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吧。”段城紧闭着双眼，好像是在努力的回忆，“我只知道，我酗酒熬夜...”

    “余玟...”昭文姒开口，发现不对又纠正道：“是那个叫余明的朋友吧。”

    “余玟？不可能。”段城怎么会忘记那个黄蛇计划里的余玟呢，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他站在最前面，似乎很好说话...

    “是余明。”昭文姒声音很低，但段城一定能听得到，“世界之间的映射...而且你是被召引过来的，势必会有些影响，就是不清楚具体变化而已。”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段城听不懂，只能等待着昭文姒的下文，但她反而是莫名一笑：“有些事情就是很...通俗来讲就是很奇怪，但它又是那么的真实，甚至还有些恐怖。你或许不能理解，不过现在它就摆在那里...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问问余玟本人，他可能会告诉你一些意料之外的答案。”

    “什么意思。”一大段的话，都是一些云里雾里的词，段城没有听懂，他只知道余明在记忆里消失了，“我的记忆呢，被剥离了吗。”

    “这是个好词。”昭文姒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把大饼放入碗里，“...应该是线性故事合并了...你的现有部分记忆，显然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她把漂浮的大饼按进浑浊的汤里：“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被抛弃或者隔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昭文姒把筷子扎进碗底，“你要早一点学会适应。”

    “记住一点：被动而来的某些事物，永远都不是真相，而是迟滞一步的余波，在浩瀚的世界之间来回波荡...”她低着眼眸，声音不大，但却仿佛是能穿透灵魂的魔音，“不要成为接收者，而是去试着...试着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声音。”

    “怎么做...”段城缓缓开口，似乎有些呆板的说道：“吃掉所有的一切...”

    “嗯哼。”昭文姒笑着夹起碗里的肉，送进段城嘴里，“回答正确。”

    随之，她伸手轻轻鼓掌，满脸都是宠溺，“还是蛮聪明的。如果能抛弃优柔寡断的感情，肯定会是一个完美的伴侣...你说是吧。”

    段城吞咽了下，有些迷茫的皱眉。

    “什么。”

    “味道不错。”

    昭文姒挑着碗底粉丝，不紧不慢的放入口中，随即哼哼着赞叹：“好像还真不错的样子。”

    段城讶然，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惊奇...他伸手拿起旁边的醋，试探着问了句。

    “加点这个，会更好吃一点...”

    “不用。”昭文姒又挑了一根，就放下了筷子，“浅尝一下就好了，我一个女孩子，还要保持身材呢。”

    她说的话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吧，随之就莫名的笑了起来：“走吧，今晚酒吧就不用去了，我嗅到了个更香的替代物...一个偏执的灵魂。”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竟然传来一声爆炸般的轰鸣...

    “怎么了。”

    “该吃饭了。”

    ...

    李云灵正悠闲自得的哼着小曲儿，调羹握在手中与空气一点一啄的配合，似乎是在翩翩起舞...但与矮胖的身体拼合在一处，倒显得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厨子。

    他把切好的菜依次放进锅里，随之快速搅拌，嘴里一直哼哼着，好像心情还不错。

    “静待十分钟。”李云灵挑着眉头，转身打开冰箱，“有请今天的特别嘉宾——隔夜大米饭，当当当...”

    他拎出昨天剩下的一份大米饭，放在灶台上的另一口锅里，随后就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有电视的旁白声响起。

    李云灵侧躺在沙发上，他并没有去看电视，反而是手里捧着一本纸质发黄的老书，随意的翻看着。

    “老君下界点化牦牛童...”他嘶了声，“谁啊这是，这不瞎胡闹的吗。”

    李云灵迅速翻到第一页，毛边的黄纸连名字都没有，但好在内里第二页有落款。

    “李道平...失敬失敬。”他嘴上示软，“原来是自家人，龙王庙被冲，我有一半的责任。”

    他翻了个身，宽大的沙发吱呀着哀鸣。

    “牦牛化青牛...小童变...我草。”李云灵突然翻身坐起，身姿说不出的灵活，同时手指连连掐算。

    心血来潮之下，他似乎是在推算着什么...

    但最后什么也没能算出，李云灵只能是又躺了回去，沉闷的响声不偏不倚的砸回原处。

    “小童变道君...我滚你的...”粗口在嘴边打着转，却被一声惊雷堵了回去。他再次翻身而起，摸出抽屉里的罗盘，“真有事？”

    罗盘在手中转动不休，但几息过后，便停了下来。

    “动而隐，随之消，为小害。”但有些时候，事情似乎总是向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他话音刚落，罗盘就又莫名的转动，随之几息过后，又停了下来。

    “隐而消，消而生...不会是死生不灭的执鬼吧。”

    李云灵噌的一声站起，攥住门口的黄色布兜，踹门而出，整个楼道都是咚咚的落地声。

    几分钟后，电梯门正在缓缓打开，他丝毫不敢耽搁，迫不及待的硬挤着走了出来，随即在楼下找到自己的单车，骑上就走。

    好在距离不是太远。

    不到五分钟，李云灵又挤入了另一个电梯，连忙问身边的人。

    “刚才是几楼的爆炸声，你们清楚吗。”

    电梯内的几个老头老太太，先是各自视线交叉碰触，最后由一位面色红润的老头接话。

    “楼里发生爆炸？”

    “...没事。”李云灵脸色有些难看，手指埋在衣袖下，掐了半天也没算出来，“我干。”

    忽然叮咚一声，上升的电梯停了下来，有人往里走，有人往外出...

    “李医生？”段城扭头看着矮胖的心理医生，“这么快就见面了。”

    “啊...对。”李云灵压根就不想说话，皱着眉头看向地面，“没什么事的话，最好别上楼。”

    “当然有事。”段城点头肯定，随之伸手按着楼梯层，“去18层吧，”

    具体去哪一层，段城怎么会知道，这都是昭文姒在他身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昭文姒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李云灵，“这小胖子周身有股轻灵气...是有道统在身的。段城，你倒是可以先把他塞进肚子里，上面那个小鬼就当饭后甜点了。”

    段城明显很抗拒，“你给我一个可以吃他的理由。”

    “你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