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1000年整，哨戒星区，千寰星星尘环带，帝国防御舰队第九支舰队旗舰——飞星级舰队航母卡维兹号。

    指挥室中，希尔维和她的副官们还在为下一步的行动头疼不已时，前线战报已经在催促她们快点下决断了。脊峰武器耗能很高，即使是看护者的技术也不支持它们快速连续发射，帝国的战巡舰能趁机削减不少脊峰僚舰，理论上来讲正面对战是帝国战舰占优。可看护者母舰一直在释放新的僚舰填补缺口，削减僚舰的速度甚至比不上补充的速度。那些脊峰僚舰就像跟长叶兰号有什么冤仇似的，只盯着它一艘战舰攻击，三轮脉冲炮打下来，长叶兰号装甲层几乎完全失效，舰体损毁严重，有效火力投送能力不足20%。尝试脱离的行为也失败了——那些脊峰舰的射程比帝国战巡还要远，看护者是故意放近了才开火的，这时候后撤只是在白挨打。

    紧急的战况促使舰队指挥官做出更激进的决策。经过简短的讨论后，希尔维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驱逐舰队维持护航阵型，巡洋舰队向前突击进行火力投送；拉大战舰间距，保持机动；舰队航母释放舰载机进行饱和式轰炸，尽可能地消灭看护者前置的脊峰僚舰。

    针对脊峰型主炮对机动目标瞄准难、近防差、机动弱的缺点，派出拥有一定对舰能力的轻巡洋舰和轰炸机冲阵，只要将对方强行拖入近舷战，那么机动更强、瞄准更自由的帝国战舰就能逆转战况。

    看护者母舰自然不会允许战局如此转变，在意识到帝国巡洋舰队和机群的冲锋后，前置的脊峰僚舰放弃了第四轮炮击，转向逃离。而后侧僚舰顶向前来，展开其侧面装甲，亮出了真正的正面战备——装备在这些僚舰侧舷甲板上的大量脉冲炮塔。

    双方就这样在中场进行拼刺刀式的运动战，爆炸、激光、鱼雷和残骸全混在一起。这样拼下去对第九支舰队极其不利，看护者母舰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僚舰，而希尔维的预备队只有两艘舰队航母。

    必须打破僵局。好在希尔维在下令冲锋时就已预见这种情况，看护者母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身后放那么多僚舰？肯定有猫腻！于是在双方混战时，她就已经悄悄把战巡撤了出来，待到主力舰都撤到差不多安全的位置后，立即下令战机和巡洋舰撤退，并用战巡粗壮的舰炮给了那些喜欢穷追不舍的近防僚舰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这一战的损失是惊人的，二十多艘轻巡洋舰和三百余架信鸽都留在了那片混乱的战场。好在除了长叶兰号重伤外，主力舰都平安无事。对于第九支舰队来说，只要主力舰尚存，损失就没到不可接受的地步。虽然没能直接攻击母舰本体，但作为火力侦察来说，不论是看护者的舰队配置还是战术战法都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那这次突击行动就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希尔维是这么认为的。

    就这么鸣金收兵吧，从看护者舰队火力构成来看，主力是环绕在母舰周围的僚舰。第九支舰队作为航空支队，轰炸机群被近防僚舰克制，随后只要与后续大型舰艇更多的舰队汇合，再一举击溃拱卫母舰的僚舰们，这次事件就算结束了。

    “通知各舰舰长，保持阵型，轻巡洋舰和舰队航母掉转航向，缓速脱离；战列巡洋舰和驱逐舰阻击追击者，待前者脱离后，在舰载机的掩护下撤退。全舰队做好曲速准备。”

    命令传出两分多钟了，却没有一位舰长做出回应。各色激光在漆黑的空域中交相辉映，被激光融化，发着暗红色光斑的液态金属四处飞溅，整个世界越发五彩斑斓。双方打的热闹非凡，仿佛刚刚的命令从来没有被下达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希尔维觉得可能是战场上能量武器开火产生的大量辐射波干扰了通讯，于是她试着切换其它信号频率重新下达作战指令：“喂？呼叫各舰舰长，听得到吗……作战结束，准备撤离！”

