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拒绝飘零,我活捉了糜夫人

第74章 呸!都是骗人的

    吕布在夏日的下邳城,体味过甘夫人的风情。

    她的皮肤宛如无瑕的美玉,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那分外光滑的质感。

    与之不同,眼前这个糜夫人,却别有一番韵致。

    她不似甘夫人那般拘谨,一举一动,落落大方。

    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却又不失亲和力。

    她见到吕布,轻轻一揖,道:

    “见过君侯。”

    语气冷淡,面色阴沉。

    吕布一看便知,刘备战败之事,她已然明了。

    糜芳迎她入堂,又对吕布道:

    “君侯,里边请!”

    吕布道:

    “筹钱的事情,你三兄妹商量好就行,我就不掺和了。

    我就在这堂外等你答复。

    你只有一炷香时间。

    时间一到,你要还是没能办妥,后果会怎样,你是知道的。”

    糜芳连声称是,转身入了厅堂。

    三兄妹齐聚案边,相对无言。

    糜芳偷瞄了一眼堂外站着的吕布,只见他头顶铁胄,身掼重甲,伟岸雄壮的身姿犹如泰山之石般巍然屹立,灯火之下,望之神似一幅铁衣临风的壁画,英武之气迫人心胆。

    陡然之间,他弃刘投吕的信念又增加了几分,轻咳一声,道:

    “兄长,妹妹,刘备的事情,汝二人也都知道了。

    形势所迫,以吾之意,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糜贞就目视糜竺,插话道:

    “兄长,刘郎何在?”

    糜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最担心的就是别人问他这个问题。

    他心向刘备,自然不肯向吕布说出实情。

    可是,面对这两个至亲之人,他也不能说。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刘备到底能否从那个孤岛上生还,并顺利到达许昌。

    糜贞见他闭口不言,眼神躲闪,心中不耐烦,抬高声调,追问道:

    “兄长,刘郎到底是死是活,你倒是说句话啊?”

    糜竺不敢作答,又不愿意多看一眼妹妹那焦急的面容,索性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糜芳接过话茬,道:

    “妹妹,刘备是死是活,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

    “二兄!”

    见他以前呼刘备为妹夫,眼下生死还不清楚,就已直呼其姓名,糜贞气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

    刘郎是我夫君,夫君生死,焉有以为轻哉?”

    糜芳自知失口,忙岔开话题道:

    “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玄德就算还活着,眼下又能如何?

    彼能救你出城,还是能救我糜家免遭劫难?”

    糜贞闻听此言,就更气了,怒道:

    “吾初嫁刘郎之时,汝等盛赞其才兼文武,有豪杰之姿。

    今稍遇坎坷,又讽其无能以助我。

    前恭后倨若此,何也?

    难道此前种种,都是骗我的不成?”

    糜芳反驳道: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刘备。

    是兄长一意孤行,才促成此事。

    我见你心中犹疑未定,整天闷闷不乐,故而说了些赞扬之词,纯属讨你欢心,别无他意。

    吾早有言在先,刘备数丧嫡室,甚是不详。

    今果如我所料,汝嫁给此人才数月,彼就惶惶不能自立,豪杰二字,彼堪当耶?”

    糜竺见二弟诋毁刘备,心中不悦,不待糜贞作答,高声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时之成败,何足以论英雄?

    刘玄德仁义著于四海,天下黎庶,知与不知,皆心向往之。

    岂是一武夫可比耶?”

    糜芳见他说话时,目瞪堂外的吕布,吓得半死,赶紧劝道:

    “兄长,你小点声。

    刘备仁义也好,不仁义也罢,与我糜家何干?

    我对他那些野心不感兴趣。

    我只想做一个商人,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

    安心赚钱,快意生活。

    你当初就是想要得太多,才跟刘备绑在一起。

    他要是能助我糜家门户昌盛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没那个能力。

    不到二年,我糜家在他身上就耗费上亿之财,还搭上一个自己的亲妹妹。

    结果呢?

    得到了什么?

    如今城外之兵欲入城劫掠,我糜家首当其冲。

    温侯以阖城百姓为念,找吾等筹集赏钱,分赐士卒,使其打消入城之念。

    于公于私,这都是好事。

    吾等若不答应,则灭顶之灾立至。

    汝二人若与刘备同心,尽可奉节赴死,吾则不然。

    这宅内数百人,同样是人,同样有妻室,有子女,若为刘备一人之故,而全数被诛,则吾等尚有良知耶?”

    糜竺听他这么一说,虽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真要弄到人头滚滚的地步,也非其所愿。

    他只得长叹一声,道:

    “就算你答应了他的要求,也未必能安心做一个商人。

    这个世道,若是没有靠山,任何人也别想好好做生意。”

    糜芳道:

    “不然!

    温侯已有约言,只要吾等助其解了眼下这燃眉之急,不但可保我糜家平安无事,尚有光大门庭之良机。”

    糜竺冷哼一声,不屑道:

    “武夫之言,汝岂能轻信?”

    糜芳道:

    “非也。

    吾与兄长看法不同。

    兄长之投刘备,实欲效不韦之于异人,去赢那立主定国之利,其心不可谓不大。

    然利愈大,风险愈大。

    刘备一倒,则我糜家立刻风雨飘摇。

    吾之经商,但求耕田珠玉之利,虽不如兄长那般抱负远大,却能长保平安。

    余观温侯,言辞恳切,绝非诈伪之语。

    今吾以信义待之,又不仗其势而取利,彼焉能不以信义待我也?”

    糜竺心中意难平,问道:

    “彼言良机,所指者何?”

    糜芳道:

    “已告吾知。

    然事关重大,吾尚不能言之于众。”

    糜竺不屑道:

    “哼!

    以吾观之,汝受其诳惑而不自知也。”

    糜芳道:

    “是与不是,假以时日,方见分晓。

    若要延续我糜家血脉,这钱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只是数目巨大,吾名下之财,远不足数,还需请兄长和妹妹援手才是。”

    糜竺默然。

    糜贞见二位兄长争论不休,却只字不提刘备生死,急道:

    “兄长,究竟刘郎,是死是活?”

    糜竺不答。

    糜贞突然注意到,糜竺身上穿的是刘备特有的衣甲,惊道:

    “汝与刘郎,情深意笃。

    今其衣甲,着于汝身,莫非夫君已卒耶?”

    糜竺沉默片刻,突然开口答道:

    “玄德已死。”

    糜贞听罢,犹如五雷轰顶。

    气血翻涌之下,她猛然跑向堂外,指着吕布,喝问道:

    “吾夫君到底做错了什么?

    尔必欲置其于死地而后快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