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拒绝飘零,我活捉了糜夫人

第104章 风筝

    吕布问魏续、秦宜禄道:

    “汝二人新出重围,尚能战否?”

    二人齐道:

    “能!”

    吕布点头,道:

    “既如此,吾当兵分五路。

    成廉!魏越!”

    “在!”

    吕布命道:

    “汝二人各统骑兵两什,一左一右,绕敌北阵,环驰而射之。

    敌若不动,则反复以弓箭毙其性命。

    敌若愤而出击,则拨马退走,恒与其保持百步之遥。

    彼躁进而求战不能,久之,必退。

    敌退,则汝等衔尾疾追,弓矢刀矛,酌情选用,必以大量杀伤为要。

    汝等明吾言否?”

    成廉、魏越齐道:

    “吾等明白,君侯勿忧!”

    二将点兵出发,不提。

    吕布又道:

    “魏续!秦宜禄!”

    “在!”

    吕布命道:

    “汝二人亦各统骑兵两什,一左一后,绕击敌之南阵。

    作战之法,与成、魏二将略同。

    汝等可有疑义?”

    魏续、秦宜禄齐道:

    “吾等明悉,君侯勿虑!”

    说罢,二将亦点兵出发。

    四将走后,吕布吩咐突围而出的士兵,看守战马,保管武器。

    而后,他自统余下的两什骑兵,自西北向东南,绕过敌南阵西南角,朝其阵后驰去。

    那里有一条小河,名为山桑沟,距敌之南阵约有两里。

    自高迁亭到下相县,其为必经之地。

    沟虽宽不过丈,却无法徒涉而过。

    一旦淮南兵溃逃,此沟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吕布早在出发前,就已留心此地。

    若能堵住这里,则高迁亭势必成为猎杀淮南兵的围场。

    更何况,沟两岸地势较高,桑榆成列。

    攀至树梢,可纵览战场全局,便于指挥。

    不过,桥蕤毕竟乃淮南名将,焉能不知此沟之重要?

    他早已在水沟两岸各布置了一队士卒,负责看守沟上的三座桥梁。

    吕布领兵到时,这些士卒早已结成阵势,拦住去路。

    奈何,他们根本不是并州铁骑的对手。

    几番骑射,一轮冲阵,全部命丧黄泉。

    吕布甩鞍离蹬,跳下战马,吩咐士兵破坏桥梁,而后择一高达十余丈的榆树,攀而上之。

    他在一三叉树梢上坐定,放眼北望。

    只见四股骑兵,宛如四条游龙,两两相对,死死缠绕着敌阵。

    战马疾驰,激起漫天黄尘滚滚,浩浩荡荡,弥漫四野。

    骑士奋击,触发遍野惊声惨叫,凄凄厉厉,充斥八方。

    并州铁骑完美地贯彻了风筝战术。

    他们用机动性和高超的骑射技艺,让敌步兵方阵疲于应付。

    桥蕤站在南阵中间的指挥车上,心急如焚。

    他眼睁睁地看着,阵中士兵不断倒下,却无能为力。

    他十分懊悔,自己出城追击时,为何不带上弓弩手,为何不带上拒马和战车。

    但凡有一样,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眼下,求战不能,欲退不得,只能看着敌人的骑兵肆意往来。

    时间一久,必然崩溃不成阵列。

    到那时,任你百战名将,也逃不脱失败的命运。

    更何况,山桑沟那边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

    后路被断,让他骄傲的内心,挨了沉重的一击。

    他很想分出一支部队,复夺山桑沟,可是面对绕阵的骑兵,始终没能腾出空来。

    一名随从壮着胆子,道:

    “将军,如此下去,后果难料矣。

    不如以变制变,或能觅得取胜之机。”

    桥蕤道:

    “汝试言之。”

    那随从道:

    “敌骑以弓矢为武器,虽浪射不已,亦能十中七八者,以吾军方阵之中,将士密集故也。

    以吾观之,不如散大阵为若干小阵。

    吾分,则敌亦必分。

    然吾军人多,敌骑人少。

    分则利吾,合则利敌。

    分阵愈多,则每一小阵,面临之敌骑愈少。

    敌骑每股仅二十人,通计不过四十余人。

    吾若将千人之阵,散为百人小阵,可立得十阵。

    敌骑若分而击我,则每阵所抗之敌,不过四人,当可轻松应对,至少,不会如眼下这般伤亡惨重。

    敌骑若仍聚而不分,则吾以二三小阵引其来攻,余阵趁机四面围合,使其不能往来奔突,久之,必人困马乏。

    彼时,吾阵中将士,但以长刀大戟,八面刺之,敌必连人带马,死于阵中。”

    桥蕤听完,觉得其言颇有道理,大喜道:

    “不料吾身边,竟有汝这般俊棒人物。

    此计甚妙,吾当立行之。”

    传令兵闻令而动。

    南北两大方阵,齐齐变阵。

    不多时,二十个百人方阵,雏形渐露。

    吕布在树上,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意识到了危险。

    这桥蕤果然有两下子。

    但是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机会。

    破敌的机会。

    他不顾某个关键部位被粗糙的树干剌得生疼,从树上疾速出溜下来,翻身上了赤兔马,带领骑兵向战场奔去。

    成廉、魏越、魏续、秦宜禄四将见敌军猝然变阵,不敢再施环形骑射之计,纷纷带兵撤出战场,往西北方向暂退。

    桥蕤、荀正见状,大喜过望。

    二人不约而同地将各自麾下的十个百人方阵,按三五二的顺序,前后排好,自居中央,擂鼓呐喊,发起了反击。

    恰在此时,吕布率兵赶到桥蕤所在方阵以南四百步处。

    他命令骑兵停止前进。

    而后开始重整队形。

    这次不用弓箭,改用骑矛。

    通计二十一骑,组成一个六排的楔形阵。

    自前至后,分别有一、二、三、四、五、六骑。

    最大作战宽度可达二十余步,纵深超过一百步。

    阵形既成,吕布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目标是桥蕤部拖在最后的两个百人方阵。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

    最先攻击的,是这两个方阵中,靠南的那一个。

    这一次,他仍然选择了切角战术。

    方向是自西南向东北,切敌阵的东南角。

    如此攻击,有两个好处。

    一是,骑兵凿透敌阵后,需要奔驰一段距离,作为缓冲,以便再战,而敌阵后方的空地恰好可作此用。

    二是,缓冲过后,再次结阵,可继续冲击敌阵的东北角,不用担心敌相邻方阵的侧击。

    吕布策马,列于楔形阵的箭头位置,快步而行。

    距敌二百步时,开始提速。

    距敌一百步时,开始冲锋。

    蹄铁撞击地面发出的嗒嗒声,宛如激昂的鼓点,敲击在大地的心弦之上,沉稳而有力。

    数十支骑矛,齐齐指向前方。

    二尺有余的矛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其后的白眊迎风成束,猎猎作响,仿佛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抚平它无边的躁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