    一连试了数个频率，通讯始终未能接通，而且通讯线路中连常见的、因受到宇宙背景辐射干扰而产生的“沙沙”声也不见了。

    希尔维感到一阵眩晕，她现在有点混乱。这种怪象与其是说受到干扰，更像是通讯系统停机了。维修组很快对系统进行了全面的排查，但仍未能发现原因。

    就在希尔维急得坐立不安，急得头顶冒烟时，维修组突然报告说，收到一则来源不明的通讯信号。

    难道说是看护者进行的电子战？希尔维心中闪过这么一丝可能：这是个陷阱！

    “不接，赶快恢复与各舰的联系！”

    “可是……”维修组的人面露难色：“这不是请求，是通知，有人用更高的权限强制接进来了，信号正在传入中。”

    “什么！你是说，敌人不仅黑进了我们的系统，甚至还拿到了最高比我们更高的权限？”

    “是不是黑的不确定，但权限的确比我们高。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即使在海军内部，每支舰队的指挥通讯系统也是相互独立的局域网。一般来说，一个外部信号想骇入，不仅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信号发射源，还需要伪造身份标识，同时攻破三道防火墙——但伪造的身份标识权限最多也只能与原本权限最高的舰队旗舰平级，怎么会凭空出现更高的权限？我也想不明白。还有更离谱的，在信号传入前，我们的防火墙甚至没有对这种异常介入产生反应——安全系统成瞎子了。”

    “侵入信号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接通？”

    “现在！”

    话音未落，原本寂默无声的通讯器突然弹出一段刺耳的嗞嗞声，那种感觉就像电流刺穿了耳膜一般令人呕吐，令人不禁怀疑这是看护者对帝国舰队的指挥官们进行的精神攻击。好在这种电流声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在悬浮的投影屏上出现了一个……呃——能让希尔维血管内壁侧压飙升的面孔。

    “呦，好久不见？”屏幕中的形象嬉皮笑脸地向希尔维打招呼。

    周围的副官们很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原本脾气相对沉稳的希尔维此时此刻已经怒目圆睁冷汗直出，双手伏在指挥台上直打颤儿。她指着屏幕，心里窝了一肚子怨火却不知如何发泄，只能冲着屏幕里那人大喊：“河！川！爱！！！”

    “你有病吧，你这样搞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赶快把通讯系统恢复了，我还要指挥作战啊！”

    希尔维愤怒的苛责对河川爱似乎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她没有理会希尔维的要求，开始自说自话：“虽然我想让你消停消停，但看起来你似乎赶时间，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你现在不能撤退。”

    “为什么！？”希尔维愤怒之余突然多了一丝惊诧：“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下令撤退？你不仅黑了舰队指挥系统，你还在在监听我！”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是知道的。工科院的院长虽然由理事院院长兼任，但丽莎娅她老人家怎么管的过来那么多破事？既然她管不来，那你觉得是谁在统管工科院的运行啊？所以说，我作为把关人，手里拿了点开发者权限是很正常的吧？再说了，皇上让我收集战场数据，帝国舰队的指挥记录应该也算战场数据吧，当然也是要收集的咯。”

    “你、你这是滥用职权！”河川爱这番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气得希尔维把牙龈咬得咯嘣咯嘣响：“你知道你耽误这些时间，帝国要多损失多少战舰和军人吗？我要为她们负责的——”

    “现在用不着你来负责了。”眼看话题跑偏，河川爱立即堵住了她的嘴：“就在刚刚，我已经将此事报告给了女皇陛下，她授权我紧急启用开发者权限，因此产生的后果由我负责。”

    “女皇陛下？”听到是风依华的授意，希尔维瞬间消散了大半怒火，只感到无尽的诧异。她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紧盯着河川爱，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说法。

    “对，你应该知道有个地面观测组吧？正像我刚才所说，现在负责地面观测的就是我和我的助手，我这里观测到的数据会直接传输到女皇面前，当然，我也一直在和陛下保持通讯。所以说，你们到现在为止的作战记录我这里都有。我不是专业的指挥官，无法评价你的指挥是否合理，但唯独撤退这一点，我认为有必要给女皇提个醒，于是为了争取和陛下讨论的时间，我在你发布撤退命令时切断了你的通讯系统……”

    “然后就是不能撤退的原因，你可能觉得，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已经足够了，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的任务目标还远没有达到。在你们开打之前，我查找了现在所在这所观测站里前段时间的观测记录，发现在看护者母舰现身的那天，能量指数异常的高，高到从你接敌到现在，你们双方武器开火所释放的能量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提出了问题，但河川爱并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紧接着就给出了她的答案：“作为一艘战舰，有这么强的能量输出，却不把它运用在战斗中，这怎么可能？白白浪费能量的战舰设计，是绝对不合格的。”

