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66章 事出反常

    沈立兀自一声大喝,更让周遭人群各自噤声起来。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意图,不过吴希却也没有半点慌乱,只是微笑着平静作答:“三位官长在上,恕学生捆缚得严实,难以失礼。至于说昂首挺胸,原是学生心中正气耸立,不得弯折。”

    沈立闻言故作大怒:“好,竖子倒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左右兵丁,与本官先打此獠几杖杀威棒,看他胸中正气尚能支撑多久。”

    知州一声令下,左右自然遵照而行,便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差人拿定行刑杖,便要走上前去乱棍打出。

    此时,眼见着沈立满腔怒火,而一旁的苏轼也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倒是轮到王庭老如坐针毡了。

    自坐定起他便一直心中上下翻腾,毕竟今天确实有着太多反常之事了。

    是的,无论是满街乱传的流言,还是刚刚吴希一路途中,蛊惑百姓差役,均非出自其人之手。

    别看其人面上对谭虎、翟越郑重许诺,但他须不是个傻子!

    都到此时此刻了,那亲手栽赃嫁祸给吴希的老徐,说不得都已被人擒住,或许都在押解返杭的途中了,他哪里还有还有什么多余的念想。

    此次着急提审吴希,在他想来,只不过是为沈立、苏轼等人递个台阶,无论彼辈是就此将事情遮掩过去也好,还是公然宣布吴希清白也罢,他都准备坦然接受了便是。

    若是事情这般了结,他最多也不过是一时不察,险些酿成冤案而已,总不至于受到什么严厉的惩处。

    若真等到人家押解着老徐回转,当众对簿起来,到时候可真就不好收场了。

    即便盯上那老徐之人,其实并非苏轼或吴希所指派,但这般亡命徒既被抓获,难道指望人家守口如瓶?

    若真在此时急切之间,将本案办成铁案,才真是坑了他王运副!

    至于说谭虎、翟越会不会对他这个转运副使反咬一口,他却实在想都懒得想。

    彼辈有什么证据,便敢随意攀咬他这个知州?

    再说了,此事中真正出了面的,也不过就是那吴希的嫂嫂陈氏而已,大不了一切罪责全都推在那蠢妇身上,再给谭翟二人些许补偿便是了。

    但他此前哪里曾想到过,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原本沈立提议公审,他都很不赞成,不过碍于对方十分坚持,勉强答应下来罢了。

    但此时沈立这厮如此强硬,说着便要对吴希用刑,又到底是在作甚!

    眼看着行刑的差人离吴希越来越近,王庭老情知不能再等,于是赶忙起身出声阻拦。

    “且慢!沈太守,冀之毕竟是个读书人,如何便能轻易对其用刑?”

    沈立转头来看,却是故作惊讶:“此前不是王运副你对吴希之事切责不已吗?怎的如今却来求情。再说了,此子算什么读书人,不过是个州学生,与本官打便是。”

    “唯!”

    行刑差人答应一声,举起行刑杖便要去打,却又再次被王庭老出言打断。

    “慢着,慢着。苏州判,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直在旁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苏轼,此时听到王庭老呼唤自己,却是右手向内指着自己的鼻子,懒洋洋开了口。

    “我?王运副莫非糊涂了,这吴冀之众所周知,乃是我的学生,此事哪里有我发声的余地?”

    王庭老听得这话,也是一时眉头紧皱,跺了跺脚:“沈太守,无论如何,今日你这刑罚须是用不得的,否则本官必然向朝廷参你一本,弹劾你滥用刑罚!”

    沈立微微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也罢,吴冀之,须是王运副为你求情,才免得你今日皮肉之苦。你与本官听真,接下来可要仔细答话,莫被本官寻到由头重责于你。”

    说罢,沈立挥了挥手示意,行刑差人自是心领神会,当即退下。

    “吴冀之,本官问你,民妇陈氏所诉你弑杀亲兄一案,你究竟认不认罪?”沈立接着正色质询道。

    吴希此时仍不见有半点慌乱,只是同样正色答道:“学生自是未曾做下这般凶残之事,自然不能认罪。”

    沈立闻言当即大怒,右手抓起惊堂木,左手抄起桌上令牌,俨然又是一副要动大刑的模样。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王庭老,其人刚刚刚刚坐稳,正要端起茶杯来喝,见得此状又是赶忙起身左右开弓,双手向前拦阻。

    这幅场面倒是让周遭围观的百姓们看了个新鲜,一时间议论纷纷起来,仔细听去,却多是说沈立铁面无私,而王庭老则有与吴希私相授受之嫌。

    吴希看着台上情景,也是一时间心中大乐不已,此时,他已大概猜出今日这副反常情景的原委。

    无外乎王庭老这厮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如今似有幡然悔悟之意,于是苏轼、沈立联手做戏,进一步逼出王庭老的破绽罢了。

    于是,他偷眼去看苏轼,只见对方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察觉到自家学生朝他看来,才遥遥与之对视了一眼,似乎还使了些意义不明的眼色。

    高台另一侧争执良久,终究是沈立率先拗不过王庭老,好说歹说之下,总算是放下了手里的惊堂木和令牌。

    运了运气,沈立继续在台上遥遥来问:“吴冀之,正所谓事不过三,若是你再行惹怒本官,便是王运副的面子也须再也无用。”

    “唯,学生谨遵太守令谕。”

    沈立这才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且看在王运副与你恩师苏州判的面子上,与你一次分说机会,无论是有冤无冤,还望你从实讲来。”

    吴希知道是时候到自己表演了,于是稍稍酝酿了下情绪,略带些悲怆的开口道:“太守、漕司、州判,请容学生讲一讲自家经历。”

    围观群众们见事情总算要进到了正文,于是又当即纷纷肃静下来,兴致勃勃的准备继续观赏这一难得的娱乐项目。

    “学生自幼家境贫寒,先父屡试不中,母亲素来体弱,却也将我们兄妹三人安然养大......”