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叹

伏魔塔

    原来这两人是孔顺刚上桥遇到的两位长官,此刻一位被长枪要挟着一位不断用言语施压慢慢朝文忆山这边挨了过来

    拿长枪威胁的那个人道:是这棵树吗?

    另一人道:就是这棵树,从下往上数第二个大树杈,那把刀倒挂在上面旮沓里

    拿长枪的人喝道:那你上去把它取下来

    另一人道:我去取?

    拿长枪的人一听他这样一问骤然间觉得不妥,心想如果他上去拿到刀跟我翻脸,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忙又改口道:算了,上树这小事对我来说简单的很,不劳你了

    那拿长枪的人把长枪用力往树上一灌,枪头扎进树里双手急送借力一个筋斗外带右脚轻轻一勾枪杆人和枪正好落在从下往上数的第二个大树杈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犹如天成,半晌他站在树枝上喊:那刀没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拿长枪的人半天没听见回应,大叫一声糟糕,话音刚落他站的那棵树忽然被拦腰斩断,那个拿着长枪的人显然早有预备,立时凌空跳出只不过脚刚着地随之而来就是一股刀气扑面慌的他赶忙拿长枪护在胸前一瞬之间随着那大树倒下,那拿枪的的人也是翻身栽倒长枪分为两截

    但见另一人用刀指着那拿枪的人道:徐兄弟,你玩不过我,我早说过你不配和我谈条件

    拿长枪的人厉声道:葛贵,我告诉你,你偷藏宝刀的事不止我一人知道,我还告诉了我一个下属,他若是两日没见我人准把这事告诉上面,你也别想好过

    葛贵狞笑道:嗯,是薛六宝吧?指定是他

    那姓徐的道:随你怎么猜,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你麻烦

    葛贵道: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这把宝刀的威力,有了这把刀,老子还需要做龙校坛走狗?徐高俊,你从来都是这样小瞧我吗?

    徐高俊此刻冷汗不住的往额头上流下不住的道:不争了,不争了,这刀我不争了,这样吧,今儿你放过我我远走他乡刀是你的,我的位置也是你的

    葛贵哼了一声道:刀本来就是我的,你的位置我也不稀罕,放了你自添烦恼,不如杀了你来的自在

    徐高俊一听这话已知他该要动手了,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心一横,不如给他来个鱼死网破,葛贵话还未说完,他捡起枪头随手掷出同时手握枪杆倒纵出去

    哪知徐高俊方才站稳,一股雄奇的刀气后发先制,霎时间徐高俊被刀气击飞狠狠的砸在大树腰上,他靠在树上,胸前一片殷红,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葛贵哈哈笑道:这真乃宝刀,刀气蛮横霸道,徐兄弟,服了没有?

    徐高俊侧过了脸,不与他对视:动手吧!

    葛贵哼了两哼右手刀已提起,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咳嗽了两声他只觉大事不妙,葛贵心头一急,催动杀心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杀了一个再说,一把大刀往徐高俊的头上砍落顿时自觉右肩肩膀一痛一麻右手直接没有了力气手和刀软软的垂了下去心中只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有高人?”

    不远处树丛中一个声音说道:为了一把刀,将兄弟往死路上逼,不至于吧?

    葛贵脸部狰狞右肩的疼痛钻心他森然道:你他妈少在那里假惺惺卖弄高尚品德,识相的滚了出来

    树丛的那个声音又说:刀你可以拿走,这人的命你得留下

    葛贵听声辩位,知道那人就在不远处的树底下蹲着一时间思绪纷沓不知这人说话是真是假?他到底是徐高俊的帮手还是冲着这把宝刀来的?又想右手虽然无力,可是双手用刀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不禁随口问道:你是他的帮手对吧?这死人诡计多端早就有了安排

    树丛中那人又道:只是碰巧路过,与他不熟,刀你拿走,别伤他性命就行

    葛贵一听这话心想你一心留他性命,还说不是他的帮手,这人不敢正面对峙恐怕是我熟悉的人也多半是怕了我手中的宝刀,我放了他,你们两个能放过我?