    “你是说，看护者在试图误导我们，想让我带回去一个不完整的侦察报告？”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些多出来的能量输出是做什么用的？可能是武器，可能是护盾，也有可能是其它什么，但不管它是用来干嘛的，女皇希望你能将它刻意隐瞒的东西逼出来。当然，我没有军阶，女皇也不参与防御舰队的指挥，我们只能给予你建议，到底应该撤退还是进攻，你要自己做决定。”

    “丽莎娅院长和卡洛琳司令怎么说？”

    “事态紧急，我还没来得及向她们通报，事后会由陛下亲自向她们说明的。”

    “可是，我需要援军。现在，眼前的战斗就已经很勉强了，还要继续进攻的话，兵力不足啊。”

    “这个我们早有预料，在和你连线前，女皇陛下已经知会了千寰四的守军，她们会尽其所能支援你，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就这样吧，我会把通讯系统的控制权归还给你。支援只有一次，希望你能抓住机会。告辞——”

    河川爱把通讯切断了，通讯记录里弹出一大堆信息，大多是对各自舰艇现状的报告，可见这段时间的战力损失并不少。如果是平时，估计希尔维会一条条过目吧，但现在她没有那个闲情。从传导画面中眺望千寰四，海洋中数千条白带正在腾空而起——那是信鸽和海基导弹发射时拉出的尾烟。

    希尔维环视一周，问副官们：“现在怎么办？”副官们站成一团，面面相觑却又一言不发。

    “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你们平时不是点子挺多的吗？”希尔维指向白城千羽，问她：“千羽，你是舰队参谋，说说你的看法？”

    白城千羽向希尔维敬礼站定，双手背后，用十分严肃的语言作出回复：“队长，我认为没能亲临战场者，对战场形势未必能够形成清晰的认识。敌军数量数倍于我，陆军也只能支援部分战机和导弹。我认为此时继续鏖战是十分不明智的，应该暂避锋芒，与位于2号点位的第四、第十一支舰队汇合，再决胜负。”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撤退？”

    “不是撤退，是配合友军组织更有效的进攻……当然，我只提供建议，您负责决断。”白城千羽干咳两声，严肃的神情竟漂露几丝笑意：“该不该撤，想必您早就得出答案了吧，为什么还要装样子询问我的意见呢？”

    “哦，是吗？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第九支舰队是帝国最强的航空支舰队，舰队官兵们有自己的骄傲和荣光——请下命令吧我的队长。”

    白城千羽说完，整个指挥室里的人都笑了。没错，提起荣耀，每次演习都能大放异彩的第九支舰队总能让人心潮澎湃，只是这次，大家的笑声里多了一丝苦涩。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努力一下吧，全体听令。”希尔维重新连线各舰舰长：“我们的任务是火力侦测，现在，有关僚舰的数据我们已经收集很多了，可对于看护者母舰，我们依然一无所知。这样，能叫完成任务吗？”

    “不能！”希尔维用力啪打指挥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立身挥臂，情绪激昂：“诚然，目前战局对我们不利，但我们第九支舰队是帝国防御舰队的精锐，怎么可以遇到困难就落荒而逃呢？看看千寰四表面的那些白带吧，陆地上的朋友们遇到的困难比我们多多了，可她们不仅没有放弃，还抽出力量来支援我们，就算是为了她们，我们也应该完成这次作战……”

    希尔维简短的演说激励着舰队的斗志，即使她们都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更加激烈的战斗。

    “在此，我要下达下一则作战命令——长叶兰号带领其它重伤战舰先行撤退，其余包括预备队的全体舰队向旗舰位置收拢，两艘战列巡洋舰在前，一艘战列巡洋舰在后，舰队航母在中，其它中小型战舰以前方两艘战巡为首成V形排列。全部舰载机发射，准备突击。目标——看护者母舰！”

    陆航从背后的突然攻击打乱了看护者舰队的阵型，已经抽缩为突刺阵型的第九支舰队趁此机会突破了看护者的外围防线，直冲向母舰位置。希尔维的冲锋逼得看护者母舰不停后退，试图与帝国舰队保持距离。

    阵型前方的两艘战巡像一把利刃的锋口，在舰载机的协助下，依靠自身的装甲与火力硬是从中撕出一条路来。中间的驱逐和巡洋舰向两侧开火，阻止僚舰进攻中央的舰队航母。后侧的战巡把守队尾，防止敌舰包抄。

