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探老宅
吃过晚饭,小伙伴们都陆陆续续地赶到了相约地点。
到了七点二十五分,人都已经到齐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莫名的兴奋。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再问一下大家,你们中间有害怕的,现在就可以回去,我绝不笑话你们。”狗丟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年龄是最大的一个,也许是怕大家真出事了,给村里人不好交差,所以提前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不怕”,小伙伴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好”,狗丟说,“到时候进去老宅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切听我指挥。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群情激昂。
“那好,出发!”
“出发——”呼声振聋发聩。
天空中悬挂着一弯冷月,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俏皮地眨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及淡淡的花香,河里的蛙声此起彼伏,呱呱地叫个不停,田里的蟋蟀在低声吟唱,乡间的小道上,偶尔窜出一只野兔,似乎在欢迎我们的到来,亦或是怪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的美梦。我们的心情是愉悦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追逐打闹。
很快,我们能远远地看到那座老宅了。
在这个月淡星稀的夜晚,那座神秘的老宅就矗立在寂静的田野中。
周围弥漫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起关于老宅那些诡异传说。
想起我们此行的目的,每个人的心情都骤然紧张起来。步子不再像之前那么欢快了,好像是在缓缓移动。
“大家不要怕,我们一起唱歌壮胆。”狗丟提议道。他这个时候真的成了大家的精神领袖了。
“好”每个人几乎都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喊道。
“那我们唱游击队之歌,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唱。一、二、三,开始”。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岗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很快,我们就到了老宅的围墙外面。
只见老宅的大门紧闭,围墙周围环绕着藤蔓,围墙上树影婆娑。虽然是夏天,但这里,却让人突然感觉阴冷无比,不是那种身体上的冷,而是发自心底的冷,瞬间遍体生寒,感觉浑身毛孔根根竖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门锁着,进不去咋办?”有人小声嘀咕。
“翻墙进去”,狗丟大声道,“采用叠罗汉的方式,6个人进去,两个人留在外面,做好接应,真有事时,也可以回去搬救兵。大家看谁留在外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静,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丟哥,你别让他们自己报名了。你来定吧。”赖孩儿
提议道。
“”好,我来定。毛孩、孬蛋留下,其他人跟我进去,都有意见没?尤其毛孩和孬蛋儿。”
“没意见。”二人齐声说。
“那好,就这么定了。”
众人开始翻墙。
赖孩儿第一个进去,
二虎第二个,
接着是小雨。
哗啦啦,哗啦啦
“是不是下雨了?”毛孩问。
“没有啊”,狗丟看了看天。
“怎么这么骚啊?”孬蛋儿嗅了嗅鼻子。
“三儿,你个鳖孙,你尿我一脖子”,毛孩骂道。
接着只听“扑通”,“哎呦”
,三儿被毛孩甩出老远,躺在地上直哼哼。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一紧张,就想尿尿”,三儿很委屈,可怜巴巴地说。
我和孬蛋,狗丟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突然感觉气氛也没有那么诡异了。
“好了,毛孩,童子尿辟邪”狗丟安慰说。
我和孬蛋儿又笑作一团,毛孩儿和三儿也被逗笑了。
接着三儿,我,狗丟接二连三地翻围墙,进了院子。
夜幕如墨,笼罩着古老的宅邸,仿佛被黑暗吞噬。月色苍白,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映出扭曲的阴影,宛如狰狞的鬼脸。古老的门窗紧闭,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院子里的古树枝叶摇曳,发出诡异的沙沙声,仿佛在警告着什么。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蛙鸣,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毛骨悚然。
古宅周围环绕着一片幽黑的竹林,风吹过竹林时,发出阴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幽灵在低声啜泣。在这恐怖的夜晚,古宅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邪恶力量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每个人都靠墙站立。有人双腿打颤,需要扶墙而立;有人牙齿发出“嘎吱嘎吱”声。夜,这时候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和“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丟哥,现在怎么办?”赖孩儿打破了宁静。
“大家先在院子里转一下,记住一起行动,不要单独行动,我们只看,里面的任何东西不要拿。”狗丟讲了行动方案,以及注意事项。
这座老宅的建筑风格,给人的感觉还是很规整的,由于那时还小,不懂建筑及风水,再加上当时那个情景,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建筑。现在回想起来,它是个标标准准的三进四合院,这里就不再过多描述,懂行的朋友,可以自行脑补一下,后面我们再进行详细的描述。
我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大门进来之后,看到了青苔爬满了大门对着的墙壁,沿着墙壁向西走,看到了墙壁正对着的一排房屋,门都关着,房门没有锁,我们小心翼翼地鱼贯而入,丟哥打开了手电筒,看到房间除了一些简单的落满灰尘的床铺,桌椅,板凳,简单的日常用品,几乎没有别的东西。我们了无兴致,离开了房间。
房屋的正对面又有一道门,推开这道门,我猛然感觉心里一紧,莫名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咋这么冷啊?!”小雨嘀咕了一声。
“怕冷你不多穿点”,赖孩儿怼了一句。
没人接他的话茬,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狗丟在前面带路,小伙伴们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后面。
“咕咕喵,咕咕喵”,突然院子上空传来了一声声鸟叫,这突兀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瘆人。
“是猫头鹰,猫头鹰”,小伙伴们惊声尖叫。
传说有猫头鹰出现的地方,会死人的。
“丟哥,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小雨几乎带着哭腔哀求到。
“我也要回家”
“我也回家”
情绪是会传染的,又有两个小伙伴陆陆续续吵着要回家。
“瞧瞧你们那个胆儿,一个猫头鹰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赖孩儿打趣道。
“大家听我说,猫头鹰是一种益鸟,它是晚上出来吃害虫的,和死不死人没有关系,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接班人,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狗丟开始宣扬自己的科学知识了。
大家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又到东边房间转了一圈,房间里比外面还要阴冷,到处落满灰尘。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
接着来到了西边的房间,我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我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小孩子的笑声。
“咯咯咯”
“嘻嘻嘻”
“哎,你们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了吗?”我问。
“什么小孩子的笑声,小然,你别吓大家”,赖孩儿回答。
“我,我也听到了”,小雨结结巴巴地说。
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了,气氛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样。
“来追我呀!”