    迟疑间徐高俊悄悄的站稳了身子只待局势稍有变动方能可进可退,哪知葛贵一脚将徐高俊踢翻在地将他踩在脚底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草中那个人支支吾吾说道:这这…我都不与你为难还想怎样?

    葛贵听他这样讲话,立时想到他只是想拖延时间此时他已经不能再有过多的顾虑了,他双手拿刀巧运真气拿刀自下而上打出猛然间刀气纵横疾掠向那人所在的草丛,草丛人立时跳出,葛贵看时并不认识此人而且这人年纪太轻单凭修为来看的话,二人不足为惧唯独觉得如果时间再拖下去的话,对自己会越来越不利他二话不说把大刀刺向徐高俊后心

    文忆山全没料到他杀意已决,急忙运着气掐着诀手中木剑游龙般激射向葛贵握刀处但是终究慢了一步,徐高俊一声惨叫那刀已刺入他心窝,葛贵为躲避木剑的剑势跳在一旁,文忆山一声叹息,将木剑回转头来收回鞘中

    葛贵道:你难道就是军人们口中传的木剑文忆山?不对,不对,文忆山没有这么年轻

    文忆山瞧他杀人脸不红心不跳,心中有气吼道:看你一身银甲战靴正气凛然竟能干出残杀同门的勾当,真可以,还有脸与我说话

    葛贵看他年纪太轻,认定他修为绝不会比自己为高况且宝刀在手有如神助,心想且管他是不是谁如今杀人的事已经做了,难道还有回头路吗?骂道:老子做事还要你小子来教?老子来教教你多管闲事的后果

    葛贵锋芒在手,一刀横扫,文忆山避之不及暗道这刀威力无匹势不可当我既然没从他刀下救过人来只能说是可惜了,无缘无故又赔上一条性命,岂不是贻笑大方?在躲过葛贵第二道刀风之后文忆山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喊道: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也就此打住,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互不相干便了

    葛贵胜券在握哪容他分说?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紧凑挥出刀气纵横,气势磅礴,文忆山身无片甲避无可避只得躲在一株大树之后怎料大缸粗细的树干扛住了第三刀,扛住了第四刀,在第五刀上齐腰折断此刻文忆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暗道: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刀气再不还手与等死无异

    葛贵三刀砍完刀气激起一阵雾霾,还未等尘埃散去,但见一件兵器卷着尘土激射而来他吼了一声:来的好

    葛贵迎着那兵器势道砍出第六刀,一道无匹刀气摧枯拉朽般杀到,但见那兵器空中一分为五从中刨开原来是一把木剑被刀气击的四分五裂落在地下,葛贵微微一笑道:小孩子的玩意儿,拿这玩意儿上台面,你小子真嫌命长了

    文忆山此刻躲在树上大气也不敢出听他如此讥讽心中五味杂陈,心中问自己我用木剑为的是不伤人性命,难道做错了吗?又想我擅长的是法器腾挪之法如今法器已经四分五裂,我还有招吗?又想到大哥一晚上的教导,闭眼沉思了片刻

    烟雾散去,尘埃落定。葛贵双眼快速在林中扫射着,他此刻心中无比自信手中有刀,怕的谁来?走了七八步一撇眼睛看见树上挂着一个人,心想:哈哈,这人就在这里,我先当做没发现,转过身子,让他放松警惕,然后直接反身给他一刀直接做掉

    计较已定,葛贵斜眼四顾悠哉悠哉的转过身子突然看见那身后四分五裂的木剑朝着自己疾射过来他惊讶之际,那五根木杈已经直勾勾射入了自己的咽喉

    葛贵的咽喉已然被木杈穿了一个窟窿,就此倒地不动。此情此景文忆山看在眼里,不禁讶然暗道:他身前身后都有银甲披着无奈只想打他后脑勺,怎么知道这个人突然又转了一下头,木剑将他气管都射穿了