    起先，借着陆航的帮助以及胜利的决心，舰队冲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但绝对数量的压制无法靠士气弥补。进攻代价越来越大，两艘战巡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却依然存有继续突击的能力；可侧方的驱逐和巡洋编队无法承受密集火力的攻击，舰队侧翼被撕开了口子；随着侧翼防护的减弱，中央航母群在看护者僚舰的袭扰下开始脱节，航母上配备的近防炮火力还是太弱了。阵型已经难以维持，旗舰卡维兹号也被击中，快速反应的损害管理能让舰体损伤迅速得到控制，航速却不得不降下来。舰队逐渐被分成两个波次——受伤滞后的，和仍能突击的。

    “长官，虽然我不想多言，可这样下去舰队要被一分为二了。”白城千羽从受击的震动中重新站稳，她向希尔维报告着现状：“这么说可能您不愿意听，我觉得我们应该收拢舰队，重新整顿一下阵型。”

    希尔维立即否决了白城千羽的建议：“不行，在进攻途中下令重整的话，舰队会乱掉的，那样我们的指挥系统就失灵了。”

    “可我们也要想个办法，现在敌人要是从中间插进来，我们就要被分割包围了。”

    “办法？有的！”希尔维指着冲在最前面那些战舰的名单，说：“我要把舰队主动分成两部分，这部分组成突击组继续突击，其余部分包括卡维兹号在内组成支援组，就地组织阵型进行火力掩护，并适时接应突击组撤退！”

    “舰队分开后，我可能难以顾及两部分的指挥。舰队副指挥丽塔、舰队副参谋塞弗特娜，你们乘坐运输机前往仍在突击组的舰队航母卡米拉号，负责对突击组的辅助指挥，以上！”

    两人敬礼之后就出发了，现在作战指挥室里只剩下两位指挥了。

    “你认真的？”白城千羽眼中满是疑虑，她怀疑自己的长官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我们的舰队本来就不够，你还要把她们分走？”

    希尔维向她解释：“想要快速追上母舰，突击舰队必须要有速度，让我们这些伤舰跟着只会成拖累，不如干脆分开做个后援。”

    说是后援，其实就是抛弃。除了作为后卫的那艘战巡外，一堆需要保护的残舰聚在一起也没有多少战斗力，如果僚舰继续攻击的话，支援组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好在突击组给了母舰相当大的压力，周围的僚舰都被突击组吸引回去了，没有做过多的纠缠。

    等到突击组追上母舰，进入战巡主炮攻击距离时减员已经近半，但至少现在可以直接对母舰本体发动攻击了。随着舰队副指挥丽塔的一声令下，两艘战巡用全部能用的武器对准母舰进行第一轮齐射，几道光波照射在看护者母舰表层，一道不可视的屏障此时才显露在众人面前。

    是能量护盾，这并不意外，大多数战舰都装有护盾发生器，只要依靠持续不断的攻击令护盾发生器过载就可以击破它。

    帝国战巡随即进行第二轮齐射，依旧被母舰的护盾拦下。舰队立即开始组织第三轮齐射，再强大的护盾，也总有一个极限。

    第三轮齐射结束了，母舰的护盾依旧纹丝不动，此时舰队指挥们终于意识到——如果它真的有极限，那也是一个很高很高的阈值。三轮炮击的时间里，母舰已经将它的防御阵型修复的差不多了，留给希尔维的时间已然不多。

    希尔维让技术官拨回了河川爱的号码：“喂，你在看着吧？那个护盾的能量值是多少？”

    “大概在当初观测到数值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五之间。”河川爱给了她回复：“虽然比例不高，不过帝国目前的军备里已经没多少能打穿它的武器了。但我还是要说，这个占比太低，它一定还藏了底牌！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为了帝国舰队后续的作战，你们……”

    “我知道，要把它的底牌掀出来对吧？”希尔维冷笑了一声——这何止是强人所难，这简直就是在故意刁难！

    “谢谢你能理解，希尔维·蕾斯特指挥官。如果有机会见面，我会当面向你赔罪的……”

    “你个混蛋，如果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要痛揍你一顿！”希尔维关掉了通讯，转身一屁股坐到指挥台上，捂着脸一筹莫展。突击组报告说两艘战巡已经打了五轮齐射了，母舰的护盾依旧巍然不动；主力攻击的战巡暴露在脊峰僚舰的火力下，受损严重，已无力再进行第六轮齐射；经过长时间战斗，航母舰载机消耗严重，二不存一；轻巡编队和驱逐编队损毁率更是达到惊人的70%，还拥有完整战斗力的中小形战舰不足三成……作战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

