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者之我心向阳

第三章 梦魇

    无边的黑暗,我一个人走在荒凉的原野,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声响,天空雾蒙蒙的,阴沉得让人压抑,四周也朦朦胧胧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路看不到尽头,我也看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啊,有人家了。我异常欣喜,向着光的方向向前跑去。

    光越来越近了,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处宅院,光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不一会儿,我就跑到了那处宅院前,只见飞檐斗拱的门楼在红砖绿瓦映衬下,高高的围墙环绕下,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门上张贴着关羽和张飞的年画,虽然他们都无比的威严勇猛,但却感到模糊,显得那么地不真实,门口蹲着两只雄壮威猛的狮子,也是让人感觉那么虚幻。

    我上前扣了口门环,“家里有人在吗?”

    门开了,一个20多岁的美丽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见她一袭白裙,显得很素雅。她的脸蛋圆圆的,清新的妆容,却给人别样的清纯之感,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看上去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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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还是来了。”

    “啊?”一句话把我给整懵了,“我?终于来了。什么意思?”

    “我等你等了已经10年了。”

    “等我?10年?”她越说我越懵,“不是,大姐,我今年才8岁,你已经等我等了10年了?”

    “你不用问了,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

    “不是,大姐,这是哪啊?你总得告诉我吧。”

    “我家”,说完她转身离开。

    “废话”,我心说,“你从里面出来的,这不是你家,难道是我家。”

    “那你又是谁?”我大声喊道。

    “自己想吧!”声音感觉离我很远,但依旧很清晰。

    “想,我大晚上跑这里猜谜语来了”,我心说,“算了,我管你是谁呢,反正我只是路过的,你爱谁谁。”

    “自己看……看……看吧,里面有你……你想要……要的答案”,声音飘荡在院子上空。

    哎,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

    咦,这里这么熟悉啊。但想不起哪见过。

    进了门楼,迎面是一个影壁墙,东西有木质的走廊围成一圈,环抱着连绵起伏的房屋。

    两扇门内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房子,一色的青砖黑布瓦。院里的那棵槐树下有一块水泥柱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着光。一口压水井,出水口修了蓄水池。

    院里有古树,天井中心有水池,池内有假山。这样的院子设计合理,精美大方,看上去就让人赏心悦目,住着也肯定惬意的很了。

    突然,我听见了有人在小声哭泣,好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循着哭声看过去,只见主屋内还亮着灯,哭声正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想去探个究竟。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门没有关,桌子上亮着微弱的烛光,一个10来岁的小女孩儿跪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正在断断续续地抽噎,而她的身边的地上,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我朝着小女孩儿跪趴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直吓得我惊声尖叫,“妈呀”。

    只见房梁上吊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都面目扭曲,舌头伸在了外面,就这样直挺挺地在荡在空中。

    “死人啦”

    “有鬼啊”

    我转身就跑,一路狂奔,刚跑出院子大门,只听噗通一声,我掉进了一个深坑中,我拼命地爬啊爬,却怎么也爬不出来。

    “妈,救救我”

    “妈……”

    “小然,醒醒,妈在这呢,妈在这呢。”

    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我奋力的睁开眼睛,“妈,这是哪啊?”

    “臭孩子,你可算醒过来了,吓死妈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三天?”我疑惑道,“怎么睡那么久。”

    “说,前几天晚上你们都去哪了?”我转头看见了父亲,正生气地冲我大吼,但眼神中还是充满了关切。

    “孩子刚醒,你那么凶干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母亲就责备父亲道。

    “知不知道,国庆家的小雨,李虎家的赖孩儿,也都是他这样子的昏睡不起,而且也都是高烧不断。”父亲的话,让我一下子凝固了。

    “小雨、赖孩儿也出事了?”我看向父亲。

    “和你一样,说,你们到底干什么了,不说实话,或干了坏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省得你到处乱跑”,父亲咆哮。

    “你,出去”,母亲冲父亲嚷道,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语气有些重了,放低了声音,接着说,“把他章叔给请来,再看看。”

    章叔是我们的乡村医生,其实我和他打交道还是比较多的,我从小都体弱多病,动不动就感冒,每次父母都找章叔给我看病,在我的印象中,章叔好像很喜欢给人拿药每次都包几大包药,特别是那个甘草片,每次闻到那个味,我就想吐,而且是真吐,每病一次,吃药的时候,我都要吐个两回,所以生病的时候,我宁愿屁股上打针,也不愿吃药。

    父亲转身出去了,母亲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还是烫?”

    她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端来喂我喝。

    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太渴了。

    我又要了一杯,又喝完了,母亲问我还要不要喝,我说喝不下了。

    “那你给妈说,你们到底去哪了?”母亲看着我,轻轻地说。

    “村西头钧爷老宅”,我知道这种事瞒不过去了,只能招了。

    “老宅”,母亲喃喃道,“你们还真的去那里了,前两天你爸说你们可能去了老宅,我还不信。”,“你说你们屁大的毛孩子,跑那里干什么?”