“和我玩好不好,好久没人和我玩了。”
“我们一起玩躲猫猫,好吗?我藏,你来捉我。”
耳边再次断断续续地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们都出去吧,这个屋子也没什么看的”,为了消除大家的恐惧,丟哥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们一起出了房间,向着正前方的那个大房子走去。远远看去,这个大房子像是罩上了一层迷雾,给人感觉非常的阴森恐怖。越接近这个房子感觉越冷。
房子西侧成了一片废墟,一片断瓦残垣之间弥漫着颓废的气息,这应该是那片失火的房子。
“秦雪梅见夫灵悲声大放,哭一声商公子我那短命的夫郎。”
突然,我的心底传来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唱戏声,对,是心底,不是耳朵。
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一个身穿孝衣的女子,在废墟里咿咿呀呀的唱戏。
我揉了揉眼睛,女子不见了,声音也消失了,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没有和他们说,怕吓到他们了,因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感应到,那就全当没有这件事发生吧。
我们来到了主屋的大门口,大门上了一把铁锁,但已经锈迹斑斑,赖孩儿用手一扯,锁应声而落。
“吱呀”,门被我们推开了,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们都如堕冰窟,彻骨的寒意传遍全身。
映入眼帘的是牌位旁边放的两张大的黑白照片,左侧是一个50来岁的中老年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阴森的笑容。右侧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女性,颧骨很高,鼻子如同鹰嘴,尖锐而瘦长,眼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嘲讽。这两个应该是钧爷和钧奶了。此刻他们各自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们。大晚上突然看到这么两张死人的照片,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哎呀妈呀”,只听噗通一声,有人吓得仰面摔倒。
“三儿,没事吧?没想到你胆儿这么小”,二虎关切地问。
“没,没事”,三儿重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屋里有一张太师椅,一张八仙桌,还有一些常用的家居物什。
乌云遮住了月亮,屋内一片漆黑。丟哥去打手电筒,手电筒坏了,不亮了,也许是没电池了。
“我死得好冤啊”
“我死得好冤啊”
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把大家伙都吓坏了,是的,这次不但是我,而是所有人。
“鬼啊!”
“快跑啊!”
小伙伴们一窝蜂地冲向门口。
“所有闯入者都得死”
“都得死”
“赖孩儿,你过来,干啥呢,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丟哥大声喊道。
“哈哈哈,瞧瞧你们那胆儿,比老鼠都小。”赖孩儿晃着脑袋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小伙伴们纷纷冲上前来,和赖孩儿扭打在了一起。
“实指望结良缘妇随夫唱,有谁知婚未成你就撇我早亡。“
唱戏的女子声音再次想起,不过这次是在主屋内。
妈的,又来了,还有完没完。
“你们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唱戏”,三儿问大家。
没人做声,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跑啊,有鬼啊”
小伙伴们都撒开脚丫子夺命狂奔。
“所有人跟我来,不要乱跑。”丟哥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丟哥带着大家跑出了老宅。
“咦,咋没看见小雨啊?”二虎问道。
“坏了,小雨还在里面。”丟哥说,“二虎,小然,你们和我一起进去找小雨,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小雨”
“小雨”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接着,我们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向我们跑来。
“小雨,你去哪了?”
“我先是和一个小朋友在玩躲猫猫的游戏,接着他又和我一起玩玩具,他还把他的玩具送了给我,给,就是这个。”
这是一个拨浪鼓,上面绘着儿童在花丛中追逐蝴蝶的图案。
看到拨浪鼓,听到小雨说的话,我们瞬间脸色苍白,遍体生寒。
“小雨,把它丢掉,这里面的东西不能拿。”丟哥说完,从小雨的手中抢过拨浪鼓,把它放在了地上。然后拉起小雨,和我们一起出了老宅。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埋头赶路,很少说话。
回到家,爸妈就简单地问了我去哪了,我说就和小伙伴在外面玩,他们也没多问。
我突然感觉好困,就告诉爸妈说,我先睡了。
谁曾想,有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