    文忆山跳下树来验了验葛贵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亡后看着那射穿的咽喉心中不忍,对着葛贵的尸体下拜道:我原本没想杀你,一时失手铸成大错,我在此地发誓倘若你的后人来找我报仇,我一命抵一命,还了给你,现在这条命我还要留着与我大哥共生死,莫怪莫怪,恕罪恕罪

    文忆山将徐高俊和葛贵的尸体抬到一块,心想可不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把宝刀正合用先在地上开两个大坑,然后树枝,泥土慢慢填上去,胜于这样暴尸荒野让野兽怪鸟将身子吃了去

    主意打定,忽然远处射来一道血光文忆山知道是灵枢殿那边传出来的,也不在意,然而,紧接着听见有人在说话这下可让文忆山吓了一跳,他不敢稍动因为这声音来处离自己不甚远但听有人道:小明,你接替了我的位置,到时候你就跟着老王混,他人很好,不会亏待你的,他大方的很

    文忆山一听是巡逻小张的声音,心想原来小张,老王还有一个新来叫小明的已经巡逻到了这里

    老王道:小明呐,你接替了他这个位置,你自己要想清楚,咱们混是可以混,可是不要想着去往上爬,你要把性命放在第一位,干这事性命攸关该看得到就是看得到,该看不到就是看不到,莫拿性命开玩笑

    小张附和道:老王这话说的,精髓!

    小明问道:什么叫做该看得到就是看得到,该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文忆山见他们聊的火热,一时半刻不好动刀造坟再拖下去恐怕要错过粮车进城了,他心念一动不如我制造点动静让他们来摆平这两具尸体也是他们一份功劳,于是他跳上枝头急速晃了两晃怪叫一声,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文忆山回到了菜园子,坐在菜园子的墙头,从包袱中拿出大哥孔顺手录本钻研安静等待着粮车的到来

    天气刚刚发白,大公鸡早就戈戈叫唤了,过了一会儿菜园子里面有开门开窗的声音,文忆山知道农民们开始搬运蔬菜果品了只觉今天雾气挺大自己坐在菜园子的墙头,又怕别人说三道四来劝自己,惹出麻烦,自己既然想定了要进灵枢殿,就索性避开了他们好了

    文忆山将手抄本藏好双手捧着刀就向外跑,他选定了粮车必经之路的一棵树底下坐下心想这把刀可沉得很了,根本不如木剑来的轻巧灵便不适合我

    远处车轱辘声响,四辆马车齐头并进,带着滚滚烟尘而来,文忆山爬上树头喜道:来了来了我看看万星城万老爷子在哪个马车上?

    文忆山嫌刀太重,索性将它放在树根底下,去拦四辆马车他高声挥手叫道:万老爷子,万老爷子

    他这一叫唤,马车都停了下来四个马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认识眼前这少年是谁,马车中一人探出头来是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问道:伙计,你是谁呀?你认识我吗?

    文忆山道:老爷子说胡话了,昨天我不是才与你见面吗?托你带个人到城里面去啊,我是文忆山,不认识了吗?

    那老者,锦袍高冠,眉发灰白也不下车来迎接,哆哆嗦嗦的问道:想是老夫年岁已高手脚不便,不方便下马望阁下海涵,你是小文推荐来的吧?小文呢?怎么没看见呢?

    文忆山顿时明白了,自己那毛毛糙糙的胡子剃掉了,搞得大家都不认识自己他陪笑道:万星城,万老爷子,我就是小文呐,我只是剃掉了胡子

    万星城难以置信的望着文忆山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虽然是老,也不至于老的糊涂了,小文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年岁了,你一个小孩儿不要唬我

    文忆山顿时急了道:哎呀,都怪那个婶子,趁我睡着不注意,把我的胡子都给剃了,万老爷子,我真的是文小文呐,你不记得半月之前这里刚刚发尸瘟的时候,当时你们被一群僵尸围住了,那时候我还与你们同行保护你们进城送粮食呢?