    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千羽，通知丽塔和塞弗特娜，把还能动的船带回来。全舰队关闭武器系统，把节省下来的能量用于给曲速引擎充能，准备撤退。”

    打到这个份上，能带回去多少战舰是多少吧。

    突然，丽塔发来通讯，报告说在她通报撤退命令后，两艘战巡关闭了通讯，无视命令加速前进了。

    “卡米拉上的系统权限不够，她们把我的通讯挂掉了，我连不上她们。用卡维兹号的权限想想办法吧……”

    听的出来丽塔很着急，希尔维对这种在火头上浇油的行为也是气愤不已，本来战况就已经很劣势了，居然还有舰长不服从命令。

    “立即呼叫两艘战巡舰，让她们舰长给我个解释！”

    连线了一段时间后，投影屏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这什么情况？”

    “不应该啊——”技术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以卡维兹号的权限，第九支舰队的属舰是无法拒绝通讯的，除非……”

    “除非？”

    “除非那艘船上的通讯系统坏掉了。”

    希尔维这才如梦初醒：“立即测绘两艘战巡的航线，她们往哪开了？”

    预测结果不出所料，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两艘战巡都在撞击航道上——如果按她们现在的航向和速度继续下去，十分钟内就将与看护者母舰物理接触，也就是迎面撞上它。

    “这两个傻瓜！命令全舰队立即终止撤退，将供能用在武器系统上，全力掩护两艘战巡！”

    几乎是背水一搏，不止是突击组，支援组也火力满开，攻击前进。在全舰队火力的掩护下，两艘战巡如白龙出海，直捣云霄。以战巡的体型，配上极限的航速，即使是看护者母舰的护盾也未必能够在撞击中安然无恙吧。

    看护者母舰扭动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似乎试图规避这次撞击，但这是徒劳的。帝国战舰的亚光速引擎全银河首屈一指，论航速和机动性那是绝无仅有。母舰好像也意识到了躲是躲不掉的，于是它转动朝向，用舰艏正对两艘战巡，一副决一死战的态势。

    它放弃了？

    “不对，这是脊峰轴炮的瞄准姿态！”

    母舰头顶的那只“大眼睛”中开始闪烁光芒，能量数值很快就超过了舰载探测器的最大读数。希尔维很想提醒两艘战巡赶紧躲开，可现在已是有心无力。

    “来了，通知全舰队注意规避！”

    话音未落，一道亮度堪比超新星的能量束划过战场，两艘战巡和双方一道直线上的数十艘舰艇被瞬间击碎，液态的金属碎渣四处飞溅，像炮弹一样对周围战舰造成无差别毁伤。

    这就是河川爱一直所说的那张“底牌”吗？它的威力是如此恐怖，已超所知文明任何一样舰载武器。为了逼出它，第九支舰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她必须撤退了。

    “命令突击组，能动的战舰全部撤出来，要快！”希尔维这样命令着，但看护者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们，深入敌阵而去失去主力舰的突击组无力独自从看护者僚舰的围攻中脱困，为了救出突击组，希尔维只能暂缓支援组的撤退行动：“支援组注意，战巡前置，剩余舰载机起飞，火力掩护突击组撤退！”

    又经过一场血战，突击组的残舰们总算脱离了战局，在希尔维的命令下先行开启曲速引擎，进入超光速。支援组边打边撤，也陆续开始为曲速引擎充能。

    就在大家都认为战役已经结束时，卡维兹号突然剧烈震动，猝不及防的希尔维一头撞在指挥台上，昏死过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看护者似乎已经定位到了帝国舰队的旗舰，脊峰僚舰一轮齐射命中了卡维兹号。不像战巡舰拥有相对较厚的装甲和大功率的护盾发生器，作为舰队航母的卡维兹号并不能抵御脊峰轴炮的攻击。待到希尔维被白城千羽叫醒时，舰上各处已经遍布红色闪光灯和刺耳的警报。

    “我们被包围了。”白城千羽拿着灭火器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曲速引擎损坏，亚光速引擎供能率还剩不到百分之三十，护盾发生器已超载，百余处起火点，船上所有的武器系统都被打烂了。”

    “要交代在这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