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铎之罪案列车

第十五章 你侬我侬 (5)

    陈大龙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城里,是被陈友平叫醒的,陈友平让陈大龙待在车里,他出去办事,让陈大龙不要下车,不要随意走动。陈大龙觉得头疼,眼前的陈友平也是一会变大,一会又变小,同时还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陈大龙疑问:“我这是咋了?”

    陈友平说:“你上车就睡着了,可能是这两天开车躲监控找路找地方累着了吧。”

    陈大龙仍觉得头疼欲裂,陈友平让陈大龙留在车上,说他去办事。陈友平戴着棒球帽,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陈大龙在车上等了三个小时,陈友平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肩上多了个书包,同时给陈大龙买了些吃的。陈大龙边吃边问陈友平干嘛去了?陈友平说是联系怎么出逃去了,陈大龙问具体的方法和路线,陈友平则说到时候陈大龙就知道了。陈友平从书包里拿出一部老式的按键手机,插上手机卡,之后开车上路,将车停在金禹会所门外的巷子里,并未下车,在车上用望远镜观察会所大门的状况,会所大门始终紧闭,几个小时候后才开出来一辆车,陈友平看了眼时间,是下午四点,陈友平又等了片刻,才开车跟上。车辆在一座高档酒楼门口停下,洪伟从车上下来,和另外一人一起进入酒楼,车辆则继续行驶,驶入地下停车场,陈友平略一思忖,跟了上去。

    洪伟的司机将车在地下停车场停好,刚从车里出来没走两步,陈友平和陈大龙就一左一右的走在司机两侧,陈大龙揽住了司机的肩膀,装出亲密的样子,正在司机诧异之际,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刺痛,低头瞥了瞥,见一把匕首正抵在腰间。

    陈友平压低了声音,说:“别慌,别叫,我们是金总和洪总的朋友,想找他们聊点事儿,你是金总的人,还是洪总的人?”

    司机战战兢兢地说:“我是洪总的司机。”

    陈友平说:“洪总呢?”

    司机斜着眼,打量起陈友平,陈友平笑着说:“我真是金总和洪总的朋友。”

    司机疑问:“朋友?我咋从没见过你。”

    经过一处岔口,陈友平和陈大龙驾着司机拐了个弯,走向暗处,又走了几步,左右逡巡一番,未见异常,才放开司机,陈友平推了一把司机,司机背靠在墙上,陈友平晃荡着手中的匕首,说:“我就是问问老金和老洪怎么样了,不想听废话,你要是不想见血,就也别废话。”

    司机低头看了看匕首,说:“洪总下午和朋友在会所谈生意,谈完生意要吃饭,我就把他们送来了。”

    陈友平问:“老金呢?”

    司机说:“金总住院了,在医院呢。”

    陈友平诧异地问:“住院了?”

    司机点了点头,说:“是,……你和金总是朋友,不知道他住院嘛?”

    陈友平按了按手中的匕首,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老金为什么住院?”

    司机说:“就听说是被人挟持了,被人给打了,伤得不轻,前天晚上才自己跑出来,然后就住院了。”

    陈友平计算下时间,前天晚上正是他接到金禹的电话,然后撤离的时间,想了想,问:“老金被谁劫持了?”

    司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就是个司机,昨天跟洪总去医院看望过金总,他们聊天的时候让我出去,我就在门外等着。”

    陈友平想了想,说:“一会儿你上去,跟洪总说,就说有个叫狗标的,找金总有点事儿,老洪就会明白了。”随即又说出手机号码,让司机不能写下来,必须用脑子记住,还叮嘱司机,不能打电话给洪伟说这事,一定要当面跟洪伟说,而且要在确定洪伟是在没被监听监视的情况下才说,还叮嘱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老洪和老金的身家性命,让司机务必把话带到。司机见陈友平说的郑重其事,知道其不是在玩笑,匆忙的点了点头。

    陈友平左右观察一番,未见异常,和陈大龙一起离去,二人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车停好,在车里等了接近一个小时,陈友平的手机响,陈友平看了眼号码,挂断手机。一分钟后,手机又响,陈友平看还是那个号码,再次挂断手机。

    陈大龙问:“你咋不接电话呢?”

    陈友平说:“学着点儿。”

    等了五分钟,之前的号码再次打来,陈友平才接了电话,双方都不说话,都是沉默着,陈友平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时大时小的电流声和猛然出现的刺耳的杂音,发出一阵奸佞的笑,对方也是同样的笑,笑过之后,电话那头的金禹才问:“在哪儿?”

    陈友平说:“安全的地方。”

    金禹又干笑了两声,说:“人还在?”

    陈友平说:“还在。”

    金禹又说:“什么时候交给我,咱们人钱两清。”

    陈友平说:“涨价了,……再加100万,之前大龙和大虎没暴露,是那个价,现在他们暴露了,我得安排他们跑路,还得多给他们些安家费。”

    金禹沉默片刻,说:“五十万。”

    陈友平说:“200万,除了大龙大虎的安家费,还有咱仨的封口费。”

    金禹说:“警察现在盯的紧,把钱从银行弄出来,再弄干净,需要时间。”

    陈友平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金禹说:“之前说好是二百万,你这又加了二百万,加起来就是四百万了,这可不是个小数,走银行转账需要时间,就算我走银行,你怎么取出来啊?取现就更不可能了。”

    陈友平说:“怎么取钱是我的事儿,就不劳金老板费心了。”

    金禹又说:“之前说好是二百万,你这又加了二百万,有点不讲规矩啊?”