    万星城干笑道:小文的事迹早已在这地方传开了,你拿这个来糊弄我有何用意?

    万星城话还未说完,四个马夫从马车的滑槽下掏出刀来翻身下马只待万星城发号施令

    文忆山见这阵势不禁后退了两步,万星城朝四个马夫摆了摆手道:哎,大伙算了算了,这个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我们走吧

    文忆山朝万星城拜倒口里不住得道:万老爷子,老爷子,我真的是小文文忆山呐

    万星城道:伙计或许你与小文有些瓜葛,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讲,就请你将小文带过来,我看着他的面上也有商量的余地,你这样明摆着冒充岂不是欺我年纪老迈脑筋糊涂吗?

    文忆山急的挠头道:万老爷子,我真的是小文呐

    万星城见他还是拦在路口阻碍马车行进只得快刀斩乱麻问道:众所周知,文忆山外号木剑客,一把木剑用的那叫一个鬼神莫测,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四十岁,胡子拉碴急人之难的中年男人,而你只是一个还未到二十岁的小孩,先不论年龄的差距,你们之间身形服饰是有点像的,可是那把木剑呢,你拿出木剑使两招给我看看,我一看便知

    文忆山一听这话便运气用剑,刹那间才知道自己的木剑已经在树林之中四分五裂了,心想,完了这回真的也变成假的了,又想进城里这件小事麻烦他一下也会答应的吧,便道:万老爷子先不论什么木剑不木剑的了,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万星城听他这样说,脸色沉了下来心想这人什么意思?莫不是来消遣我的,我如今还要进城运粮了,这样耽误我的时间真是可恶!不答文忆山的话对马夫道:这个人不正常,我们走

    文忆山还待争辩,四辆马车已经齐头并进,早已经扑到面门他还哪来得及躲闪?屁股和大腿被马蹄各踏了两脚,马车车轮压过他的膝盖骨疼的文忆山惨叫一声,龇牙咧嘴但还是死死的抱住了胸前那包袱里面有大哥所写的手抄本

    运粮马车头也不回的去了,带走了滚滚尘烟文忆山本来还想随着马车后边偷偷混进去的,哪知道被马车这样一压,右腿大腿骨实在痛的不行,大腿和小腿骨之间都已经肿了起来走路已经非常艰难跟着马车后面那是想都别想的事了

    “我与万老爷子的交情还不错,几次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跟我打招呼今天怎么会这样?真是上天捉弄人”文忆山唉声叹气的躺在地上自责了良久,他自责归自责,知道这条路乃是修道者军士们,商户们日常必经之地不敢在路上多耽忍着痛慢慢爬回原路树下,此刻天已破晓,雾霭散去远处那条道路马车行人进的,进出的出,文忆山虽然依靠在树的背面别人不细心看也发现不了,但是还是觉得没有在菜园子地窖里面舒服

    “算了算了,还是到菜园子地窖里面去吧,这里吃喝也没有,想翻翻大哥的笔记也怕被人抢去了,嗯,这把刀直接一刀把它插在树根子里面,别人也发现不了,这东西可是真沉呐”文忆山打定主意,左手扶着树干,右手撑着刀立起身来,想要把刀藏在树根里面没想到瞥眼间眼睛就看到路上走过一大队人马,站着坐着走的跑的飞得躺的什么人都有,队中立着三杆大旗上书陆庭轩三个大字文忆山心想:这陆庭轩是安鹿坡这一带的道场总坛,灵枢殿的前身凤赐轩就是归陆庭轩所有,这回是凤赐轩道场的真正主人到了,我没记错的话里面已经有三队声势浩大的队伍在其中了,都是场面上声威浩大字号,这一回可乱了套,唉,我这腿伤用真气恢复最少也得一天才能好,不然此刻也可趁乱挤了进去早知道有这回事,我就不去找万老爷子帮忙了

    “喂,阁下你是哪个道场来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文忆山听见有人说话,左右,前后都看了一看也没见到有人,这一下子让他奇了怪心想这难道是有人隔空传音吗?问道:是谁?你在哪里?

