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纳妾(三)
尤家
自打这贾牧纳妾的消息传来后,这周边邻里的礼物就没有停过,尤老娘弥勒佛似的,笑口常开,不过一个是因爱,一个因为人事。
庭院里面的人,各个笑逐颜开,此后,他们可以回贾府了,那快乐无异于取上真经。
尤三姐在屋内为姐姐挑选着䯼髻,尤二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脸。
“姐姐这个样儿,只怕那崔莺莺还俊些,”
尤二姐一下脸红到耳垂:“哪儿有?”
“姐夫的眼睛又不瞎,不是姐姐这个标志的样儿,他能把你娶进门?”
尤二姐低头不言,尤三姐看着镜子里的她发笑。
尤二姐道:“你那姐夫既然那么好?你怎么不嫁给他?”
尤三姐道:“难道我们姊妹三个都侍奉他一个不成?”
“那你心里头是谁呢?”
尤三姐笑道:“除了那姓柳的还能有谁?”
“这柳大爷惹祸走了,现在还知道回来没有呢?你就这么等着?”
尤三姐斩钉截铁道:“他一年不来,我等他一年;十年不来,我等他十年;若是他一辈子不来,我横竖一辈子不嫁。”
“别说这样的胡话,女孩子怎么可以不嫁人呢?我往后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不是公子王孙,我都不让那媒婆说亲。”
尤三姐笑道:“国公夫人可是不一样呢。”
“再拿我说笑,仔细你捶你。”
尤三姐还笑着,尤二姐就噼噼啪啪打起她来,弄得脂粉四起,胭脂满衣,房屋里戏台里一样热闹。
尤氏进了尤二姐的房子,立时拿帕子,招手似的挥来挥去,穿过香林脂雨,咳嗽了几声,尤二姐和尤三姐方不闹了,尤氏缓一口气,对尤二姐道:“二姐,我有些体己的话和你说。”她已经是婚姻里的失败者了,虽然这尤二姐不是她的亲姐妹,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一些高墙内生活的禁忌。
毕竟她的下半身富贵,还指望着她呢。
“头一件就是要忍....”
······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雨后彩虹分外动人,会芳河波光粼粼,荷叶上面亮闪闪的水珠自由自在的滚来滚去。
贾牧才和林黛玉出来,就见帘月急急忙忙来了,贾牧听秋香生了个女儿,血流不止,已经晕了过去,连忙跑到秋香的屋子里。
只见帘子一动,太医走了出来,听秋香香魂已逝,贾牧滚下泪来,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奶妈怀抱里的女儿,怜惜道:“往后,你就叫贾缘秋,好吗?”
贾缘秋还是哇哇的哭个不停,贾牧一捂眼睛,走进帘中,床上污秽不堪,污血横流,贾牧拨开秋香额头上的头发,他缓缓坐在了秋香身边,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的脸庞。
“这不漂亮。”贾牧的眼眶又红了,抱住秋香的遗体嚎啕大哭,浑身沾满了鲜血,活像一个刽子手。
于是贾牧憔悴,行吟河畔,歌曰:“谓今日兮凶辰,翔芳皋兮荷津。羌有事兮江干,畴凭兹兮不欢。雨苍苍兮流夏,河奔涌兮野马。固人命兮有当,为君故兮沉吟。视芳夏兮风飘,蹇谁哀兮今朝?”
林黛玉坐在霞影纱糊的窗隔前,默默听着风中传来那贾牧的唱词,晴雯从她的身后走来:“姑娘,时候不早,咱们该走了。”
黛玉听了,心中涌起无限狐疑,面上却不曾改色,点头道:“好,咱们走。”
马车轮子一转,便离贾府而去。
贾牧沉吟以后,把身上那间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脱下,由香菱换了衣服,听黛玉走了,不言。
次日,贾牧前往贾家的祖茔,给自己挑选墓地。
贾家的祖茔在潭柘寺西北的坡地上,神道上的石人和石兽都是宁公、荣公南征北战时候的部下,古来视死如视生,这些威严的石刻不管风吹雨打,守护着他们的统帅。
贾牧作为一个样子货,一个没上过疆场的国公,见此不由不肃立,不一时便到了碑林,上面写着祖宗的名字,【顺朝国公贾演】、【顺朝国公贾代善】......
看见贾珍的名字,贾牧一阵唏嘘,看到贾珠的名字,他已经是不想再看。
天蓝,云白,暖风在绿油油的原野间吹拂,贾牧优哉游哉,在山坡里挑了一个地方,“此地甚好。”拿起锄头,在那地方植了一颗石榴树。
忙活完这一切后,太阳已经有点偏西了,贾牧在这里摆宴,请这里的管理人员,周遭的村民一并请来吃饭。
明月出来,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贾牧仰而赋词曰:“临风惆怅,何处魂招;大雾迷漫,定知神助。生子当如是,孙仲谋尚有降书;杀人莫敢前,曾国藩闻而失箸。三百年残山賸水,留作少年角逐之场;五千人卷甲偃旗,重经老子婆娑之处。后有好古子孙,耽吟健者;时载酒而题诗,试登高而望野。云霾淮阴,莫寻韩信漂母;日照长安,空拾卫公片瓦。回忆一门豪杰,韵事如新;情怜二朝干戈,忧怀欲写。茫茫百感,问英雄今安在哉!了了小时,岂知元佐自有真也。”涕泗横流,醉酒即睡,不知杯盘狼藉。
次日,贾牧的车马还没回宁府,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张华去都察院告他的状去了,说贾牧霸占他的妻子。
贾牧气了,领着仆人往张华的家去,在门前喊道:“好你个张华,吃老子的饭,砸老子的锅!”
张父张母,张华被揪了出来,贾牧让人把他们绑在树上,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房子,砸个稀烂,睡觉的床也打破了,挡风的窗户也砸烂了,煮饭的灶台也弄倒了,烧菜的锅也打破了。
张华哀求不跌,贾牧冷笑道:“你不是要告我的状吗?好啊,我这就看看,你幕后的人,到底会不会救你!”贾牧转头吩咐道:“拉撒睡,都随他们,爱睡睡,爱拉拉,也让他们吃饭。”转身,贾牧让人把大门砸了个粉碎,扬长而去。
张父和张母看着张华道:“好你个,如今你要是心疼我们,干脆拿刀子把我们两个杀了,也好过在这里出丑!几位,几位,这儿子我们不认了,能不能把我们给放了?”
见父母被放了下来,张华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合盘说了,可是那些仆人哪里敢放他?还是把他绑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