    “小然醒了”,门外传来了一个雄浑的中年男声,接着门帘一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小然,你章叔来了”,母亲起身。

    “章叔”,我叫了一声,作势要坐起来,无奈浑身酸痛,“哎呦”一声,我又倒在床上。

    “没事,不用起来”,章叔把我按在床上。拿出体温计,让我用胳肢窝夹着量体温。接着又把手搭在我的手脖上,做完这些又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儿,又让我张开嘴巴,拿小手电筒检查了一遍。

    接着拿出体温计,39.5℃,“烧这么高”,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样?”母亲焦急地问。

    “身体没啥问题啊,为什么会烧这么高?”章叔说,“要不先打退烧针,吃些退烧药,把体温降下来再说吧。“

    “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去乡医院或县医院的准备。”章叔又补充了一句。

    “我听小然说,他们这一次去了村西头钧爷老宅,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大夫,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章叔有些生气了。

    说完,章叔起身,说要回去拿药。母亲和父亲,一起送了出去。

    “他爸,要不找阴阳先生给看一下吧。”母亲说。

    “那就请村里的晋发斌来看看,上次他法明爷(之前去老宅的那个发烧的村干部)就是让发斌给看好的。“

    “要不请我大哥来吧,别人我还信不过。“母亲说。

    “应该不是大的问题,再说发斌之前给别人看好过,这点小事就先不麻烦他大舅了。“父亲回答。

    “哼,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娘家,尤其是看不上大哥,还说那么好听”,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母亲走出了房间。

    我不知道父亲和外婆家有什么恩怨情仇,现在也懒得想这些。

    又过了一会儿,章叔来了,给我打了一针,又带来了不知名的成大包的药,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又离开了。

    我强忍着恶心,把药吃了下去,还好,这次没有吐。

    我遵照医嘱,每天按时打针吃药,就这样过了两天,烧依旧没退,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两天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就做梦。梦见老宅,给我开门的女子,小姑娘,两个吊死的人,然后就是跑,掉进坑里爬不上来。

    我就像是陷入了梦里,永远无休止地在做同一个梦。

    “小然,你斌爷来了”,我睁开眼睛。

    只见站在我面前的大概是个60岁年纪的精瘦老者,他一身粗布短衫,鹰沟鼻子,尖嘴猴腮,下巴上挂着几根稀稀疏疏的花白胡须,面容憔悴,唯独一双眼睛透露着精光,让他盯上一眼,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此刻他正盯着我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数着自己的手指。

    “呔,大胆冤孽,还不速速离去”。突然听见他大声呵斥,我浑身一震。

    “我死得好冤啊,死得好冤啊!”我突然听见隐隐约约有人在痛苦地喊冤声。

    “我知道你冤,但你依然已经离世,不再属于这个人世间,忘掉前尘往事,速去投胎吧。”

    “我不甘啊,不甘啊”。

    “你是不是准备让我把你打得烟消云散?”说完,他拿出一支柳枝,作势要往我身上抽。

    哎呀妈呀,这要抽到我身上,鬼打没打着不说,我估计要被抽得只剩半条命了,你这个死老头子坏得很。

    “不,不要啊”,我和鬼几乎同时哀求道。

    “他现在还小,还很弱,我保证现在不再缠着他,也保证不再伤害不相关的人,我现在就离开,请放我一马。”

    “好,我再相信你这一次,若还有下次,定斩不饶。”

    我突然发现一个虚幻的影子从我身体里飘出,然后就感觉浑身一轻。

    “好了,现在没事了”,斌爷把我父母叫进了屋里来,对我父母说,“再吃些退烧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多谢斌叔”,父亲让母亲去拿些钱给斌爷,斌爷推脱不要。父亲说要留斌爷吃饭,斌爷摆摆手,说有机会再吃吧,都是一个村的,不用那么客气,再说他还要去看看小雨和赖孩儿。父母不再挽留。

    本以为这个老头要走,谁知道他刚走到门口,却又转了回来。

    “这样,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他突然间扭扭捏捏的动作,活像一个小姑娘,一下子把我父母给搞懵了。

    “斌叔,有事你就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没二话”,父亲表明了态度。

    “哎,不是让你帮忙的,不用紧张”,斌爷摆摆手,斟酌了一下语气,“主要是吧,我看这孩子很有灵性,很有慧根。”

    “叔,你别这样子夸他,他除了学习上还说得过去,其他的灵性啊什么的,有些过誉了。”父亲急忙说道。

    “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孩子这辈子与道家有缘,父母兄弟缘分比较淡薄。”

    “你是说让他出家当道士?”

    “不,不是出家,也不是当道士,红尘依旧可以炼心”,斌爷呷了一口母亲端上来的茶,“我吧,年纪也大了,这点手艺想找个传承人,要不然我这点手艺只能带到棺材里了。“

    “你是说让他给你当徒弟”,父亲接着问。

    “不,我没有那个福分,此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可为一代宗师。我只是想教他,未敢奢求师徒名份。不知你们发现没?此子能洞悉阴阳,能看见或感受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斌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此子身子骨弱,易遭不干净的东西,但这也是这类宗师级别的人的一大特征。”

    “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吧。”父亲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的信息,估计脑子里都是乱的。

    “不着急,我也不奢求,一切随缘吧。”说完,老头站起来就走了,走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哎呦,这老头感觉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怎么就知道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啊?

    又过了两天,我又活蹦乱跳了,立马就去找赖孩儿和小雨,看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也全都好了。在小雨家,我们彼此说起自己的事。

    原来他们也是和我一样,也是做噩梦,发烧。

    不同的是,赖孩儿梦见了钧爷和钧奶他们,梦见他们两个在不停地追自己,然后就是自己跑到围墙外面的坑里爬不出来了。

    小雨梦见的是和一个小朋友在玩,然后那个小朋友掉进了粪坑里,拼命地挣扎呼救,让小雨也跳进了粪坑,也是拼命地爬,爬不出来。

    哎,还好,只是个噩梦。那个鬼地方再也不去了。

    “小雨,你那个床底下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经意间瞥见小雨的床底下有一个东西。

    “哪里?我看看”,小雨拿来了一根棍子,把它弄了出来。

    一只绘着儿童追赶蝴蝶的拨浪鼓,看到这个东西,我们一下子吓得脸色苍白。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被丟哥给放回老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