    听得那个声音道:在你身后说话你不见?

    文忆山一听就转过身来看,看时也不见有人影仔细看了一遍,仍是没有哪知把头回转来嘴巴就无意中碰上了一个干巴巴的额头当时就吓得不轻退开两步摔在地下但听那人呵呵一笑道:怎么?占了便宜还想跑?哈哈,算了我还是不要你负责了,一个拐子走路太难看

    文忆山定了定神看那人,只见那人双眼周围眼袋眼皮眉毛都是细长奇异纹路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十分有光彩,这人皮肤干巴看上去年岁有四十岁以上了,穿着是陆庭轩队伍中女子的装扮,若不是这人胸中有些丘壑还道她是男扮女装文忆山知道修行之人一旦有了灵石的哺育年纪往往他人也猜不透,因此他认定眼前这人年纪绝对在四十岁往上

    文忆山看她服饰这么有来头,也不与她争辩说道:在下只是碰巧路过此地,不曾想这会儿这么大的阵势

    那人道:阵势不大不行呐这里原来是我陆庭轩的分部,如今被他人强占了,哎呀,与你说了你也不懂,我想问一下阁下手中那把大刀煞气太重,乃是不祥之物怎么来的?

    那人说完,双眼看向陆庭轩队伍,文忆山道:你想要啊?你拿去吧

    那人退后一步惊讶道:你这是什么门道?这么直白?我从来没见过,你在跟我开玩笑

    文忆山道:不开玩笑

    但见那人眼神不离那刀左右,踌躇不语一副想要又不敢要的神情,盯着文忆山都多少有些尴尬,最后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不是埋伏手那就没必要抓你了,奉劝你一句这刀煞气太重非常不详,好了,我到别处看看去

    文忆山莫名其妙这人反复强调我手上的这把刀煞气太重,她那眼睛在我刀上看了又看,给她,她又不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修为比之我为高随便一抢也就是她的了,陆庭轩的人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

    待她走后,文忆山只得撑着刀,勉强站起身来他来到树根底下,将刀刃往树底下一送那知这刀刃并不锋利,堪堪只砸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见此情景文忆山只得运气再来一刀,这一回直接把树根连地面都砸塌了露出一个野猪的臭窝文忆山顿时瞠目结舌,他认认真真的看了这把刀,刀身黑的发紫刀刃隐隐之间发出血色之光刀身与刀柄之间镶着三块紫色玄石,知道这乃是秘法玄器之主云上天尊创造的石头,有了这种石头使得兵器与使用者之间利用真气达成一个巧妙的羁绊,这才被人称为秘法玄器,他摩挲着这三块紫色石头忽然间后心一麻被人推翻在地,这时候有一只大手来扯他的刀柄这时候腰身又一痛,文忆山知道有人来抢宝刀,他用另一只手用力想要掰开那只大手,只听跟他抢刀的那个人吼道:这臭拐子劲还挺大,放手,别逼我下死手哈

    文忆山顿时气没打一处来直接运气于刀霎时间将那人震了开去,他看那人时,那人怒容满面他身高七尺有余,跟自己身形差不多,背上背着三色旗帜分别为红蓝黄三色一个朝天鼻,眼睛一大一小一张头发蓬松脸长的与一只精瘦的野猪相似他道:你有伤在身,我也不想与你为难,把刀交出来,我暂且饶你一条狗命

