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南北朝第一败家子

第三十章 考场趣闻

    刘义真此举不可谓不高明,他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善于文墨之人,大多是家境富裕之辈,平民子弟哪有那个机会舞文弄墨。

    字不会写,但不代表这个人不会说话,不会带兵打仗,三国时期季汉的王平便是如此,斗大个字不认识十个,但一生戎马倥偬,镇守汉中防备曹魏多年,最终官至镇北将军。

    所以刘义真对于战术这一考试,基本都是用最白话的方式写考题,例如:“如果你带领的军队在开阔平原上与敌军相遇,你会如何利用地形和兵力优势制定战术?”、“当你率领的部队在行军中突然遭遇敌军伏击,你会如何迅速调整战术应对?”等等。

    而且战术考题还首先采用了糊名的方式,便是将答题之人的名字用一片纸给遮挡起来,若是糊名之纸损坏,便直接打零分,以防止有人串通考官作弊。

    而阅卷的考官便是中军六军将军,分别是:

    领军将军,中领军谢晦。

    护军将军、中护军檀道济,这位老将军备受陛下信赖,所以授予他仅次于谢晦的护军将军和中护军之职;

    骁骑将军段宏,这是刘义真的老部下,跟随刘义真回京之后,便被刘裕任命为骁骑将军;

    游击将军蒯恩,对于刘裕来说,此人便是他的典韦和许褚;

    左卫将军张邵,刘裕心腹谋士之一,刘裕称帝后册封他为零临沮伯,食邑六百户,加左卫将军;

    右卫将军褚裕之,殿中尚书褚秀之,兄弟二人合谋杀死司马德文与褚皇后的亲生儿子,所以深得刘裕信任;

    经过这六位将军审阅之后的文章,将会统一送到秦王殿下的面前,再由秦王殿下根据自己判断,排定次序呈送给皇帝刘裕,由刘裕一一审阅。

    行伍出身的刘裕,自然对领兵打仗了然于胸,所以对刘义真这么安排考试,觉得十分新奇,虽说有些纸上谈兵之嫌,可刘裕看了考题之后,便发现全部都是一些基础的战役指挥问题,自然放了宽心。

    心想,若是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好,怎能统帅千军万马?

    作为主考的刘义真可就没有刘裕那么舒服了,刘裕好歹在皇宫内院审阅着文章,刘义真则天天待在校场,白天审阅比武,晚上还要挑灯夜战的读文章,有些军官就算口述代写的文章,刘义真也觉得几乎是臭不可闻,但每每看到妙手文章,又会拍案叫绝。

    就比如有一篇题为:“作为统兵将领如何平定南方诸蛮!”

    这篇策论从情报收集、策略制定、兵力部署、后勤保障展开了深入论述,并列出多条切实可行的执行战术,并且还开创性的提出了后续治理与安抚条策,虽不完善,可在限时下完成,也算是十分难得,看的刘义真啧啧称奇,心中暗想,若是此人能被自己招揽,也算是不虚的弄这么一出。

    经过五日考试,两千多参加考试的军官均已比试完毕,待陛下阅卷完毕之后,开始依次公布最终获得拔擢的一百位名单,和获得裁撤的后两百人名单。

    ~~~~~~~~~~~~~~~~~~~~~~~~~~~~~~~~~~~~~~~~

    建康宫内,御书房内。

    自武举开考,刘裕便没睡安稳一个觉,除了每日送来文试的考卷外,自己还分别命令校事和内官前往校场,将每日比试的情况记录在案呈送给自己,除了详实的记录比赛外,这些人还记录一些赛场上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比如琅琊王氏的王某某参加马术比赛,裤袋松开,落在马下,将马匹绊自己摔到了粪堆里;

    一个叫林某某的人是个结巴,参加文试又不会写字,说了个“打”字能说半天,一个时辰过去了,才说一百来个字;

    又比如吴郡陆氏的陆某某虽说是一名军司马,却不会骑马射箭,只通晓音律和诗辞,可这天正好比拳脚,比赛之前又嗑了许多五石散,还没开始比试,就上演了一出裸奔好戏。

    诸如此类的洋相,常常逗得刘裕笑出眼泪,这一日刘裕又拿起一份校事记录的考场洋相,逗得哈哈大笑。

    在刘裕身旁侍奉多年的韩内官已经多年未曾见到刘裕如此开怀大笑,心中也甚是高兴。

    “哈哈哈,韩内官,这人真的好笑,比赛射箭,却把自己的箭射到了别人靶子上,还是个校尉,真是有意思!”刘裕一边笑,一边示意韩内官递给他一份温润的毛巾。

    韩内官自然明白刘裕的意思,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毛巾,递给了刘裕,刘裕接过来擦拭一番后,放在眼睛上,闭目养神。

    见刘裕如此劳累,韩内官小声说道:“陛下,这连日批阅考卷,实在是太累了,还请陛下您保重龙体啊!”

    刘裕将擦了脸的毛巾递给韩内官,眉开眼笑道:“这可比批阅奏折有意思多了,妙手文章中穿插些狗屁不通的段子,甚是好笑!”

    韩内官见刘裕心情愉悦,也不跟着劝,只是陪着笑脸说道:“秦王殿下还真是个妙人,能把比试做的如此别具一格,别开生面,还真的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

    “这小子,打小就淘气,可不能夸他,夸他准给你惹点事情出来!”见韩内官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刘裕顿时来了精神,低调的说道:“不过,通过这样一番考试,朕也着实发现了一批可用之才!”

    “所以说,陛下,秦王殿下虽然有时候看着古灵精怪,却时刻为陛下着想,朕可谓是赤心一片!”韩内官不动声色的说着。

    这话倒是说到刘裕的心坎里了,对于在身边服侍那么久的内官,刘裕自然以为韩内官说这话是发自肺腑,不带一分私利。

    便十分赞同韩内官所说,笑着说道:“朕的儿子,各个都是好样的,车士着实是栋梁之材,可惜,可惜。”

    说着刘裕便掏出锦帕捂住嘴剧烈咳嗽,刘裕的脸色因剧烈的咳嗽而涨得通红,整个身体都因咳嗽而颤抖。

    咳嗽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他的肺都咳出来,显得痛苦而艰难。锦帕上很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鲜红。

    韩内官一看,心中顿时慌乱如麻,刚要高声呼唤太医,便被刘裕摆了摆手拦了下来:“不碍事,不碍事,朕这身子骨朕自己知道。”

    等刘裕喘口气之后,缓缓说出那句没说完的话:“可惜,朕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