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65章 公审吴希

    潮湿的阴暗的监牢里,吴希悠悠转醒,见映入眼帘的场景仍是那阴暗潮湿的监牢,其人当即又闭上了双眼。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明亮的教室,和身边漂亮的师姐,都让他心中泛起流连。

    然而,梦总会醒的,当他意识到自己从没有过什么漂亮师姐之后,梦境当即化为了泡影。

    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想再续上那个白日梦,却终究再难睡着。

    一骨碌坐起身来,借着十分狭小,以至于难以起到通风、照明作用的小窗,向外看去。

    蔚蓝色的天空也只能告诉他,此时天色已明,而不能显示出具体的时间。

    长时间暗无天日的监牢生活,早已让他失去了大略计算时间的能力。

    “这都叫什么日子。”

    长叹一声,他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呼唤起当值的狱卒。

    没想到,狱卒没见人影,倒是自己的恩师苏轼,踱着步子来在了牢房门前。

    “冀之,近来可好吗?”

    吴希当即吓了一跳,连忙隔着牢门躬身下拜:“老师,您何时来的,怎么狱卒没来叫醒我?”

    苏轼摆了摆手,示意不怪狱卒,却也没做解释,只是微微正色道:“冀之,知道如今外面都是说你我师徒什么的吗?”

    念头在脑海中打了个转,吴希有些恍然:“说学生我,无非是些不孝不悌、罪大恶极的话,而说老师您,大概是罔顾王法、包庇门生?”

    苏轼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冀之,你这案子如今不好再压制下去了。我与沈公商议,今日午间一过,便要在西市集众,公审于你,怎么样,怕不怕?”

    吴希听得此话,不由心中震了又震,暗道:“公审?怎么还要公审,难道连老师和沈公都怀疑我真有罪不成?”

    不过待到他瞪大眼睛去看苏轼,却又自其人嘴角,看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莫名表情,于是心中不由一定。

    “老师,莫非你与沈公已然掌握切实证据,能够正式与我清白了?”

    苏轼当即大笑不已:“冀之啊冀之,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装一装糊涂?缘何这般无趣。”

    闻听此言,吴希彻底安心下来,却也笑着答道:“老师早年以直言极谏登科,学生不敢与师比肩,却也总要占个‘直’字。”

    苏轼愈发摇头失笑不已,不过随即又微微正色道:“冀之,为师与沈公有个谋划,并不准备在公审开始时便请出那个切实证据。”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有些犹豫:“本来今日是不该提前来与你分说的,但只怕你年轻气盛,当众闹出什么事端来。因此,即便你此时已经提前知晓情况,却也不能当众表露出来,可能做到?”

    吴希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总还是信得过苏诗的人品,以及对方于自己的拳拳爱护之情,因此并未犹豫,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而后,苏轼又提及了已经将吴希一案情况,连带着他的《维新策》,经由驿传直送京城,此时大概已然到了朝堂诸公案上。

    吴希心中不由忐忑了几分,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案子,而是那篇《维新策》,多少有些与新政唱反调的意味。

    也不知官家和相公执政们会怎么看?

    然而此时正所谓是木已成舟,多想却也无用,于是也只是随意回应了几句,并未露出半点惶恐之色。

    苏轼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也是暗自点了点头,俨然对自家弟子这般表现十分满意。

    师徒俩接着随意聊了两句,苏轼便嘱咐对方赶紧吃了午饭,再行休息片刻,毕竟下午恐怕难免要在公审台站上多站片刻的。

    送走了苏轼,吴希便自前来送饭的狱卒那里接过食水,而后泰然自若地进食来。

    待到午时三刻,终于有数名狱卒在狱吏的带领之下,前来宣布提审吴希的决定。

    早早心中有数的吴希自然没有半点讶异,只是束身而立,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自有两名狱卒道了句“得罪了”,便上前将吴希五花大绑起来,而后押解着对方走出了监牢、乘上褴车,骨碌碌朝着西市行进不停。

    许久未曾见过阳光的吴希,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往来周遭熙攘的人群,心中难得升起了些许暖意。

    真是很久未曾见过这么多人了。

    不过这一丝暖意不久便被驱散,原来是不知哪个衙门的差役,沿街宣告起吴希的罪名来。

    淳朴的百姓们并不了解此中还有多少关窍,只认为能犯下弑兄这一行大罪的,简直不能再称之为人,几与畜生等。

    于是,诸如烂菜叶和臭鸡蛋之类的招呼,吴希自然也是免不得要经历一遭的。

    不过面对着漫天洒来的污秽,他心中却并未泛起半点波澜。

    百姓何知?

    不明真相的他们,不过是被人蒙蔽以至于裹挟起来,按照他们内心的道德标准褒贬着人物,发泄着愤怒罢了。

    若是真相大白,说不得第一个站出来拍手称快,夸赞他吴冀之是条汉子的人,也在此时愤怒的人群之中。

    秉承着唾面自干的精神,吴希总算是挨过了一路之上,缤纷而来的各种问候。

    待到褴车进了西市,总算有差役、兵丁们纷纷出面阻止住了人群的行径,而吴希这才总算是有机会,请求押送的狱卒为其稍稍擦了擦面部。

    自褴车上下来,原本洁白的囚服已然脏污不堪,不过此时显然也是没机会换一身衣物的。

    抬头望去,只见高台之上设好了三张桌案席位,显然是为苏轼、沈立、王庭老三人备下的。

    果然,不多时,沈立等人便各自在差役或是兵丁的护卫下,登上了高台,各自落下坐来。

    见到下方即使满身污秽,却仍旧傲然挺立的吴希,苏、沈二人并未有半点诧异,倒是王庭老心中不由一惊。

    这是唱的哪出,怎的搞成这般狼狈模样?

    不过,此间显然没人愿意为咱们王运副解惑,只听沈立一拍惊堂木,两侧差役各自号喝一声,围观人群顿时为之一静。

    “下方站定可是吴希吴冀之么,既已犯下弑兄如此大罪,却怎么还敢如此昂首挺胸,真真不惧本官一声令下,白白挨上一阵毒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