    文忆山用刀支撑起身子来,见来者不善甚是无理道:阁下真会捡便宜,看见我的脚折了,还来为难于我

    那人听到他拆穿也没什么好的名目反击就撒谎道:你这臭小子!偷了我的宝刀还说我占你便宜

    文忆山不愿与他多做分辨,就道:你想要这刀,凭本事来拿,什么人真是

    那人心想这把刀不可小觑,煞气外露不是凡品,好在这小孩年纪不大修为也并不会甚高并且腿脚不方便真乃是个大便宜,安鹿坡这几道出入屏障被陆庭轩这伙人闹过以后城门大开,不久还有其他能人异士陆续前来,这个大便宜,转瞬即逝,马上解决了他方可占得先机哈哈一笑道:这把刀本来就是我的,你抢了去,可不能怪我占你腿上有伤的便宜

    文忆山本来就对他有气,又听他如此厚颜无耻的撒谎咬牙道:我说过了,凭本事来拿,与厚颜无耻之人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那人听他这话不禁笑出声来,暗道:就等你这小子这话了

    只见那人右脚一蹬,背上蓝旗应声而出化为一团蓝火径自向文忆山受伤的右腿窜去,忽然间空气中刀气肆溢那蓝火从中爆开,一股无匹的刀气扑向那人的面门。那人吓出一身冷汗,他身形急退急忙掐诀念咒请出红黄二旗护在周身,那红黄二旗行的乃是太极阵法,所谓太极,大化小小化无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象。那人再退得两步无匹的刀气在他面前尽皆化为虚无,他这才知道这刀十分蛮横,怎么办?仅仅一刀就破我苍穹旗!看来苍穹旗烈日旗秽土旗三旗一体的话,尚且还有一战之力,这时候苍穹旗一破凭着他这样无比蛮横的刀气我烈日旗秽土旗二旗再打下去怕是又要白饶,妈的,我为什么这么蠢?直接三旗一体解决了这小子该多好,如今打又不敢打,退又不好意思退不禁汗流浃背了起来

    文忆山见他红黄二旗做太极阵法之状既不进攻又不后退还道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他第二刀还待砍出,那人见他还要来,赶忙干咳一声说道:君子不趁人之危,我帮你把腿骨接好腿伤治好来,我们再来打罢

    那人说罢,红黄二旗归入鞘中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道:你我两个不打不相识,你的腿伤是腿骨移位我知道,先不忙打待我将你的伤治好来,咱们再打不迟,我是君子,怎能占你的便宜呢?

    那人试探性的走近文忆山旁边,见文忆山嘴角隐隐有笑意,知道自己今天可是失了大面子了还带试探性的走开,但听文忆山道:刀剑可不生眼睛说过的话可不要不算数

    那人心想这刀砍下来,轻功高强还好说,我这轻功是铁定逃不掉的了赶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不走,我在旁边找两个固定腿骨的树枝你放心,你放心

    文忆山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练的功夫可新奇的很呢

    那人心道这小伙子看样子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江湖中的世道无常,自己的功夫在江湖中再寻常不过了,随便编个名字,唬唬他就算了便说道:我叫朱,朱朱……武,在,……在在在那个什么什么山上?

    那人心道完了名字和地方都说不清楚,现编的谎话还说不流畅结结巴巴这人会相信吗?正如他所料文忆山把刀挥了一挥问道:你再想想吧

    那人见这刀煞气冲天一时慌了神,如实说道:我叫郭天明,家住安鹿坡大湖村因为使的是红黄蓝三旗人送外号三旗游神

    文忆山伸出大拇指赞道:三旗游神好名字,你这旗子为什么是红黄蓝而不是其他颜色呢?