    陈友平冷笑着说:“你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等会儿,……”陈友平拿出另外一部手机,摆弄手机,调出之前陈大龙偷录的视频,对着正与金禹通话的手机,播放视频,视频里传来金禹的声音,播放了一分钟左右,陈友平中断视频,继续与金禹通话,说:“视频里不仅有金老板的声儿,还有金老板的人,金老板该不会忘了这些话是在哪儿说的了吧?”

    金禹沉默半晌,问:“你想怎样?”

    陈友平说:“那娘们加视频,四百万,拿钱我们兄弟就走人。”

    金禹说:“二百万。”

    陈友平说:“最低三百万,不能再少了。”

    金禹说:“成交。”

    陈友平说:“现金还是转账,我会再打电话通知你,钱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收到钱我就给你人和东西。”

    金禹说:“钱我给你,但你要先替我做一件事。”

    陈友平问:“什么事?我们兄弟现在已经暴露了,进城的话随时有被抓的风险。”

    金禹阴鸷的说:“弄那个女的,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然后发视频给我。”

    陈友平沉默半晌,问:“金老板绑这女的,应该不是为了钱,……就为了要弄她?”

    金禹说:“我绑她干什么,不用你管,你就弄就是了。怎么弄不用我教你吧?怎么惨,怎么变态,就怎么弄,钳子拔牙拨指甲,断手断脚,瞎了聋了哑了都行,只要交给我的时候是活的就行。你先把视频给我,然后咱们再研究钱的事儿。”

    陈友平嘴角微微抽动,说:“金老板是想让我们兄弟手上沾血啊?”

    金禹说:“既然是新的生意,那就得重新谈谈条件。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要是愿意,咱们就继续合作。你要是不愿意,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你把那娘们和偷录我的视频交给警察,大不了我坐牢,你什么也得不到。”

    陈友平思忖片刻后,说:“成交。”

    金禹在电话那头说:“越快越好,越狠越好。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

    金禹挂断电话,一阵癫狂的笑,说着:“姓张的,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看咱俩谁先玩死谁!”

    金利龙在一旁问:“咱还真给钱啊?”

    金禹说:“给个屁,……到时候多带些人手,把姓陈的那俩二货和狗标一起灭了。”

    金利龙说:“我虽然没见过狗标,但听你跟我讲,我觉得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金禹恶狠狠地说:“好不好对付,他都必须死。”

    金利龙说:“狗标攥住了您的把柄,我觉得他不会轻易的交出来。”

    金禹骂了几句娘,随后说:“这事怪我,……你爸和姓韩的那丫头,在广州谋划着怎么能从被抓的老孔那里把钱挖出来,不知道你爸都跟那姓韩的丫头都说了什么,不知道那丫头知道多少我和你爸,还有你洪叔的事儿,你爸要是撂得多,那个丫头就对我有很大的威胁。我想着让张文铎对付那丫头,借刀杀人,就留着那娘们没放。可人没杀了,我还差点被人弄死,还把把柄落狗标手里了,现在那娘们倒成了我的雷了,狗标居然利用那娘们讹我。”

    金利龙说:“雷再多,也得一个一个的排,现在这个阶段,我觉得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在狗标身上。”

    金禹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本来想着借着让张文铎杀孔林的机会一石三鸟,让警察查那个姓韩的丫头,在车上就把她逮了,可人算不如天算,那丫头被警察抓了,居然没事儿。我现在也后悔,唉,……早把那娘们放了,就不会有这些事儿了。”

    金利龙想了想,说:“大爷,你放心,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狗标、姓张的那小子,还有姓韩的那女的,我都替你解决。”

    金禹摆了摆手,说:“狗标必须死,姓张的那小子也必须死,不能让他痛快了,得让他背锅,然后再慢慢的玩死他。姓韩的那丫头,我到现在也没摸到她的底儿,但能肯定的是她肯定跟你爸的死有关,还有就是她背后的能量也是不可小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弄死她,得问出她到底是谁派来的,知道咱们多少事,再研究怎么弄她。”

    金利龙思忖片刻,问:“如果就是姓韩的一伙杀了我爸,她后面的人又是咱们得罪不起的,那我爸的仇,……”

    金利龙欲言又止,金禹却已明白他的意思,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思忖片刻,说:“就算是得罪不起,如果查明白你爸的死就是那丫头一伙干的,那也一样要弄死她。你爷爷奶奶走的早,是我拉扯着你爸长大的,你爸的仇,必须得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钱我可以不要,如果查明白真是她一伙干的,我就必须要让她偿命。不管她后面是谁,我金禹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金禹又与金利龙商议了一番,因为不知道陈友平会选择哪种交易方式,就算不想给钱,也决定先把钱准备出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金利龙与公司财务通话,商议着怎么能规避监管而把钱转到安全账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