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袭爵(二)
“奶奶,该上朝了,好赖把爷给叫醒。”
陆婴宁摇头,她还想听贾牧说些什么,便道:“不急,他大概是乏了,什么都不急,就是圣旨来了,也让他们等一等。”
不过贾牧没有继续说话,他脸上露出哀伤、惋惜、愤怒、无力的表情来。
慢慢,贾牧睁开了眼睛,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忙起身,穿衣,漱口,穿上潮服,往门口去。
此时,就听外面的喧闹声,贾牧问道:“怎么了?”
仆人来报说:“刑部的官兵来了,说宁府里面有贼赃。”
贾牧往角门去,只见刑部的人潮这边走来,贾牧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为首的笑道:“昨天冯工部家报了走失,说来了飞贼,昨夜我们抓住了,才发现这飞贼是漕帮的人,将冯工部家失窃的东西,送给了大人,这是来讨回东西的。”
贾牧沉思片刻:“贼赃是大箱还是小箱?”
“这个小的们哪里知道,烦请两样都让我们看看。”
见这些人就往宁府这边来,贾牧冷声道:“怎么。你们还想闯进来?”
“小的们总得办案不是?”
贾牧道:“我让人给你们抬出来。”
见那刑部的脸有难色,贾牧问道:“怎么,信不过我?”
刑部的人讪笑道:“不敢,只是这件事确乎要紧,小的们的身家性命都放在里面,实在不干马虎,非进去看一看这心里才踏实。”
贾牧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你们横竖今天不能进去,要么我让人把东西抬出来,要么,你们就门外等着,随你怎么赤壁鏖战,我也不管,就是不能迈进这个门一步。”
刑部的人转身几步,细语道:“怎么他还在?他在,这事我可怎么办呢?”
贾牧旋即便让人把所有的门都关了。
看着这禁闭的大门,刑部的人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愣在贾府门外。
大明宫.太极殿
春熙帝扫视群臣,问道:“今儿是哪个没来啊?”
戴权道:“镇国府一等伯牛继宗告了病。”
“忠顺王呢?”
戴权一愣,朝臣一惊,戴权答道:“陛下,忠顺王爷领兵打仗呢。”
春熙帝一摸额头,声音低弱:“寡人竟然是忘了。”
夏守忠道:“陛下,御前行走贾牧没有来。”
“这是怎么回事?”
听春熙帝,陈以义心中也有问疑惑,这个贾牧还没来呢?
春熙帝道:“既然他没来,事情就算了,朕乏了,陈阁老,今儿的事儿你来听听,等会让,进宫和朕再说。”
陈以义一听,两眼盈泪,什么叫信任?这就叫信任。
群臣等听了,都喧闹了起来,春熙帝的身体这是怎么了?让首辅在大殿听群臣之言,这可是前所未闻之事。
“陛下,微臣要弹劾陈阁老。”
春熙帝见那个御史,皱眉道:“朕乏了。”
那御史道:“陛下,陈以义行事乖谬,故而各地叛乱,此僚万万不可以担任首辅。”
春熙帝的眉头愈发皱起来,戴权呵斥道:“大胆,御驾也是你能拦的!”
那御史跪在地上:“天下者,太祖,太宗之江山也,陛下奈何以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苍生,臣徐第今日在此死谏,恳求陛下罢免陈以义!”
一席话说的陈以义也跪了起来,春熙帝拂袖道:“朕不听!”戴权一搀春熙帝的手,竟是如此有力,心中未免升起寒意。
春熙帝一走,群臣都跪了下来,心中不免猜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陈以义率先站了起来,不一时,夏守忠也春熙帝派了出来,陈以义道:“你们都起来罢。”
见徐第还兀自跪在那里,陈以义道:“今儿本就一件事,要袭封贾牧的爵位,他不在这儿。”
徐绩道:“阁老,我去看看情况。”
陈以义颔首:“那就烦请少保了。”
徐绩先走出大殿,陈以义道:“有什么事儿,各位就说来,我和夏公公为转报给陛下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徐绩回来了,整个大殿为之一静,陈以义问道:“贾牧,你何故姗姗来迟?”
贾牧:“陛下呢?”
陈以义肚子里好笑,暗算我,脾气还那么大?
徐绩道:“冯尚书家里失窃了,查出来大概是这两个箱子,这箱子口的火漆还没掉,冯尚书,你自个儿来看看罢。”
冯尚书颔首,走了过去,拿来失单,一件一件的点,一些御史看这里面珠光宝气,已经有弹劾文章了。
冯尚书不一会拿着一封信,冷汗直流,一旁的人嚷道:“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扒灰的信在里面。”
徐绩见此,一把拿了过来,冯尚书连忙道:“我从没见过这封信,从来没见过!”
陈以义拿到手里,见是齐王的信,心惊胆战,忙递给夏守忠,夏守忠知道情况非同小可,忙进春熙帝的寝宫,春熙帝的声音弱弱的传来:“让陈阁老自行决断罢。”
夏守忠也不敢进去,忙去了太极殿,对陈以义耳语一阵,陈以义也不知皇帝怎么就病重成这样了,只好道:“先把他给我押下去!收狱神庙。”
贾牧心里好笑,敢算计我,老子算计不死你,这信自然是他昨夜写的,原本只是为了留个后手。
陈以义看了夏守忠一言,夏守忠把圣旨掏了出来:群臣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帝图草创,王业艰难,咸仗股肱,叶同心德,用能拯厥颓运,克膺大宝,然后畴庸茂赏,开国承家,誓以山河,传之不朽。朕以眇眇之身,托于兆民之上,永思祖宗创业艰难,贾牧深肖祖辈,可袭宁国公,钦此。”
群臣哗然,特别是贾赦,心里严重不平衡,怎么贾牧就袭爵了呢?还是顶格袭了?
贾牧不紧不慢的跪下,“谢陛下隆恩,然此诏,贾牧德薄,万万不敢受。”
贾牧起身,转身便走,如果春熙帝身体真的不行了,那么他还会有诏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守在春熙帝的身边。
陈以义见贾牧转身就走,心道:“等会儿给你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便是长公主也不好保你!”
他哪里想到,贾牧不是“天子呼来不上朝”,而是直接跪在春熙帝的寝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