    郭天明听他赞赏名字好听笑道:我这三个颜色其实是有明目的,红旗叫烈日旗,黄旗叫秽土旗蓝旗叫苍穹旗,分别对应太阳,大地和蓝天,暗合太极之一化万物真意天地太阳,三生万物

    文忆山一听他这样解答顿觉有趣的紧拍手赞道:三旗游神果然名不虚传,当真道孕无穷,妙不可言

    郭天明听到他的赞扬更是尽心尽力说话间已经将两个人的名字来历都互换说了一遍文忆山的腿伤早已被这人用木棍子矫正好了

    文忆山道:当真是不打不相识,游神兄,多谢你了

    郭天明见文忆山为人真诚,爽快又很会捧人也愿意和他做朋友说道:朋友之间还谈什么感谢,胡乱请我喝杯酒也就是了莫提谢字,提谢见外了

    文忆山道:喝酒简单小弟我就住在菜园子里,往南两里就是我的住处有酒有肉,安逸的很

    “不去不去,家常的菜肴都吃腻了要吃咱们上酒楼吃去,从这往西南方向更上三里多地有一座酒楼,味道蛮好你可以试试不知忆山兄弟意下如何?”

    文忆山心想这人只不过是帮我把腿骨移了一下位置,这点小忙到菜园子里面喝两杯也就算了,还要跑到酒楼那边大吃大喝我平日里一点闲钱也没攒,包袱里只有三个散碎银子还是那农妇婶婶硬塞给我的,还是以腿脚不便的理由推辞一下吧就说道:游神兄弟,你看我这个脚骨头刚刚正了一下位置现在腿还是疼的哪能走那么远,我看还是到我那菜园子里喝两杯就算了

    郭天明昂着头,一脸不屑的道:家常菜肴真的是食之无味,还不如不吃,他们做的菜,那真是浪费食材,我看还是去酒楼吃,他们厨子懂吃会吃,忆山兄弟你说你腿疼,走不了那么远,我吃个亏背你过去总行了吧

    文忆山心想自己钱没有带够,去了肯定是要吃白食的,只怕有去无回了绝对不能答应他去酒楼吃饭又找借口道:哎呀,老兄,真不巧,不瞒你说昨天走夜路不小心丢了十几两银子,现在还后悔不已呢

    郭天明语重心长的道:忆山兄弟虽然咱们是萍水相逢,我们说是不打不相识,但是我是真把你当兄弟看,你看你这把刀,虽说是你的我总没有趁人之危去偷你的,抢你的是吧?我反而还给你接上了腿骨对吧?对对对,我开头是抢了刀,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待我看清了你的面目,没想到是名满江湖的木剑客,我就知道你这兄弟,是我真正的好兄弟,是是是,是我不配与木剑客在酒楼共饮一杯,忆山兄弟是我不配做你好兄弟

    郭天明说完眼角含泪,仰着头不断用衣袖搽拭,文忆山听完甚是尴尬道:咱们兄弟是兄弟呀,只不过我这做兄弟的昨天晚上是真丢了十几两银子以至于如今没钱酒楼买账,真是不好意思

    郭天明听完仍是仰着头假意拭泪道:我要是腿骨折了有好兄弟帮我细心接好腿骨,我就是把刀卖了也要换银子给我好兄弟去吃山珍海味,不然怎么好意思欠着好兄弟的人情呢?有道是千金散尽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区区银两,哪有我好兄弟的心情重要

    文忆山暗想这人油嘴滑舌也不能深交,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他也只是想骗一顿饭吃我这样跟他翻脸也显得略显小气了,只不过当真是囊中羞涩,该怎么办好呢?犹豫之际,郭天明已把他背上了背,文忆山急道:游神兄这怎么可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过去

    郭天明道:你别动,你别动,等一下腿骨又错位了,咱们大丈夫不要那样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似的,你身边钱不够不还有我吗?去去去,都饿死我了

    文忆山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放心了下来,问道:游神兄,你这背上插着两只旗子,实在让我硌的难受,我把它拿在手上可以吧?

