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南北朝第一败家子

第二十八章 几家欢喜几家忧(上)

    话分两头,就在刘裕在和刘义符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如何筹办家宴之时。

    刘义真、徐羡之、谢晦三人则在谢晦家里的书房里默默的喝着茶水。

    三人相顾无言,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小九九,但奈何皇帝陛下亲自下诏令,让三个人各管一摊,共同改革中军。

    所以这场改革中必定要受影响的谢晦坐不住了,刚散了朝会就拉着徐羡之和刘义真,说破了大天,也要让他们到府上一叙。

    见气氛十分微妙,没人愿意先说话,谢晦率先直白了当的说道:“秦王殿下,陛下让我裁撤中领军冗官冗兵,这命令是真的得罪人,若是干了,我谢家的祖坟估计都要让人掘了!”

    只见谢晦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刘义真心中暗自感叹,这老贼定然是收了太多人的孝敬,这要裁军裁出个子卯寅丑来,定然是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谢领军,为陛下做事只要尽心竭力就行,心中处处有陛下,哪怕得罪人,我父皇定然会帮谢领军摆平一切的!”刘义真故意用他那双睿智的双眼盯着谢晦,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徐羡之则在此事中得了个美差,自然不愿意多嘴,也装傻的附和道:“谢领军,做事尽心尽力就好,为陛下做事,陛下自然不会亏待我等。”

    谢晦傻眼了,心说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刘义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用那睿智的双眼盯着谢晦。

    谢晦仿佛和撞了邪一样,一脸错愕的看着刘义真和徐羡之,心中早就骂开了花。

    好啊,一个个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鱼死网破了,想到这儿,谢晦长舒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好,好!徐仆射,令郎目前身居何职?”

    徐羡之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懵了,想了下缓缓说道:“犬子乔之目前在竟陵王帐下效力。”

    “我是说您府上的二公子。”

    徐羡之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犬子乞奴,现为右卫将军褚裕之的恣议参军,还请谢领军照拂一下。”

    中军体系之下又分为:领、护、右卫、左卫、骁骑、游击六军,一般中领军也会担任领军将军,其他五位将军自然同属于中军体系,由皇帝陛下统一调遣。

    但中领军一般有选拔军官的权限,所以徐羡之便通过运作将自己的二儿子徐乞奴弄到了褚裕之的军中做了个恣议参军,这褚裕之便是殿中尚书褚秀之的亲弟弟。

    谢晦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刚刚仆射不还好大的官威,要求本官秉公守法,一切为了公心?怎么现在蔫吧了?”

    看着徐羡之一脸谄媚的看着自己,谢晦故意将头撇了过去,那意思是,现在知道求老子了,刚刚我都那么低三下四了,还给我扣帽子。

    刘义真坐在一旁,捂着脑袋,心说,和这么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得好政治?

    可转念一想,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刘义真立刻装起来了和事佬,安抚着两人说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见两人气鼓鼓的不说话,刘义真清了清嗓子,先对谢晦说道:“谢领军,说说吧,到底收了多少钱财,收了哪些人的钱,又把这些门阀子弟给送到了哪里去了?”

    见秦王殿下如此赤裸裸直白的问自己,谢晦顿时就懵了,怎么?这个事情还能光明正大的说?

    谢晦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抱拳道:“殿下,下官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朝廷社稷啊,金银不过是为了让各位大臣心安。若不收钱,何以安定人心,何以护佑一方?收受钱财,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都用于了军务,下官无私信也!”

    刘义真听闻谢晦此言,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不愧是这一代陈郡谢氏的扛把子,能把收受贿赂说的这么超凡、这么清新、这么脱俗,真是人才!

    “够了够了够了!”见谢晦还要继续表忠心的说道,刘义真立刻打断道:“行了,谢领军,这里没外人,孤自然不会往外说,你早说,孤王还能应对应对,若此事再不做,陛下怪罪下来,到那个时候,不说喝一壶,也得掉层皮!”

    徐羡之见秦王殿下都这么发话了,自然也和跟屁虫一样说道:“谢兄,你就说吧,殿下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办法保你的。”

    谢晦无奈的摇了摇头,如实招来,例如收了檀道济大哥檀韶的钱,把自己儿子檀绪和檀臻安排到了护军将军檀道济的麾下;又比如收了殿中尚书褚秀之的钱财,把自己儿子安排到了他二叔右卫将军褚裕之的军中……诸如此类,不下四十余件,共计获利千金。

    在场这三人除了徐羡之听闻之后,被吓得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裳外,刘义真则像听八卦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这上千年的官场法则几乎都没变过啊?

    还有其他诸如虚报官兵人数,领取空饷,征集民夫耕种私田外,那是一件件一桩桩着实干了不少。

    刘义真越听越惊讶,心说,这王八犊子还真的是个敛财的高手啊,卖官鬻爵在这儿都算是小儿科。

    等谢晦一口气说完,自顾自在那儿喝茶的时候,刘义真终于发话了:“谢领军,你这番罪责若是我父皇知道,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谢晦听闻此言,毫不害怕,自顾自的说道:“听闻司徒王镇恶从关中回来时,这金银珠宝都装了三四十车,甚至连姚泓车辇上的宝石都有,陛下当时毫无责怪之意,甚至还邀请王镇恶多次宴饮,下官这才哪到哪儿?”

    刘义真那个气啊,心说,好啊,你个谢晦,阴阳怪气玩的溜啊,嘴上说的是王镇恶,心里估计早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老子当初进长安的时候,劫掠起来比王镇恶还凶,你这是点我呢?

    刘义真故意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晦,仿佛要将他撕碎后吞进肚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