了进来,看着陈织容手里的风筝,笑道:“放风筝呢?给我也耍耍。”
陈织容啐道:“仔细脏了我的风筝,嫂子在家里,整日花天酒地,也不回来,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陈学敏一摊手:“断了的风筝,你当我稀罕?我对你那嫂子,几时红过脸?也不曾打她,骂她,你去打听打听,长安城里的那个男人不打老婆的?我这还被人瞧不起呢。算了,我找聪弟去,你们女人都是一伙儿的,凡事都是我错了。”
见陈学敏狗熊走路的摸样,陈织容气鼓鼓的拿风筝回了屋,大约半个多时辰,如霞回来,说扇子已经送出去了。
陈织容也想看这个少年英雄一眼,想着原先风筝落下的方向,踩着爬梯,攀上了墙,贾牧骑马而去,目逆而送之,微笑曰:“美少年。”
贾牧的心情可一点也不好,那陈以义说家里还有个小儿子打算履行这个婚约。
这可如何是好,他这海口都对余槐安夸下了,那邱姑娘见了余槐安,也是心动,这下这陈以义说当时只为了权变,并不敢忘记老友约定,长子既然已娶,就由幼子履行婚约。
陈以义要是一般人,贾牧也可以驳斥,可他是首辅,贾牧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说法。
道理是分人讲的,春熙帝说的叫圣旨,而贾牧说的,对陈以义来说,只能是不成熟的一点想法了。
可贾牧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好,他打算找个时间再去说一说,他觉得春熙帝既然要拿这个把柄,就不可能让陈以义把这件事给平安上岸的,贾牧打算去避陈以义的宫,让陈以义给自己的儿子去邱家提亲,要是他没这个胆子,那这事情,他还得答应。
总得试一试。
翌日,西城的兵马司,谢参说后天便是漕帮老二张达的生日。
“我看他们一定会动手的。”
听谢参如此信誓旦旦,仇都尉问道:“你怎么就能断定呢?”
“前不久这张达的手下喝酒,不知被什么人打了,这件事,肯定没完,这些人最好面子,自家小弟被打,肯定要出这个气。”
“那就再看看罢。”
上次剿灭小刀会,谢参手下死的人最多,对仇都尉这个空降的来说,最是可以依仗的人。
贾牧问道:“最近这城中的青楼就没什么动向?”
一个指挥说道:“景和楼倒是有些动作,听说攀上南安郡王府的高枝了。”
“屁话,郡王府怎么会干这种事儿呢。”南安郡王这种,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干这种事儿呢?
“那景和楼的花魁娘子被王爷瞧上了,听说还要进王府呢。”
“有这事儿?”贾牧当然知道南安郡王好色了,他还和贾珍弄死了两个姑娘。
贾珍丫鬟芳蕊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想起了芳蕊,贾牧一时默然,那指挥见贾牧变了脸色,也就不多言。
太阳东升西落,眼看又要到散衙的时候,贾牧抬步就走。
“这陈阁老竟然是这样的人,真叫人大开眼界。”
“可不是,谁想到他能忘恩负义,人家有难的时候,躲在一边,现在情况变了,又想着回来。”
贾牧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问道:“怎么回事?”
二人见是自家大人,便把事情说了,说邱钓石原本和陈以义结为了亲家,但是那时他爹弹劾严南星,陈以义害怕,便对邱钓石道:“老哥做事正直可以,血别溅我身上。”邱钓石自然瞧不上这趋炎附势之辈,就把彩礼给退了。如今邱钓石被恢复了名声,陈以义又想起了这桩婚事,可惜,他的儿子已经结婚了,于是,他便有了念头,让自己八岁的儿子娶邱钓石家的黄花大闺女。
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贾牧问道:“你们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中午在茶社听说书的人讲的。”
贾牧一拍手,不好,他遭算计了。
春熙帝,你玩我!
这件事不是春熙帝做的,他死活不相信,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他才和陈以义提了这事儿,这事儿就漏了出来。
邱白圭又不会说这种事儿,那就只能是春熙帝说了。
这不是把老子放火上烤吗?
不出贾牧意料,陈与义听到了这消息,果然气得火冒三丈,心想:“好你个贾乃梦,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就把我的底细抖了出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老爷。”狄管家低下头来。
陈以义道:“你去联络那些漕帮的,贾牧不是要对付他们吗?这几日,我叫贾牧有一场好事,叫他们给他送一份大礼。”他冷笑道:“哼,贾牧,还想跟老子玩手段,这回叫你尝尝我的厉害,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他陈以义行走一生,向来只有他给人使绊子的,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搞成这样,他非得报这个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