    郭天明道:不用不用,看我神通

    看见郭天明腾出一只手来掐诀念咒,往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随之喊了一声“焉”三尺有余的红,黄两根旗帜刷的一声,凭空绕着郭天明周身不停转动,郭天明笑道:这样不就不碍事了吗?我走到哪里他们也跟到哪里

    文忆山叹服道:游神兄,真的好功夫,手段高明,技法高超,烈日旗秽土旗又是敏捷如风,不瞒你说,我还倒真羡慕你有这样好的法器

    郭天明哈哈笑道:我还第一次见有人羡慕我的,为了这三把旗子我可是搭上了十年寿命和千万身家,如今落得妻离子散,靠人接济为生

    文忆山奇道:游神兄这话可真吗?我是一点都不信,听起来有些夸张

    郭天明认真道:我敢对天发誓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成分,但句句属实,我十七岁以前家中不所有千万黄金,也有八百黄金,那时候我衣食无忧家业庞大早早的就娶妻生子,十六岁就有了一个儿子现在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文忆山道:家中有千万黄金,你现在多大呀?

    郭天明回答道:我现在年纪二十有八了人家都说我不像二十八岁的人,像四十多岁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了这三件法器甘愿被人吸取了十年寿命,以至于面容老态,唉,千金散尽了,十年寿命也没有了,那时候真傻呀!以为用钱拜师到青云峰云上天尊门下以后就能飞黄腾达自立门户,开设道场,把一切失去的都赢回来,没想到直到现在钱没了,家没了命也没了半条,你看看混到现在三把旗子也只剩两把了我都不知道往后怎么办?

    文忆山问道:青云峰,云中城吗?不会吧?云上天尊可是秘法玄宗创始人,十分有名呢

    郭天明道:门槛太高了,太高了,照理说我二十八岁有这种修为已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了,有很多云中城内二十八岁甚至四十岁多的人物都没有我修为高,法器还没有一把呢,可能是我太急于求成了,也可能是他们着实不把人当人看将门槛设的这么高,总之我是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文忆山此刻心中还有些庆幸,家庭虽然穷苦不堪,十三岁时候因贫穷实在吃不上饭,才被逐出家门,颠沛流离在外好在上天不弃,使我误打误撞在一个破庙中发现了这本封剑封诀,在门槛这么高的情况下还让我修得一些本事不禁同情起眼前这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精廋的男人来:往后的日子还会更好的,以你的本事,不出十年,我想应该可以自立门户开坛定灵设道场

    郭天明听他安慰心中也有些期许问道:你这把刀杀气甚重,眼前有一个集市要不要买点布遮挡一下?

    经郭天明一提醒文忆山也觉拿着一把杀气腾腾的大刀在人群中穿梭极是危险,便道:那好,游神兄,你先在此等候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这个集市好不热闹,人来人往,喧闹不休,叫卖的。唱戏的,卖艺的,讨饭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宛如一副人间烟火画,文忆山不敢打扰这美好的画面一把杀气腾腾的大刀,拿包袱和衣袖挡了又挡一瘸一拐的走到一间小小的布料店门口,当面就遇到一位女子一见之下明艳可人,柳叶眉,杏仁眼腰身婀娜眉目有情正与那黄胖的女店主人挑选布料

    那女店主人看见文忆山衣裳褴褛想是一个不甚富贵的人也不来招呼,自顾自的于那少女在青布与杏黄布中间细细讲解布料中的奥妙之处

    文忆山见那少女面容身材甚是好看,不禁呆望那少女良久,那少女被他看的久了,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文忆山跟女店主人道:夏婶,你去给那个人先做生意吧,我怕他等急了,我还要再看一看

    夏婶没好气的对文忆山道:臭小子把眼睛收一收,我就没看见过几个单身男子来布料间买布的,你这穷小子就不要想了快说你要什么,不要打着买布的旗号做其他事耽误我做生意

    文忆山一听她语气显然说的是自己看上了这位少女,是为这少女而来的辩解道:店主人你多想了,我就是来买块布的

    “那你看上了哪一块呀?”

    “随便拿一块给我就行了”

    “随便哪一块都行?不好不好,还是你自己随便指一块吧,省的我拿了你又不合心意”

    文忆山搔了搔头,指了指门前那块青色的布料“就这一块吧”

    “那你要多长啊?我好给你剪开来”

    文忆山擎出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